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喧嘩吵鬧的世界已經落下了帷幕,一層層灰黑色的雲擋住了天空的最後一縷光線,雨水點滴落下,打濕了那一棵棵立在路邊的大樹,街上的行人匆匆而過,雨點無助的從傘的邊緣滑落,在地面上留下最後的印記。昏黃的燈光下還有一個乞丐在乞討,那是個剩下的人,在匆匆時光中被迫停下的人,他和雨滴一樣的無助,人們從他身旁走過也不會去理會他,更不會像那個空無一物的碗中放入一分錢。
凌欣站在窗戶的旁邊靜靜地看著周遭那冷漠的一切,雨滴從窗戶的玻璃上無助的劃過,她回頭看向櫃子上的日記本,再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繃帶和自己的病號服,她順著墻壁坐下,無助的抱住雙腿,看著日記本……
“結束吧,別再來了……”
日記本的出現是在一個月前,時間正好是在中考的第三輪複習期間,她在第二天醒來時,日記本變出現在了自己的書桌上……
“姐姐,幫幫我,他……我無法阻止。”一個小女孩站在她的面前,一身沾滿血漬的黑白高領連衣裙,和頭上那還有余色的櫻桃頭繩成為了小女孩給人的第一個最不好的印象。
凌欣緩緩睜開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地上把自己支起來,周圍一片漆黑,只有小女孩和自己待的位置有一片昏黃的燈光。小女孩像是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低著頭,懷中抱著一個墨綠色的本子,凌欣緩緩地回復過來,她看著小女孩:“你……”
還沒等她說完一句話,她猛地發現自己的下方空了,小女孩的嘴角開始溢出猩紅色的液體,緊接著,臉上也劃過猩紅的液體,漸漸地,小女孩的衣衫被浸染成了紅色。凌欣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突然,她感覺踩空了,順勢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傾斜。她開始向下墜落,她瘋狂的揮動手臂,試圖去抓住周圍的東西,但四周除了墻壁,什麼也沒有,下方一片漆黑,仿佛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空洞,世界都被它吃掉,發出咔咔的、土崩瓦解的聲響。小女孩依舊站在原地,她開口說了最後一句話:“拜託了……姐姐”
隨後,便將那個抱在懷裡的本子丟入了深淵。
“不要!”凌欣猛地從床上坐起,她眼睛瞪得非常大,驚恐的環顧四周,她在看向自己書桌的時候愣住了,那個墨綠的本子就放在上面,她顫顫巍巍地下了床,拿起了本子,那是一個墨綠的本子,上面還用金色的線畫出了玫瑰叢,她翻開了日記本,卻發現日記本中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名字:孟栩軒
她愣住了,沒有字的本子,她開始懷疑自己剛剛只是做了個噩夢,但……這個日記本顯然出現在了這裡,她不知道該要怎麼做,只好先安慰自己不要去想這個事情,隨後便將那個本子放入了背包中,準備洗漱去了。
上午的時間是過得非常快的,轉眼間已經到了下午的第一節課,中午的愜意還未散去,便要匆匆打起精神準備學習,凌欣還在睡夢當中,每天中午她都會在教室中睡到上課鈴響起。
“姐姐,他叫孟栩軒,我…他…”小女孩的聲音再一次在凌欣的耳畔響起,她忽然從座桌子上抬起頭,周圍又是一片漆黑,凌欣驚恐的看著周遭,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冷汗漸漸的從皮膚上滲透出來,慢慢的浸濕了凌欣的校服。
“姐姐,幫幫我,拜託了,他原先不是這樣子的,我走不了,也阻止不了,拜託了……”小女孩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冰冷又顫抖。凌欣不敢回頭看向小女孩,但一隻手卻搭在了她的肩上,冰冷,刺骨的冰冷,讓人難受。凌欣回頭看向那隻手,但卻發現根本沒有手,只有四個手指的印記在自己的校服上。
下一秒,一個男孩的聲音在桌子前面響起:“姐姐,留下來吧,好嗎?”
凌欣看向自己桌子的前端,一隻手把住了桌子,緩緩移上來一個小孩子,他的皮膚已經腐爛了,蛆蟲爬在那空洞的眼眶裡,掉在桌面上,不禁讓人作嘔。他的胸口也是一片血漬,根根肋骨露在外面,格外的滲人,另一隻手上還握著一把刀,上面沾滿了污漬。
小男孩動作僵硬,一點一點趴過桌子,向凌欣靠近,凌欣連連後退,但卻腳下一絆,坐在了地上,小男孩舉著刀子,朝凌欣就刺了過去,凌欣伸手擋在面前,下一秒卻又被一隻手搭在了肩膀上,非常的用力。
她下意識回頭,發現那裡有什麼小男孩,自己身後是另一個同學的桌子,自己成為了全班的焦點,而那隻手正是雲憐的手,凌欣驚魂未定,晃晃悠悠地扶著旁邊的桌子,站了起來,但下一秒,又被桌腿絆了一下,膝蓋磕在了桌角上,一塊皮被磕破,鮮血順著小腿流了下去,雲憐趕緊上前攙扶。
“你怎麼了,要不去趟醫務室吧,凌欣?”雲憐扶住凌欣,但凌欣卻沒有反應。
老師示意她們從後門走,凌欣沒有絲毫反應,只是任憑雲憐扶著自己往醫務室走去,安凡看向凌欣,直到教室門關上,他才看向黑板,但他根本沒在聽課,而是想著其他的事情。
雲憐她們出了教室門,邊往最近的西側樓梯走去,那是離醫務室最近的樓梯,空蕩蕩的走廊,只有經過教室的時候才會聽見聲音。窗外的陽光斜著照進教學樓,但太陽的光畢竟有限,有些地方它也無法照亮。就在經過最後一塊窗戶的時候,凌欣猛地抬頭看向窗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直直的盯著窗戶。但下一秒她們便離開了陽光來到了西側樓梯。突然,凌欣立住不走了,她回頭看向身後,嘴裡不停地說:“別過來…別靠近我!”
在她的身後剛剛的男孩站在黑暗的邊緣,手指向凌欣。凌欣不停地向後退,嘴裡不停的說著。
“凌欣!你怎麼了?!別嚇我,凌欣!”雲憐去抓住凌欣的手,她也慌了。
凌欣忽然覺得另一隻手一沉,她低頭一看,一個小孩的骨頭,上面沾染著血漬,她一瞬間崩潰了,直接癱坐在地上,手中的骨頭也被拋在了一邊,她盯著那個骨頭,嘴裡還在不停的念叨著。下一刻,凌欣眼前一黑,便倒在雲憐的懷裡,耳邊只剩下雲憐的呼喊聲……
凌欣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最後一節課間了,她躺在學校的醫務室裡,琴麗風旭,他們班的副班主任和雲憐都在她的床邊上守著她,腿上的傷口也已經讓譚老師包扎好了,凌欣的精神還是有些恍惚,甚至想不起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當他們解釋完情況後,凌欣閉上眼睛,長呼了一口氣。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們說說,你……怎麼了?”琴麗老師握住凌欣的手,問道。
“我…其實…”凌欣看著琴麗老師,想了想,接著說,“我其實早上開始就發生了最不好的事情,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女孩……櫻桃的頭繩,還有…黑白的高領連衣裙,她和我說:‘姐姐,幫幫我,他……我無法阻止’這樣的話,後來又給了我一個本子,墨綠色的本子,裡面只有一個名字,是…孟栩軒…”
“誰!?”譚老師趕忙拉開簾子,三步並兩步來到凌欣的床邊。
凌欣被他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孟…孟栩軒…”
“怎麼會……”譚老師眉頭緊皺。
“譚老師,怎麼了,你好像…”琴麗老師有些害怕地看著譚老師。
“你幾幾年出生的?”譚老師突然的問題,讓琴麗一時有些語塞。
“1989年,怎麼…”琴麗老師話說道一半,譚老師打斷她:“那你不會不知道這個事情,你還記得2001年死的那個女孩嗎?”
琴麗有些遲疑:“那個女孩…是…301懸案?”
“對,那個案子關聯的案子是另一起連環殺人案,是莊命案,最後的受害家庭是孟氏一家,而那個家庭的孩子就叫孟栩軒,而那個孩子的尸體的旁邊就是兇手的尸體,我記得兇手叫白音洛,是原先一個著名馬戲團的演員。”譚老師頓了頓,繼續說,“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一起連環殺人案,並且受害人全是7到12歲的孩子,而且兇手始終找不到,但這個過程一共只有8人失蹤,而最後一起就是301懸案。”
聽到這裡,除了譚老師以外的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這就意味著凌欣見到的女孩是一個已經逝世的人,凌欣不禁打了個寒顫。
“還有一個事情就是,這個學校的舊址,就是孟栩軒當時所在的學校,在這個學校施工的當天,所有小孩的尸體都被找到了,就埋在原先那個學校的操場下面,並且不是8個人,而是9個人,但第九具骸骨經過鑒定和復原,那個尸體是孟栩軒,當時報紙是有報道的,但後來被徹底封了口,所以這個事情最終的結果,只有當時辦案的人知道了。301懸案是因為需要說一些事情,從而叫人根據原案進行修改的,但要求自然是不能引起社會恐慌。”
“或許只是巧合吧,不可能的,托夢什麼的”雲憐並沒有當真,只是在安慰凌欣。
“其實,還有一個東西,就是剛剛說的本子,它真的在我的手上,而且就在教室的書包裡……”凌欣說出來全部的實情。
“不可能的,那個本子現在應該還在警察局裡,怎麼可能在你這裡,再說了,那個本子上面沒有東西,又怎麼會給你?”譚老師覺得她在開玩笑,就和她解釋道。
就在這時,醫務室的門開了,林蒙軒走了進來:“凌欣,你的包我給你拿來了,作業收拾好了,身體好些了嗎?”
“謝謝,沒事的,這個…是?”凌欣接過包,但包上的一個小掛件引起了它的注意,是一個刺繡的香囊。
林蒙軒看了看,說:“我記得收拾東西的時候這個就掛在上面,不是你的?”
“可能是早上母親掛上的吧,沒注意。”凌欣對林蒙軒笑了笑。
“啊,沒時間了,抱歉,我先走了,今天晚上家裡有點事。”林蒙軒揮揮手關門走了。凌欣打開前邊口袋的拉鏈,拿出了那個日記本,遞給了譚老師:“就是這個。”
“不可能的,這個就是那個本……怎麼會……”譚老師也慌了,因為這個本子和當年報紙上報道的照片一模一樣,就圖案都是一個樣子,裡面的確一個字沒有,只有一個名字:孟栩軒。
片刻,譚老師冷靜了下來,他看了看日記本,又看了看凌欣,他實在想不出,為什麼這個本子會在她手裡,並且還是在夢裡得到的,而301懸案的小女孩也同樣出現在了她的夢裡。
譚老師歎了口氣,隨後說:“唉,算了,明天我去找校長一趟,我記得他那有原先的報紙。總之…無論發生什麼,最好先看看原來的新聞比較好,雖然改過,但沒準裡面的某個地方你去過,或者在你夢裡出現過。明天我去問問看,對了,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安凡的同學?”
“老師,你問這個幹嘛?”雲憐吃著午飯剩下的一個橘子,看著譚老師。
“我記得在圖書館經常看見他,他是圖書室的管理員嗎?”譚老師補充道
雲憐想了想,又把一瓣橘子塞進了嘴裡,說:“嘛,好像是,你的意思是舊報紙在圖書室裡嗎,校長不可能把那玩意堆在圖書室吧,怪佔地方的。”
“可能性很大,畢竟我們兩個從小玩到大,他的習慣和毛病我都比較了解,放在那的幾率比較大。”譚老師說完便放下日記本開始打掃醫務室的衛生了。
“噔~噔噔~”隨著音樂的想起,雲憐一股腦地將剩下的幾瓣橘子塞進嘴裡,拍拍裙子起身去幫譚老師打掃衛生,琴麗老師看了看凌欣,說:“你能行嗎,要不我給你家長打個電話,讓他們接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說著,凌欣便掀開被子要下床,結果還沒等到站起來,馬上身子就軟了下去,琴麗老師趕忙上前攙扶,又把凌欣帶回了床上。安頓好凌欣後,琴麗老師便將她拖給了譚老師,然後去打電話了。
沒過多久,她母親便到了學校,凌欣和母親解釋說中午運動過量了,低血糖暈倒了,母親只是責怪了她一句不小心,變攙扶著凌欣回家去了。
那個日記本卻留在了醫務室的桌子上,隨後譚仁樂也沒管它,直接關燈鎖門走人了。
但就在第二天的早上,他們4個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發生了,本應在醫務室呆一晚上的本子,卻重新回到了凌欣的桌子上,並且就和前一晚一樣,工工整整的擺在同一個位置。
可是有一件事變了……就是日記本中出現了一頁血紅的日記……
『作者的話:感謝您能夠看完,這本書也算是我最耗費心血的書籍了,書中有些案件是自己編的,還有些是真真正正發生於我們身邊的案件,大大小小的案件我會經過改編寫入書中,當然絕對不會涉及到政治等問題(因為大部分案件和孩子有關,其他的和火災有關),這本書本身就是我的自傳,1-8這些人物的名字,性格,或多或少都是我的複製品,我曾經的性格,我的小時候的家庭。所以寫本書既是敘述我的過往,記錄我的一切,也是一點一點記錄周遭的改變和自身的改變,再次感謝您的支持。【還記得我名字下的話嗎,後面的章節您會看到那個讓我寫下那句話的案件,令我心痛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