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慢慢地聊了起来,气氛也缓和了很多,每个人锅里都煮上了菜,除了那个玩手机的妹子,她好像根本没打算自己动手。我在锅里下好土豆片和香菇,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说话,这店菜品不怎么样,辣椒却跟不要钱似的,辣得我浑身是汗,不停地在喝水。
肚子里有了东西,人也容易精神,很快我对这些人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最让我忿忿不平的是,黑老大和他们是高中同学,今天这顿饭就是一场普通的同学聚会。我靠,黑老大找我的时候严肃得要命,就好像我们是去别人家老窝跟黑帮头子谈生意一样,害得我都紧张了,结果你他妈在这跟老同学聊天扯淡。
那平胸妹叫沈夏濛,是个医生,好像还挺厉害,而且碰巧和我们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娇小妹全名徐边花,猛男叫秋胖,这一对正在自主创业,说公司发展稳定,最近准备扩大业务范围。秋胖这名字一听就是外号,我都能想象出来他高中还没减肥的时候被黑老大她们取笑的场面,尤其那沈夏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都是大学刚毕业就已经小有所成了,再加上一来就接管堂口的黑老大,在座的恐怕都不是一般人。
之后他们就问黑老大的近况,黑老大说开了家充话费的铺子,他们有些迷惑,但是没有深究,关心完黑老大戴着帽子热不热之后又来问我的事情。我就说了我的名字,沈夏濛听了,问道:“先天的还是后天的,生理的还是心理的?”徐边花也弱弱地问:“你不会突然犯病吧?”
“他出门吃过药了,没事的。”黑老大说。
神经病,名字听起来像抽风我就会抽风吗?我在心里埋怨着,不过从小到大我已经被人拿名字开了无数次玩笑,早都习惯了。我无视她们的话,说自己是部门经理,反正我管了一个堂口,这么说也不算吹。她们听了就普通地“哦”一声,沈夏濛问:“那你们到底是那啥?”
这人怎么还揪着不放了,我看糊弄不过去,就抓紧思考怎么说比较好,就听见黑老大说:“他是给我拎包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那萌妹绘声绘色地给旁边男的讲段子,谁都没有接话。我心一横,索性挤出微笑,附和道:“我是拎包的。”心里就在想,你他妈出门也不带包啊,我拎什么。
那沈夏濛恍然大悟:“哦,好吧,我明白了。”我心说你明白啥了,就见她扭头去看我对面那两个人,猛男小两口也没有再纠结我的事,我松了一口气,继续涮火锅。对面发呆那哥们没怎么说过话,也就刚才说我的事的时候朝这边看了几眼,现在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这人叫伍丘牧,是个自由攥稿人,和其他人相比就惨了很多,他说自己明天的活都没接到的时候,黑老大嘲讽地笑了,声音洪亮,毫无保留。她这一笑旁边的人就有些慌张,好在那伍丘牧没有理会。
“兄弟,那你旁边这位美女是?”猛男引开了话题。伍丘牧看向旁边的萌妹,那妹子瞬间反应过来,挥着手笑眯眯地说道:“大家好,我是橙子,是阿牧的女朋友。”说完又低头去看手机。我看这橙子表现得还行,不像有社交恐惧症,奇怪她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聊,不过沈夏濛他们三个却直接变了脸色,朝黑老大看过去,不用说,黑老大正在冷笑。我发现他们在聊自己的事的时候都很正常,但只要说到我和黑老大,以及伍丘牧他们两个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不敢多问,看来我的猜测大致是正确的,黑老大和伍丘牧关系不好,而且他们想要避免这两个人的冲突。问题是,黑老大不太想配合他们。
“有些人又找到女朋友了啊,这是第几个了?”黑老大笑道,她开始了。
伍丘牧夹出煮好的菜,淡淡道:“算上你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