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寰芎醒了过来,抬起头,这时炽鸮看着自己正乐呵,她看了看自己跟前,发现口水已然浸湿了床单。

她跳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直发烫,糟了,这丢脸的样儿被他看在眼里,定是要被讨厌的了。然而她却又挺高兴。

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像身体真有什么不好。

可她又恼了,恼他玩弄自己的内心——或许这不是他故意所为,但事实是这样子的,她想狠狠扇他一耳光,却又舍不得了,把那脸蛋打坏了,五官打歪了,该如何是好啊。可她又想,如果真打成个丑八怪了,自己定然就不喜欢他么?或许也不至于——那个时候别人就不会来跟自己抢了罢,是个保证安全的选项...心里斗争了半天,却得不出个结论。

“班长大人——”

这决心下定了。

*啪*!

“...”

炽鸮捂着自己的脸,看向班长的方向,发现她梨花带雨,这眼睛里的泪是使劲的往外涌,如同决堤的洪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不禁感到十分怜惜,跳下床去扶着她的身子。

“不,您别哭啊!怎么了这是?”

“...”

她没说话,看着他的脸,那印记清晰可见,让她有些心痛。

“您没事吧,班长大人?”

*啪*!

炽鸮对于班长大人的贪婪有了新的认识。

“晓...晓寰芎同学!”

“...”

她已经挥起来的手停了下来。

晓寰芎和炽鸮面面相觑,脸红彤彤的,谁也冷静不下来。

帘幕外边传来开锁的声音,随即是房叔低沉而稳重的话语。

“上课铃可快响了。整整衣服赶紧去吧。”

房叔心里如明镜似得。要真让这俩家伙继续待下去,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

这沉默扩散开来,晓寰芎拉开帘幕,低着头冷冰冰地说道,“房叔,我先走了。”

炽鸮躺在床上,用被子罩住自己的脸。

“你不去吗?”

“跟过去可是要被讨厌了。”

“嘿,我还以为你小子是个明白人。别跟这添乱,赶紧回教室!”

房叔的口吻不像在开玩笑,炽鸮便从床上跳了下来,“谢谢您。”他跑出了医务室,似乎跟着晓寰芎去了。

臭小子装楞?房叔笑了。炽鸮明摆着是明白的,只不过缺个人推他一把。算了罢!助人为乐这种事儿,若是不牵累了自己,房叔还是愿意做的。

“班长大人!”

晓寰芎没有停下脚步,任凭他叫了好几声,还是急匆匆的往前走。

眼见周围没人,炽鸮俩箭步冲上去,想拉住班长大人,却被一下甩开了,果然不愧是习武的,真得用上擒拿才能捉住她吧,不过他却也有办法。

“晓寰芎同学。”

他把声音放低到就他俩听得见的程度。

果然,她停下了,转过头。那泪痕看得他心疼,眼睛也肿了,他想把这伤痕挪自己脸上,维持她那完美的外貌,却觉得这时候的她也很有魅力,甚至比之前更吸引人,变成不得了的迷人精了。

他带着这矛盾的心思,拉着晓寰芎便往厕所走,到了女厕面前,“您进去洗洗,我们再回去。您可有手帕纸么?”

“...”

她却把脸别向一边,充耳不闻。

“班长大人?”

眼见她的手又举起来了,“晓寰芎同学!”他连忙放下面子求饶。

“晓寰芎同学,可有手帕纸么?”

“...有。”

她现在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对他既是嫌弃,又是依赖,既是喜欢,又是讨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这样对他。本来倒想平平常常的也好,却忍不住想任性一下,看看他到底对自己是怎样的心意。她怕糟践了他,又想自己糟践他,同时还感觉自己是个特别糟糕的人,或许是个恶魔吧。想要展开笑颜,但每一声“班长大人”都戳在她心窝子里,感觉他对自己不够在意。

“晓寰芎同学,您自己进去洗洗?”

“...好。”

炽鸮眼见着她进去了,自己也便跑进男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头上似乎开始冒蒸汽了。那脸上发热的感觉抑制不住,就像那电磁炉的表面似得。这可咋办?回到教室怕是要被人叫红脸猴子哩!

...

却说到房叔之前给学生打了个电话,学生发现自己的谬误,想要打电话感谢,又给喷了回去。

“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这些个傻孩子怎么就不学乖呢?

这样想着,房叔又躺下了。

“...”

内线电话响了。

“怎么?”

“我扳上的仁义在你那吧?”

是晓寰芎他们班的李老师。

“仁义?你说啥我没听懂。”

“杏仁名义。”

“...我真没听懂。”

“我的一个学生!名字叫任翼!任我行的任,张翼德的翼!”

“哦,没见过。”

之前来过的只有炽鸮和晓寰芎,这印象可太深了。

“好吧,谢谢你。不知道这傻小子跑哪儿去了——代课老师看到他没来就抱怨了。”

“行。看到他我给你打电话。”

这逃课的事儿自己以前也干过啊,心中这样暗想,房叔晒着太阳,又靠回椅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