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谷内，卓亓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妍清又来了。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来……”卓亓阖眼，捂着胸口，感受着胸膛内一阵阵地跳动。

不知为何，今日有些烦躁。

“卓亓。”

直到九璃的声音响起，卓亓颤了颤，抬眸看见了少年，与六十年前的模样一般无二，并且那个时候，他会亲切地喊他一声，卓大哥。

九璃看着躺在病榻上的人，很久，才问出了一个困扰了妍清很久的问题，“卓亓，你可曾爱过姑姑，或者，你可曾恨过姑姑。”

卓亓阖眼，唇边却夹带了一抹无奈地笑。

事到如今，还有回答的必要吗？

他犯了狐族的大罪，和她没有可能，亦是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了。

九璃皱了皱眉头，若非姑姑刻意交代，他真的想逼问卓亓。

目光倏的一厉，抬手结印法诀，一掌拍在卓亓的胸口。

卓亓顿时目眦欲裂，感受着身上束缚了自己六十年的枷锁，被逐渐解开，灵力涌出，之前所有的痛苦，在一瞬间仿若成了前世的梦，坐起了身子，震惊的看向九璃。

“姑姑以后不会再来了。”九璃咬牙道，这六十年，他从未进来见过卓亓。

因为卓亓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小贼。

纵使他在进入青丘的时候有千般好，在他意图盗走狐族宝珠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青丘的信任。

九璃的话却远比九璃解开了他身上的锁灵丹，还要让卓亓震惊，“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卓亓的话，九璃忍不住怒道。

“你既心中无她，欺骗她，又何必假意关心，姑姑是不是出了事，你真的在乎吗？”如果没有他当年的背叛，也许，他早就成了青丘中的一员，姑姑现在也会过的很幸福。

“我，我怎么会不在乎……”卓亓攥紧了九璃的衣衫，“九璃，你告诉卓大哥，是不是妍清出了什么事情。”

他虽然是让妍清不要再来，可是六十年了，他是希望她过得好，是希望她放下他。

看着卓亓眼中的真诚的担心，九璃亦是再说出责备的话，压下眼底的怒意，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姑姑她嫁给了狼族太子，以后就是狼族的太子妃。”按照妍清的话，九璃如此告诉卓亓。

沉浸在消息中的卓亓，并没有感觉到九璃语气中的那一丝不对劲，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表情怅然，心口难过却又欣慰。

狼族太子，配得上她的身份。

九璃本已准备离开，却听卓亓苦笑道，“我从第一眼看见她，就爱上她了……”可是他配不上她，他是一只被遗弃的虎族，被猫族收养，猫族弱小，便受欺凌，他仗着自己的天赋，保护猫族驱走了许多敌人，可是他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为猫族换来的是更强烈的报复。

猫族遭受灭顶之灾，四处流亡，他被人追杀逃进了青丘，被妍清所救。在青丘的三十年，是他过的最平静，最快乐的三十年，这样的平静让他想到了颠沛流离的猫族，如果他能得到狐族宝珠，就能给猫族一个栖身之所，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他也要尝试。

所以，一开始他并不是有目的接近妍清，他也不是厌恶她，而是他知道妍清对自己是真心的，是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他配不上她的喜欢。

卓亓走的时候，不敢与青丘的任何一个人对视，像是逃一样。

在卓亓走后，九璃沉思了很久，才去的正殿。

正殿之内，九璃告诉了涂山百越和众位长老以及金仙人自己的决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