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长身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说实话,这件事确实透着古怪,可是很遗憾我和你们一样也摸不着什么头绪。”
“但是很明显,你们和我一样都和这件事有联系,而且我想你们大概会成为关键。虽然我多少有些推测,不过眼下只是推测而已,我还什么都说不好。”
勇者自说自话地将话题进行了下去,两人却没有什么实感。
因为在她们看来这种事情究竟能不能称为事件都说不好,她们也根本不觉得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很严重吗?”
“当然。”
勇者太过于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两人有些无措。
“不过首先让我想想该怎么办才好。如果这件事真的如果我设想的一样的话,就比较麻烦了。好在我在我留了纸条这一点看来,应该还算不算太糟糕,情况。”
“嗯,我想想……我想想,既然纸条把我指引到了联盟学园这里来,又在这里发现了你们这条“线索”,那么按理来说下一条线索应该就在你们身上。”
“我们?”
两人依旧无所适从,实际上从一开始她们就没有跟上勇者的思路。
也不知道这种事情究竟严重在哪里。
可是看来勇者似乎是一个相当自我中心,或者说是旁若无人的家伙。
刚才开始就没有顾忌过两人跟不跟的上自己的节奏,自说自话地在那里进行着自己的推论。
这时候作出了推论,也未征询两人的意见。
他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的身上,瞬间两人的身体就好像被冰封住了一般,明明恐惧地想要大叫,却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
明明那只是一道视线而已,却让两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叶雨玲的心里又升起了不妙的预感,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或许从看见勇者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逃跑的,而不是坐下来和勇者好好谈一谈。这样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嗯?原来是这样?”
勇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叹了一声,然后靠近了两人身边,缓缓地走到了两人的身后。
可是两人却连动都不能动一下,甚至连眼珠都转动不了。
浑身上下都被彻底的凝固了一样,只剩下思绪还处于正常的状态。
叶雨玲试图调动身体里的元素,可是元素却也好像凝固了一样,根本半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两个人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转动一些极为不妙的设想的时候,忽然两人身上的那种凝固结束了。
“勇者大人!”
当即,叶雨玲便转过了身子警惕地望向了站在了她们身后的勇者。
戴安娜也跟着回头。
于是,她们看见了勇者就那么站在她们的身后,一脸思索的表情打量着手里不知从何而来的雕刻小人。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半点未曾将两人的情绪放在眼里。
“嗯,十二傀儡封禁吗。是这种东西吗。”
十二傀儡封禁?叶雨玲下意识地愣了愣,似乎是在哪里听过的名词,却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过的了。
勇者也没有给予两人反应的时间,下一刻他捏碎了那个看起来似乎是某种金属质地的小人。
“啊……”
就在勇者捏碎那个小人的一瞬间,叶雨玲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股巨大的抽痛感贯穿了她的心脏,仿佛要将她彻底洞穿一般的痛苦。
而戴安娜似乎也受到了同样的打击,她痛哼了一声,猛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两人第一时间都注意到了自己好友的异状,立即将目光投注在了对方的身上。
然后,两人的表情呈现在对方的眼底,都是一片愕然。
因为,她们都看见了对方眼里喷涌而出的泪水,不可抑止地,如喷涌一般撒满了脸庞。
这是、这是什么啊?
这是悲伤吗?
好痛,好疼,为什么会这样啊?
这种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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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醒醒,醒醒!”
我再一次看见了她的形象。
那位只能描述为女性的形象。
“还记得我吗?”
“记得。”
我回答道。
“那就好。不过这次你还真是想当危险啊。”
危险?那是什么?
“说实话,我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类。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呢?”
“不可理喻、不可理解、没有逻辑。”
“可是或许这就是你们的可爱之处吧。”
她如此说着,有一些情绪,我却无法描述。因为,我并不知道那些情绪究竟是何种东西。
“你是谁?还记得吗?”
“我就是……我啊。”
她提出了问题,我如此解答。
说实话我有些不能理解,也不能够明白。
可是我知道她是十分伟大,自己必须尊敬的存在。
所以,她的问题自己必须回答才行。
但是自己应该回去了,这里不是自己应该呆着的地方。
那深蓝地,有着无数“同胞”、没有痛楚、没有情绪、没有自我,只剩下存在的地方。
那里才是自己应该存身的地方。
“喂!醒醒!不要睡!不要睡下去!睡下去之后,你就回不来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我不能理解。
思绪出现了短暂的滞待。
忽然,我感受到了一阵波动。
是的,一阵波动。
我只能如此去描述自己所感受的那种东西了,那么强烈,明晰。自己从未体验触碰过的东西。
“这是什么?”
“思念。”
“思念?”
“一种十分美妙,又十分痛苦的东西。你仔细去感受吧。”
她说的话语我不是十分理解,可是我想我应该不抵触才是。我按照她的吩咐,去感受那份存在。
那是什么呢?
一阵又一阵的波动不停地涌来,或者激烈、或者缓慢。
变化无常,没有规律。
半点都让人捉摸不透。
这种东西根本谈不上半点美感,与我所应该存在的存在之所,那永远规律,没有变化的模样根本天差地别。
可是自己为什么不能放弃感受呢?
这究竟是什么呀?
自己所感受到的东西有什么值得让人着迷的地方吗?
我不明白。
“你是什么?”
再一次,她提出了问题。
“我是、我是人类。”
“对!你是人类啊!”
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十分兴奋。
啊,这就是所谓的情绪对吧?
“你应该拥有双脚。让你奔跑向自己想要存身的地方。”
“你应该拥有双臂,让你拥抱自己想要拥抱的人。”
“你应该拥有躯干,让你去感受自己所在乎的人的温度。”
“你应该拥有面庞,让你在乎的人看见你的笑容。”
自己应该拥有这些东西吗?
或许自己应该需要吧?
这种确定从不确定,变地越来越确凿。
“那么,伸出你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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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是很危险的举动。我也不能保证你们能否承受。你们要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勇者想出了对策以后,第一次询问了两人的意见。
而两人并没有等待太久,只是很快地便仿佛决绝一般地,用力点下了头颅。
“好吧。虽然这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勇者耸了耸肩膀。“不过你们的决定还真是富有勇气,或者说是愚蠢呢。毕竟实际上现在你们也不能算是彻底回忆起来吧,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而已,即便如此你们也要这么做吗?”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虽然我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被我遗忘了。可是,这种感觉我知道,那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所以,必须夺回来才行。”
戴安娜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明明那么温柔的她却用着十分坚定的语气如此确信着,让认识她的人看见了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嗯,就算有什么危险。我也不会后悔的,如果在这里退缩了的话,我才会追悔莫及。”
两人的目光坚硬的撞在了一块,双手握在了一起。
“所以,我们已经下定了决心。”
看见了两人的表情,勇者知道了自己现在要是再说些什么劝说的话都是多余了。
“好吧。”勇者摊了摊手,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事不宜迟,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勇者走到了两人的面前。轻轻地,他跺了跺脚。
一圈涟漪从他的跺脚处扩散开来,明明结实的地面却如同海浪一样涌了起来。
然后,地面失去了色泽,又失去了线条,最后彻底消失,蔚蓝的、如同海洋一般的景色在他们脚下形成的圆圈浮现。
那实在是十分漂亮的光景,却仿佛蕴含着这世界所有的真理一般,光是看见就好像要把脑子撑裂一般的庞大讯息疯狂地拥入了自己的脑子里。
美丽并且致命。
就在两人感觉自己就快要被那些可理解、不可理解、简单的、复杂的讯息撑爆脑袋的时候,一阵抽离感将他们剥离躯体,扑通一声扎入了那深蓝的海洋之中。
一声叹息。
“总之,但愿你们平安无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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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感到了恐惧,从未遭遇过的巨大恐惧。
直面魔神后所产生的那种巨大的、仿佛要将人彻底吞噬掉一般的恐惧与远观时所产生的那种恐惧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根本生不起抵抗之心,更不要说还有余力去救助他人。
逃跑、逃跑、想到的只有逃跑而已。
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其余的所有东西都被击溃、排挤。
身体里面的东西好像被完全挤散,只有恐惧塞满的逃跑念头被灌浇在这身体之内,结结实实,没有半点空隙留有。
逃、必须逃才行。
不逃跑的话,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然后,意外发生了。
母亲,我的母亲。她被魔神抓住了,魔神的枝干贯穿了母亲的身体,将她如同一个破烂的洋娃娃一样牢牢地钉死在大地上。
我不能很好的描述当时自己的感受。
恐惧、无措、迷茫以及绝望,各种情绪同时涌现出来,我并无法很好地去区分其间的区别。
只是那种感受说不上好。
母亲伸出了手,向我求救。
做出了她最不应该做的行为。
她怎么能够向我求救,她怎么敢向我求救。
明明一直以来教导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生存的就是她啊。
她怎么能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比起这种事情还要残忍的背叛了。
我逃跑了。
我逃跑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久做出了这种决定,但是,我最终还是逃跑了。
自己仿佛被一双巨手撕裂揉碎,变成了无数碎片,又独立存在的意识。
有无数个声音、无数个意识在脑海里挣扎盘旋,那并不是一场压倒性的战争,而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眼睛看到了什么?耳朵听到了什么?身体感受到了什么?不知道,我全然都不知道。
甚至连自己的脑子在当时究竟在思考着些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这场在意识中发生的战争结束的时候,自己眼前呈现的是一片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没有哪怕一片完整的建筑群留存了下来。
那些如同枯树枝丫的巨大魔神枝干真正的变成了宛如枯树一般,蜿蜒流淌,断裂破碎。
掩藏在废墟里,压垮在废墟上。
而烈焰则遍布在整个视野之中,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付之一炬。可是却烧不尽。
是啊,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一直被巨大的愧疚所掩盖,所掩漫,所压制。
是自己的错误,是自己的软弱,是自己的逃避,造成的一切。
自己应该是英雄的,从那天开始便做下了这样的决心。
自己绝对不会再要逃跑了,自己绝对不要再后悔了。
如此,我一直以来坚信着,自己的正确。
如果不是的话,自己究竟还能怎么办?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挽回?
可是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玖否定了我的做法。用我的死来彻底的否定。
那让我大受打击,甚至让我觉得已经没有气力再继续下去了。
已经怎么样都好了。
然后,我遇见了她们。
她们肯定了自己,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正确。
让我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轨道。
是啊,从遇到她们之后,我以为自己便没有错误,自己便能够继续这样作为英雄存在下去。
可是什么时候呢?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自己也说不清楚。
什么东西改变了,有什么东西在我自己未曾注意到的时候改变了。
然后,那变化再一次颠覆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否定了自己的一切。
那让我感到了沮丧,甚至愤怒。
可是当她再一次来临,带着无法逾越的巨大灾难降临在我们的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过来。
自己错了,一直以来自己都是错误的。
从母亲遇害的那一天开始,这份错误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自己一直未能解开的谜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伸出手,两只手臂死死地抓住了我,然后,我被拉出了“水面”,撞入了她们的怀中。
什么言语也无法说出,什么话语都显得浅薄。
我们抱在了一块,紧紧相拥。
有泪水的咸味,还有再一次奇迹般重逢的喜悦揉杂。
啊,这一次的话,我想我不会再犯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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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勇者笑了笑,道歉着。
只是就好像我认识的他一般,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怎么顾忌他人感受的家伙,这份道歉之中并没有什么歉意的存在,大概和客套一般的存在。
“虽然想要留给你们更多的时间稍微叙叙旧,不过时间紧迫,我们已经不能耽搁了。世界正陷入危机呢。”
我撇了撇嘴巴,对于他这番有些装腔作势的话语不屑一顾。
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发带。
那是她们赠予我的礼物。
再一次,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脑袋后面,理了理头发。
我将目光落在了安稳的坐在旁边,已经冷静下来的两个人。
嘴巴张了张,话语早已经构制成形,可是想要说出来却似乎变地有些困难啊。
“稍微再等一等,雨玲,安娜。等我回来。”
她们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会回来吧。”
戴安娜带着浓浓的担忧,还有不信任询问道。
叶雨玲没有开口,只是她的目光之中的情绪已经足够说明。
我重重地点下了头。
“我会回来的,一定。”
“然后”
明明已经鼓足的勇气却又在不知在何时之间消耗殆尽,话语到这里陷入了卡壳。像是个坏唱片里面放出来的可笑歌曲。
大概,她们也已经意识到自己想要说些什么的意图了吧,她们没有取笑,也没有催促。
只是那目光安稳地注视着,等待着我接下来的话语。
我知道已经不能再犹豫下去,也不应该再犹豫下去。
“然后,我想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应该给出一个答案了。”
说出来了,那种压力感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加剧了。
直到雨玲重新开口。
“我们等你。”
她的脸上终于再一次挂上了柔和的笑意,比起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柔和。
戴安娜的手和雨玲牵在了一块。
“我们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阿刃。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安娜笑着看了看自己好友一眼,旋即将带着忧虑的目光注视向我,慎重嘱咐道。
我也再一次保证,做下约定。
“我一定会回来的,请你们再等一下。”
见到了我们的谈话似乎已经差不多了。
勇者这时候走了上来。
“那么,我们启程吧,去拯救世界。”
说着,勇者走到了我的身旁,将手掌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如此宣布道。
视界开始抽离开去,她们的存在被拉扯变形成一条条纤细的色彩线条,便是那些线条也最终被黑暗淹没,世界开始穿越了。
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再一次、将她们的身影牢牢地落拓在自己的心里。
++++++
“我觉得你刚才那番话不太好。”
刚刚“落地”,我还没有来得及适应那种穿越世界的“失重感”,身旁已经传来了勇者的声音。
我捂着脑袋,闭着眼睛,极力适应那种感觉。
“用你们的话来说,怎么说来着?对对,就好像插flag一样,还是死亡flag那种。”
“你们勇者也懂这些啊。”我叹息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有些稀奇勇者平时也有这种娱乐吗。
高楼大厦如同一片拥有着无数参天树木的原始森林包裹着我们,那高耸的楼体反衬着我们的渺小。
而我们眼前则是一条奔流不息的宽阔马路。各式各样的汽车在上面驰骋着。
我和勇者便站在那条川流不息的车道旁的人行道上。
各色人等或匆匆,或者悠闲地从我们的身边穿过。看他们的神色并未对我和勇者的忽然降临感到有何种惊奇,大抵是勇者动了什么手脚吧。不过,还是有些程度较弱的奇异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这大抵是我现在这身“奇装异服”所致。
无疑,这是我所熟悉的世界。
那个有着超人和魔神的世界。
眼前的光景多少让我感到了有些怀念,不过更多的我感到了疑惑。
因为一切都显得如往日一般,宁静祥和。
我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勇者身上。
“不是说要世界末日了吗?为什么一片风平浪静的啊?”我设想过自己回到这里之后所看见的景象,唯独没有想到自己回来之后还是这么一番风平浪静的模样。
勇者冲着我招了招手,转身向后面走去。示意我边走边说。
我这时候才恍惚发现,原来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在公司所在的大楼楼下。
稍微愣了愣之后,我跟上了勇者的脚步。
“这就是和赶车的道理一样,只有你等车的时候,哪里有让车等你的?而且,早些过来把你拽过来比较好。人要是太心满意足的话,就没有干劲了。现在这样刚好,你现在执念肯定很强吧,说什么都不肯就这样死在这里对吧。”
“勇者你……还真是让人……”
虽然想要说勇者恶毒,可是似乎他这样做从结果来说也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种方式方法加上他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是让人说不出感谢二字来。
“感谢的话就算了,我也是为了自己。使用那份力量的感触你还残留着吧,使用它就需要那份绝不会曲折的执念。”
“感触吗……”
我抬起了手,望向了自己的掌心。
那里还残留着最后时刻那种异样的感觉,“余量不足”的我并不足够彻底消灭叶月的存在。说起来,也是自己的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之前那般肆意挥霍的话,那么彻底消除掉叶月的话,应该是足够的。
“我不确定,那种力量太难以琢磨了,也无比危险。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使用出来。说到底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这时候我们面前落下的电梯打开了箱门,勇者示意进去再说。
我跟上他的步伐,进入了电梯。
按下了公司所在的楼层之后,勇者才开口回应我的问题。
“你会使用的,既然已经点燃了源火。”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你本来是不该诞生下来的,注定早夭的悲剧。”
我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但是,你诞生了下来,并且顽强地活到了现在。你啊在诞生之初其实就已经掌握了源火的力量啊,现在你只不过是再一次记起来了而已,这本来就是你所拥有的力量。你的那份超能力不过是一种劣化的表现形式。”
“源火?那和源有什么不同吗?”
“源你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吧。那是构成这世间一切的基石,所有存在的基础。我这种勇者也好,还是星球意志也好,甚至连我的上司那种存在,说穿了其实也只是源的管理端末。我们的能力固然强大,可是也只有管理权限而已。只能发挥早就被限定的能力。”
“但是,源火不同。智慧种族的情感、执念,仇恨,你们的思想点燃了源,彻底为你们自己所用。并且在那份思念的加持之下,会变地无比强大。至于强大到何种程度,则取决于"燃料"能让源燃烧到何种程度了,我可不是完全出于坏心眼将你急匆匆的带过来的。”
“可是源变成了我们的武器,却也不能再作为基石成为我们的存在了。”
勇者笑了笑,点了点头。倒是不否认这一点。
“所以你自己要小心,不论如何都要留下一点火苗才行。上次是我帮忙你留存了一点残余。不过这种事情操作起来很麻烦,实际上能够成功把你救回来,也算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这一次,我却不可能再这样帮助你了。所以,你得自己留意才行。”
“放心吧,只要你还留有一点火苗,我便能把你恢复如初,保证你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这一次也不会再出现记忆流失的情况了,只要留有一点星星之火,你都会是完整的,只不过是不够稳定而已。上一次是因为你的能力。”
“前提是我能够留存下来对吧。”
虽然勇者说的颇为轻巧,可是我可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拯救世界的末日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嗯,前提是你能够留存下来。”
我苦笑了笑。
稍微沉默了一会,再一次开口道。
“叶月又被你还回来了对吗?”
公司据点所在的楼层抵达了,勇者一边走出电梯,一边回答了我的问题。
“嗯,我把你们的时间卷回了一些。让叶月复活了。毕竟你还活着,没有支付代价,商品当然不能留下。恨我吗?做了这种事情。让你的一番努力完全白费了。”
“不,或许这样比较好。”
我现在也不想要否认自己在那一方被封闭的擂台之中的所作所为,自己也还清晰地记得自己的那份狂怒,以及叶月的哭喊和讨饶。
可是大概已经宣泄过了吧,那曾经如此明晰,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情绪已经重新回落了下去。
这样或许更好吧,所以,这并不算是违心之言。
“哦?我还以为你再怎么样也要咒骂几声呢。”
勇者有些惊讶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
“叶月的麻烦总有办法吧。虽然,我确实想要她不在了就好。不过,雨玲她大概不会这么认为吧。所以,这样就好。”
“呵。”勇者轻笑了一声。“不再钻牛角尖了啊?你这算是开悟了?”
“不过,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叶月那个麻烦很快会有人帮你们解决的。现在你也不用操心了。”
勇者说出了这番话,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愣了愣,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留给我反应的时间。径直走到了公司的前台。
从这里看来,这里似乎就和普通公司的接待前台差不多,至多算是有些豪华而已,不过在帝夏大厦,这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又有谁知道就在那几道玻璃门的隔绝之后,有着一群超人的存在呢。
“两张身份牌。”
勇者简短地交代道。
前台的小姐没有多问什么,看来对于勇者已经颇为熟悉,手脚麻利的将两张身份牌递了过来。
勇者接过,将其中一份交给了我。
我接过,挂在了脖子上。
“嗯,你这幅打扮还挂着张身份牌可够违和的,待会可得叫他们给你准备一身衣服才行。”
勇者发表了一番看法,带着我走到了隔绝内外的玻璃门前。
我们各自刷了一下身份牌,推开门走了进去。
玻璃门内的景象也依旧不算太过出奇,大多还是一个一个被隔板分割的小隔间,里面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工作人员忙碌着。实际上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他们的工作大多是一些文书工作和一些后勤支援。
虽然,我来访公司这里的时候不多,可是我也是看的出来,比起往常,现在的他们无疑要忙碌的多的多,甚至显得有些鸡飞狗跳。
偶尔间还能听到他们蹦出一些“世界末日”之类的单词。
看来,也并不是如同外面所看见的那般,一切都风平浪静吗?
就在我打量着这些工作人员忙碌的时候,在前面领路的勇者在一间会议室前面停下了脚步。
“走吧,我们要见的人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