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艾达的意思,这地方肯定有个什么我们不知道具体在哪里的传送门或者差不多的东西,而且规模应该相当不小,否则这地方一开始就不太可能存在——而如果能够找到,那事情就(稍微)简单了一些。
话是在理,但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一分钟也耽搁不下。
“你有任何头绪这传送门会在哪吗?”所以我问,“最好能让我们十分钟内找到地方的那种头绪。”
“美国佬,我问你,你见过那些摩托是从哪里运进来的吗?”而艾达转过去问约翰,“别的差不多大件的玩意也行。你是看门的,应该注意过那些玩意是从哪里运的。”
“我还真没,来这里这三年那几辆车都一直摆那,当班的第一天就看见了所以我还记得特别清楚呢。”可惜约翰没人能问,“别的东西我也没看见过比它们单个还大件的。你不常待这可能不知道,不过这里不少东西都是能分批就分批慢慢运的,我呃、我觉得你说的这传送门未必真的存在。”
不然你自己看看去没准能看出什么来,眼见着艾达满脸不悦约翰赶紧说着就又解下一串钥匙扔给她,估计是车库的。
不过艾达接过钥匙完全没走动,“你说你在这待了三年。”
“对、对。”
“这地方至少从二,不对,三十年起就在了,要分新旧也不现实……”她轻跺着右脚,好像越来越烦躁,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想事情,希望是后一种,“你这人靠不住,平面图呢?做保安的这东西总知道在哪里吧?”
约翰这次一言不发地从外套的内衬里掏出两卷纸。
想来之前逃跑的时候派了不少用场。
“好。”她接过直接坐在地上摊开,“这里现在的头是谁?还是那个中东人吗?”
“你是说那位布塔里·易卜、”
“对易什么那个,就胡子特别滑稽那个,四十多岁吧?那个。”哎呀刻板印象可要不得啊我的拉美裔ギャル风毒贩朋友,“不对,那边的男的胡子都挺滑稽的。”
“不是、你突然问这个——啊呃、嗯,就是那位爷,不过他现在要听见肯定得发脾气了。”
“啊啊?说说怎么了?他死了对吧?对了,还有他不知道是兄还是弟那个连每次见到都扎头巾的,都死了吧?”
“……那位应该是他儿子。”
“是吗?那可真了不得,我每次见都以为他至少也得三十。”她还是瞧着地上摊开的平面图头也不回,“好了——学你,楚门,我今天也赌一把:听好,约翰,接下来的问题你最好是能准确回答。”
“啊啥学我啥、”
“我没问你,让约翰说话。”
“好的您问。”
“从最久的开始:”她终于起身,收起的图纸连着土屑一起塞回给约翰怀里,“这里的火并大概持续了多长?之前的吵架什么的大概激烈到什么程度?有擦枪走火吗?”
“火并本身我不知道有多久,可能没几个小时,我是一见苗头不对就躲这里了……之前的预兆啊,嗯,大概就见到飞碟那天之后吧?说是跟驻龙镇出了什么问题有关,先是易卜拉欣那几个上头不干事的,好像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吵起来走漏风声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传开了吧?大概到晚饭那会所有人都在食堂堵着他们问要个说法,我记得看见有人被打,不过枪声是没听见,躲进库房里之后就更听不见了。然后,我就是在那晚自己悄悄躲这里的。”
“就是说没有立刻起冲突?”
“嗯。”
“那还行,他们大概会在尸横遍野前有时间考虑自己该怎么办。”艾达点头,“也就是说尸体在什么地方可能跟火并本身没关系……虽然也可能没尸体,啧,我忘了还有这个可能,这就麻烦——”
“啊,不会,”约翰少见地反过来打断艾达,“他们的尸体的话,在楼下。大概就在我们脚下附近那片,按平面图说的话就是B1层东边射击场旁边那个走廊。你之前应该至少去过一次吧?”
“两个都在那?”艾达听得连连眨眼,“下边那走廊朝里走除了射击场什么都没有啊?”
“你不信就下去看呗。”他耸肩,“照你说的那没准有暗门呢。”
“不,我不去,楚门你去。”
“欸怎么突然就是我了。”
“我和约翰会在这里准备东西。如果尸体真的都在那那我没准还真猜对了,我们就得快点想好要带什么东西走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死前可能知道这地方的隐藏传送门在哪吧?”约翰接话,“但我觉得这地方要是发生过无人生还的火并,那他们呃,他们死前可能只是在走位。”
“她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走位’。”
“滚蛋啊,”她不出所料地即答并白了我一眼,“你少在这扯东扯西的,约翰问我是没意见,你难不成是忘了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人的伤口是什么样了?”
“所以我们才没法确定这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吗?这火并到底是什么性质,第三方到底参与到什么程度——我们也不能这节骨眼上去一个个统计那些尸体的死状。你这想法不一定行的通。”
“是啊?所以说这是学你在赌。”那你学点好呗,虽然我有啥好我也不知道就是了,“而且也不是只有这一个依据,我让你而不是约翰下去也是有理由的。那里除了一个挖出来的射击场之外就是一条死路走到底的小道,这我和他都知道,但楚门你就有可能是另一回事。”
假如我们来时的机关没出问题而是你自己有什么问题的话——她没有这样说,但我明白过来了她是这个意思。
“行吧那我下去。就在正下边儿是吧?”
“啊啊,还有,接着这个。”她从背后掏出又一个远呸手机,“我会用之前用的那个打给你,别挂掉就行。”
“你这到底是顺走了几个啊……”
“那家人有几口我就有几个,”她一脸理所当然,虽然的确理所当然,“总不能留着给他们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