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亚是喜欢昆延的,虽然让人意外。不过莉迪亚这个性格凶恶的家伙确实很喜欢昆延,甚至表现的有些过于纯情。

这种反差萌大概是她身上为数不多、不,唯一的萌点吧。

这个平素稍微和昆延有点肢体接触都会紧张的颤抖个不停的家伙怎么可能主动做出这种大胆的举动啊?

除非……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就昆延这种家伙。

为了验证我的推想,我进一步靠近了两人。

然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嘻嘻,马卡斯怎么样?合适嘛?”

“嗯,十分适合你哦。”

……

等等,马卡斯……

莉迪亚已经直接称呼昆延的名字了吗?

而且,昆延这个回答是怎么回事?就算他一直以来都颇为长袖善舞,可是这种直白的称赞还是超出了一般客套的范畴了吧?

不会……

“呀,陆老师。”

似乎我像根木头棒子似的杵在这里,太过于显眼了。昆延发现了我,有些惊奇地和我打了一个招呼。

我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开口。

"那个,昆延啊、虽然这种事情不太可能。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姑且还是问你一遍吧。你们两位现在是什么关系?"

前一秒还对我怒目而视的莉迪亚的脸颊立即就飞上了两朵红霞,抓着裙摆,一阵扭扭捏捏。

倒是昆延,颇为坦然。

挠了挠脸颊,笑着说道。

“嗯,我和莉迪亚已经是情侣了。”

我……

可恶啊,这个混蛋!

“昆延!”

我大叫了一声,扑了上去。

正当我想要替天行道的时候,宛如一只铁钳一般的手死死捏住了我的肩头。

一股恶寒从脊椎骨一路窜了上来,直抵脑门。

我有些僵硬的扭过头去看见雨玲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了我的身后。

“你搞些什么啊?”

……

我和雨玲结伴而行,渐渐从热闹的宴会场离开了。

“安娜呢?她还在忙吗?”

“安娜还要稍微收下尾,待会就会回来。”

我有些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声。

“你还要垂头丧气到什么时候啊,真是的,太没有大人样了哦!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找自己学生的茬啊。”

雨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幅颇为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不是啊。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啊!”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不不不,这种事情已经足够重大了吧!那个莉迪亚和昆延哦!我还以为他们会一直那个样子下去呢!”

雨玲似乎颇为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

“真是搞不懂你对重大的定义啊。你只是单纯的看不顺眼吧。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昆延有那么大的意见。”

我挠了挠头,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十分的清楚。不过我并不打算说出来。要是说出来的话,未免就太逊了。

算了,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

“话说安娜新年会留在学园吗?”

咔嗒。

她踩着高跟鞋的清脆脚步声戛然而止,最末发出了有些闷人的钝音。

我有些古怪,毕竟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问题。

只是闲聊、琐碎的话语。

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你自己去问安娜吧。我不知道。”

说完,她再次前行。

我有些疑惑,她没有理由会不知道的,却告诉我不知道。

想要询问,可是那个背影却在告诉我,不要再问了。

我抿了抿嘴唇,还在酝酿话语。

想要说些什么,不是缓解气氛,也不是打发时间。

只是单纯地想要说些什么,在这个稍纵既逝的瞬间。

可是时间并没有给予我这样的机会,哪怕是再漫长的旅途也会迎来终点,何况是这么一段简短的路途呢。

我们很快来到了双帆楼的楼下,即将面临分道扬镳的时刻。

“那,我回去换衣服去了。”

雨玲指了指女生宿舍楼,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

“嗯,待会在宴会上汇合吧。”

她点头答应,摆了摆手道别。

“那么,宴会上见。”

“嗯,宴会上见。”

……

回到了家里,关闭房门,屋内略微有些沉闷,却足够温暖的空气包裹着身体。让人止不住松了一口气。

换上拖鞋,打开魔晶灯。

被明亮灯光照耀着的屋内明晰的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明明一如既往,却感觉到了截然不同。

真是没有想到,只是简单的被打扫一遍,屋子居然会变地焕然一新。

大概是门窗紧闭的缘故吧,心头总感觉仿佛被压着一块重石一样,如何喘息都平复不了喘息。

即便是打开了窗户,让冷风透过打开的缝隙溜入屋内,那种烦闷感还是无法消减。

只是冷风扑打在脸上,让有些过热的脑袋稍微冷却了一些。

从窗前离开,走到了那个家里甚少涉足的地方。

木木的寝室。

拧开门把,门扉发出有些老旧似的吱呀声被缓缓打开了。

明明木木离开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只是那么简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可是建筑物却总是这样,一旦未被使用,就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一样,迅速地消逝着自己的寿命。显得有些残忍。

打开木木寝室的灯光,只是很简单的布置。

所有的一切都用白布好好的蒙上了。

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化妆台、还有一个衣柜。并不算多么宽大的房间被这么几样东西塞满了。

从蒙着的白布上能够隐约看见它们的轮廓。

除此之外,这个房间内便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留存了,玩偶也好,书籍也罢,或者说是不好归类的日杂用品也通通消失不见。

我知道其中一部分肯定是木木临走前处理掉了,可是想来那大抵也并不是多么大的量。

本来,这里,木木所属的这个空间便没有太多私物的留存。

或者说是属于非必需品的东西这里统统都没有。

我曾经见到过雨玲在红叶岭里的那个房间,一点儿也让人生不出那是女孩子房间想法的冰冷房间。

不过,那里还是摆放了一些她的私物,还有一些冰冷的刀枪剑戟。

那个房间给人的感觉是冰冷,并非无人居住的干净。

说到底,那也不该称为她的房间。

而这里,给予人的感觉便是无人居住一般的干净。

是的,干净。

哪怕是曾经木木依旧居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个房间依旧干净的有些不像话。

除了生活最低需要的必需品,仿佛不存在任何可以称为她的痕迹的东西。

仿佛酒店旅馆的房间,任谁居住在其中也毫无违和。

无法从这个房间推断出主人有何嗜好,性格如何。

如果曾经这里面还留存着什么,还能称为她的痕迹的东西的话,那么木木离开的现在,恐怕也已经烟消云散了吧。

我打开了壁头上的开关,魔晶灯的照耀下这个被时间囚禁的空屋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灰尘,洁白的床单也惹上了尘埃。

脚步在门前停驻,并未向前。

我并不觉得安娜是一个粗心大意,忘记了打扫这里的迷糊蛋。

大抵,她也明白这里、这个房间的主人并不期望她的打扫吧,甚至不会允许她的进入。

恐怕从最开始,安娜便甚至没有打开这个房间,任由它保持着原状。

这种决定没有错,我很赞同。

所以,从一开始我便不肯跨步入内,只是在门口驻足。

木木她可是女仆,自己的房间便应该自己打扫。

期待她将来的某一天归来,然后,让她好好打扫一下自己的这个房间吧,我一定会督促她做到的,哪怕强人所难也好,我也会让她把这个房间重新焕然一新的。

许下了这样的心愿,关闭了灯光,悄悄地关上了门扉。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隐约还是能够看的出来这里曾经久未有人居住的痕迹,许多东西还被打包规整的很好,我还尚未来得及拆封。

床上已经摆好了安娜为我准备好的礼服。

我褪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了准备好的礼服。

稍微抚了抚身上的衣服,将皱褶抚平。

衣服上传来了些许洗衣粉的清新味道,没有半点堆积了时间的陈旧气味。

被保养的很好呢,不止这件礼服,衣柜里头的其他衣物也是如此。

站在了穿衣镜前,我默默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注视着,注视着,明明是自己的模样,可是我总感觉有些奇怪。仿佛镜中的那个自己并非自己似的。

我知道这只是错觉,一种无意义的挣扎。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离开了镜子前面,坐在了沙发上,然后迅速让沙发整个接管我的身体。

我仰起了脖子,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目光也随着天花板的空荡,逐渐放空。

感受到了眼角的余光,我将脑袋望向了落地窗外的夜空。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再也瞧不见一丝的色彩,只有漆黑的夜空占据了天际。

只是那份漆黑也并非是绝对的东西,下方属于宴会的色彩顺着高涨的音浪,渲染了一方夜空。

我又将目光投递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已经快要七点了,宴会差不多快要开始了吧。

心里已经了然了这个想法,身体却总是不肯做出行动。

仿佛被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劫持了一样,我只是被固定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可是我明白,这也只不过是谎言而已。

只是借口。

明明在这个失去了木木的家里头安静的有些吓人,我却觉得很是吵闹,吵闹的让人止不住想要大喊大叫。

身体渐渐紧绷了起来,明明还保持着放松的姿态,浑身的肌肉却不可抑止地紧绷了起来。

眼睛也直直的瞪视着墙上挂着的时钟,明明知道不可能让它滞待,却还是睁大了眼睛去瞪着。

一种莫名的僵持持续着,直到我看着墙上的时钟走过了七点的时刻。

这种莫名其妙的僵持结束了,浑身的肌肉放松了下来,有些发涩的眼睛也收回了视线。

“呼”

吐出了一口浊气,我撑着自己的膝盖,缓缓地站立了起来。

“那么,走吧。”

旋即阔步离开了房间,打开了门扉。

和预料的一般,宴会的这里已经堵满了人群。

明明还是很是寒冷的冬季,这里却透着一股无比温暖的气息,我想那大抵就是所谓的烟火气吧。

悠扬且舒缓的乐曲伴随着欢声笑语传来。还未真正进入宴会的场地,便仿佛能够想象那里的热闹程度了。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渐渐融入了参加宴会的人群之中。

进入了宴会之中,那种温暖放松的气氛瞬间便铺面而来,之前积累的寒冷仿佛立即便消失干净了。

虽然有些人见到我之后都露出一幅“不要接近我”的勉强笑容,稍微让我有点受伤,还有更过分的是有些人见到我居然会露出一幅“为什么你这种家伙会在这里啊!”的见了鬼似的惊吓表情,这种家伙更让人火大。

说到底这种家伙是来干什么的呀,知不知道这场宴会的原本目的是为了什么啊!不要单纯的过来骗吃骗喝啊!

不过,一些相熟的人、学生亲切的问候还是让我一颗有些冰冷的心回暖了不少。

很快,我找到了她们的所在。

实际上这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哪怕是在这种所有人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场合,那两个人的美丽也是独特的。

至少在我的眼中。

他们是与他人并非同样的存在。

她们结伴站在一处餐桌旁,端着酒杯,脸上都是一样的柔软笑容,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安娜换上了一身米黄色的抹胸礼服,大片精致的蕾丝花纹仿佛花朵一般,从腰间绽放,直到胸口。长长的礼服裙摆几乎就要拖到地下去了。璀璨的金发盘了起来,本来柔软明媚的脸上化上了成熟的妆容,那是平素难得看见的妆容,带有一种让人止不住想要屏息注视的魅力。

在她的身旁,雨玲也换上了漂亮的礼服。

那是一身样式不算复杂的吊带礼服,深蓝的衣料上并没有太多的花纹点缀,只是那光滑的仿佛能够反射光芒一般的面料本身就极为美丽了。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星星点点的反射着光芒。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镀上了一层抚媚的柔光。

就好像她选择的简单礼服一样,她也并未太过于费力装点自己的容貌。浅淡的妆容几乎与平素看不出任何变化,唯独那正在翘起的艳丽嘴唇述说着她的妆容。一头如墨般披散下来的长发也未曾盘起,或者绑作辫子。

不过这样就好,本身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况且这又不是什么规矩死板、繁多的贵族宴会不是嘛。

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远处注视着她们。

她们仿佛互相依靠在一起似的亲昵站姿和那份荡漾在脸上柔和的温暖笑容,我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见了。曾经我以为那大抵是永恒不变的东西,至少在我可以预见的未来里是不会改变的东西,可是现在我已经明白那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

更不是什么坚不可破,牢不可摧的宝物。

那是那种一不小心的触碰便可能毁掉的脆弱东西。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上去打招呼。兴许只是这样的举动便会将其摧毁。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我连忙回过头去,看见了一个穿着漂亮礼服跪倒在我身后不远的女孩子。

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赶忙跑上了前去,想要搀扶她起来。

然后,那个女孩子抬起了深深垂下的脸庞。

我愣住了,是小艾尔莎。

并且,她脸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实在是十分悲伤的表情,光是看见了,便仿佛心脏被狠狠地抽了一下似的。

“老师……”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小艾尔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有些急切,有些慌张,甚至不知所措。

可是没有给予我反应的时间。

小艾尔莎嗷嚎大哭了起来,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一遍又一遍喊着老师。

……

从昨天开始,我便一直沉浸在一种古怪的躁动之中。

昨天宿舍的同伴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陆老师回来了。

虽然,同寝的舍友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大家的时候,语气颇为不屑。不过,我还是能够看出她眼底的喜悦。

也不怪大家对他态度恶劣,实在是平素他的劣迹斑斑,让人无法忽略。

实际上,即便是我一开始也同大家保持着一样的态度。

毕竟一个为人轻浮,总是忍不住性骚扰学生的老师实在是让人难以喜欢的起来。

不过,我想现在班上的女生们总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因为只要和他长久接触下来,任谁都会轻易发现,他是那种会全心全意去关心他人的人。

只要谁有困难,肯定都会受到他的帮助。

对于这种人,没有人会真心的讨厌下去的。

况且,如果真的是不在乎他的安危的话,那么大家也不该在宿舍里头留到这么晚才对。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激动。仿佛浑身血液的流淌一下子加速了无数倍一样,连心脏的鼓动都仿佛要跳出胸腔。

那种躁动不论如何都安稳不下来。

正当我想要跑出宿舍,去双帆楼见一见老师他的时候。

刚才还奔流不止的血液猛地凝固了起来,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样,突地一缩。

动作生生的止住了。

一股相反的念头忽的窜起。

是呀,当时的天色已晚了,这么晚再去打扰老师他可不好,况且老师一路奔波,风尘仆仆的回到了联盟学园,总是需要休息的。

然后我便止住了这个念头。

后来,莉迪亚也回到了宿舍,从昆延那里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据说明天会举办一场宴会,要参加的人现在就开始报名,不过到时候也要帮忙准备就是了。

于是,我便决定了到宴会上再去见老师好了。

而那种听闻到了老师归来之后的那种古怪躁动,也便从昨天持续到了现在。

我看着梳妆台中的那个穿着漂亮礼服的自己还是止不住有些害羞。

露出度未免有些太高了吧,而且为什么会是这么贴身的样式啊,这样的话,衣服之下的躯体究竟是何种形状不是一目了然吗?还有头发有必要盘的那么高吗?这样的话,岂不是自己脸上什么表情都一目了然吗?

不行不行,这套礼服的露出度太高了,还有这个头发的样式,不行不行不行。把头发放下来一些吧,至少遮挡住眼睛一点的话,稍微就不会这么害羞了吧。

“你在干嘛呢?艾尔莎!人家难得帮你把头发弄好的。”

身后传来了严厉的声音,质问的气味极其浓厚。

我抬起头看见了莉迪亚拧着眉头,居高临下的瞪着我的锐利视线。

要是不熟悉她的人的话,肯定会以为她已经生气了吧。不过已经了解了她的我明白,她现在这幅姿态还不算生气,至多算是还在生气的边缘,莉迪亚要是真正生气起来的话,可是比起现在这幅模样还要可怕十倍。

虽然,她平时不生气的样子已经足够吓人了。有时候我也会在想自己的这位朋友如果不要表现的那么强势的话,是不是稍微会可爱一点呢?至少不会无端树立那么多敌人。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有在我自己的脑袋里头转一转了,我并没有付之于口的打算。

因为我知道就算是这样强势的让人生厌的地方也是莉迪亚的一部分。就好像我的软弱一样。

况且莉迪亚也不是只有这么单纯的一面而已。

我虽然知道,莉迪亚现在这幅表现还算不上真正的生气了,可光是在生气边缘也足够吓人了。

止不住还是缩了缩脖子,我小小地吐了一下舌头,抬起眼睛望向莉迪亚,讨饶道。

“莉迪亚,我还是觉得这套礼服的露出度太高了吧,而且头发没必要全部盘起来吧。这样、这样太让人害羞了。”

“不行!”

我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果然受到了莉迪亚坚决的反驳。

“你这套礼服只能算是保守,要是连这种样式的礼服都接受不了的话,你干脆裹着被子去参加宴会好了。我知道艾尔莎你害羞,可是这是必须要克服的地方!”

十分认真,并且绝对的语气。我知道这样说着的莉迪亚基本上很难被人说服。

这让我止不住有些苦恼。

我侧过头,用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脊背。

“可是这后面不是几乎把整个后背都露出来了吗,这样的……”

话说道了一半,我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我这时候才注意到莉迪亚的礼服姿态,惊讶的几乎跳了起来。

“哇哇哇!莉迪亚你这套礼服太、太厉害了吧……”

“这个胸口、胸口口口……不会太低、低低了吗……”

“哇,后背也完全露出来了。开叉、开叉好高、高高……不行!不行!不行!莉迪亚你怎么能够穿成这样出去呢?不行!不行!马上换、换衣服!”

我一阵手忙脚乱,实在是莉迪亚的这套礼服给予我的冲击太过于巨大了,让我有些语无伦次,又不知所措。

似乎是见到我这幅慌张的样子有些好笑,莉迪亚有些没好气的笑了起来,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疼痛让我冷静了下来。

她也没说话,挥了挥手,让我把视线放出去。

我下意识地准从了莉迪亚的指示将目光落到了宿舍里头其他人的身上。

这时候我才发现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换上了漂亮的礼服,而且……

要说起露出度的话,哪个都比起我高。

唔……

难道大家都不觉得害羞的吗?

“咻咻!艾尔莎别害羞啦!要说身材的话,你的身材不是想当不错嘛,大胆的露出来嘛。”

“对对对!艾尔莎你只要稍微多露点肉的话,我敢保证班上那些臭男生肯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哈哈哈哈。”

“来年就是二年生了我们,艾尔莎。这次宴会你可要抓紧机会呀,现在可不是害羞的时候啊。要是找到一个优秀的男生,这辈子就不用愁了啦。”

“哇!六月!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你还不是!上次那个魔法系的公子哥约你,天天顶着一张蠢呼呼的笑脸。蠢毙了!”

“你还真敢说呢!看我的!”

很快舍友们就笑嘻嘻的扭打成了一团,看的出来她们的兴致都很高。

莉迪亚摊了摊手,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回了梳妆台面前。

"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这种程度的礼服根本不算什么。"

那份居高临下的颇为傲慢的视线让我颇为不服气,可是,唔……莉迪亚说的也是事实,真要比起露出度的话,自己这件礼服的露出度确实很保守,至少和其他人比起来的话。

“好啦,艾尔莎。这种程度的困难你就克服一下吧。今晚对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吧。”莉迪亚说着,脸上浮出了笑意,俯下了身子,贴着我的耳朵轻松说道。“而且你也想要那个性骚扰老师大吃一惊对吧。”

我止不住脸上有些发烧,默默地低下了头去。

“有时候我真是怀疑艾尔莎你的审美呢,为什么会喜欢那种男人啊。”

虽然莉迪亚自己可能没有自觉,可是自从勇者祭的时候她和昆延顺利结成了情侣之后,态度便越来越高高在上了。不过,她确实有这种资格就是了。

“老师虽然……”

“好啦好啦,坐好了艾尔莎。我帮你稍微整理一下。”

打断了我说的话,莉迪亚从梳妆台上拿过了梳子,为我整理起了刚才我自己弄乱了的头发。

“那些话我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不过我的观点是不会改变的啦。”

“真是的,别人难得给你弄好的耶。不要随便摧毁别人的劳动成果啦。”

“抱歉……”

“好啦,我也不是真的怪罪艾尔莎你。不过艾尔莎你这样可不行呀。抬头、挺胸!把腰伸直了。对,就是这样才对。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要那么害怕啦。”

“对了,还有这个……”

莉迪亚的手伸到了我的胸口,抓起了我一直戴在身上的水滴项链。稍微沉吟了一会,她开口说道。

“艾尔莎你这个项链能不能换一下?感觉和这套礼服不太搭的样子耶。而且,这个做工也很粗糙,不是什么高档货吧。稍微等等!”

说着她便跑回自己的化妆台去了。

比起我已经取下了的那个发卡,我觉得这个水滴项链的做工已经相当不赖了,不过大抵在莉迪亚这个富家子弟的眼里看起来还很粗糙的样子吧。我并不想要取下这个项链,毕竟这可以算是我赖以生存的东西了。

如果没有这个的话,那些“杂音”肯定会一股脑儿的灌入我的脑袋里,我一定会再一次被那些“杂讯”淹没的不知所措吧。

可是不待我说出反驳的话语,莉迪亚已经转身回来了,捧着她那个堪称豪华的珠宝盒。

我觉得这个珠宝盒可以称之为我们宿舍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不论是这个珠宝盒的豪华程度,还是每当我们这些室友觉得这个珠宝盒里头已经不可能再装有其他珠宝的时候,莉迪亚却总是能够出乎意料的再掏出一件豪华的珠宝出来。

比如现在,她打开了珠宝盒拿出了一串以前我们从未见过的蓝宝石项链。

看到了那串项链的一瞬间我便知道,我不可能拒绝了。

因为哪怕是我这种不太关心这些东西的外行人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这串蓝宝石项链动人心魄的美丽。和它相比,自己身上挂着的这串水滴项链无疑显得很是破烂。

我甚至能够想象到自己如果穿戴上这条项链之后,那副十分合适,美丽的模样。

那、让我实在是无法拒绝。

“怎么样?艾尔莎。这条项链借给你吧?”

“谢谢,莉迪亚。”

我重重地点下了头,实在是无法拒绝。

如果老师能够喜欢的话,那么这点困难并不算什么。

“啊!莉迪亚偏心!我也要,我也要!”

“莉迪亚大人!请可怜可怜小的我吧!”

"宝石!我也要宝石!"

“哈哈哈哈!愚民们心怀感谢吧,本小姐就稍微大发慈悲赏赐你们一点吧。”

看着她们闹腾的模样,我也止不住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