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过不多时剩下的两个杰克就从楼梯口冒了头。

就看着我在一个人走廊上瞎晃估计是很让人纳闷。

“我用咱们突然失踪的好同事的名声稀里糊涂地从镇长大人那儿换来了把档案室钥匙,现在正在等你们上来,简单来说就是这样。菲副官和霍帕大哥有说什么吗?”

“她说她没把杰克突然传送到自己身边。”三号(对了他本名是萨博还是什么来着,我想起来了)耸肩。

“那他真就失踪了?在镇政府大厅二楼的男厕所里?”

“我猜?……大概?”一号(但他真的就叫杰克)抓了抓头盔的后脑,“这事太突然了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咱们得呃,找到他,对吧。”

“废话咱们当然得找到他。”好我知道我在说废话非常对不住,“但先等等,你刚刚说你拿到了这钥匙?从谁拿到的?”

我把钥匙从裤袋里掏出来好好地递给了他们以此表示自己的文明程度,“听那个兽人老头的意思,这是放了守卫队和医疗队的报告书的档案室的钥匙。”

“嚯,那可太好了,可你是怎么……”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咱们也就下去了没十五分钟吧?”

“我觉得自己在扯犊子这方面长进不小。真的。回头想想今天可是比列车上那次强多了。”

我事到如今还是做梦都想不到那么蠢的梗能骗到人。多玩点游戏啊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墨西哥毒贩子。

“……啥?”一号和三号显然不知道我那晚和今天的区别何在。

“你就呃,当我擅长话术好了,对,话术。” 话术是个好词,“不过实话实说,我觉得自己不是真就多擅长。”

真要讲可能还是这里的人民风淳朴以下略。

“行吧。那不说废话先去档案室。”与此同时一号非常合理地碾过了话题,“钥匙上写了门牌吗。”

“我记得他说是二号的。可咱们不该先找人吗?”

“你倒是告诉我就这么从厕所里悄没声变不见的人要从哪儿开始找。”

“别问我啊我又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能让人变没影的法术灵能神术奇迹的——好,在你骂人前先等等,我知道这是一种单纯的修辞意义上的反问,但你真的不着急吗,那么扎眼一大老爷们丢了连我都急啊。”

“是啊,着急,着急得很。你根本不知道在伤亡率高居工会榜首的现场开掘小队里凑巧凑到三个都叫杰克还谈得来的年轻独身人类男性对我们是一件多贵重的事——”一号点头,“是这样,我们俩问了菲,就,‘要是一个人突然失踪’那得是遭了什么法术……然后她说我们可能真的该考虑一下被什么吸血鬼给掳走这种可能。你看,楚门老弟,这镇上暂时没什么法师,唯一会死灵术的人在咱们这边,会奇迹和灵能的那位估计不会干不出这种事,那——”

哦。

“你是说杰克他真的被什么藏在这楼里的吸血鬼抓走了。”

“对,而且咱们很可能在刚才和他擦肩而过。”他一边这么说一边不自觉地寒战了一下,“但如果按这种想法走下去,那杰克他就可能还活着。”

“怎么说?”

“死要见尸,就这么简单。”一号继续道,“吸血种公然掳走或者袭击人类多半只是因为饿了。考虑到这镇上的案件的情况,那个吸血种很可能没有聪明或者害怕到藏匿尸体。”

“菲说如果杰克没有被抽干死在当场,那就是因为什么理由被当成了活体血袋——当成了能挤奶的畜生。上个月咱们几个都被扔进过那些血红色的恶臭粘液里,楚门你应该记得。然后,”三号打量起钥匙,“然后菲猜那只畜生可能是对这种事有了什么反应……她觉得咱们现在的血对它来说很可能有什么特殊意义:‘第一纪元人留下的研究大多和生命力有关,而吸血种赖以维生的凑巧就是生命力’,我记得她具体是这么说。”

“原、原来如此。”

“那既然事情解释清楚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赶紧去翻翻那堆档案看看有什么能起码把那头吸血鬼的活动范围圈定下来的线索了?”估计是看到了门牌号,三号收起钥匙开始回头往楼梯口走。

“是啊当然了。”我跟上,“其实你可以不解释这么多节省点时间。”

“‘互相交底’是工会现场员工之间的一条基本守则。楚门你戴着他的备用头盔跟我们跑了这么久,那就算是半个同事了,交底得详细些便于之后集体行动。”

Oh.

“……”

“还有别的问题吗。没就赶紧点,菲跟老大正在远音筒对面等着消息。”

我总是不太习惯这种突然被别人当成同伴的展开,一直都不习惯。在自己骗过而且很可能会一直骗下去的对象面前更是如此。

“呃……没别的,就是感觉挺对不住的。”

“怎么了突然就。”

“要是今天不怂恿你们跟我一起来的话那——好吧这是浪费时间。去档案室,用跑的。”

不过愧疚感总也不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