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件事情困扰着西喀琉斯:要去哪里找?
消息已经被封锁了,很明显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皇帝不希望有人知道柯里尼乌斯在哪里。这样一来问题就大了:首先,这意味着西喀琉斯可能永远无法知道柯里尼乌斯的下落;其次,违背皇帝的命令就相当于叛国。而叛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就意味着死。
西喀琉斯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认为自己必须想一个办法打探到这个消息。这种骇人听闻的恐怖瘟疫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尤其是在看到那个什么也没有的照片之后,西喀琉斯觉得就必须知道这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
他又一次拿起了那张古怪的照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到底是要表明什么?为什么情报员一定要拍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照片?这是因为太过恐惧发生的意外,还是他刻意为之?
西喀琉斯越想知道这些就越是摸不清头脑。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有闪电穿过,但是刚开始连接起来的线索却又急速断开了。他吸了两口烟斗来缓和心中的烦躁,可是很快这种思绪就再一次纠缠上来。
那张奇怪的照片似乎有着什么魔力,强烈的吸引力让西喀琉斯的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思索它其中的含义。可是即便在努力,西喀琉斯也完全是一团混乱。到了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这个谜团把注意力重新调整回寻找柯里尼乌斯这件事上。他感觉自己需要亲自动手,可是要从哪里开始呢?帝国境内有大大小小无数间类似的疗养院,那么最有可能藏匿柯里尼乌斯的到底是哪一个呢?
西喀琉斯再一次把焦点转回到目前的状况中来,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注意点开始缩小。然后慢慢地,他感觉到问题仅仅只有一个:如何去那个地方。以及:怎么样把柯里尼乌斯弄出来……
-------------------------------------------------------------
鹿岩城主于城中犹豫了很长时间,直到如今他依然无法下定决心要如何去做。
他明白穆萨来一定会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摆在他眼前的还有一个更加现实的情况:如果他此时选择背叛,那么毁灭他和他家族的恐怕不会是穆萨来而是本州大陆的各个领主。
他左右不定,但是事实却摆在眼前:距离穆萨来登岛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却根本不知道也无从知道。战争近在眼前,各个诸侯国的领主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唯独他无所适从。
他明白自己家族的使命就是看长洲列岛的穆萨来一族防止其入侵,但是有时候他感觉这有点不够真实。
鹿岩自古以来都是防止侵略的第一道屏障,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其作用不仅仅只是长洲罢了。愚蠢的诸领主认为只要防守住穆萨来一家他们就可以安心留在本族本地只等一方称霸列国。可是事实上他们大错特错。
有一个可怕的事实就是:比起穆萨来来说,御天火大神的愤怒要来得更为可怕。仅仅只是她的一息之怒就可以将山峰化为灰烬,更何况那不可见、不可说、不可轻易提及的本尊呢?
城主真正的名字叫苏荷达,在夸瓦语里意思是:防御者。但是这个名字中的防御者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防御者。它的意思是:平息且抵御神怒的人。
在家族的历史中,城主读到过那关于雌蛇御天火震怒的故事,也读到过家族的人如何抵御天火的愤怒,以及那从地中爬出,半虫半蛇却两者都不是的黑色怪物的样子。那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也许更早。也许可以追溯到天火创生后不久,夸瓦列族刚刚成形。列族因作孽是天火震怒,之后毫无征兆的恐怖天灾由地底发出,黑色的怪物如阴影爬出黄泉将列祖列国几乎屠杀干净,若不是鹿岩以巨大的代价和献祭平息了神怒,恐怕今日诸领主已经迁都于地下了。
可是时至今日,这些古老的传说已经被人们忘记。愚蠢代替了使命,而这座当年因平息神怒文明的鹿岩城,如今只沦落成了看守被放逐之人的要塞。可悲又可叹,就如今日的世人。
领主感叹现今的日子人心大不如前,而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仆人走了进来。
“有使者来见。”仆人说道。
“让他进来。”城主回答。
仆人将使者请进屋子,这一次,城主眼前的人略显年长
“你为什么事情而来?”他问使者。
使者没有多说,只是坐了下来。
“我是家主穆萨来的使臣。”他回答,“这一次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