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庭年轻的指挥使一直都不知道,自家老公其实曾经是个冥界大佬。当然,这不能怪她,因为这件事,整个交界都市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更何况,彼安汀这种表面纯良无害的存在,连交叠起小手都是爱你的形状,和传闻中能生啖人肉、七首十角可止小儿夜啼的冥界大佬,着实沾不上边。

“彼安汀啊,那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哦嚯嚯嚯,要不是结婚了,我女儿……”此时,一名路过的指挥使捂住了邻居老太太正在夸彼安汀的嘴,将她拖走了。

因此,结婚前,在彼安汀思前想后做足了准备和指挥使坦诚“我是个怪物”的时候,指挥使笑得将刚塞入口中的石榴籽喷了他满身。

“你就算是怪物,也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对我最好的怪物。”

这是玩笑话,也是指挥使的真心话。

一晃,两人就结婚一年了。婚后的日子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因为彼安汀太会做饭,指挥使的体重一路直追他……

说回来,彼安汀到底多重呢?指挥使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作为中央庭的挂名神器使,彼安汀好像从来没有参加过中央庭组织的体检。

某次趁着彼安汀做饭的时候,她悄悄从身后抱住他,用手臂量了量他的腰围,顺手还摸了摸他结实的腹肌跟人鱼线,或许……自家老公其实还蛮瘦的,四舍五入,自己的体重应该也没多重。

指挥使就是这样一个心胸宽广不爱给自己添堵的女人。

在指挥使的印象中,自家老公不仅瘦还是朵柔弱的娇花。因为某次坦诚相对的时候,她看到彼安汀胸口上那道三指来宽的伤疤,像是被尖锐的物体刺入造成的。

难怪,他经常会在自己给别人提供幻力的时候,捂着心口把头埋在自己的颈窝处,小声说着疼,这是真被扎过心的人啊。

指挥使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彼安汀身体柔弱的根源。她摸了摸那道有些年头的伤疤,问他来历,但是他只是无害地笑着说,“不记得了。”

“要是有天让我知道这是谁干的,我一定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指挥使愤恨地搅着彼安汀的睡衣,脑子像是被门夹过一样,闷闷地疼,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华点。

而彼安汀只是笑着摸了摸她一直挂在胸前的“红宝石”项链,亲了亲她气鼓鼓的脸颊,没有说话。

其实指挥使知不知道这道伤疤怎么来的并不重要,他只是喜欢她为了自己生气的模样,像极了被弄坏了唯一的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因为这道伤疤,指挥使下定了决心,以后家里女主外,男主内。

“彼安汀,你放心,以后我养你,明天我就让晏华给我加工资!”

彼安汀对于吃媳妇软饭这种事情并不是很抗拒,因为他的人生宗旨就是:只要媳妇快乐就好。

“要是晏华不同意呢?”

“哼!希罗跳反后,现在整个交界都市只有我一个正派指挥使了,如果他不答应,我就……”指挥使条件反射看了看自己头顶有没有出现什么黄黄的圈圈,然后咬了咬牙,“我就辞职!天凉了,该让晏华破产了!”

“好。”

彼安汀把她抱进怀里,在她看不到的背后,快速在小本本上记下:如果晏华不答应她涨工资的要求,中央庭,凉。

不过彼安汀作为家庭主夫倒是一点儿也没闲着,早上8点要把赖床的指挥使连哄带骗从被窝里弄出来,给她洗脸刷牙吃好早饭,再送去上班。甚至在她闹起床气不想上班的时候,认真考虑过她半梦半醒的建议:去把中央庭炸了。

中央庭能到现在还保持安好,真的要感谢指挥使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公民,绝对不是因为晏华铁面无私的1.2S警告。

把指挥使送到中央庭后,彼安汀会顺便看一眼她今日的巡查安排,然后在前往菜场的途中,稍微绕那么一点点弯路,提前顺手把路边窜出来的黑门怪物消灭掉。

他不太放心中央庭每天安排给指挥使的巡查同事,不管男女,都喜欢粘着她不放。还不如帮他们把怪物都消灭了,这样自家小媳妇就不需要提供香香的幻力给这些人了。

按道理来说,指挥使的幻力是没有味道才对的,但是彼安汀觉得,自家小媳妇既然是香香的,那么幻力肯定也是,不然为什么每天都会有那么多神器使在觊觎她的幻力,而且以每个月两人的速度在稳定增长,真是……没完没了。

想到这里,他抽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将几颗红色的果实扔进了刚才杀死的怪物堆中,朝家的方向走去。

真·冥界大佬,从来不回头看爆炸。

他只知道再不回去准备午饭,就不能准时给指挥使送过去,到时候安就会趁机给指挥使吃她做的午餐了。

安这个狡猾的女人,自从指挥使嫁给他之后,总是背着他给指挥使吃各种各样的点心,害得指挥使晚饭越吃越少,至少,今天要看紧了才行。

不过,长相相似的人,总是一样的狡猾,彼安汀甚至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他那个令人讨厌的上司公私不分在帮安跟他抢女人。

每次都在他把午餐放到指挥使手里,还没来得及看着她美美地吃完饭之际,任务就发了过来。

这是他和埃索琳之间的交易,为了能天天这样照顾指挥使,他必须帮助埃索琳铲除她觉得麻烦的存在,比如那位能直立行走的安托涅瓦。

和每天待在中央庭的那位不同,这位能直立行走的安托涅瓦,是从异界而来的变数,总会在逃亡的路上,一不留神就跑到指挥使的身边去,这不,她又逃进了指挥使在的中央庭。

彼安汀只好穿上白色的外套,用兜帽遮住脸,追上异界安托涅瓦,第777次拧断她的腿之后,他看到碰巧推开门进来的指挥使。

她条件反射地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异界安托涅瓦,然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那个……我之后还会再见到你吗?”

彼安汀用自己视力极好的右眼默不作声地瞟了一眼指挥使的终端,原来20:50了,再过一会儿自己该来接她了。

忽略她潜台词里真正的意思,“你待会儿千万别跟着我。”

彼安汀低着头笑了笑,“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待会儿你下班后。

从时空裂缝里离开“凶案现场”,来到中央庭外面,他迅速脱下白色的外套,整理了一下身上红色的衣服。

“看起来你追杀安托涅瓦还挺乐在其中的。”埃索琳靠在阴暗处的树干旁,意有所指地看着他。

彼安汀歪着头想了想,“也许下次黑门来临的时候,母亲大人可以尝试给它讲个笑话,说不定太冷了,黑门就缩回去了。”

“区区一只兽,不许再这样称呼我。”

彼安汀并不在意埃索林的愤怒,这个世界上除了指挥使,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抬起头对着埃索琳笑了笑,依旧是那样无辜又纯真的笑容,却让埃索林看出了几分凉意。

“这几天,母亲大人接触她的次数有点多了呢,如果不小心被我判断为危险存在的话,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挺麻烦的,所以,我会为你清除掉所有的异界神器使,与此同时,请您务必保持自己的无害身份呢。”

“为我清除?”埃索林冷漠地抬起头看了看彼安汀离开的方向,不远处,指挥使正蹦蹦跳跳扑进彼安汀的怀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眼角跳了跳“……养的还真不错,再过段时间这体重怕是要和这只兽一样了吧。”

不远处传来指挥使欢快的声音,“彼安汀,今天也是特别平和的一天呢,真好。”

“嗯,真好。”

今天也是和你在一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