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的奔波,等到塞汀尼斯库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一座山的山口。这座山看起来像是一座分界岭,一边似乎各是一个国家。塞汀尼斯库注视着眼前这些,看得出这道分解似乎异常的明显,甚至明显到两边不同的国家仅凭这刚刚恢复对色彩意识的眼睛也可以看得出来。

 他看从山口看去,山口口另一次越发地黑暗,越往深处,越穿过山口,这黑暗就越来越明显。这种黑暗并不是说像是黑夜的那种一片漆黑,而更确切的说是一种氛围上的古怪。那一片区域阴沉,看起来让人压抑。本身在石虎城那边,荒凉的感觉就已经让人感觉不舒服了,而到了这里,周围的一切更显得凄凉。但是凄凉也有区别……

 这一路上,塞汀尼斯库所看到的景物虽然破败但至少阳光还算明媚,可是到了山的那一边,连阳光似乎都回避了。在塞汀尼斯库的记忆力,自己曾见过不少被人唾弃使人厌恶的东西,但是这一种连神明都不愿予以理睬的厌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连他以理性至上为宗旨的大脑都不由得诧异了起来,不由得开始揣摩:山的对面到底是一块怎么样的地方。

 他们休息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向导告诉他们可以出发了。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向导要求他们每个人必须做好准备因为山那边的居民向来以强盗之事为业,素来与诸国不合。他要求塞汀尼斯库他们保护好自己,免得到时候拖累他们。

 塞汀尼斯库觉得这话说的有理,不过这位向导傲慢的态度还是多少让他有点不太舒服。太阳快落山了,向导作出决定考虑到安全,还是暂且拖一下,虽然任务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一个晚上还是可以等的。于是他们在山口野地扎营,升起营火准备过夜。

 饥饿感开始充斥塞汀尼斯库的肚腹,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饱餐一顿。自从在石虎城恢复了某种意识,现在他终于能对周围的事情有所感知了。

 同伴病态消瘦的体格在他看来畸形无比却又让人能够接受,病人一样苍白的皮肤让他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一开始的几天他觉得很忿怒并且同时伴随着抱怨和自卑,可是理性马上占据了上风,思考的逻辑几乎在一瞬间改变了他的意识。然而就在下一秒,软弱的情感又抢夺了他的制高点,痛苦的情绪开始侵蚀他的大脑。

 这样连续几天,塞汀尼斯库已经学会了如何将自己变成一个可以自控的阀门,虽然现在这个方式还十分脆弱且有时并不奏效。渐渐地,他的情绪、感情开始变得任由他自己调节,所有的情况凡事属于他自己的全都回到了他自己的掌握当中。

 塞汀尼斯库开始明白什么叫做“嗅觉”,什么叫做“味觉”,什么事“听觉”和“视觉”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是以前的混沌一片:虽然又颜色却从未鲜明,可以听见声音但是却平淡没有起伏……他终于感觉到一切都是新的,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主脑对他的控制也正在慢慢消退,但是因为某种精神链接,他并不能完全摆脱。惩罚依旧可以施加在他的身上,但是塞汀尼斯库很有耐心,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摆脱这个束缚。自由的味道让人上瘾,像是沁人心脾的剧毒,越是危险,就越让人难以摆脱并且更想靠近。

 天色越来越暗……在一阵疲惫中,塞汀尼斯库合上了双眼开始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