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洁白一色的光洁走廊上被警报灯不停闪烁着的猩红光给覆盖了,穿着白大褂的“大人”们哪里都没有看见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从光洁墙壁的拐角探出半个脑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刚才那短暂响起,又迅速结束的喧闹仿佛说谎一样。
除了那不停宣告着紧急事态的警告铃声一遍又一遍复述着刺耳的尖鸣,一切都如同陷入了空无一般的空寂。
仿佛谁都不存在了一样。
那种不知所措的孤寂感迫使他捏紧了手里小小的手掌。
“好疼,06。”
背后传来了声响,少年脸上闪过慌张的神色,赶忙松开了手来。
“对不起,对不起!09,弄疼你了吗?”
少女捏着自己柔弱的手掌,有些逞强地摇了摇头。
“嗯,没事。比起这个,06。大家、大家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吗?是魔神袭来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大人”们都不见了,什么都没有。”
“吶,06,有点奇怪啊,好安静啊,什么都听不到。我有点害怕。”
少女有些害怕地拉扯着少年身上穿着的“纯白病服”。
“没关系!我们是“英雄”吧!虽然还未成熟,但是,我们也有能力啊!”
少年的这番话语似乎给予了少女些许的勇气,有些怯怯的她露出了一点阳光的表情。
只是,这阳光的表情并没能在她那稚嫩的小脸上绽放开来,旋即便被凝固了。
她的瞳孔之中捕抓到一丝黑色的残影,从远方仿佛无尽延伸出去的走廊拐角浮现,然后,迅捷接近。
几乎省略了过程一般的,那一丝黑影从极远的对面走廊拐角出现,瞬间滞待在了两人身后。
少年终于也察觉到了少女年上的古怪表情,带着些许恐惧的味道,猛地转过头去看向自己身后。
然后,少年看到了一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稍大一些的男孩子,至多十三四岁少年模样的男孩子。
他并没有穿着纯白的培育服,而是一身奇装怪服的打扮。
他并不是这里的人!
看到对方那一身古怪的打扮的瞬间,少年立即便明白了过来,对方是侵入者!马上做出了反应,将少女掩在自己身后,一脸警惕地看向了对方。
“看来稍微搜寻一下还是有价值的,这里还有两个漏网之鱼呢。”
对方似乎并不太在意两人的反应,用着打量似的视线看了两人一眼,有些无所谓地说道。
“和你们一一解释起来也很麻烦,现在你们只要乖乖听话,和我走就好了。”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啊!你是谁!”
“你是魔神吗!是侵入者吗!”
少年发出了反问,并摆出了一幅战斗姿态。
对面似乎嘲笑,又仿佛无可奈何地苦笑了笑。
似乎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准备直接手底下见真章了。
但是,两人一触即发的打斗被打断了。
被少年护在身后的少女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气力一下,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09!你怎么了!”
少年立即一脸担忧的扶起跪倒在地的少女,少女却无法回应少年的问题。
她用着一脸难以置信,仿佛癫狂,要坏掉一样的表情瞪视向那个不同于此处的闯入者身上。
“你所知道的才是真的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既然、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为了什么而诞生的啊!我们不是“英雄”吗!”
那是只能够被叫做嘶吼的声音。
少年一脸茫然地看着少女这幅癫狂的,仿佛崩坏掉的样子,他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那个第三者似乎很快便掌握了情况。
稍微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之后,便平静了下去。
“你是拥有读心能力之类的异能级超人吗,哎,让你们这样闹下去可不行,稍微让我用点粗暴的手法了!”
少年立即警觉了起来。
他的能力瞬间便发动了,也立即想要应对对面的攻击。
可是,对方太快了,快到他无从反应,他甚至没能站起来,他猛然感觉到身上一丝微微的细痛,接着无法驱逐的极端疲惫便侵袭了他的身体。
碰!
少年少女就这样双双瘫倒在了地上。
极端的疲倦和空虚侵袭着少年的身体,他想要抵抗,他想要反击,可是空虚的体内却无法抽出一丝多余的气力,仿佛刚才还充盈在体内的那些能量都是假的一样,自己不过和一个被饿了三天三夜的人没有什么两样的虚弱。
少女就倒在自己身边,哪怕她已经昏厥了过去,可是她脸上那副发疯了似的癫狂表情依旧还残留在上面,甚至还带着些许凄惨的泪痕。
意识的最后,少年凝聚起最后的气力,只能够去看那个侵入者最后一眼。
他仿佛没有动过一样的站在原地,只是与之前不同,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奇怪的湛蓝匕首,那湛蓝的刀锋上带着一丝嫣红。
那究竟是什么能力啊?
好强,完全不是对手。
果然,作为“英雄”,我还并未成熟吗?
思绪的最后,少年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却无法解答,便彻底陷入了昏厥。
……
陆简刃从昏沉的意识中,捞起了自己。
断续的记忆串联了起来,带动着感情,一股巨大的惊恐感贯穿了全身。
几乎是下意识地,陆简刃就想要逃离。
然后,他愕然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嘴巴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手脚也同样被捆住了,就这样被捆绑着固定在了椅子上。
喂喂喂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会变成这种糟糕的情况啊!
可是,还来不及给予他思考的有余,眼前的少女们已经进一步把事态恶化了下去。
“刃,现在你哪里也不能逃了吧。你不愿意的话,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好了嘛,呵呵呵。”
“虽然很害羞,我会努力的,陆老师!”
“啊啊,好像很有趣,让我也掺一脚吧,前辈。”
少女们带着各异的表情,一步一步地接近了过来。
不要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谁都好!谁来救救我啊!
不不不!
冷静一点!
首先考虑一下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幅悲惨模样啊。
我记得伊瑞儿决定在联盟学园扩展业务,为了庆祝这件事而召开了宴会,而我受到邀请,前来赴约。
然后,被伊瑞儿强硬地拉扯着,仿佛刚拿到手的洋娃娃一样被到处炫耀。
之后,又接受了伊瑞儿“量过大”的投食。
终于摆脱了伊瑞儿纠缠,又被叶雨玲那个女人叫去训话了。
接着,成功的和绣和薇诺娜两个人说上了话,算是为之前的事情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最后,找到了艾尔莎赔不是,结果,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意识越来越迷糊,最后昏厥过去了。
现在,醒过来就被绑在了这里!
不不不!
太奇怪了吧!
为什么我会突然意识昏沉啊?之前根本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这不是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展开吗?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啊喂!
不,有一点可能不太正常。
陆简刃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猛地抬起眼睛,看向了正中的伊瑞儿。
她面色不改的,依旧满脸笑容地点了点头。
“是昏睡药剂哦,因为知道刃你体质过人,特地加大了剂量哦。”
可怕!
这个女人一脸得意地说着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确实是伊瑞儿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啊,毕竟当初连监狱囚禁都能够干出来的女人啊。
总之,事情的起因弄清楚了,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
陆简刃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应该是二楼的卧室,看这个装修奢侈的样子大抵是伊瑞儿的房间吧。
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了。
也就是说宴会已经结束了?这药剂作用也太猛了吧!差不多睡了半天啊!
宴会结束了的话,也就是说就算是弄出动静,也没人会赶过来救自己吗?
总之试着争扎一下吧,一般的绳索可绑不住我!
不是一般的绳索啊!
那就大声呼救试试吧!
啊……嘴巴被堵着来着。
到底该怎么办啊!
就在陆简刃越发陷入焦灼的情绪之中的时候,对面的少女们已经在伊瑞儿的带领下一步步,确实地靠近了过来。
“唔唔唔!!!”
伊瑞儿姑且就算了!索菲娅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账家伙也算了,但是啊,但是,小艾尔莎啊!天使一般的小艾尔莎啊!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啊!为什么要助纣为孽啊!
陆简刃冲着艾尔莎发出了求助的视线。
艾尔莎似乎也领会到了样子,但是,她却依旧不肯改变自己的步伐。
脸都已经通红通红的了,可是却依旧仿佛带着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坚定脚步靠近了过来。
“老师得了“不碰女人就会死”的怪病吧,所以,才那么轻浮的对吧。虽然,很害羞,但是,我会努力的!”
哪里来的长鼻子狙击手啊!
我就是这么轻浮真是对不起啊!
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下这种决心啊!
还有谁啊!谁编的这种胡扯的谎言诓骗艾尔莎的啊!哪里的哪个混蛋啊!
啊……
然后,陆简刃看见了索菲娅露出了一脸有趣的表情。
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啊!
“唔唔唔唔!!!”
陆简刃想要冲着索菲娅这个混账后辈破口大骂,遗憾的是嘴巴被堵着的他只能发出这种不成体统的狼狈叫声。
“哎呀,泰勒小姐。前辈好像已经急不可耐地大吼大叫起来了呢。快点把要做的事情做了吧。”
混蛋!索菲娅.瑟维斯等我解放了,我一定要揉遍你的全身,以示惩戒!
但是在那之前有必须要处理的事情。
喂喂喂!伊瑞儿你开玩笑的吧!
不是来真的吧!
陆简刃虽然拒绝着,可是现实还是残酷地到来了。
伊瑞儿已经到来了陆简刃的身前。
“来吧,刃,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东西。”
她的嘴里吐出这般的话语,脸上依旧挂着仿佛与往昔一般极为自我中心的光亮笑容。
带着些许颤抖的手指触碰到陆简刃的脸颊,抚了上去。
只是,她微微抽搐着的嘴角,以及白皙的脸颊上飞上的红云无一不代表着她的逞强,哪怕伊瑞儿再如何自我中心,有着横扫一切的强势性格,但是,这种事情对于她这种少女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勉强。
如果那么勉强的话,就不要做到这种程度啊,笨蛋你是吗。
这样不是让人看着就心疼吗?
虽然不想在这种地方使用能力,但是,也不能看着事态继续恶化下去了。
陆简刃湛蓝的双瞳蓝芒一盛。
咔嗒。
那不知何种材料制成的特殊绳索应声而断。
他恢复了自由。
握住了伊瑞儿抚在自己脸上她的手,一只手拿下了堵住嘴巴的布条。
旋即,他露出无奈的苦笑,说道。
“这样的不行啊,伊瑞儿。”
她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嘴唇开始颤抖,然后终于遮盖不住一样,那维持着的东西轰然崩塌,就算如此,她也不愿意让陆简刃看自己的软弱,猛地一头扎入了陆简刃的怀里。
陆简刃本想推开她,却无法做到。
些许的湿润透过衣裳,侵入了他的心口。
他伸出手,仿佛要拂去她的颤抖一样,轻轻地,柔柔地摸着她的脑袋。
“真是笨蛋啊,伊瑞儿你。”
……
我对于伊瑞儿大概算是很了解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不说知根知底,至少也应该算是大致了解了。
所以,我很清楚当她强行要与我缔结婚约的时候,就算是我想要拒绝也无济于事。
就仿佛我对于她的了解一样,她对于我也极其了解。
于是,她干脆直接了断,强行对外宣布了我们两人的婚约,对内则将我直接囚禁了起来。想要把这件事变成既成事实。
我知道就算和她说,她那个人太过于自我中心,也听不进去。
所以,我带着木木干脆地逃跑了。
我以为这是最好的,也是最优的解决方法,所以这样做了。
不,其实那只是自我欺骗,糊弄了事的卑劣做法。
其实,我是知道的,就算我一跑了之,叫做伊瑞儿.泰勒的大小姐也绝不会那么甘愿认同这种结果的女人。如果她是那么轻易服输的女人的话,就绝不会那么托着风雨飘摇的泰勒家咬牙坚持着了,干脆找个有钱贵族结婚才是比较轻松的选择啊。
但是,她不放弃大概也没关系吧。
只要我跑掉的话,整个大陆这么大,只要她找不到我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吧。
我,只是抱着这样狡猾的想法回避了所有应当履行的义务,想让一切就这样不了了之的。
可是,似乎整个大陆似乎并不算太大,我似乎也并不算难找。
伊瑞儿最终还是找到了我。
是的,本来这一次我就应该下定决心,把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情都办了。
但是,我还是太过于软弱了。
所以,最终才逼着伊瑞儿做出了这种事情,这次也是,上次也是,只是重蹈覆辙。
根本没有一点的成长!
对于这样的自己,我感到了厌恶,火大。
“泰勒小姐的事情你应该处理一下的,有时候温柔也是残忍。”
脑子里浮现出她说过的话,虽然让人火大,我却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完全正确。
继续逃避下去,也根本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这样的事情,伊瑞儿根本就不应该还要继续做下去!
总之,让其他人退场了,结束了这场有些胡来的闹剧。
伊瑞儿也已经平伏了情绪,坐在窗台旁的椅子上面一言不发。她的嘴唇微抿,眉毛稍立,一幅与往常没有两样,颇为强势的表情,只是眼角的红润破坏了那种绝对。
我稍微抓了抓头发,用力的呼了几口气,开口说道。
“伊瑞儿,抱歉。”
“嗯,没关系!”
她颇为坦然地接受了,点了点头。
“那个我说啊,伊瑞儿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啊?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漫说起来太长了,基本上可以说是全部。”
“呜哇,别说这种话啊,这不是搞的我这边都害羞了起来吗。”
“这不还是刃你自己问的?”
“好吧,但是,我觉得不对。我觉得伊瑞儿你对于我的感情是类似吊桥效应一样的东西。”
“吊桥效应?”
“嗯,这么说吧。共渡危机的两个人一直处于一种心跳加速的紧张状态,而误以为那份紧张成为了所谓的爱慕。”
“不对啊,伊瑞儿。你是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的。对于我来说,你并不是特别的存在。你不过是我帮助过的众多人的其中之一,我对于你并没有倾注任何特别的感情,只是单纯地将你作为一个女孩子而喜欢着而已。是的,我对于你的感情只是仅此而已的东西。”
对,这样才对。
哪怕残忍,疼痛,这也是正确的做法。并不是无法彻底断绝伊瑞儿的心意,我只是狡猾的不想要以这种方式画下难看的句号而已。
“而你却把我这份习以为常,误以为了特别。说实话,这种的误会我有点讨厌。”
大概我现在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吧,这份厌恶也不应该是对着她发出的东西,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这样能够结束的话。
视线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从桌面上上移,最终落在她的脸上一触既离。
似乎有些不对?
我回摇着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脸上。
并没有与我想象中所契合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反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幅“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呢?”带着不解以及些许不愉快的表情。
诶?
“伊瑞儿?”
“你在说些什么呢,刃。我当然知道,我对于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特别的人。”
“我也知道,你是多么一个滥好人的家伙。这一点我很喜欢,也很讨厌!”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啦。”
仿佛强调一般,她又提高声线重复了一句。
接着似乎有些不愉快的叹了一口气。
“哎,不过,还是让你说出来了呢,拒绝的话语。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装傻下去了。原本还以为能够这样得手的。”
最后还为了表达自己不满地,砸了一下舌头。
诶!这算什么情况啊!
我完全不能理解啊,只能目瞪口呆了。
似乎,伊瑞儿觉得事到如今,也没有继续掩瞒的必要了,颇为干脆地继续自爆了下去。
“我原本以为能够就此利用你的温柔,将刃你收入囊中呢。虽、虽然这样强硬、强硬的方法我也有点逞强和害羞,不过能够得到刃的话,这种程度的代价算是便宜的了。不过,刃的温柔还是有限度的呢。”
虽然后半句话因为害羞的缘故,伊瑞儿难得地有些扭扭捏捏,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这个家伙说了一番多么糟糕的话的事实!
有些无力地,我扶住了额头。
我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伊瑞儿的自我中心了,但是,我还是太过于低估她是怎么一个自我中心,为了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性了。
些许地,她露出了笑意,挽了挽落下的鬓发。
“而且啊,我也有些着急呢。来到这边之后,刃的身边又聚集了这么多人,我想我不努力一点的话,可不行呢。”
我看了看她,我想大概这才是她行动的原因吧,之前的话语只是描述目的而已。
“笨蛋,只是单纯的交往的话,你不用这么努力也没关系。我随时欢迎哦。”
“我可不要单纯的交往!”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种份上了的话,刃,我问你!”
伊瑞儿用着要将前面的虚弱一甩而飞一般的充满魄力的声音询问道。
“你现在有喜欢的女性吗!”
“女孩子是世……”
“我、在、问、你、有、特、定、喜、欢、的、女、性、吗!”
“没……没有。”
“嗯,很好!”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甩出了让人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话语。
“既然这样的话,我能追求你吗,刃。”
“之前的全部不算,我们以正常的男女交际来一步步确实地拉近我们的关系吧。”
伊瑞儿一如既往地说出了这般极端任性,又只对自己极其有利的任性话语。
可是就算是这样,说实话很高兴听到女孩子这样对自己说,本来这应该是立场颠倒过来的对话,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男生听到这样的话会不高兴的。
可是,高兴归高兴。
“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行为不正常的话,就不要做啊……”
“不要在在意这些烦人的细节啊!”
被这样不耐烦地吼了。
“就算你这么说,伊瑞儿。你确实是喜欢我的吗?”
这个问题,不论如何都要问清楚。
似乎是受不了我的纠缠,又或者说是觉得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自己很烦人,总之,伊瑞儿极为露骨地对此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情绪,清清楚楚地表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搞的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我难道就询问了那么糟糕、不应该询问的事情吗?
“那个我说啊,刃你到底觉得我是谁啊?三岁小孩吗?连自己的心意如何都弄不懂的蠢货吗?”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啊,这种羞人的事情不要让我说上好几遍啊,笨蛋!”
似乎喜欢这个词汇有着些许烫人的温度一样,她的话语止不住高扬,脸上也因为“热意”微红。
“唔……可是,我这种……”
“没有什么可是!刃你应该对自己更加自信一点!你确实是一个受欢迎的家伙。”
“想想你才在这里任教多久?你身边就又已经聚集了这么多女孩子了啊!我看着怎么会不急躁啊!”
“虽然,这有刃你相当滥好人这一点作祟,不过,刃你可真是相当的烂桃花呢,唯独这一点我讨厌。”
“烂桃花什么的……我觉得……”
“没有什么我觉得!刃啊我说你啊,虽然不知道当初你是受到什么挫折,搞的自己这么没自信的。可是不对哦,刃你身边总是聚集了这么多人,更多的是因为刃你本身的出色啊!”
“抛去轻浮这一点,无疑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这一点由我伊瑞儿.泰勒所认同,所以绝对不会错的。”
“刃啊,你可是我看上的男人啊,振作一点啊!”
于其说是对话,不如说伊瑞儿的自说自话的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了而已。完全不给我插入的间隙,以狂风暴雨似般的气势将这些话抛了出来。
虽然是自己的问题而牵扯出的这一系列对话,颇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啊。
伊瑞儿这家伙忽然一连串地爆出一大段什么让人害羞的话呢。
就算想要反驳,看着伊瑞儿那副“驳回上诉”的气势强硬的表情,估计就算我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不,基本上,她这个人都听不太进去别人讲话啦。
完全就是自我中心的集合体。
问题的答案伊瑞儿已经给出了这样的回答,不过,情况可并没有得到半点的好转。
“我知道啦,伊瑞儿你说的事情我足够清楚了,拜托你了,别说下去了!”
总之,让伊瑞儿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再这么说下去的话,感觉我会羞愧的当场挖洞。
“嗯。”
伊瑞儿点了点头,用手指有些无意义地撩拨着桌上的茶杯,看来说出这些话来的她也并不是毫无感觉的样子。
所以说,她这个人啊,知道会这样的话,就不要那样做啊。
真是的!哎呀。
气氛有些沉默,我和她暂时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大概陷入了事后羞愧的崩溃境地之中,脑袋越来越低了,无意义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便是仿佛连坐在椅子上都觉得有些火烧屁股似地,不停地扭来扭去。
而我则考虑着对策。
我的前提被伊瑞儿以狂风暴雨一般的姿态撕碎的一干二净,眼下姑且不去想她的这份答案是否存在扭曲变化的可能性。
当下的她确实如此。
那么顾忌便被消除,但是,结症依旧存在。
而且,这是无法避免,并且似乎也不存在消除手段的结症。
那么……
“就算我要你回去,你似乎也不会听的样子?”
“当然。”
“你是知道的吧,伊瑞儿。最多三年后,我就要回去了。”
“没关系。而且,如果我和刃你缔结在一起了的话,就算你要回去的话,刃你也总会想办法的,对吧。”
“我不一定会回应你的心意哦。”
“这不是刃需要担心的事情,这是我需要努力的事情。”
三个问题都被她对答如流地回答了出来,编造的借口以及理由被她一一无视,粉碎。
依旧是伊瑞儿流的强硬方式。
只是,这最终的问题我必须要再三确认。
“你真的喜欢我吗?伊瑞儿?”
我知道,这很烦人,也让人害羞,可是我必须再次询问。
伊瑞儿难得地柔和了眉眼,露出了比起往常亮度更加柔和的笑意。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认真地点了点头。
“刃,你放心好了。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你露出与一年前我们相遇时的那副表情的。我向你保证。”
“谢谢。”
最终,我只能挤出这般贫瘠的话语回应她的心意。
伊瑞儿是一个极度自我中心,又任性妄为的贵族大小姐。不过,我想大概还可以为她增加一条并不太明显,却确实存在的特质,温柔。
之后的对话认真的约法了三章,然后,对话便趋于平淡,只是闲聊着一些话语,并不让人觉得这般的时光无聊,反而让人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地,就这样一直聊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我才起身告别。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抬头望向夜空。
并不是多么好的一个天气,星星不多,零零碎碎地散落在漆黑苍穹之上,仿佛被谁咬去了一大口似的下弦月影影绰绰地在不停流动的云朵之中露出一角。
那是那么不确实的存在,时而从云朵之后露出一角,时而又被遮掩过去,消失不见。上弦、满月、下弦,又变化无常。
月亮就是那么暧昧不明的存在,可是又确实地存在在夜空之上。
我并不喜欢月亮,我喜欢的是一成不变的东西。
只是,这种变化或许只是表象而已,确实的,月球一直悬浮在夜空之上。
这一点并不应该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