葉雨玲和戴安娜兩人聯袂將眾人送出了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伊瑞兒再一次頓住了腳步,叫和個跟屁蟲似得跟在她屁股後面的薇諾娜差點就和她撞了一個滿懷。
“總之,刃回來了,你們就立即聯絡我。”
再一次地,伊瑞兒叮囑道。
“我知道了。”
本來和伊瑞兒一直都不對付的葉雨玲此刻也只有乖乖地點頭。
“他是那種性格,真希望你們別太依賴他了。”
她蹙着眉頭,用着比起平常的語氣更加起伏的語氣瞪着葉雨玲說道。
葉雨玲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戴安娜一步搶到了想要回應一些什麼的葉雨玲面前。
“泰勒小姐!你這種指責就未免太過於蠻橫了吧!”
戴安娜也難得氣勢洶洶地瞪了回去,與葉雨玲一般爭強好勝的她並沒有立即回應戴安娜的這份反駁。
“伊瑞兒大小姐待會還有一個會議呢。”
綉躬身貼着伊瑞兒的耳朵說道,她的一番話叫有些僵硬的氣氛恢復了流動。
彷彿有些意興闌珊似的,伊瑞兒微微地點了點頭,不再與瞪着自己的戴安娜對視,收回了目光。
雖然有了這麼一點不愉快的小風波,不過整體而言,這次的會面還算是在頗為明亮的氣氛中迎來了收場。
就在戴安娜一一和眾人告別之後,準備目送着大家離開的時候,在拐角的那裡傳來了有些隱約的人聲。
本來那細微的聲響很快便會被眾人的談話聲給掩蓋住的,可是似乎誰人都聽出了那隱約的聲線之中透露出的熟悉,不約而同地便都紛紛停止了交談。
屏息靜聽。
“真是的!我要怎麼證明才行啊!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啊!”
“哼,花心大蘿蔔的話我不想聽。”
“喂喂喂,真是難聽的說法呢,什麼叫花心大蘿蔔!我又沒有固定伴侶,沒道理不接受別人的好意吧!這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誰也沒有強迫誰,更不存在花心的問題!”
“漬漬,真是單純明快的渣男發言。”
“別露出一幅吃到蟲子似的噁心表情啊,我說的話就那麼不中聽?”
“哦哦,不不,我親愛的主人。您的話語可中聽的很,您的小唇瓣就好像抹了蜜一般,說出來的話語甜蜜的叫人感覺好像掉入了蜜罐裡面一般,所以,那麼多女孩子才那麼中意您哦。”
“你這裝腔作勢的陰陽怪氣算什麼啊!啊?好歹我也是你的主人吧,給我放尊重一點!”
“花心大蘿蔔……”
“……”
“不是……能不能別叫我花心大蘿蔔了,這已經到了學園了,被人聽到了的話,太影響我的風評了。”
“你是什麼時候覺得自己還有風評的錯覺的?”
走廊的拐角處傳來了這樣的對話,由遠至近。
然後,傳來了這樣對話的兩人在眾人的面前露出了真容。
正是之前眾人一直在討論的陸簡刃以及他的女僕木木。
此刻,兩人正可謂一幅遠行歸來,風塵僕僕的模樣,提着大包小包地,一幅怡然自得的表情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對面似乎也好像終於注意到了這邊的存在,止住了話頭,將視線投遞了過來。
見到這麼滿滿當當地堆滿了辦公室門口的人,陸簡刃的臉上露出了有些緊張和尷尬的表情來。
“呀、大家好啊。路上魔軌列車出了點故障,稍微耽擱了一下,所以,我們才回來了晚了一點。你們不至於是因為這種小事來興師問罪來的吧?”
他伸起手,小小地揮了揮手。
看的出來正和自家主人鬧彆扭的女僕小姐別過臉去,小聲地嘀咕着,拆起了台來。
“明明是因為捨不得那些狐狸精……”
“噓!噓!噓!”
陸簡刃連忙伸起手指,堵在嘴巴前面,一頭冒汗地衝著自家的女僕打着眼色。
不過,萬能的女僕小姐卻連看都不看自家主人一眼就是了。
就在陸簡刃正眼睛滴溜溜地轉着,考慮着再用什麼借口矇混過去的時候。
“陸先生!”
伴隨着蹬蹬蹬的緊密腳步聲,搖晃着火紅雙馬尾的嬌小身影歡呼着撲入了他的懷裡。
“哦哦……小薇諾娜啊,怎麼了嗎?”
“還說什麼呢!你突然從蔚藍海岸離開,真的好讓人擔心啊,現在看到你沒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薇諾娜緊緊地摟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陸簡刃,用着自己的臉使勁地蹭着,以她來說,算是十分難得地明顯易懂的表達了自己的情緒。
“是嗎,是嗎,讓你擔心了呢……”
陸簡刃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輕輕地拍了拍薇諾娜的脊背。
旋即,他笑着衝著比起薇諾娜晚一步跑到自己身前的艾爾莎展開了懷抱。
“小艾爾莎,也讓你擔心了呢。”
“老師!”
艾爾莎輕喚了一句,放開了攪在一塊的手,也同薇諾娜一塊投入了陸簡刃的懷抱。
“老師,你沒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將自己腦袋埋入陸簡刃的胸膛的艾爾莎柔和着聲線,用着十分安穩的語氣說道。
“抱歉,也讓小艾爾莎擔心了呢。”
摟着兩人,陸簡刃的手輕輕地拍着兩人的脊背,安撫着她們顯得有些激動的情緒。
這本來是一幅十分美好的畫面,但是,卻有不識趣的人上前阻止。
陸簡刃的雙手手腕忽然被抓住了。
看見了兩張熟悉的臉龐。
“我覺得你的動作還是不要繼續下去比較好。”
葉雨玲說著,使勁地將陸簡刃下移的手腕掰開,那動作幅度巨大的幾乎快要叫陸簡刃尖叫起來。
“呵呵,阿刃真是死性不改呢。”
笑眯眯的戴安娜語氣柔和,不過手裡也是半點都沒留情,陸簡刃便是想要下移半分,都移不動了。
“呵呵,我覺得你們可能是誤會了什麼吧。”
陸簡刃試圖解釋,不過剛才情緒激動而顧不得那麼多的兩人此刻似乎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從僵持着的三人中間鑽了出來。
看着薇諾娜和艾爾莎兩人逃脫一般似得快速地離開自己的懷抱,叫陸簡刃本來和煦的神情,一下子變地失望透頂。
見到兩人逃出了魔爪,戴安娜和葉雨玲這才放開了抓住了陸簡刃手腕的手。
“真是的,本來以為你多少會有點成長呢,結果還是死性不改啊。”
葉雨玲似乎覺得十分頭痛地,揉着眉間抱怨道。
戴安娜也附和着。
“是哦,一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性騷擾?”
戴安娜用着有些嗔怪的表情瞪着陸簡刃,叫陸簡刃只得撓了撓臉頰,尷尬地錯開了視線。
“不過,看見你平安無事的回來,算是一件好事吧。”
好在她並沒有進一步指謫陸簡刃的不是,話鋒一轉,露出了柔和的笑臉注視着陸簡刃的臉龐,葉雨玲也彷彿贊同一般,輕輕地、點了點頭。
“刃,你沒有勉強自己吧?”
擠開橫在陸簡刃身前的兩人,伊瑞兒顯得有些蠻橫地走到了陸簡刃的身前,臉上微微露出有些擔憂的神色,伸出手撫着他的臉頰。
“我沒事,事情你們都知道?沒什麼,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是嗎……那麼今晚要開宴會了呢,就慶祝你的歸來。你和木木收拾好,就過來。”
對於陸簡刃的解釋,伊瑞兒有些不置可否地附和了一句,用着檢視的目光上下掃視着陸簡刃的身體,見到他似乎好像真的沒什麼事情,才微微地露出笑容,再一次看向了陸簡刃的雙眼。
用着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命令的口氣說道。
叫陸簡刃只得點了點頭,拒絕權他是不可能有的。
“看到陸老師沒事,我也就安心了,這樣班上擔心的同學們也該安心了。”
見到都算是打過了招呼,昆延這時候才適時開口感慨了一句。
陸簡刃撇過眼睛去一瞧,才發現昆延這個臭小子居然也在,剛想回應他兩句,脖頸間傳來的異樣感觸叫他低下了頭顱來。
發現索菲婭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他的身前,正擺弄着他掛在胸前的“禮物”。
陸簡刃趕忙緊張地一把奪了過來。
“你幹嘛!索菲婭!”
索菲婭沒有理會陸簡刃的緊張,磨砂着自己光潔的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來,微微思索了一會,她便一拍手,猛地指向了陸簡刃胸前掛着的“吊墜”
“我知道了!那是亞人的“哈托”對吧,而且這不是表示尊敬的白哈托,而是表示喜愛的粉哈托!”
“真是意外,在學園裡完全不受歡迎的前輩,在落月這麼吃香的嗎?果然是因為亞人們都很單純的緣故?真是差勁呢,前輩。”
真想把索菲婭那喋喋不休的嘴巴給縫上!徹底封死!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了,看見了周圍人群越發冷淡的目光,陸簡刃捂着自己胸前一大串的哈托,一邊冒着冷汗,一邊陸簡刃在尋找着能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哦~難怪我說阿刃掛在胸前的那一大串毛茸茸的飾品覺得有些眼熟了呢,原來是哈托啊,而且還是粉哈托呢。”
“厲害呢,這麼多的亞人女性都願意把對自己而言十分珍貴的初次生長的頭髮送給阿刃呢,厲害,厲害。”
彷彿由衷表示佩服一般,戴安娜拍着手這樣說道,只是那口氣平坦的就彷彿陸簡刃之前居住的落月所處的芬里爾平原一般平坦。
“呵呵,阿刃打算怎麼回應這麼多女性的心意呢?我記得這種時候亞人男性要以初次狩獵的獵物骨頭回贈才行吧?不過,瞧這個數量的話,不打下個十多二十頭魔物的話,怕是交不了差吧。現在阿刃是守護者了,所以,對你而言的話,這種程度的事情都是小意思咯?”
和戴安娜一臉佩服的表情結合著平坦冰冷的口氣的模樣,現在這樣笑眯眯地追問着自己的葉雨玲也一樣叫陸簡刃感到頭皮發麻。
“不是、這個,那個……”
“今晚的宴會取消了!”
陸簡刃還來不及為自己開脫,便看見伊瑞兒顯得有些氣沖沖地拋下一句今晚的宴會取消了,便帶着人氣沖沖地撞了過來。
“伊瑞兒!不是啦,你聽我解釋!”
試圖挽留自己前任僱主的輕浮男人並沒有得到機會,伊瑞兒一把推開了堵在自己前進道路上的陸簡刃,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也跟着伊瑞兒背後,同樣此刻顯得氣嘟嘟的薇諾娜倒是在陸簡刃的身旁停下了腳步。
不過,迎接陸簡刃微弱的目光的是薇諾娜的一句呵斥。
“陸先生這個大笨蛋!”
“不是,我……”
“艾爾莎……”
“老師,你沒事就好了,我也先回去了,祝你……祝你幸福!”
“啊……”
看着眼中霧氣濃郁的艾爾莎一扭頭,一溜煙地便跑掉了的陸簡刃最終無力地垂下了手。
“這是剛才會議上的資料,阿刃你自己看吧,作為班主任你要忙的事情還很多呢。”
戴安娜遞過來了檔案夾,陸簡刃木愣愣地接了過來。
“不是……我才剛剛到學園啊,至少讓我緩一下吧……”
“呵呵,不要為自己的遲到找借口哦,走吧,玲玲。”
“你自己好自為之。”
被戴安娜挽着手的葉雨玲也眼神冰冷的拋下了一句話,跟着戴安娜兩人,一團和睦的離開了。
“我、我也先走了……”
最後的駐留人員,昆延見到形勢不對,也立即和自己的兩個同伴打了一個眼色,趕忙逃跑了。
不過,此刻的陸簡刃也沒有氣力去追究昆延的逃脫了。
本來熱鬧的此間,變成了寂寥的彷彿叫人覺得有些發冷的安靜。
陸簡刃已經足夠垂頭喪氣了,一句話都沒幫自家主人說,一直冷眼旁觀的女僕這時候似乎想要安慰一般地拍了拍陸簡刃的胳膊。
“木木……”
他眼泛淚花地望向了自家的女僕,心裡再一次覺得自家的女僕果然天下第一。
卻不曾想再一次地受到了打擊。
柔和地笑着的木木吐露出了話語。
“這是你自找的哦,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已經夠了啊!!!”
……
九月初的天還是侵泡在叫做艷陽的懷抱里,便是清早晨的天氣也悶熱地叫人出了一層薄密的細汗,剛剛換上沒多久的內衣轉瞬便被潤意侵佔。封閉的魔軌箱里更加叫人煩躁,正是清早上班的高峰時間,密閉的魔軌箱里擠滿了準備上班的教職員們,封閉的空間加上人數眾多的壓抑吐息似乎更叫這股煩悶喧囂塵上。
下次該向教務處提議,就算是魔軌箱內也該按上空調了。
陸簡刃掃視着四周圍人群,人群們的目光觸碰到他投遞過來的視線便也紛紛躲避開去,這種感覺叫陸簡刃覺得自己好像是闖入了羊群中的大灰狼一樣。
這種人人躲避的境遇也是有些叫人懷念的一如既往了,可是本質上的地方卻有截然不同的性質。
之前人們紛紛躲避他的目光是彷彿不屑與其對視一般,輕蔑地斜着眼睛,慢條斯理地移開視線,有時候興許還有些壓抑的輕笑聲或者是閑言碎語,一旦陸簡刃移開了視線,那些高視角的混合著傲慢的打量視線便會再一次傾注在他的身上,捲土重來。
但是,現在則不一樣,他們的目光就好像什麼兔子之類的什麼警惕的小動物一般,一旦被陸簡刃盯上,便極其迅速的移開,絕對不敢再與陸簡刃有任何對視,即便是陸簡刃已經移開視線,他們也絕不敢再把視線投遞過來,即便陸簡刃偶爾有感被人窺視,也是遮遮掩掩,十分小心翼翼,絕對不是之前那麼惡質的目光。
整個魔軌箱內安靜的只能聽見眾人壓抑的呼吸聲。
當然比起以前那種夾帶着輕蔑,絕對算不上叫人覺得舒服的目光,現在這種目光是更加叫人舒服和平和的東西。
要究其原因的話,以前的自己只是一個性騷擾教師,而現在自己還變成了一個是守護者的性騷擾教師了呢。
既然如此,別人當然不會再追究自己是不是性騷擾教師的問題了,只是會被守護者這個名號給唬住。就好像社會上的某些成功人士,誰都只會把他們當做身價幾千個億的大老闆對待,誰會以他曾經做過教師還是什麼別的職業的態度去對待對方呢?
人都是善忘的動物啊。
只是,這種突然的立場顛倒的對待叫陸簡刃覺得有些不太適應,甚至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難道自己是受虐狂什麼的嗎?
陸簡刃止不住有些自嘲的想到,現在這種程度的轉變姑且還好,自己成為守護者的這個消息還未徹底傳開來,真的徹底傳開了的話,應運而生的眾多挑戰者才叫人頭痛啊。
魔軌箱落到底端,微微的滯待感之後,箱門打開。
眾人魚貫而出,陸簡刃和木木兩人落在了最後,踏出了魔軌箱。
之前一直有些壓抑的沉默安靜才算是隨着箱門的解放徹底鬆懈了下來。
“主人也不用太擔心了,還有我在呢。”
一直很理解陸簡刃的木木,似乎也明白自家主人的顧慮,適時安慰道。
陸簡刃笑了笑,揉了揉木木的腦袋。
“要身為女僕的你為主人我操心不是太丟臉了,放心吧,我有辦法。”
“主人不是一直都很丟臉嗎?”
“唔……我說你啊木木,你對待我的態度是不是越來越不恭敬了?”
“不是主人一開始推崇的什麼人人平等的概念嘛,說什麼女僕也是人之類的話。我只是基於那個的基礎上的靈活運用而已。”
“靈活過頭了啦!”
和平常一般閑聊着的兩人,一和過往一般的在教學樓和教職員棟的鏈接走廊上分別,陸簡刃走在了通往了教職員棟一樓角落,屬於他們的辦公室的走廊上。
在這個僻靜的角落,那些偶爾投來的叫人不得不在意的目光終於消失無蹤了。
叫陸簡刃稍微能夠喘一口氣了。
推開門,被清晨的陽光的鋪滿的辦公室內,熟悉的光景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輝。
撫開輕薄的窗帘陽光撒在了陸簡刃花了大本錢買下的昂貴沙發套組旁。
戴安娜邊站在明亮的窗檯邊的茶水角,沏泡着香氣四溢的香草茶。
順着那香氣絮繞,立在牆邊一角,本來顯得有些破舊,被重新打整上過蠟之後,變得嶄新的紅木書柜上的玻璃窗反射着陽光,叫玻璃窗內里的被塞得有些滿滿當當,依舊在持續增加的書籍有些看不真切。
由兩張長桌搭成的一張辦公席位,暖色系的桌布鋪在上面,他們的書籍和教具還有些私物被整齊劃一的擺在各自案頭的一角。
葉雨玲便落座在自己的位子上,捧着書讀着。
這叫人十分熟悉的曾經光景叫陸簡刃不由得安下了心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開門的響動,兩人紛紛都將目光投遞了過來。
戴安娜柔和笑了笑。
“早啊,阿刃。正好喝點茶吧!”
說著,她展示一樣,把當初葉雨玲送給她的那套昂貴的香凝瓷木的茶杯舉了舉。
什麼時候她把這套茶具拿過來用的啊?
“早,阿刃。”
葉雨玲也將埋在書本里的目光抬了起來,透過厚重的書籍,露出一雙微微彎起的眼睛,輕聲的打了一個招呼。
陸簡刃走到自己的桌邊,放下行李,拉開了椅子,一邊將自己摔倒在椅子上,一邊回應着兩人。
“早啊,兩位。”
“一大早的就喝茶?未免太清閑了吧。嘛,雖然不壞就是了。”
“啊,不是的,剛才基恩年級長來過,說是又有一位轉班生要插到我們班級上來,本來想給他泡點茶的,不過年級長很忙呢,接了一個魔訊就匆匆地走掉了。”
戴安娜一邊解釋着,一邊端着托盤把三人份的茶水端了過來。
陸簡刃道謝了一句接過,輕輕的喝了一口繼續開口說道。
“插班生?我們就沒有拒絕權什麼的嗎?”
“很遺憾,我們確實沒有呢。”
葉雨玲似乎也覺得這個突然到來的插班生麻煩,用着頗為附和陸簡刃的口吻感嘆道。
剛剛落座到自己的位子上的戴安娜聽到兩人的對話不樂意了。
“等等!等等!你們這是幹嘛,一個插班生而已,幹嘛那麼一副拒絕的態度啊。”
“因為安娜剛才你也聽到年級長的說法了吧。要是普通的插班生我當然不可能拒絕啊。”
陸簡刃止不住驚奇。
“嗯?不是普通的插班生?”
戴安娜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基恩年級長說要叫我們對待這個插班生好一點,絕對不可以怠慢無禮,一定要小心對待之類的囑咐。”
“啊,又是哪裡來的貴族大小姐、大少爺啊!真是麻煩。”陸簡刃聽到這話,哪裡還不明白,只是覺得更加麻煩。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髮,繼續問道。“那布萊克老師他說了對方是什麼身份了嗎。”
“沒來得及說,他的魔訊機就響了,好像有什麼急事的樣子,匆匆離開了。總之,說是待會那個插班生就會過來,叫我們稍微等一下。”
“哈哈,也別露出那麼一副明顯易懂的不願意的表情嘛,你們兩個。”
“你們看,玲玲是葉家二小姐,阿刃現在是守護者了嘛,就算是來了什麼不得了的名門貴族也沒什麼了不起嘛,不是嘛,哼哼。”
戴安娜這般勸解道,有些志得意滿。
瞧見戴安娜這幅模樣,陸簡刃和葉雨玲沉默的對視了一眼。
“她這算是仗勢欺人了吧。”
“嗯,是仗勢欺人呢。”
“那邊兩個!說些什麼呢!”
“沒什麼,沒什麼。”
兩人趕忙搖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被戴安娜用眼睛氣鼓鼓的瞪視着的葉雨玲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轉移話題地說道。
“對了,阿刃你的傷都好了嗎?”
雖然是有些卑鄙的伎倆,不過有效
戴安娜成功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瞧着戴安娜問詢的目光,陸簡刃露出笑容,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如你們所見,我已經好了。活動亂跳也完全沒有問題哦。”
“是嗎,那就太好了。那時候我在場外沒能看清楚,不過當時阿刃看上去傷的挺重的樣子,真的沒事了吧?”
戴安娜有些安心地舒了一口氣,卻還是有些不安穩地繼續確認了一遍。
作為武職者,身體性能要高於戴安娜的葉雨玲在旁補充道。
“傷的最重的是左側大腿以及左側腹,還有右肩對吧,三處都被鬥氣直接貫穿了。”
“嗯,不過已經完全沒事了,我的身體的恢復能力要比起別人稍微要強一點啦。”
陸簡刃輕輕地點了點頭,用着平緩的口氣再一次確定。
望着兩人的目光,他搖了搖頭。
“我真的已經沒事了,所以不用擔心了。”
他知道,歸根結底,在龍炎發生的事情還是他因為自己採取的行動,並非他人逼迫的結果,所以,她們不應該為此對自己如此費心的,不應該如此的。
“嗯,看見阿刃沒事就好了。”
戴安娜也回以溫暖的笑容,葉雨玲也輕輕地點了點頭。
然後,這叫人覺得有些難為情,又有些叫人有些不適應的一節掀過了,三人繼續着閑聊,靜靜等待着那位似乎身份背景大的嚇人的插班生的到來。
不過,這一次似乎也和上次一般,臨近班會課開始的時刻,那位神秘的插班生也依舊不肯在三人的面前露出原形。
再待下去也不是辦法了,便準備起身去上課。
“啊,等一下。”
攔住了想要起身的陸簡刃,戴安娜微微彎下腰,拉開了自己的抽屜。
從裡面掏出一個狹長的盒子,遞了過來,遞給了還有些愣神的陸簡刃的手上。
陸簡刃看着自己手中綁着蝴蝶結的狹長盒子。
“這是……禮物?”
“嗯,打開看看吧!”
雖然想要說今天可不是自己生日,好端端地送自己禮物做什麼?
不過,看見了戴安娜十分殷切的目光,陸簡刃還是止住了詢問的意圖,順從地打開了盒子。
從中他拿出了一條白色的,由一塊塊類金屬的方塊串聯而成的寬約一厘米左右,長約十厘米左右的帶子?
雖然這東西摸上去十分相似金屬,不過擱在手裡的重量卻十分輕巧,而且陸簡刃能夠看見其上細微散發出的魔法波動。
這還是一件魔法道具?
只是這由一塊塊白色的菱形方塊組成,具備一定彎折性性能的漂亮帶子有什麼用?
“這是什麼?”
稍微研究了一會,陸簡刃實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抬頭詢問道。
戴安娜撓了撓臉頰,低了低目光。
“這是一條髮帶,阿刃你和斯萊瑞小姐對決的時候,原來的那條髮帶不是被割壞了嗎?這是那個的替代品,我選的樣式,玲玲選的性能。算是、算是謝禮吧。”
“是這樣嗎?”
陸簡刃止不住有些驚奇,不止是她們這麼細心注意到這麼微小的事情,還有她們會為自己篩選禮物的事情。
在戴安娜的臉上再一次得到了確認,陸簡刃的目光落到了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未開口的葉雨玲身上。
她微微與陸簡刃的視線錯落開來的視線望向不知何處,輕輕地,彷彿害怕一般的小小的點了點頭。
這是、這是真的……
有些倉促地,陸簡刃低下了頭來,沒有再去看兩人的目光,望向攤在自己手心上的髮帶。
“可是這怎麼用啊?看樣子也不能綁的樣子吧?”
“呵呵,拿給我吧阿刃。因為考慮到阿刃你是男孩子,自己綁頭髮肯定不是那麼順手吧,所以我才同意買這條“啟明十字星”的。”
她低着頭,擺弄着手裡的“啟明十字星”,一邊說著。
“像這樣,只要把它弄成圓圈,它就能自動閉合了,要是覺得大了,再往裡用力按一按便好了。需要解開的時候,一扣末端的這個方塊,它自己就會鬆開了,怎麼樣,很方便吧?”
在戴安娜纖細的玉手之中,那條潔白的,隱約彷彿有些通透的帶子的首尾搭在了一塊,接着便是用力地去拽也拽不開了,她稍微用力往裡攥了攥,那閉合的圓圈便自動地縮的更小了。最末,她再輕輕一扣那帶子末端的方塊,牢牢固定在一塊的帶子便自動解開了。
見此,陸簡刃也頗為心喜的驚嘆了一句。
“這還真是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