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早已经给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洞穴外,地平线露出熹微的晨光,轻轻地唤醒沉睡的森林。深夜时想要刺杀的男人,此刻正伸着懒腰,并用冰冷的余光瞥向自己。

男人猛地冲到自己的面前,伊丽莎白不由得往后移了移,却发现已经碰壁了。伊丽莎白仔细打量帽子下的脸庞,只看见一幅蓬头垢面的脸。

“是弗兰西骑兵队吗?还是元素术士军团?”

完全是听不懂的语言。男子的胡子几乎要碰上来了,外加令人作呕的口气扑面而来,伊丽莎白一阵反胃,饥肠辘辘的她几乎要把胆汁吐出来了。

“在问你话呢!哪来的?”

男子提高了音调,左手拿起了原本属于伊丽莎白的短剑,靠向她的脖颈。伊丽莎白身体一阵震颤,用细如蚊蝇的声音挤出一句: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子愣了愣,思索了一番,嘴角先是露出一丝笑容,又迸出毫无拘束的大笑。

“格尔曼人?”男子迅速将笑容收起,问道。

伊丽莎白只点了点头。她感到男子盯着自己的嘴唇看了许久,接着,他转过身,拿出水壶和半片黑面包。男子打开水壶,对着伊丽莎白的嘴倒了少许的水,伊丽莎白的舌头尽情地享受水的甘冽,接着又舔尽残存在嘴角的几滴,火山一般的喉咙瞬间被熄灭了,即便只有一口,伊丽莎白也无暇抱怨了。

男子将水壶收起,右手拔出短剑,摆在伊丽莎白眼前。

“谁让你来杀我的?”

伊丽莎白咽了一口唾液,轻声说到:

“我太饿了。”

“胡说!你身上是班斯诺术士团的长袍,口袋里还有催化药剂试管,幸亏是空的,要不然我就得在这个破洞穴里烧成炭了。”

“我真的只是因为太饿了。”

“你最好说实话。”男子晃了晃短剑,接着轻轻划过伊丽莎白的面颊,然后走开了。

昂科塞拉收起短剑,走到背包旁,抽出了地图,尝试着用指南针确定方位,看了许久,他蹙了蹙眉,然后带着几分愠怒将地图塞进了包里。

“你迷路了对不对?”女孩轻轻地问道

昂科塞拉瞪了女孩一眼,默不做声,弯下腰继续收拾行李。

“我叫伯利辛根-伊丽莎白, E-l-i-z-a-b-e-l-l-a,我可以带你走出森林……”

昂科塞莱将头扭过去,伊丽莎白立马闭上了嘴。

“说下去。”

“哦……我是科隆人。我现在在逃。至于你说的什么班诺的长袍是我捡来的。

昂科塞拉冷笑一声,“格尔曼人能了解弗兰西境内的路?别说笑了,再说班斯诺术士团可是皇室直属,你说捡就能捡到?”

“没骗你,我以前一直和爸爸住在斯特拉斯堡,所以这里我还比较熟悉……”

“哦?那你父亲呢。”昂科塞莱嗤笑了一声,玩弄起手枪。

伊丽莎白沉默了一会,面部抽搐了一下,说道:

“遇到骑兵了……”

昂科塞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然而道歉却又无法启齿,便将短剑和手枪收了起来,尴尬之时,伊丽莎白继续说道:

“我不想讨论这些。你是因格兰德人吧?我要去多佛,只要你能带我渡过海峡,我就能把你带出森林。”

“你在和我谈条件。”

“仅凭你自己你确定能走出这里吗?”

昂科塞拉咬起了嘴唇,捻了捻自己的杂乱的胡子。

“您显然已经在这里转了不少时候了。”伊丽莎白刻意提高了音调。

……

伊丽莎白不再说话,用胜利的目光看着低着头不停地搓着鼻子的昂科塞拉。

“你确定你能带我走出去吗?”昂科塞莱抬起了头。

伊丽莎白点点头。

昂科塞拉解开伊丽莎白身上的绳结,接着从背包里掏出五支试管,塞到了伊丽莎白手中。

“两支甘油,两支乙炔,一支催化剂。会不会元素术式?”

“基础的都会,高等的……”

“够了”,昂科塞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是昂科塞拉。霍雷肖·昂科塞拉,A-X-E-L-A。”

“你最好老实点,”昂科塞拉又一次掏出手枪,对着伊丽莎白做出开枪的动作,“要不然你就见不到多佛的白崖了。”

“除非我想被奥德兰的士兵拉过去蹂躏至死。”,伊丽莎白狡黠地笑着,“接下来直接叫我莉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