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劫的能力,是影响周遭生物的情绪,将各生物心中之恶最大化,和引发天地异变,使多数所在地居民害怕的灾难降临。
在联盟的实验室,被喂食负面能量诞生的他,被刻意赋予不详的能力,超越幼小灵格所能驾驭的强大能力,接着再怪罪他是大灾厄,把他关起来。
试问有谁愿意为不是自己犯的错被监禁终生?
所以祸劫逃跑了。
然后遇到了上一代的封缚师•虞桂。
「虞桂姊姊分离了我和宝玉,让我住在这个矮人建造的空间,制造我被封印的假象。」祸劫的声音如同长大后的贾宝玉:「这里居住的矮人族生性乐观,不怎么会被我的能力影响,虞桂姐姐会来这里教我怎么控制能力……只是有一天她就不再来了。」
坐在小矮人提供的屋里,项阳鸣沉默的倾听祸劫的说词,这些话跟狐雪言说的有些出入啊……可是他中途暗自用封印测试过,祸劫说的都是实话。
「那贾宝玉呢?他之前说醒来时就在狐雪言的研究室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祸劫摇头:「宝玉一直处于沉睡状态,虞桂姊姊向来是随身携带着宝玉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联盟。」
……狐狸果然不能信啊。
在心里暗自感叹,项阳鸣很后悔在联盟时,没有检测过狐雪言话语的真实性。
「你为什么长得跟苑枭一样?」
好奇宝宝贾宝玉提问,他以为自己的的二灵格应该跟自己长得差不多?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对化形的过程没什么记忆,但是我第一个有印象的人就是联盟长,虞桂姊姊有说过可能是这个原因。」
少年和幼童都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对方,虽然两人是同体关系,却是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只有见过彼此力量的体现——灰色和红色的蝴蝶而已。
打断两人的深情对视,项阳鸣问道:「一个月前,我在雾山看到的灰雾和蝴蝶是你吧?」
「是的,莫约三、四个月前,小矮人带来封缚师在雾山附近的消息,于是我让蝴蝶化成雾的模样出去寻找…只是失败了。」
「你那已经超越了失败好吗……」项阳鸣哭笑不得。
根本从找人变成谋杀人啊!还让联盟觉得封印松动了……
经过百年,祸劫确实能较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了,但仍然无法避免别人受到他的力量影响。
举例来说,Dolores因为含怨死去,成为在雾山徘徊的怨灵,结果碰上祸劫放出来带路的灰雾,怨灵一下子进化成了变异的丑时之女,至于变异的过程中,为什么会以为杀掉封缚师就能复活,这个就真是个谜了。
当然,受影响的应该不只有Dolores,不过其他的事件项阳鸣不是很清楚。
「算了……」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挽回,而且严格来讲,祸劫的力量仅仅是催化剂,Dolores死时的怨恨过重,迟早都会变成丑时之女或是别种厉鬼的。
「既然都让你们俩见面了,先解决你们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
「你们都不觉得现在的样子很怪吗?」项阳鸣指着坐在他一左一右的灵格们:「你们应该要是一体的啊!现在分成两个出现不是很奇怪吗?」
顺带一提,连本体都分成两半了,贾宝玉的封印在项阳鸣肩膀,祸劫的则是由他自己戴在身上。
「「嗯……」」两个灵格同时面露困惑。
项阳鸣伸手到左肩,解除贾宝玉本体的封印,将美丽的五色石递给贾宝玉。
「你们让力量融合看看吧!」
面对面捧着各自的玉石,贾宝玉和祸劫慢慢的散发力量,红色和灰色的雾气中,红蝶与灰蝶们凝结现身,轻轻振翅,朝着对方翩翩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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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叮咚叮叮咚叮叮咚叮~~叮咚叮叮咚叮叮咚叮叮咚叮~~』
早上六点,手机孤零零的早起工作。
「阳鸣,接电话。」被吵醒的贾宝玉,试图帮助手机取得工作成果。
「谁啊?」
「上面写项云曦。」
听到人名,项阳鸣倏地起身,抓起手机接听:「喂,哥。」
项云曦是他的二哥,跟脾气好的大哥不同,项云曦的脾气暴躁,讨厌有人不按他的想法做事——不接他的电话算是其中一项。
『才几点你就在睡觉? 』
不出项阳鸣所料,透过电话传来的低沉男声很是不悦。
「对不起…不是,那个、我这里是早上六点欸!」半是吓醒,半是委屈醒的项阳鸣瞬间想起来,他哥在德国,他们之间有着七小时的时差。
台湾是二十五日早上六点,德国应该是二十四日晚上十一点?
『哈哈哈哈哈你变聪明了啊! 』
听着项云曦夸张的笑声,项阳鸣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为什么说是「又」?因为项云曦从小以捉弄他为乐,项阳鸣还因此多了个害怕二哥的本能。
「唉…哥,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给你吗? 』
「不是…」我想睡觉啊!
似乎感觉到了项阳鸣的欲哭无泪,项云曦又大笑了一会儿才切入重点:『好啦!想跟你说下我收到礼物了,谢啦! 』
「啊?这么晚才收到?」
『你地址填错了,是你哥聪明知道要怎么去邮政单位拿的。 』
「噢…对不起…」
『没事,这件风衣我很喜欢。 』
上次在购物中心出了意外后,项阳鸣便更改在实体店购物的打算,在网路订了一件价值不斐的名牌风衣,直送到德国。
「哥你喜欢就好。」
『嗯哼,你那边是二十五号了吧?圣诞快乐,掰。 』
还没来得及回声「再见」,网路通讯就被切断了,项阳鸣无力的倒回床上,觉得他哥真是存心打电话来耍他的。
「什么是圣诞节?」
他哥是挂电话了,但他房里还有一个好奇宝宝……他想睡觉啊。
「是商人的节日。」
「骗人,我在学校有听到是耶稣的什么的!」
……你都知道了干嘛还问我。
觉得重回梦乡是无望了,项阳鸣用手机浏览器查询圣诞节给贾宝玉看,自己则慢吞吞的下床洗脸。
雾奇大学早期是天主教学校,一直有圣诞节放假的习惯,即使现在不强制信教了,这个假日仍被保留下来,所以今天不用上课。
本来项阳鸣是想睡到中午,再带贾宝玉去找祸劫的。
自从知道怎么去找祸劫后,项阳鸣每天都会让贾宝玉与祸劫进行力量交融,这让贾宝玉「长大」了不少,现在已经是十三、四岁的模样,虽然两个灵格还是分开的,不过项阳鸣觉得已经大有进展了。
或许哪天融着融着就变成一个人(灵体)了呢……
「我要圣诞礼物!」
「啥?」
「这上面说圣诞节小孩都会有礼物可以拿。」贾宝玉指了指手机的介绍,朝项阳鸣摊开手。
拜托…「…你几岁了。」
「十岁?」
「在十的后面加两个零还差不多。」项阳鸣拿回手机:「少耍宝了。」
——说是这么说,十点左右,项阳鸣还是带上贾宝玉,抵达刚营业商场挑礼物。
「记得帮祸劫也挑一个。」
小声的吩咐贾宝玉,把钱给他之后,项阳鸣便到美食街坐着当低头族。
要说贾宝玉成长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他的灵体能够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显形,而且活动范围也更大了吧…虽然本体还是得封印在项阳鸣身上,才不会太显眼就是了。
打算点开游戏,浪费一下人生的项阳鸣,对面的座位却有人…不,是有狐狸不请自来的,带着虚假的微笑坐下。
带着细框眼镜,身着充满传统东方色彩的服饰,扎成低马尾的褐发,除了色彩、年龄以外,与祸劫一模一样的外貌。
「…联盟长。」
「叫我苑枭就可以了。」阴柔中,隐忍着什么而有点怪腔怪调的声音,听得项阳鸣不舒服。
「喔,苑枭。」不跟他客气,项阳鸣主动掌握对话权:「为什么祸劫的化形跟你一模一样?」
「嗯……把贾宝玉交给我,我就回答这个问题,如何?」
「不如何,你为什么要贾宝玉?」
「这是机密事项。」
项阳鸣打了个呵欠:「喔,你知道祸劫根本没有被封印吗?」
这句话,成功的令苑枭面具般的笑容出现裂痕。
「封缚师,话不能乱说……」
「你不知道啊?」项阳鸣其实不太确定苑枭的意思,不过他赌对方是第一次知道:「祸劫没有被封印,这一百多年来,一直在雾山生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
Bingo,赌对了。
「百目鬼呢?百禹平常都会跟着你一起执行公务吧,你是偷跑出来的?」
苑枭这次没有再中计……不,应该说这才正常,刚才苑枭出现破绽的时候,项阳鸣其实挺意外的。
是因为提到祸劫,所以出现破绽吗?
「祸劫的力量越来越稳定了,说不定哪天他就不需要隐居山林,能光明正大地回归社会生活,你觉得如何?」
试探性的丢出饵,没想到吊上大鱼了——苑枭的笑容消失在脸上。
「封缚师,你说的是实话?」
细框眼镜后的狐狸眼无比认真,项阳鸣从中看见点点兴奋,以及真实的…悲伤?
「当然是真的,我可不像狐狸有说谎的习惯……那个、你别哭啊?」见苑枭眼中的悲伤越来越沉重,项阳鸣尴尬的补上最后一句。
「呵。」狐狸眼弯了弯,所有情绪重新隐藏在不真实的微笑之下:「封缚师,你太天真了,祸劫是大灾厄,是该被关起来的。」
皱眉,项阳鸣觉得苑枭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现在,请交出贾宝玉。」
「不要。」封印。
下一秒,苑枭的身影有如被吹熄的蜡烛般,化成一缕烟消失。
「啧。」是幻影……「贾宝玉!」
以封印者的身分强制召回贾宝玉,透过精神连结,知道苑枭来过的少年面色紧张,项阳鸣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走吧。」联盟长亲自到来,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得确认祸劫也平安无事才行。
在走往雾山的路上,项阳鸣细细品味苑枭所说的话。
从苑枭的反应看来,他似乎很在意祸劫,知道祸劫能回归社会的时候,那双眼睛分明流露出了喜悦的兴奋。
可是随后又翻脸说祸劫是大灾厄……狐狸真难懂…哎……
「祸劫!」穿过山洞,贾宝玉便扑往感应到他们来,提早等在入口的祸劫身上。
「你们今天好早来啊,怎么了吗?」
祸劫跟贾宝玉的力量融合后,他的化形反而从十七、八岁的少年,缩水成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性格比起贾宝玉成熟得多。
「嗯啊,发生了点事。」解除封印,把贾宝玉的本体丢给他:「下来,我想跟你们说件事。」
跟小矮人打了声招呼,两个孩子听话的跟着项阳鸣走到初次来时借用的屋子,一样坐在项阳鸣的两边。
「听好了,我想封印你们。」
「什么!?」贾宝玉率先跳起来:「为什么?」
祸劫则没有他夸张,只是满脸疑惑:「怎么突然……」
「不是突然,我一直觉得你们俩这样不行,融合得太慢了,我死的时候你们恐怕还只进展到像是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也很好啊。」
「嗯,我本来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那为什么……?」
「我刚才遇到苑枭了。」项阳鸣把激动的贾宝玉按回座位,继续说:「我跟他说祸劫的力量越来越稳定,说不定哪天就能回归社会生活了。 」
祸劫和贾宝玉皆满脸诧异。
「他回答说:『祸劫是大灾厄,是该被关起来的。』」
贾宝玉又不高兴了:「才不是!」
「你知道不是,我也知道不是,我猜连苑枭都知道不是……可是其他人知道吗?」
祸劫是在一百年前,被封缚师封印起来的大灾厄,这是裏世界居民都知道的事,表世界虽然不知道,但祸劫毕竟是非人,不可能永远都在表世界生活。
「懂我的意思吗?我要封印你们,还有所有与你们相关的印象跟记忆……后者是重点,前者是顺便,我会设下条件,在你们完全融合的时候,封印便会解开。」
即使不封印,他们也能融合,到时以贾宝玉的身分重返裏世界就好,只是那样要花费的时间太长了……项阳鸣是人类,他没有办法用这样的方式,帮助他们完成。
再来,祸劫之名一直被裏世界顾忌,只单纯封印的话,不知道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封印所有有关祸劫跟贾宝玉存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见贾宝玉一脸委屈得要哭的样子,项阳鸣不禁闷笑出声。
「你之前不是很想要我封印你吗?怎么现在不乐意了?」
「情况不一样了嘛……」
知道项阳鸣脱离人群是身为封缚师的原因,以及了解祸劫其实没有主动性的危害后,贾宝玉根本把「封印」这件事丢到九霄云外了。
「那么…封印我就好了,请让宝玉继续与你一起……」
「那怎么可以!」
「不可能。」轻拍贾宝玉的背安慰他,项阳鸣解释:「刚才苑枭还一个劲的想要我交出他来,你觉得呢?」
明白项阳鸣是为他们着想,且尽力的帮助他们,两人其实很感谢,只是……也很不舍。
「……知道了。」两个小孩对视了一会儿,最后恹恹的回答。
「想通就好,那么要封印在这里吗?」
小矮人的村落是很好的地点,隐密且安全。
祸劫摇头:「不,不好意思再给小矮人们添麻烦了。」
小矮人愿意在上一代封缚师的请托下,照顾他一百年,他一直很感谢却无以回报,至少这次封印就不要再继续打扰小矮人们了。
「唔…」可惜了这么好的地点,「那我们出去吧。」
爬过山洞,三人在雾山兜兜转转,贾宝玉和祸劫仿佛忘记初衷的,欣赏起山林的景色,所幸联盟的人没有来搅局,项阳鸣想着这是最后一次相处,也没有过于催促。
而且贾宝玉与祸劫自有分寸。
「这个!」
分针转了半圈,二人最终挑了一颗特别巨大的岩石作为封印地点。
「麻烦阳鸣了。」
两人分别抱了抱项阳鸣,自动的站到岩石旁边。
「……我开始封印了。」项阳鸣双手结印,深吸一口气:「祸劫、贾宝玉,有关它们的全部都——封印。」
封缚师的封印从来都是简单的。
封印之力以结印为起点四散,高浓度的灵力在空气中呈现莹白色,将巨石与两个小孩包围起来。
项阳鸣感受着力量流失,沉静的等待封印结束——本来该是这样的。
「Sun!你、你在对我的宝贝们做什么!!」
狐雪言……! ?
怕出了差错,项阳鸣不敢放开结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狐雪言像头愤怒的野兽,发狂的朝他撞来。
「该死的封缚师!!!」
看似瘦弱的狐雪言,所造成的冲击力远超过项阳鸣的预测,他的身体飞离原地,掉进了包围贾宝玉与祸劫的封印之力当中……
连错愕的时间都没有,项阳鸣被自己的灵力包裹全身,白光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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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海德堡。
重视圣诞节的欧美地区,人民理所当然的拥有长长的假期,不只有长假,还有多样的圣诞节活动。
午后,对欧洲的圣诞节期待已久的项云曦,穿上昨天家人送予的崭新风衣,与朋友一同出门兜风。
「嘿!云曦,你这件风衣真不错!」
「是吧?这是我……」……奇怪,是家人之中的谁送的?
§项阳鸣•全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