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方小甜,今年22岁,现在在医院里实习。
“精神科在这边。”
半年前,A市自来水污染出现了奇怪的趋向——水中某种物质增多让饮用自来水的人出现奇怪的梦境。据说大部分是关于前世的,可笑。
“小甜,把601一号床的药配一下。”
“还是安定吗?”
一开始只是毫无根据的“前生梦”,人们也只当做一个谈资在茶余饭后和朋友们吹吹,谁也没把它当回事。直到事态发生了变化,人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们,都错了。
“对,那男的估计快要开始闹了。”护士长促狭的看着我,“昨天夜里可是嚷嚷着要见你呢。”
“……”
幻想开始侵蚀现实了。
我端着准备用在病人身上的安定,走向走廊的病房。
人们开始幻视、幻听,仿佛“前世”的什么正在眼前发生,感觉就像3D的电影,据说有的人还会出现恍若真实的触觉。
嘛,想想觉得怪可怕的。你要是出现和别人交谈的幻觉还好,要是看见死亡的那一瞬间,还不得吓死。要是刚好看见战场上刀戟刺向自己,那对神经更是一种莫大的刺激……听说也有被直接吓到精神失常甚至猝死的人,真可怕。
还好我不喝自来水。
我甩甩头想要甩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准备要面对病房里的病人。
“李泰,该打针了。”
“可以……不吗。”他的语气相当颓废,也没有回过头,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的天空,“打了针,在梦里也见不到小甜了。”
“……”
其实,李泰长的并不是很差劲,甚至可以说长得相当的俊朗,再加上家里相当有钱有势,如果不是现在精神恍惚大概是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吧。
但是现在,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倾泻在浓密的黑发上,只能在脸上留下一片杂乱的阴影,病服和病床的白,在柔和阳光下却显得格外刺眼,好像他和病床正处在幻想与现实的交界之处。
“小甜……”他嘴里还在念叨我的名字,不,应该说是他的“前世”爱人的名字。他为一个同样名为“方小甜”的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女性苦苦痴心,真是可怜
虽然他见到我的时候把我错认为那姑娘倒是。大概我和他梦里的她长得很像吧。或者……
“打针了。”我说话的同时已经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脑门上,护士长说对这种病人就要大嘴巴子招呼,所以我也这样子对待他惯了。
不出所料,他回头了,但只是把目光从窗外转到了我的脸上。
“小……”
“看什么看,打针。”
“哦。”有好几次闹起来的时候,他见到我就莫名安分下来,比安定还管用。
睡着之前,他向我抬了抬手,意识朦胧的呢喃着别走。
我不记得后来在医院是如何度过的,整个人浑浑噩噩。
………
主治医生炫童鬼鬼祟祟的找到我。
“小甜,你能不能,”医师看着我,眼神很奇怪,“去帮我做个实验。这个实验只能是你帮我。”
他的样子相当可疑,不管是一定要我帮忙还是莫名其妙的实验。
“?”出于礼节我还是表示一下我的疑惑。
“我想要你帮我调查一下喝下自来水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显得欲言又止,“亲自喝一些自来水,等做了梦再告诉我梦里的情形。”
“为什么,您不自己去试试呢?”
“我怕做梦。”
“……”
我最后答应了炫童的请求,毕竟是帅哥嘛,虽然他说的怕做梦让人很想深究下去,但是还是算了,毕竟人有人的苦衷,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深究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我住在在医院外的出租屋,家庭还算富裕的我一直单独租了一间房子,为的是晚上说梦话不会被人听到,现在倒是刚刚好。
喝过水我就沉沉的睡了,莫名其妙的困意迫使我爬上了床,像是催促我向路前方走去,更像在……推着我走向悬崖。
……
“夫人?”那是一个颇有磁性的男声,“怎么睡着了?乏了?”
睁开眼,来人是一华服男子,面色如玉,发色如墨,身材笔挺,长发齐腰,颈上围着一圈毛,目测是什么珍兽毛发,衣服是深邃的黑色,用红线纹着几朵花的纹样。这人怪眼熟的。
大概是因为是梦的缘故,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干脆让它自己行动。
“不,”我摇了摇头,“还未乏,倒是夫君,如此悠闲陪着妾身,公事可曾办了?”
噫!这怎么就多了个便宜相公……我可是清清白白如小葱拌豆腐。
“……”我那便宜“相公”一拍脑门,向院外跑去,“为夫稍后再来看你。”
我轻轻笑着,衣袖掩着嘴,却又开口唤他。
“相公等我,妾身与你一道,也看看能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
见了鬼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这梦里一定不是我。
只是刚刚水面倒影确实是……我的脸。
难道真的是“我的前世”吗?
思索间,我已经迈着小碎步穿过庭院到了那男人的身旁。
他正紧锁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面前是案上平摊开的几卷公文,都是些看不懂的奇怪文字。
“夫人?怎么到这里来了?”他看到我来也是有几分诧异。
我掩嘴微笑着,说:“来看看我相公如何办公,看看有没有能做的。”
他挠了挠头,笑了笑,在一旁拿了一张草席往地上垫。我则又趁机看了看案上的文书。
“夫君,可是恼那s城的涝灾?”随手拿起一卷竹简,向那男人挥了挥。
“正是。”他接过我手中的竹简,又将其摊在案上,指着文书中用红色字迹圈出的地方,“夫人看,s城涝灾时城中居民避难及时,人口几乎未有变动。”
“嗯。”我点点头示意我在听。
“再看庄稼,本来今年风调雨顺,预计要丰收的粮食有八万石,供城中百姓自用及赋税之用绰绰有余。我本来也打算用此城粮食来周济其周围收成不好的地方。”
“嗯。”
“可如今大水一发,”他长叹了一口气,“能不能有三千石粮食还两说。”
“所以?”
“上面是好交差,可是百姓的日子就难熬了。”他紧锁的眉头里是对百姓的忧虑。
“有了。”
“夫人可有良策?”
“从其它城调不就好了?”
“其它城池自用尚且不足,哪来这余粮赈灾啊,”他苦笑,指了指案几上摊开的其他文书,“这都是其它地方的旱灾情况,夫人你再看看罢。”
我没再在意形象,吐了吐舌头。
其实,这便宜“相公”挺能干的,人还帅,声音又好听。
他要真是我相公也不错,可惜了,我现在依然单身。
“夫人?”
“啊?啊。”我愣了愣,怎么,可以自由行动了?
他抬手敲了敲我的脑袋,“回神啦,夫人。你还要帮我想些办法啊。”
我什么时候这么有能耐了,这便宜相公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呃……”摸着被手打到的地方,“能不能,再说一遍……呐。”
他扶额,颇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我。
“算了,不用不用,夫君你自己办事,我我我不打扰你了!”他正要开口,我略作思索又连连摆手拒绝,说话都有些结巴。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但还是开口:“好吧,那便作罢,夫人自去歇息,为夫过段时候再去找你。”
我碎步跑开了,从他身边,也从这个梦里。
从梦中醒来,原因不明的,枕边多了些泪痕。
“明明……不是什么伤心的事情……”摸着枕上的湿痕,我有些恍惚。
……
“夫人。”
“?”
“啊——”
他拿着一块花糕,递到我的面前。
“唔,唔唔(嗯,好吃)!”
“慢些吃,馋猫。”看我一口把花糕含入嘴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
“相公。”我也拿起一块递到他的面前。
“……”他很明显的愣了愣,张开嘴,“啊——”
我却把手一缩,将花糕又送进了自己嘴里,“就不给你,叫你说我馋。”
“……”他又是一愣,笑了笑,自己拈了一块放进嘴里。
……
“方小甜?”
“……嗯?”
“怎么了你,这几天怪怪的。”
“没什么,我只是……”没睡好而已,“嗯,没事的。”
……
我已经连着做了几天的梦了,各种场景,各种画面甚至在平常没有睡着的时候也浮现在眼前。搞得我现在的生活里充满了那个相公。
唯一的遗憾是我从来没有在梦里看清过他的脸。
我还没有跟炫童说过这些梦,我打算等我弄明白了再跟他谈谈。
今天,又到晚上了。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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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深夜码字的子戚(以后再也不这样干了qwq),在活动的征稿日期最后一天才开始码的拖延症末期患者,预计是写三到四章,但是后面的只有下周末才能码了(来自在校高中生的无奈orz),故事里现实、心理和梦境是穿插在一起的(只是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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