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了吗?”

看着领主代理队伍的离去,残活下来的人们面面相觑道。才从恐惧的支配中回神过来,她们抱成一团抽泣着,房屋燃烧的火焰还没有熄灭,留下的只有空洞和残破不堪的现实,天空中乌云汇聚到他们头上,零星的雨点打落在了他们的脸上。很痛,冰冷的感觉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很痛却又很真实,真实的让人感觉到了自己还活着这样的现实,狩猎队长看着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克里斯他捏紧着手中的拳头。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不断地用拳头砸着地面,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到底做出了什么事,而在最后莎萨的祈祷救了他们的性命,以她的自由、她的生命所换取而来的性命,等克里斯醒过来后他到底该怎么与他交代的好,到底该如何才好。

无声雨从天空中落下,落到了他的脸上,落到了这一片被火焰侵蚀的土壤,落到了领主代理最后离开时地面上留下来那一滴滴黑色的液体,那液体伴随着雨水的滋润融化开来,扎进了土壤之中迅速成长变成了一朵黑色的花苞,迅速生长的黑色花朵在眼看着就要和房子的一半差不多高。

“这是什么?”

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的人们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同样他们也观察到了那黑色的花朵,带着疑惑戴着不解看着它,那朵花苞成长成了黑色花朵随后凋谢。

“咳咳、咳咳咳!哈!!哈!!!!”

她们咳嗽着捂着自己的喉咙,凋谢而来的花朵所形成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落在她们的皮肤上连同空气一起吸入了肺中。率先出现异状的是抵抗力最弱的妇孺,黑色的粉末有意识地侵蚀着她们的肌肤她们的身体,不忍地倒在了地上。

“不要吸进去!咳咳、咳咳咳……”

当发现这种情况已经为时已晚,所有的人身上都出现了黑色的斑点而那斑点在他们的皮肤上一点一点的扩大,狩猎队长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流露出的只有恐惧。

留他们一条生路,这样的想法是不存在的,唯有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死才能保证消息不泄露出去,而他们的死因很简单,因为魔物到来而传播的瘟疫,为了防止瘟疫的扩散领主代理只能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庄,如此可歌如此可泣。为了领地内其他人们的幸福而下这样的命令,论谁也不会对他指手画脚吧,而如何对莎萨解释他完全不用找担心,至少有一个名叫“克里斯”的人在他的手上,这样就足够了。

“咳咳、咳咳咳……”

直到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刻他们都没有弄清楚到底为什么死亡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神啊,你连我们最后的东西也要剥夺吗?!!”

狩猎队长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在他的内心望着天空如此呐喊道,向着这悲惨的命运不断地呐喊着,叹息着,等待着他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天空中的雨还在不断地下,零星细雨变成的更加稠密,黑色花朵不断地重复着盛开和凋零的过程,直到完全凋零融入到了土地中不见了踪影,燃烧的火焰被雨给扑灭,在这昔日欣欣向荣的村子里现在拥有的只有一片死寂,所有的一切都被黑色的死亡所覆盖,唯唯一还有着生气的只有躺在原地的克里斯。

他还活着,也只能用还活着来形容。莎萨的神迹直接作用在他的身上同样也为他抵挡了那黑色瘟疫的侵扰,但那也只有还活着的程度罢了,放任不管的话不知道多久就会死亡,天空的骨鹫已经闻到了腐败的气息在天空中徘徊,将生者和死者的世界一分为二,接下来就是它们主宰的战场。

“竟然有人还能在那黑色魔法下活着,真是幸运啊。”

从小道上走来的一个身影停留在了克里斯的身边,他挥了挥手驱赶了落在他身边准备进食的骨鹫,那骨鹫不满地张开了翅膀喉咙中发出了沙哑的嘶叫声。算上翼展的距离足足有五米,在其身上展现出来的魄力远远能够压制住一名成年男性,虽以尸体为食它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魔物,在天空上根本没有任何悬念想要在地面上战胜它光凭这花白胡子的邋遢老头是不可能的。

“滚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嘎嘎啊啊啊啊!!”

听得懂人类的语言,骨鹫扑腾的翅膀向老头的方向冲了过去,明明是它先发现猎物的想要鹫口夺食这种事情它怎么也不会同意。丝毫不把冲来的骨鹫放在眼里,老人从腰中拔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朝着骨鹫的方向挥了过去,在它长长的脖子上拉出了一条细红的长线,那只叫嚣的骨鹫立刻没有了动静。

将匕首塞回了腰间,从始至终老人根本没有将骨鹫放在眼里,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克里斯。

“小子,遇到我是你的运气,还是说你命不该绝。”

老人说着灰色的眼睛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滴答、滴答。”

水沿着山洞顶端滴落下来,这样的声音让他从昏睡中苏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洞穴顶端,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这只持续了不到几秒的时间,浑身上下灼烧的感觉向他袭来,伴随着那强烈的痛楚的还有连续不断的记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想吼叫着,但从他的喉咙口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连痛楚都不能表达。眼泪,眼泪根本无法从眼睛中流出,莎萨的神迹所能展现的效果还是有限,保存了他的性命却没有来得及彻底只好他的伤。

“你醒了?”

依靠在洞穴石壁上的老人喝了一口汤说道,听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听着他话的同时洞穴外面下着的是连绵不断的雨。

你是谁,萨莎怎么样了?村子里的人呢?我又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想要从克里斯的口中说出,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口,所有的声音都被“呜呜”所取代,而且每当想要说出一个自己浑身上下都感觉到异常地疼痛,他竭力坐起来,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身体疼痛的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球看着他。

“哼哼哼,哼哼哼。”

伴随着下的雨老人哼着小调,将手中的浓汤喝得一干二净,将破碗放在了一边才转向了他的方向。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但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开不了口。所以我简单地跟你说一下好了,你被我捡到了,在一个完全被烧光了的村子里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你很幸运。”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了,他们身上都中了瘟疫。一种叫做黑死病的瘟疫,这种瘟疫是通过魔物之间进行传染也能够感染人类,一旦发作就没有任何解药可以医治,就连神迹都不行。”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克里斯挣扎着想要解释,事实根本不是老人所说的那样,村子里的毁灭是领主带着一帮子士兵下的手,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瘟疫。

“哈,小鬼,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这只不过是领主贴出来的告示这样说了而已。在你们村子里发现有感染这种疾病的魔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被感染了,领主代理路过这片土地为了不让瘟疫扩散含泪烧掉了整个村庄,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没心没肺地拍着大腿笑着,听到他这样的话后克里斯强忍着疼痛想要挣扎起来。

“好笑,真是好笑啊,这样的笑话也只有骗骗那些没有脑子的贱民罢了。事实肯定不是如此吧?放心我知道,不用那么的激动。对那帮畜生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信。”

老人说着走了过来,说中拿着水袋拔取了木塞凑到了克里斯的嘴边,将水从他的口中灌了下去。只有一小半能够进入他的胃,但也让他身上的痛楚要好得许多,但真正让他绝对痛的并非是身上的伤口。

“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所以之后的一切也听我的安排明白了吗?想要找那帮畜生复仇的不只是你一个。”

老人说着撩开了头发垂落下来的右脸,在那里只有一个窟窿,一个黑色的窟窿。

“先把你的伤养好,然后我们在慢慢地找他们把账一笔一笔地算清楚,连本带利。”

老人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克里斯的气息才慢慢平静下来,或许真的是因为老人救了他的命,也因是自己现在的情况放在他没有其他的选项,按照着他的话所说克里斯闭上了眼。

“没有错,就是这样,安静地睡吧,把所有的伤都养好,然后找那些狗娘养的报仇。”

老人笑着说道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

神迹余韵的力量在克里斯的身体里持续着,又或许是老人的草药起到了效果,三个月的时间不断重复着沉睡修养的状态他身上的伤口几乎全部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