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昨晚有与卡比娜对过口供了,但基恩的这个问题属实不在两人的预想范围之内,毕竟才一晚上而且卡比娜经历战斗也很疲惫,所以只是草草核对一下比较会出纰漏的部分后爱濑就让她去好好休息了。
“这个...”
卡比娜才要开口,结果腰部却突然一痒,一只手从后方揽住了她,将她拉了过去。
“嘿嘿,少年,你说的那通电话是不是昨天早上的那一通啊,如果是的话,那通电话是我打的喔!”
爱濑紧抱着卡比娜,同时传了一个‘安心’的信号过去,让她镇定一些。
“啧,不要乱摸,脏死了!”
在最开始被吓了一跳后,似乎是意识到现在是在班上,大概是这种卿卿我我的行为让她害羞不已,赶忙推搡着希望能够远离爱濑,可惜力量不足抵抗失败。
“嘿嘿,这不是看‘姐姐大人’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络妳怕妳孤单吗,那么我身为半个‘姐姐’怎么也得替姐姐大人打一通电话安慰一下不是吗?”
没有理会自家老妹傲娇的行为,爱濑继续为她开脱道,同时回以基恩一个你说是不是的眼神。
“谁要妳安慰了,走开。”
“哎呀~真是的。”
卡比娜小声的怒骂了一声后一拳打在爱濑的关节上,这才脱离了爱濑搂着自己的手臂。
只不过在挣脱了怀抱后,卡比娜也只是微微拉开距离而不是远遁。
看着姐妹俩亲密的互动,现场低迷的气氛稍微淡却了一些,只是刚才爱濑和卡比娜的玩闹虽然动静不大,但仍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磅!
掌击桌面的响声再次传来。
“第三组,实习时间不是让妳们聊天用的,还不快动作!”
老师对着爱濑等人吼道。
“知道了,现在立刻!”
身为班长的塔加莉显然最为敏感,在几人从拍桌声的震摄中最早缓过来,本能的回覆道,这才让老师收回了凶恶的目光。
“好了,别说那些沉重的话题了,大家快点练习吧。”
在塔加莉的催促下,几人总算是再度开始准备换伤的练习。
虽然打断了基恩的质问,但爱濑看得出来,对方眼中对自己的戒备已经消退许多,看来自己刚才应该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了吧。
稍微观察了几人一下,首先是自己好友的弟弟妹妹,该说不愧是血亲吗,基恩的资质果然不错,马上就找到了诀窍成功的换了伤,一层淡淡的红晕出现在了被短刀尖端挤压着的皮肤上,而另一边的库西...果然一样呢。
跟西姆当时遇到了一样的小麻烦,就是普通的刀不能破防,顶多是搓破角质层却没能受伤,这也算是高防的一种小弊端吧,在换伤初期的练习上会比他人慢很多,同时也因为高防不易受伤的关系,伤能量也不易累积,导致她们这类拥有高防御力身体素质的人在物竞天择的使用上比较弱势。
然而在一行人之中,有着这种高防困扰的显然并不只有库西一人,小蜜獾塔加莉也正对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臂有些一筹莫展。
与上一刀无二,刀刃在塔加莉的过分施力下成功突破了皮肤直达肌肉,皮开肉绽的疼痛感再度将塔加莉逼出了一道泪痕。
塔加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能成功换伤。
她并非不能理解老师所讲述的内容,在即将受伤时去感受身体自发产生的危机感,时间很短暂,但只要抓住那个危机感浮现的瞬间将伤能量向危机感传来的部位引导即可。
可尝试了这么多次,除了刀刃穿透皮肤后又扎伤肌肉的刺痛感之外,她并没有体察到什么危机感。
看着手上的血洞,塔加莉又不禁想起了那个,即便左眼负伤仍执意为她们前去断后的高大身影。
虽然最近从卡比娜那边听说这么做是有身体上的原因的,但即便如此仍无法否认自己等人害的希莉可前辈必须去为她们断后结果到现在生死不明的事实。
不对,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都怪基恩那个傻瓜多嘴,害的自己现在一直静不下来...
塔加莉摇了摇头,为了甩开脑中的杂念,手上的短刀再次向着前臂扎下!
然而就在皮肤触及刀尖的瞬间,有人抓住了塔加莉持刀的右手,同时塔加莉也感觉到了从对方那边传来。
那不是言语,就好像父母拥抱自己时,自己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亲情一样,那是一种会让人能够靠本能意会的情感波动。
(冷静点~)
彷佛像是将火星吹熄的凉风一般,塔加莉顿时觉得自己浮躁起来的心稍微和缓了一些。
“少女妳这不是练习了吧,这么粗暴是感受不到预判的呦~”
爱濑将刀子从塔加莉手上拿开道,生怕她一个激动又往下扎去。
“啊,对不起。”
“呃...这没必要道歉啊,受伤的好像不是我的手耶?”
被爱濑这么一说,塔加莉也意识到自己又因为身为班长的习惯性礼貌而道歉了,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蠢话。
体察到自己犯傻的塔加莉小脸一红,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看向爱濑,不知道为什么,在跟对方相处时,总会不自觉的将自己带入后辈的身分,难道是因为对方身上散发着学姐的气味吗?
然而爱濑并没有在意塔加莉的小动作,一只手握上了塔加莉没有受伤的右手。
“妳刚才太浮躁了啦,虽然不知道妳在烦恼什么,不过第一次换伤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喔。”
“啊,好...好的。”
塔加莉有点结巴的回答道,对此爱濑则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这边还记得一些姐姐大人以前学习时的小技巧,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听听看?”
“这样...这样可以吗,那是学姐的...”
“没关系啦,只是点小诀窍和心得分享而已啦,姐姐大人也不会对这种事小气的。”
“那...知道了,谢谢妳,希莉可同学。”
听到塔加莉同意之后,爱濑立刻将她还未受伤的手拉到自己身前,同时拿出了短刀,轻轻的抵在了关节上皮肤较为薄弱的地方。
“由于妳们过去没有经验,所以应该没有办法判断老师说的那种危机感是什么感觉对吧。”
爱濑看向塔加莉说道,塔加莉默默的点了点头。
“妳刚才之所以没感觉,其实就是因为妳心浮气躁的缘故。”
“就好像被蚊子叮一样,平常在忙的时候都是等到皮肤发痒才知道自己被叮了吧,可当妳静静的看着蚊子把口器插进皮肤的话,妳其实是会感受到一点点痛觉的。”
为了能够让形容生动一些,爱濑用刀尖轻轻的刺了刺塔加莉的皮肤。
刚才说的也确实是高防物种的难处,皮肤必须要施以稍大的力道才会破开,可当这股力道在破开皮肤的之后,很少有人能够在伤到肌肉前把施加的力量即时停止下来,导致刀刃通常会继续往肌肉组织刺下去。
皮肤受伤时的轻微刺痛不会那么容易掩盖掉免疫系统的‘预判’信号。
可连同皮下组织及肌肉一起受伤时,那么痛觉带来的刺激往往会让受试者不小心忽略了相对来说较为薄弱的‘预判’信号。
爱濑将刀尖抵在了塔加莉的肘窝。
“所以不要用刺的,我现在慢慢施加压力,妳仔细感受一下,不过可能会有点痛,忍耐一下喔。”
这样一来就算刀尖没能破开塔加莉的皮肤,在逐步施压下,皮肤下层的组织及微血管等东西也会因为受到尖锐物的挤压变形而受损破裂。
对此塔加莉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自从被MMS重创成那样之后,她对身体的创伤和疼痛的感受早就不像以前那么敏感了,当然痛还是会痛的,就是恐惧少了很多。
确认塔加莉并非是逞强之后,爱濑果断的开始将刀刃向着塔加莉的肘窝缓缓下压而去,并且随着刀刃陷入肘窝越深也越发用力起来。
这样下去就算皮肤没有被破开,塔加莉皮下的血管肯定也会受损,甚至肌肉在被刀尖棱角挤压下肌肉细胞也可能因为过度变形而破损。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让塔加莉去感受皮下组织崩溃前,免疫系统感知到危险所释出的预判。
在爱濑感觉刀尖快要隔着皮肤深入到足以触碰关节软组织时,塔加莉终于有了反应。
不仅是即将受伤的部位,塔加莉也感受到了体内伤的存量,哪怕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塔加莉这次也非常清晰的捕捉到了老师口中那所谓的危机感。
“有了!”
塔加莉毫无征兆的出声道。
爱濑闻言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但却也没有立刻放开,而是持续让刀尖深深的陷在塔加莉的肘窝之中。
这是因为在刀尖的挤压下,除了最初因为成熟不了组织变形而受损的细胞之外,后面也会因为部分血管被封锁而导致细胞缺氧逐步坏死,在细胞死亡之前,身体也会持续不断的收到‘预判’。
“好了,那么伤能量在体内的流动妳一开始是感觉不到的,妳只要相信某种能量在妳的体内不断向着感觉到危险的地方涌去就好...”
爱濑将之前心中想的那套照搬出来为塔加莉解说道,只要想像力允许,随便妳希望在自己体内流动的能量长什么样都好,反正妳觉得最快的就行了。
“等妳完成了之后就告诉我...”
“好了。”
原本爱濑还打算给塔加莉一些时间想像的,没想到还没等自己说完对方居然就完成了。
“很好,那么撑住!”
未等言毕,爱濑立刻飞转抵在塔加莉肘窝的短刀,利用刀刃刃面的割划加上稍大的力量袭击塔加莉的皮肤。
照理说这一击能够将手中的刀插进塔加莉的肘关节之中没有问题,然而一颗颗水泡阻碍了短刀切割皮肤的路径,随着刀刃舞过,留下的不是皮肤与肌肉的断面,而是一小片被高热灼烧过后显得红肿的皮肤。
“呼...太好了,成功了,嘶...谢谢妳,希莉可同学。”
塔加莉感激的看向爱濑,可惜灼伤带来的疼痛感让塔加莉的微笑有些扭曲了起来。
“还是叫名字吧,不然到时候又要跟卡比娜搞混了。”
“说的也是,那就谢谢妳了,爱濑同学。”
“诶诶,濑酱,人家也要。”
“那个,我也可以麻烦妳吗,爱濑同学?”
见到塔加莉成功后,本就苦恼着的库西马上扑了过来急切的说道,而一旁在前臂也留下了几道血痕却没能成功换伤的米莎可也有用希冀的眼神看了过来问道。
对于两人的请求爱濑自然不会拒绝,库西的问题虽然麻烦了一点,但自己好歹也是能和她老姐撕杀的人,破防什么的根本小意思。
而米莎可的问题则更简单了,鸟类的皮肤本就没有什么太高的强度,致伤不是问题,之所以没能换伤成功,同样也只是没能抓到诀窍罢了。
说实在话,换伤并不难学,重点还是伤的能量这种东西,在没有使用之前一般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所以在调度能量汇聚往预判的地方上就显得更为困难一点。
要是真的依照学校那种在科学家研究下所产生的,那种充满了特定名词的教育方式下去练习的话,这仅存的半堂课的时间还真不一定够。
这就好像用物理力学来解释格斗技巧一样,都说得通,但不好实践。
一般来说在进升高年级后会有专门的课程来慢慢教学,所以就算在怎么不便于理解,大家也都能够学会物竞天择,而且知晓原理多一些,学生们在物竞天择上能玩出的花样才能够更多样化,所以这种教育方式才会一直没有改变。
可卡比娜这一届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只花了半节课讲解初步原理,借此筛选对于物竞天择掌控力比较弱的学生吧。
爱濑觉得台上老师要求的测验,哪怕不及格应该也没有关系,只是老师会将不及格的学生标记为需要多加照顾,之后再让带队的学长姐去关照这些学生吧。
想到这里爱濑有种自己破坏了学校计划的感觉,不过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情况,理论知识不全的情况下还不是开发出了不少物竞天择的用法,所幸也就不那么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