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汝的速度还要再更快一点才能跟上月弓。」陆咏一边看着陆玥齐战斗一边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陆玥齐一边闪躲着眼前的怪物一波波的攻击一边咒骂着,他大概作梦都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想杀死祖先的一天,自从陆咏出现以后,祂经常以各种训练的名目让他去解任务顺便加强自己使用月弓的技术,事实上,祂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弓箭手兼符咒师,且身为制造出月弓的人,祂的确更懂得如何发挥出月弓真正的力量,但这正是让陆玥齐气得牙痒痒的地方,很不想屈服但又不得不承认祂的厉害。
好不容易陆玥齐才找到敌人的缝隙,立刻做出反击歼灭掉眼前的怪物,那怪物就像先前的瘴气妖怪一样变成一颗黑色的石子,至今为止他已经收集快十颗了,这也让他对于祸劫苏醒一事更加有了警觉心,因为变异越多就越代表祸劫的力量日渐强大了。
「主人,你的能力越来越好了,相信很快你就能跟先主大人一样厉害了。」月弓对于陆玥齐这阵子的成长感到开心,这几年来它都因为无法指导陆玥齐其他的技能而感到忧心。
「果然是吾的后代,成长能力确实快速,但还差吾一点就是了。」陆咏也开口称赞,虽然最后加的那句话让陆玥齐搞不清楚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夸自己。
陆玥齐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又瞥见了日期,在心中默默地倒数着,今天是十一月十五日,离前阵子跟于枫定下的约定已经剩不到一个月了,这几天他除了完成联盟派给的机密任务剩下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咒术能力,愿能在老友需要的时候助它一臂之力。
「欲死之人,无论汝再怎么相劝都是无用的,他死得毫无罣礙才是最重要的。」得知陆玥齐心事的陆咏幽幽地说出这句话,像是在开解他似的。
「但是被留下的人,很难受啊。」陆玥齐的眼神沉了下来,想到那日在废墟里见到于晨雪的灵体他就觉得难过。
「成全挚友的愿望,才是给他的最好的礼物。」陆咏像是以过来人的身分,轻叹道。
陆玥齐不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思索着陆咏说的话,果然让他离开才是最好的吗?
「今日,吾想去找苑枭。」陆咏打断了他的思绪,像是不让他沉浸在这个深奥的问题里,所以罕见的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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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玥齐再次踏进联盟总部,但这次的情绪比上次来找百晏的时候平静多了,他这次决定按照程序先向联盟柜台提出要求,然后再按照程序的被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没有事先预约外加联盟长公务繁忙不便见客。
「何必这么麻烦呢?」陆咏跟在陆玥齐旁边,祂的形体和声音只有陆玥齐一人能看见和听见,旁人或妖神是无法感觉到他的。
「不然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联盟长?」陆玥齐好奇的问,被拒绝会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我来。」陆咏丢下这句话就径自地往前走,脸上还挂着和煦的微笑,那笑容像是藏了什么诡计看的陆玥齐不寒而栗。
陆玥齐跟着陆咏走进了一些廊道又转了几个弯,甚至还通过了几个空间门,熟门熟路的像自家大院一般,令他惊讶的问:「祢来过联盟? 」
「不,我们认识的时候他才刚建好联盟,吾连一次都没来过就去世了。」陆咏淡淡地说道,但是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过。
「那祢是怎么知道联盟长在哪的?」陆玥齐听到这个回答后更匪夷所思了。
「凭感知。」陆咏又再次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讲出这个惊人的能力,「苑枭的气息很强大,只要相处过就很难忘记,况且那个混帐当年可欠我不少人情,祂就算变回小狐狸我还是能揪出他的尾巴来。」
陆咏再次无意识地说出狠绝的话语,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但从表面上看去还是很优雅,因此更显得祂的恐怖。
陆玥齐跟着陆咏又走了几步,竟再次走到上次迷路所到的人造庭院,眼看陆咏拐了几个弯走向伫立在凉亭旁的瘦高人影,那人身穿具有传统东方色彩的服饰,褐色长发扎成一束随意地垂在颈后。陆玥齐惊讶地发现,原来苑枭就是上次自己迷路指引他的人。
「从百年沉睡中苏醒的感觉如何?」苑枭迎上前,脸上虽然盈满了笑容但却带了点狡诈感。
「好到不能再好了,尤其还能再看见老友,怎么能不好呢?」陆咏也同样挂着优雅的微笑,但是两人的笑颜中都像有利箭飞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陆玥齐,我说过吧,你很快就会知道真相的。」苑枭转向陆玥齐笑笑地跟他说,但是这句话在陆玥齐听来却格外的刺耳,因为这代表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
「你以为你能这样算计我的后代吗?苑枭。」陆咏果然知道陆玥齐的心思,也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怎么能说算计呢?裏世者接任务赚钱是很正常的事啊,况且联盟直接派给的机密任务报酬又特别高,算是很划得来呢!」奸商如苑枭丝毫不觉得自己卑鄙的回道。
陆咏很难得的翻了一个白眼,那样子跟平常陆玥齐翻白眼的感觉如出一辙只是优雅了一点,祂又开口:「那只狐狸依然在打着祸劫的念头?」
「是啊,宝玉已经被封缚师带走了。」听见陆咏的话,苑枭沉下脸,藏在眼镜后的眼神里流露出不悦和悲伤。
「把他留在联盟那么多年,你始终没能狠得下心动手吗?」陆咏就和苑枭不同了,笑眼里满是杀意。
见此景,陆玥齐心想究竟是谁能让陆咏如此的狠绝,就他这几天和先祖相处下来的感觉,陆咏虽是极为腹黑的人,但是看人看事的态度都很和气且公平,能让祂如此无情必定是那人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他毕竟也是我的族人,只要没出什么大事,我都不会对他太过分的。」苑枭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陆咏醒来后找他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问这个问题。
「你从以前就对别人过于心软,但却对自己太过残忍,祸劫原先可以好好地陪在你身边。」陆咏深知好友的性格,但却也不免轻斥了他一声,一切都是因为他心软才会造成的。
陆玥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脑中也开始分析了下大意,祸劫看来不是如此邪恶之务,甚至极高的机率是被冤枉且联盟并没有恶意想除掉它,更重要的是联盟有内奸。
「狐雪言将贾宝玉交给了这一代的封缚师,对他说了些不甚妥当的话,但是我相信封缚师是明理的,只要解释一下还是能让祸劫远离这个世界的对他的恶意。」苑枭的话里很明显充满了对祸劫的关心,就像在对自己的小孩那般爱护。
「但吾想那只狐狸不能再存在了。」陆咏明白苑枭的用意,但是该处理掉的东西就该让它消失。
「你不介意我私自动手吧。」陆咏又开口,虽说是疑问句但是却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苑枭不语,看来是也同意了陆咏的行动,他从宽敞的衣袖里拿出一张纸,对陆玥齐说:「再麻烦你帮我跑这一趟了。」
陆玥齐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是一颗不起眼的红色石头,下面还有写上地址。
「吾的后代,因为吾的关系你吃了不少苦,这次能再帮这个忙吗?」陆咏因为是封印在玉珮里的灵体所以不能随意地走动,只能藉由陆玥齐的手来完成这件事。
「……谁叫我是你的后代呢?」陆玥齐看似很无奈,但是心底是愿意帮忙的,或许因为是他的先祖的关系,他能感受到陆咏内心深处的无奈与无能为力。
照着上头的地址陆玥齐来到市内最大型的购物中心,正确来说是开设在购物中心旁的露天市集,今天是假日所以挤满了人,他要在这个占地广大的市集里找到一颗据说是上等玉石的原石,且必须靠自己感知的能力,这是陆咏开给他的功课。陆咏貌似还要跟苑枭讨论些什么重要的事,因此先留在联盟了,想到这里陆玥齐不免又在心底骂了次自己的先祖,连帮祂一个忙祂还要出功课给他,真是太阴险了。
但陆玥齐还是摸摸鼻子的努力找着那颗原石,匆忙地走着不想浪费任何一点时间,但是市集的人太多了,导致他连前进都有困难,甚至还被人撞到,脾气不好的他当然是瞪了回去。
但下一秒,随身携带的黑石子竟开始躁动了,被包在绒布包里石子开始起了微微的骚动令陆玥齐不得不注意,眼前撞到他的青年年纪和他相仿,穿着一件有挖肩设计的毛衣,但奇怪的是他肩上的红色蝴蝶刺青,竟有一个模糊的小孩的影子趴在他的肩头上,且他的感知告诉他那个小孩不是什么一般的灵体。
「你背上……」陆玥齐伸手就往男子肩上的方向去想把那个小孩抓住,但对方很明显地闪躲开来,且马上拔腿就跑。
眨眼间,对方已经跑进人海中不见踪影了,身上的石子也停下了骚动,陆玥齐心想刚才那个人应该也是裏世者,但他肩上的东西肯定不一般,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惊慌地就逃走了。
「主人,前方有奇异的东西。」月弓似是感应到原石的存在了。
陆玥齐也没时间思考其他的东西,决定先把任务完成,他照着月弓和自己的连结也感应到前方有个摊贩应该有他们想找的东西,果然一到摊贩的前面就看见了那颗不起眼的红色石头,虽然它在普通人的眼里看来很平凡,但在陆玥齐的眼中却充满了能量。
「小伙子,有看到什么喜欢的吗?」摊贩老板看见陆玥齐走上前也起身招呼着。
「老板,这颗怎么算?」他指向那颗石头问道,如果太贵的话他还得先向联盟请款才行。
老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他一直卖不掉的东西,立刻拿起来跟他讲了一个便宜的价格,心里还暗暗的窃喜着终于可以把这个赔钱货卖掉了,陆玥齐听到价格那么的亲民也二话不说地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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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玥齐带着东西回到联盟就看见陆咏和苑枭两人在一面镜子前观望着,百禹和百晏则在一旁待命,不消一天的时间陆咏看起来就很适应联盟了,且他和苑枭两人做事的样子也意外的相似,果然朋友是一面镜子这说法是成立的吗?
「这是什么?安琪拉修女?」陆玥齐走近一看发现镜子那边映照出来的是雾奇大学的教堂和安琪拉修女。
「东西带回来了吗?」苑枭转过身问道。
陆玥齐将原石交给了他,苑枭一接过以后就唤来百禹,交代了她一些事便将石头转交给她。
「安琪拉修女不是人类,这件事你应该多少感觉的到吧?」陆咏见陆玥齐一脸疑惑的样子,开口说道。
陆玥齐听见以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直都觉得修女可能侍奉上帝太久了所以身上难免会有些灵气,但从没想过她不是人类这件事。
「看来还得再多派些功课给汝了。」陆咏看陆玥齐一脸吃惊的样子,决定再多出些功课提升他的能力。
「安琪拉修女是百年前被我和陆咏合力洗去记忆变成守护神的灵体,她身前确实是名修女,但是却不小心犯下杀罪,在她和上帝祈求救赎的时候,我们成功拦截了下来将她变成我们的人,长期侍奉神灵的人的灵魂能力是很强大的。」苑枭语气轻松地说出安琪拉修女百年前就被设计的这件事,令陆玥齐在心底深深的鄙视起他们。
「你们也太奸诈了吧。」他发自内心的替安琪拉修女感到不值。
「谢谢夸奖。」奸诈对狐狸来说可是绝佳的形容词啊。
无耻。陆咏和陆玥齐在心地默默肺腑道。
「安琪拉修女在教堂守护什么,你跟你的朋友应该都知道了吧?」苑枭看着陆玥齐,眼镜后的眼神让人读不出他的心思,但也因此令陆玥齐警戒了起来。
「别这么紧张,你跟你的朋友想做什么我没有意见,就当作是你帮联盟的报酬。」苑枭好像知道陆玥齐在想些什么,先将他心里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但是,不能留脏东西在那里,这个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陆咏接续说出但书。
陆玥齐愣了下,大概了解了陆咏的意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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