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只有我和阿止阿桥三个人。
阿桥心不在焉地转着啤酒杯,阿止把手里的打火机按得啪啪响,第六次从屁股口袋摸出烟盒,掂了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他妈想抽就抽,来来回回就这几个动作,看着都烦。
“不是,枫哥,”阿止说,“现在抽这玩意也不管事啊。”
“要么抽要么不抽,自己选一个,别在这玩打火机。”我道。
“行。”
阿止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表情放松了很多。
“枫哥你也瞧瞧呗,看你老摸手机。”阿止说着就看向阿桥,两个人一对眼,阿桥抬手就喝空了杯子。
“枫哥?”阿桥抹了抹嘴。
“没消息,有了会响的,看什么,不看。”说是这么说,在外围打拼惯了,突然把我放后面坐镇,还真是手痒得坐不住。老爷子就不会,也不知道该算他成熟稳重,还是单纯年纪大了心宽,总之他把自己坐进去以后,就只能我上了。
“兴许你手机坏了不响呢。”阿止嘟囔着。
我说你他妈手机才坏了,伸手想去打他,就听见包厢门嘎吱一声响,有人进来了。
“这门不行啊,门轴该上油了……哎呀,里面怎么也这个味,你们这帮人不难受吗?”
这人声音听着有点闷,我一看是个女的,还戴着口罩,浑身上下漆黑一片,裹得严严实实,帽子下面头顶的部位还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突起。她说着手就在空中胡乱扇风,露出嫌弃的眼神。
“你谁啊?”我问道,心说这女的脑子有病吧,快30度的天你穿成这样?吹空调也没有这么吹的。
“哦,”她停下动作看向我们,“你们三个,谁是胡惆枫?”
“操,缺人缺到门都看不住,这一号包厢是你能进的?枫哥名字是你能喊的?”阿止站起来就去抓那女的肩膀,手还没够到就被对方拉住胳膊,直接放倒在地。阿桥见状跳起来一个空翻,气势很足,然后在半空中突然角度一变,被按进旁边的沙发里。
我看得心惊,急忙劝自己冷静,屁股抬了一半硬生生坐了回去。刚才这一幕我只能通过阿止阿桥的动作来推测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的动作我根本看不清,我要是脑子一热冲上去,下场估计和他们俩差不多。不过阿止阿桥既然还能哼哼着叫骂,说明她没有下重手,还留有回旋的余地。
“你不来试试?”那女的问我。
我摇头:“不来。”
“那你还算不傻,你是胡惆枫?”
“是我。”
“这不就对了,”她把阿止拉起来丢到沙发上,“说话就好好说话,上来就动手,这习惯得改,听见没。”
阿止阿桥哥俩有些懵,看我没什么表示也就不吱声了。这女的嘴里说着去去去,把他们赶到靠里面的位子,自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天华社五丈原堂口临时负责人胡惆枫,辛苦了,你干得不错,再努力一下就可以成功把堂口砸了。我是五丈原黑猫,北京那边派我过来收拾烂摊子,你应该已经收到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