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晨。

我听说,当一个少年的梦境里没有勇者,巨龙和泥沼之时,少年便已长大成人了。

我为此表示庆幸,夏日尚未与我道别。

今天这个梦比较散乱,初次整理,就用序号随意编排一下好了,留白也是一种手法嘛。

1.夕阳西下,开阔的空地上。

 天空中出现了一只怪兽。怪兽长得像龙,巨大的翅膀几乎遮住天空。

 怪兽在低空盘旋,拍打着巨大的翅膀,带着四周的空气扫开地上的落叶,怪兽不时嘶吼,焦躁不已,仿佛为了泄愤而到来。

 这时,地面上出现五个人,其中有一位少年,稚气的脸上带着坚毅,他提着剑朝怪兽跑去。

 怪兽看到他,转过身来,伸长脖颈,张开血盆大口,嘶吼一声。

 时间慢了下来,阳光洒满少年的周身,锋利的剑身映照出怪兽蓝色的眼睛。

 少年瘦弱的身躯即将被怪兽吞噬。

 “我赢了。”少年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不屑。

 瞬间,怪兽背少年的四个同伴用魔法锁住,锁链游蛇一般缠绕住怪兽,勒得它再次嘶吼,从空中掉落。

 一切归于平静,少年被人们称为英雄。

 

2.昏暗的灯光,充满潮气的房间。

  关押怪兽的厚重铁门被打开,看守者将少年推了进去,重重关上铁门。

  怪兽抬头看了一眼,又安静地低下头,闭上眼。

  少年远远站着,暖色的灯光让他的脸显得阴沉。

 “现在你满意了?达到你的目的了?”

  怪兽闭着眼,长长的尾巴左右轻摆。

 “让我们对于如何处理你起争执,然后让所有人背叛我?”少年提高了音量。

  怪兽头都没有抬一下。

  “凭什么这样对我!”少年攥起拳头,重重地往铁门上砸。他愤怒至极,喘着粗气,身体微微发抖。

   “这些……懦夫……还有我的那些所谓朋友……”少年的声音变得微不可闻:“全部远远地站在我的背后,看我如何死去……”

  那年晚上,怪兽所知道的是,少年被人们奉为英雄后,转而成为镇压怪兽的道具,作为唯一能降服怪兽的人,少年被人们抓住并和怪兽关在一起,以求长久的和平。

 

 3.昏暗的地下室,充满霉味的泥土。

    少年和怪兽躺在一起。怪兽的脑袋枕在少年的腿上,少年的身体依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手指轻轻摩挲怪兽长长的脖颈。

   少年发现怪兽并不会伤害自己,但人们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抓住怪兽做了很多实验,让它变得愈发暴躁。奇怪的是,怪兽一接近少年,就变得温顺起来。为此,研究人员更加珍视少年的用途,把他们一齐关进了地下室。

  这里很少能见到阳光。

  少年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一直在寻找出去的借口,可惜没有,那群家伙怕得要命,每次都用大量麻醉剂才敢进行试验。现在所能知道的关于怪兽的状况是,它隔一段时间会有一个被研究人员成为“狂躁期”的病症,期间会造成巨大破坏。还有一个就是总所周知的,怪兽和少年待在一起,会变得特别安静。

  少年继续抚摸着怪兽的脖颈,整理着思绪。

  现在他是怪兽的人肉镇静剂,没人敢杀他,也没人敢救他。

  和怪兽相处的时间里,少年也没弄明白怪兽的意思,有时候它只是想抓痒,动作却很大,仿佛要把整面墙给推翻,经常把少年吓一大跳。它一直被锁着,态度也异常温和,少年才逐渐放下了戒备。而意识到自己出去的几率极小后,少年就完全把它当作自己的宠物了。

 “我们可都是被抛弃了啊……怪兽。”少年说道,下巴抵着怪兽的脑袋。怪兽低低地吼一句作为应答。

 “不过不要紧,我不会抛弃你的。”

  怪兽在少年的怀里睡着了。

 

  4.某一天,怪兽被研究完拖进地下室后,少年发现怪兽的脚上绑了一个计时器。

 “你们把它怎么了?”少年问道。

 看守没有说话,脸色苍白,重重关上门。

 怪兽半眯着眼,不安地剁脚,长长的尾巴扫来扫去,身上的铁链叮叮当当发出声响。

 少年把怪兽的脑袋抱在怀里,示意它不要害怕。

 然而怪兽的反应和以往不太一样,它依旧焦躁不安,巨大的翅膀开始挣脱铁链,地上的泥巴被怪兽的指甲划出长长的痕迹。它把少年撞开,嘴里发出低吼。

 少年瞬间意识到,怪兽的“狂躁期”到了。

 怪兽腿上的计时器正在倒数。

 时间不多了。

 怪兽挣扎累了,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少年惶恐的影子。它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像平时一样躺着。

 少年愣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怪兽腿上的计时器,又看了一眼怪兽盛满了绝望的眼睛,爬过去,把怪兽的脑袋抱在怀里。

 少年低头,在怪兽的头顶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他放开手,起身向铁门的方向走去。

 怪兽支起身体,朝着少年的背影厉声嘶吼起来。

 少年头也不回,重重地砸门。

 “喂!放我出去!”

 “闭嘴!”

 “我告诉你,现在怪兽的状况很不好,如果我现在死在这里……”

 怪兽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只有这些。

 

 5.“让它自生自灭吧。”少年对看守员说着,眼神锋利得像一把剑。黄昏时分,少年赤裸双足走出地下室,神之圣光温柔地笼罩住他。

少年不曾回头,只是重重地关上铁门。

到此就完了,因为我醒了,至于少年如何,怪兽如何,我也没法得到更多提示。

这个房间左看右看都无趣,墙刷得惨白又整齐,我都不好意思用指甲去刮墙粉。父亲母亲还没有来看我,简直和坐牢一样。护士姐姐只肯给我短短一截很钝的铅笔,以防我干傻事。啊……真是,我又不是生了很重的病,暂时无菌隔离几周也不至于让我无聊到自杀吧?

打完针后,午睡了一会儿,梦不长,也不清晰,但是令人印象深刻。

湛蓝的天空,玻璃一般托着一池的鲸鱼。

蓝 ,蓝 ,蓝。

好漂亮,我自出生以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

天空是假的吗?是画作?

大雨过后,云霞显出异色。

“彩虹!”我说到

人随即有人纠正,这不是彩虹,只是普通的霞。

好像并无寓意可言,但是那样静谧的蓝色足以让我深陷了。玻璃阻挡着蓝空上的鲸鱼,仿佛我是海里的某种生物,漂浮着仰望头顶广阔而波光粼粼的色彩。

我想,也许我很放松,这是好事,但是醒来后浑身无力,拳头都攥不紧,实在是难受。

晚。

打针打得屁股疼。

我的信息来源好像断了。

我有几本书。

中午那个梦,也许我想出去了,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我仰望海面和鲸鱼,阳光和波光粼粼的假象。

我在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