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简刃从年级大厅里面退了出来，告别了布莱克。
心头止不住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布莱克愿意帮助自己的事情，都是一件好事，在这满是糟糕消息的一天里算是难得的慰藉了。
陆简刃低着头走着，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虽然对不起绣她们，不过眼下也只有让他们放弃享受学园祭这件事了。然后……
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察觉到从身体深处涌出的恐惧，旋即脑海里浮现出两人的身影，那些微的情绪重新平复了下去，他还是作下了决心。
虽然不知道叶月究竟是作何盘算的，总之，陆简刃打算决定还是先去见上她一面。如果可能的话，他打算让叶月放弃。也许希望渺茫，也只有试一试了。
下午还有一节课，上完之后便立即出发吧。
陆简刃侧过头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向外界的景色。
时间比较紧迫啊。
可是也没有办法了。
下午一上完课，陆简刃便顾不得学生们的目光，匆匆离开了。
实际上连上课时自己究竟教授了一些什么东西，他都没有太大的印象了。
他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余力顾忌这些了，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再来收拾这些烂摊子吧。眼下，陆简刃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匆匆地离开了教室，搭乘了前往纪念碑都的长魔轨，然后，来到了纪念碑都的地界。
陆简刃能够追击到的地方也只到这里为止了。
虽然知道了叶月会在纪念碑都落脚，可是具体她会在那里落脚，陆简刃却完全没有头绪。
在这种时候，陆简刃止不住想起索菲娅的存在，如果这种时候能够借助她的力量的话，自己兴许便不会这么头痛了吧。
只是事到如今，陆简刃也没有什么脸面去寻求索菲娅的帮助。
最终，他只有漫无目的的在纪念碑都内乱撞，就仿佛做着刑警最基础的探听调查一样。
自然，陆简刃可不觉得自己的搜查功夫能和刑警相提并论，不过让陆简刃宽慰的是叶月那招摇过市的性格给予了他很大的方便。
就好像冒险故事里所描述的一般，陆简刃在各个酒馆里面转了一圈，大概弄清楚了叶月的下榻之处。
就在纪念碑都最大，也是最好的旅馆内最好的那间客房。
“你们可不知道，那个守护者叶月大人长得有多俊，我那在晶宫上班的侄儿可说了，那可真是一幅勾人心魄的动人模样。”
“听说叶月大人把整个晶宫都包下来了？她付钱了吗？”
“瞎说什么呢，她就是包下了晶宫最好的顶层，全包下了。钱也可好好付过了，用的魔晶卡，那种我们这种平民绝对用不起的奢侈玩意。而且，据我听说啊，那魔晶卡里面的金币数额可吓人了，都不知道有多少零哩。”
这是陆简刃在某个酒馆里听到的对话，而且，有不少地方也流传着差不多一样的对话。不得不说，不论在哪个时代，这种看热闹的事情还是不会消停。
虽然这种据说、我听别人说的开头的句式的可信度比较低，真实的信息可能要打个折扣的折扣，不过，叶月就下榻在晶宫，纪念碑都最好的旅馆内这一点应该是没错的。
这一点在陆简刃到访了晶宫，在前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确认了这一点。
一开始，前台小姐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就想要拒绝陆简刃。
看来和陆简刃一样，想要有幸与“守护者大人亲密接触”的人不少，不过当陆简刃报出自己的来历之后，这位前台小姐露出一副有些惊讶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简刃。
“您是陆老师？”
“啊，怎么了？”
“这样的话，也只能请您回去了。不过，叶月大人托我给您带一句话“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很期待明天。””
说完，前台小姐就露出了一副古怪的表情，看来她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将好奇的目光投递向了陆简刃。
似乎是期待陆简刃的出现能够稍微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不过陆简刃现在可顾不上这个，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思索了起来。
看来，叶月是打定主意不想见自己了。
当然，陆简刃还是有办法强闯进去的，就算不动用武力，光凭自己守护者的身份就足够了。虽然说就好像人柱力除了九尾以外，其他人柱力似乎都不太起眼。不过，总归人柱力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这种情况放在陆简刃身上也同样适用，自己虽然比不上叶月长期盘踞十三之位的威势，好歹也算是守护者的一员，一般人可不敢太过于忤逆自己。
不过自己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陆简刃在思考的是这个。
就算是自己见到了叶月，看样子她也不会改变主意，根本没有意义。
稍微思索了一会，陆简刃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方案。
干脆，现在就召集人手在这里，今天便将叶月教训一顿。
陆简刃几乎动心了，忽然脑海里闪过了她的身影，耳畔响起了她的话语。
动摇的心摇晃着重新下沉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叶雨玲与叶月的对决都有着重要的意义，对于叶雨玲来说尤为如此。
为此，她刻苦修炼。每天不知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幸苦，一路陪着她完成特训的自己怎么可能不清楚。
而自己现在却想要践踏她的这份努力？
“不满足你的英雄癖的话，你就不高兴了吗？”叶雨玲的话语重重的响彻在陆简刃的耳边，让他本来就不太好看的面色更加阴沉了下去，让坐在前台里面，还盼望着陆简刃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前台小姐吓了一跳。
陆简刃看了对方一眼，前台小姐受惊似的缩了缩身子。
叹了一口气，陆简刃摇着头离开了。
不是什么英雄癖啊，或许自己有这样的毛病吧，但是在这件事上绝不是如此。
陆简刃在心里敢如此确凿的肯定。
可是自己确实有所谓的“英雄癖”，这一点他无从否定。
只是帮助他人是错误的吗，难道这就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吗？
陆简刃感到了仿佛被背叛一般的苦恼，他的脑海里又忽然浮现出了玖的身影，让他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他不明白，一直以来都不明白这个问题。
最终，陆简刃还是决定放弃了这个盘算，他不想以这种方式践踏她的心意。
看来，也只有按照她的做法去办了。届时，自己在一旁好好看护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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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再一次降临了这个空间，本来应该充斥着温暖的这里，现在这里却只有透过打开的窗户灌入的冷风吹拂着。我起身，关上了窗户。
回头望去，被冷风吹拂着的发丝垂落了下去，让她那本来就颇为阴暗的脸色布满了阴影。
“玲玲，别生气了。至少，眼下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我劝慰道，虽然话语说出口，我自己都知道那是多么无力又脆弱的东西。
“我没有生气。”
“阿刃他做的事情确实让人不太好受，但是……”
话语被打断了，她微微抿着嘴唇，攥紧了拳头。
“他、没有做错。”
这般，她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说出了这个肯定。
我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胸口仿佛被揪住了一样，一阵一阵地感到了疼痛。
她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她为什么要这么逞强呢。
明明无比悲伤吧，明明无比愤怒吧，可是却还是咬着牙肯定他的做法，哪怕咬碎了牙齿，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的做法是错误的呀。
明明只要这样承认了就好了的。
“他只是帮助伊丽莎白，没有谁为此受伤，也没有谁为此付出代价。他只是帮着伊丽莎白得到了真相。”
“可是索菲娅妹妹受伤了。”
我说道。
“但是这不是他的错，因为就算他不这样做，早晚有一天总会变成那样的。”
“是呢。”我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接受她的说辞。是啊，就算阿刃他不这样做，早晚有一天也注定了这种结局。
没有永无尽头的美梦，也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现在的我更加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是啊，这不该是阿刃应该做的事情吧。”
我望向了她，这一次她没能开口。
“而且啊，玲玲如果你没有生气的话，为什么要一直攥着拳头、咬着牙齿呢？”
我说着，她有些慌张地松开了自己的拳头，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还有要不是生气的话，你怎么会对他说那种话。“英雄癖”，真是很好的形容呢。这种话听在阿刃的耳朵里肯定很伤人吧。”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刚刚松开的手掌再一次握紧了起来，她深锁着眉头，想要反驳。
却迟迟没能凝结出话语。
“这不能怪玲玲你，你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那种心情我能够理解。”
我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是，眼下必须齐心协力，度过眼前的难关才行。”
她一时间没有说话，不过那稍微平顺了下去一些的眉眼大概表示着大概多少也听进去了我的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安娜。但是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这是我认真思考过后的结果。”
她的目光中没有逞强，只有一股平静的坚韧，那是她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之后的表情。
“我没有说谎，比起我来，确实是阿刃他的情况更加危险。”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试一试才行。哪怕是希望渺茫的事情。”
她说的如此肯定，叫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才好。
我明白她没有说谎，如此了解叶月姐姐的她这样说的话，肯定便是如此吧。
可是我也亦然不觉得阿刃所担心的便是荒谬的。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玲玲坚定的身姿，我有些苦恼地叹息道。
“我明白玲玲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意志。可是，阿刃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论如何，这都是很危险的事情，而我却无能为力。”
“安娜……这不怪你。你也不用这么自责的。”
大概是我露出的“丑态”让她止不住担忧了起来吧，柔和下声线的她缓缓劝慰了起来。
“阿刃……”就仿佛说起这个称呼都让她感到疼痛一样，刚刚平和下去的脸庞又一次紧绷了起来。“他现在肯定也为了这件事四处奔走着吧，用着自己的办法。”
“就好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她自嘲似的笑了笑。
“可是这样就没有区别了，他还是英雄，而我也依旧是需要他拯救的人。所以，我要试一试。如果我能够击败姐姐的话，那么他就不是英雄了吧，而我……”
短暂的空白，可是我看见了她满是柔和的表情明白了那短暂的空白之中藏着的话语。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吧，以一种新的身份，新的方式。必须要这样才行啊，难道安娜你不觉得吗？”
我愣住了，导致我一时间没能回应她的话语。
是吗，她真是坚强呢，原来这就是她的想法吗，真是坚强的想法呢。也真像是她的想法呢。
换作是我的话，我肯定无法这样想吧。
毕竟从一开始，我便否定了他的做法。
别扭、顽固，可是却足够坚强。
真像她啊。
我不由得如此感叹道。
“是呢，玲玲这样说了的话，我也没办法再阻止你了呢。”
嘴角勾起了略微有些坎坷的弧度，我叹了一口气。
忽然就在这时，紧闭着的门扉传来了叩击声。
我和玲玲对视了一眼，旋即我起身前往开门。
打开门以后，有些意外，却也不算意外的人物出现在了门前。
是东泉魔法师，算是阿刃为数不多，不，或者说是唯一的男性友人领着自己的学徒出现了门口。
他的脸色总是很差，也不修边幅，看上去总是死气沉沉的，可是今天我看见他却感觉比起往常，他身上的阴影更加浓厚了一些。
“东泉魔法师。”
他点了点头，抬起眼往室内望去。
“垃圾那个家伙不在吧。”
“啊，阿刃的话，现在他不在。”
“是吗，那就好。”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奈奈你守在门口，如果垃圾那个家伙忽然回来了，你绝对不要让他闯进来，明白了吗？”
“诶？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泉泉老师。”
“按我说的去做，奈奈。回头再给你解释。”
奈奈晃动着的猫尾巴垂了下去，看着自己导师严肃的表情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吧，泉泉老师都这样说了的话。”
东泉魔法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跨步走了进来，我让开了身子。见到了他又反身将门扉关上，上锁。
我止不住有些奇怪。
“东泉魔法师，你这是做什么呀？”
他锁好门，重新回过神来，表情严肃，望向了我和玲玲。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们说。”
……
投影笔记被翻开，魔法投影悬浮在桌面的上空。东泉魔法师的手抚在书页上的留影框上，注入自己的魔力。
上空悬浮着的投影再一次运动了起来。
这一次，魔法投影中留存的影像不再是几乎静止的画面，还是那间颇具亚人粗犷风格的石质房间，一如既往躺在床上的男人并没有如同之前一样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而已。
他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伴随着光是听见就让人止不住觉得心疼的惨烈嚎叫。
接着下一幅魔法投影，男人想要起身，手脚却半点都不停使唤，如同一截朽木一般直愣愣地砸在了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接着，男人被女仆喂食着，忽然爆发的抽搐让他撞倒了滚烫的热汤，撒了一身，似乎想要安慰慌张的女仆，他刚想要开口，便是连脸颊也震颤起来，脸部的肌肉开始抽搐，连瞳孔也疯狂抖动，话语自然没能说出口，猛地发作的震颤甚至害的他咬破了舌头，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唇角滴落。
这些画面还有很多，大概。因为这个投影笔记才堪堪翻阅了不到五分之一而已。
但是，已经够了，已经不想要再看下去了，不想要再目睹这种惨状了。
魔法投影的主角永远都是一人，这本笔记也是以他为观察对象的笔记。
而魔法投影中那个起先一直昏睡不醒，之后一直表现的如此凄惨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而已。
那是阿刃啊。
“够了，东泉魔法师够了。不要再给我看这种东西了。”
我捂住了眼睛，抑制住情绪，低声地请求着。
“好吧，接下来的内容也基本上都是这样滑稽的重复，可以。”
传来了他近乎冷淡的声音，感受不到半点他的悲伤。
我忽然地感到了一阵愤怒，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啊！
为什么要给我们看这种东西啊！
“东泉魔法师你是阿刃的朋友吧！”
我放下了双手，攥紧了拳头。望向了他。
他的嘴角露出一个自嘲一般的笑容。
“朋友吗，呵，谁知道呢。”
“我无意要以此来刺激你们，只是想要让你们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以及，他所付出的代价。”
说着，他终于彻底合上了那份碍眼的笔记。
“本来我还犹豫这些事情该不该和你们说的，只是叶老师你和姐姐的对决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所以，我才做下了决心。”
“这个事情你们知道吗？”
他将视线落在了投影笔记上，旋即将目光要投射到了我们两人身上。
比起我激烈的情绪，玲玲更加冷静，只是她的眼底也难免在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之后染上了悲伤。
“是吗，从龙炎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是这幅模样吗，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了，可是实际上看到了他的这幅惨状，真是让人……”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自己的情绪。
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指尖因为握紧的拳头而发白，几乎透明。
“是吗，原来这个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吗？比起我预想的要好一点呢。我满以为他肯定什么都不愿意和你们说呢。”说着，他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这就是你们知道的全部了吗？”
我愣了愣，旋即感到了更加深刻的恐惧。
“你是说，这还不是全部？难道这都还不够吗？他已经被折磨的……几乎变成了一个废人呀。”
不可自抑的，我的声音里夹带了怒火，瞪视向了东泉，我明白这只是迁怒而已，却无法收敛。
因为，他已经如此悲惨、付出了这般的代价，难道这都还不是他“后遗症”的全部吗？这之上，到底还要他支付怎么样的代价？到底还要他付出什么啊。
“嗯，这种程度的症状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表面现象而已，他使用能力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起这上面记述的还要惨烈。”
意外的，东泉魔法师没有生气，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颇为坦然地回应着，与他所带来的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消息截然不同。
“而且，就是这微不足道的表面现象也没有真正的彻底消除，现在的垃圾能够这样行动自如，也是多亏了我的魔法的缘故。”
“你是说，阿刃现在还是会和……”
我的目光落在那本已经合上的投影笔记上，没有将话语进行下去。
不过，东泉魔法师已经足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赞同了我的猜想，只是那份肯定让我更加难受了而已。
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他开始述说起来。
“你们知道他这个后遗症的症状是如何产生的吗？想来关于这一点他什么都没有和你们说吧。”
“就好像你们已经知道的一样，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不如说他身体的恢复能力好的惊人，可是他在使用过能力之后，却陷入了极为漫长的睡眠之中，接着好不容易苏醒了过来，却完全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几乎与废人一般。”
“那么问题出在了哪里呢？他的身体根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请来了落月最好的医生为他检查，也找不到毛病。但是，偏偏他就是沉睡不醒。”
“是精神吗？”
沉默的玲玲，冷不丁的忽然开口，那语气里有着一种节制的残忍。
东泉魔法师看了玲玲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很接近了，但是不够准确。应该说他的“灵魂”出现了问题。不，或许说是灵魂也不够准确，而是更加根本、接近真理，相当于我们每一个人存在本质的楔子出现了问题。”
说道这里，他笑了笑，有些苦涩。
“实际上一开始我还满以为他已经死了呢，他的灵魂甚至已经不在那具躯壳里了，难怪他一直昏迷不醒呢。”
我听到了心脏猛地抽搐的鼓动，仿佛一气所有的血液都流向了心脏一般，让我的胸中感到一阵几欲爆裂一般的冲动。
玲玲似乎也受到了冲击，那凌厉的凄冷表情彻底变地冰封了起来一般，透露出一股彻底的疏离，仿佛她的精神已经远离了此间。
“你们知不知道勇者的伙伴红发魔法师尼古拉给我们魔法界留下了一笔宝贵的遗产【真实之扉】，这是一个魔法，一个可以让我们魔法师心心念念一直探究的世界真理，掀开一道门缝的魔法。”
“固然这个魔法发动的条件极为苛刻，也极为昂贵。可是只要是一个魔法师就抵挡不了窥见真理的诱惑。可是，历史上举行这个魔法仪式却只有三次。”
“每一次的参加者都有数十、上百人，但是，三次参加者最后的幸存者只有不到十个人，“真理”不是那么容易让我们窥见的东西的，我们根本沉受不了。 大多数人都死了，少数几个幸存者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这些幸存者大多也都有着和垃圾近似的症状。 ”
“你是说……”
东泉魔法师看着我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垃圾他的情况也与这个相近，不，甚至还要更加严重。我们只是窥见而已，他大概已经潜入进入了。兴许是因为他本身特殊的缘故，才没有被那庞大的“真理”所彻底杀死。”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过度使用能力之后，他都会深陷昏迷的缘故。他的存在并不在这里了，已经错位开来，陷了进去。上次已经相当危险了，实际上，现在他的身体和灵魂也还是处在错位的危险状况中。也不知道他的好运气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伴随着东泉魔法师的讲述，那话语虽然保持着一个魔法师的理智，却让我感觉到了寒冷。
我不知道什么真实之扉，也不太清楚什么真理，这种对于我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过于遥远的事情，可是我明白他话语里的含义。
那种恐惧的颤抖更加加深了。
我颤抖着嘴唇，询问道。
“也就是说，阿刃如果乱来的话，甚至可能会死？”
句尾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但是，看东泉魔法师的反应他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让我颤抖不停的心灵稍微安稳了一些，可是他接下来的话语又将我拉下了残酷的深渊。
“不，这份代价可不只是死亡这么简单的东西呀。”
然后，他开始讲述起了残酷。
“按照勇者的说法，最坏的情况他会消失。彻底的消失。就好像他的能力一样。”
“不理解消失的含义吗？”他的嘴角扯起了一个有些狰狞的笑意，有些渗人，又有些愤怒似得。“他的存在会被彻底消除，哪怕铭记他的存在都做不到啊。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存在了。”
…………
咔嗒
门扉被再一次关上了，刚才还坐着东泉魔法师的坐席已经空缺，只留下还残留着热气的红茶缓缓飘散着热气。
门口短暂的吵闹也很快随着脚步声一并离开了。
这个一如既往，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空间被陌生的冰寒气息所覆盖了。
可是呼入鼻腔的空气却感到了焦灼，那股焦灼通过气管，仿佛一直燃烧到心房一般，那种延缓的热意渐渐滚烫起来，变地炽烈，变地疼痛。胸口仿佛要裂开一般的痛楚起来。
脑袋里面却如同搅起了狂风暴雨一般，混沌不堪。
刚才的画面，刚才的东泉魔法师的话语开始片段的闪现。
“我想大概对于他来说，你们是特别的吧。所以，他才愿意做到这种程度，愿意付出这种代价。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我想应该是这么回事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未免不是太凄惨了吗？”
他脸上带着缓和下来的表情轻声述说着。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眼下的情况才十分危险呀。”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狡猾，大概被垃圾那个家伙知道了的话，肯定会暴跳如雷的，把我暴揍一顿吧。可是，你们有权力知道这一切，你们也应该知道。在知道一切的基础下，再去做下决定吧。”
他的脸上露出了复杂难平的崎岖表情，还是有些磕绊的做下了自己的决定。
“不论你们是继续接受他的帮助，或者不是。都是可以的，我并不会干涉什么。反正，不论你们的选择如何，他都一定没有怨言吧。”
说道这里，他的脸上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地更加虚弱了下去，有些苦涩的他摇了摇头。
似乎意味索然，亦或者想要说的话，想要传达的东西已经传达到了。
很快，他便告别离去了。
我又一次想要抱怨，埋怨东泉魔法师的所作所为。
又一次的迁怒，又一次的乱撒气。
这不像我，可是那种深邃的恐惧已经让我无法去顾忌太多了，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些。
“安娜，你不用太担心了。”
忽的，柔软的触感轻抚着我的手背。
我抬起眼来，看见了玲玲平顺的表情。
“我早已经做下了决定了，东泉魔法师的这番话只是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而已。”
“所以，没关系的。绝对不会变成那样的。”
她的手心渐渐握紧我的手背，那股力量甚至让人止不住感到痛楚。
可是我却顾忌不了那么多了，看见了她脸上那副坚强的让人觉得可怜的表情，这种程度的痛楚根本算不上什么呀。
真是、玲玲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顽固、死心眼，又不知道变通呢。
这是她可爱的地方，也是她让人头痛的地方。
也是我喜欢的地方。
但是，她搞错了一件事情。不论是阿刃也好，她也好，都是我重要的人呀。
我想，我也该做下决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