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尔把我安置好之后,就起身走了出去,不到一会儿,就又折返了回来,她手上多了一个袋子,那个口袋应该是从山羊身上摘下来的。
她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些肉干,还拿了一些盐出来。
男人接过东西,立刻对着塔塔尔不停的鞠躬,嘴里不停的说着感激的话。
晚餐是土豆炖肉干,虽然肉干数量有点少,加热使得肉干中的谷氨酸充分释放,满屋子都飘满了香气。
他还焖了一锅青菜作为配菜,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蔬菜,可能是某种甜菜的叶子,有淡淡的甜味,而且口感非常好,爽爽脆脆的。
男人的家里好像只有2个碗,他把我的饭菜装到了一个碟子上。碟子上面全是土豆,不过下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肉巧妙的隐藏起来。
而我看他自己的碗里,几乎一点肉都没有,素食主义者吗?
只不过每次看他贪婪的喝那些汤汁,感觉他也不像不喜欢吃肉的样子。
塔塔尔则直接把她食物拿了过来喂我,没办法,我实在腾不出手来。
看见塔塔尔要来喂我,男人好像看到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一开始,他好像想代替塔塔尔来喂马迁的,不过,这些狂热喂食份子肯定不会答应的。
男人只得坐回一边,好像在看什么没见过的事物一样,不停的揉眼睛,然后又极力的看过来。。。看得马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晚餐过后,塔塔尔帮马迁检查了一下双臂,状况有所好转,不过有很多地方开始化脓,男人见状,用一种非常同情的眼神看着马迁。他踌躇的想一了下,接着走了上前来,要拿一些火堆的余烬,就是草木灰,表示要把这些“疗伤药”敷在马迁的伤口上。
马迁立刻表示拒绝,草木灰虽然能止血,但是这种民间土方,很可能会污染伤口,把你往死神身边带的,这里的医疗水平这么低,光一个链球菌感染我估计就能要人命了。
塔塔尔用一根小骨头针,把一些化脓的组织刺破,然后用凉开水清洗干净,最后又敷上一些药粉帮我包扎了起来。
处理完伤口,我们就开始休息了,男人可能看见我是伤员,又在卧铺旁边铺了一堆柔软的干草,然后把一些像是衣服一样的兽皮丢了上去,给我临时搭建了一个卧铺。原本的那个卧铺则示意塔塔尔去睡,他自己则找了个角落,随便就躺下去休息了,这个男人真是个好人啊。
塔塔尔可能也是太累了,她勉强着自己帮我包扎伤口的时候,就已经哈欠连连,躺下没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了。
睡意如一张看不见的网,开始笼罩在我身上,耳边除了他们两个人发出的呼吸声,时不时还能听到风呼啸着穿过的罅隙和裂缝,想要钻进窝棚时的呜咽声。
我依靠在一边,盯着炉子里快要熄灭的火焰,跳动的火苗让人犯困,不一会儿功夫,我的眼皮也阖上了。
天色开始微微发亮,男人好像早早就起来了,从外面传来了阵阵摆弄农具的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生火做早饭,现在应该是农忙时节,对于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现代人来说,农民的辛劳完全没法体验得了。
昨天晚上,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今天我的状态竟然比昨天更糟糕了,估计是伤口感染了,身体开始出现发冷,无力的症状,整个人现在萎靡得不行。
早点也没有任何胃口,只是喝了一点汤水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中午时分,只见男主人在一旁照顾我,经过长时间的休息,我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由于看不见塔塔尔,我试着和男人交谈了起来。
虽然我对他们的语言学习得不多,但这个男人貌似也不会太多的词汇,从他的谈吐中,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文化水平很低很低,但是这倒方便了我理解起来。
从对话中,我得知他的名字叫“茄普”,貌似是树枝,或者柴草之类的意思。
后来我才得知,奴隶绝大多数都是没有名字的,只有绰号,例如:臭虫、蚂蚱、木头、茅草等等。
严格意义上来说,母系社会也不存在姓氏,所有河畔系的人,都姓“迪比赛亚”。这个男人好像患有先天性的近视眼,今年竟然已经31岁了。如果不是他的肤色和那双满布伤痕的手,完全不相信他比我年纪还大。
虽然如此,但他的双手却十分灵巧,手指很修长,拥有一双像一个钢琴家一样的漂亮手指。我不由得感叹这里的人,好像都很耐老。
马迁现在在一个叫“宿务”的村子郊外,这里是他的责任田。
塔塔尔外出这段时间,茄普会在农闲的时候照顾我,在这期间,闲来无事,他还教我用茅草折蚂蚱,小天鹅之类的小动物。
直到下午,塔塔尔终于背着一筐的草药回来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休养,我们在茄普的家中一直呆到第三天,我的身体终于稍微有所好转,吃过早饭,我们告别了茄普,这个男人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我们,塔塔尔就带着我继续出发了。
马迁还是十分虚弱,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还能再休养一两天。
但塔塔尔好像有点着急领我走,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跟着一步步的走。
走啊,走啊,走啊,虚弱的身体明明在干燥坚硬的地面上行走,却感觉自己就像在泥泞的沼泽艰难跋涉一样费劲,大概又走了三个多小时,塔塔尔突然带我离开了大路,往北边的山林走过去。
马迁已经隐隐约约看见不远的地方就有炊烟了,估计前面就是茄普提到过的宿务村。
但塔塔尔明显不想进村,马迁被领着走在一条小径上,开始往一座大山的走上去。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萋萋荒草,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坑洞和障碍。
“我们...去那里?”马迁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想掩饰自己的不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还真奏效了。
她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扬起,然后拉着劳尔往前领了两步:“哪里,赫米度(秘密基地)”
塔塔尔往小径前方一指,然后一副炫耀宝物的样子双手叉腰。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古怪的山洞。不愧是莎莎的亲妹妹,好像她们对山洞都情有独钟。然而,塔塔尔可不比莎莎啊,她完全没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如果要囚禁我,即使我没疯掉,也迟早会被饿死。。。
不过,要从塔塔尔手上逃脱,感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先让我休养几天,再作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