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鸮在操场上那是饶了好几圈,连窨井盖儿都打开看过了。然而这任翼还是没踪影,他有些怀疑,莫不是这家伙被缩小光线给弄小了?从这儿更可怕的想法出现了。或许...这地球整个缩小了,他相对来说变得无穷大,以至于构成他身体原子之间的空隙,完全足以存放整个宇宙了。
想这些确实是胡闹了。炽鸮挠挠头。他之前一门心思的说服自己专心找任翼,可免不了的,他脑袋里又冒出了班长大人的影子。
暗叹一声的炽鸮跑到教学楼的一角,看见地上蚂蚁们正在成群结队地搬运着食物,队伍整齐划一,没有任何一个犹豫的个体,以至于像水流一样通畅,不禁感叹万分。
“唉!若是我也能像你们一样没有困惑就好了!”
他此刻真想直接跑到班长大人的身边,将她一把扯到怀里紧紧抱住,用自己热腾腾的唇尖在她的额头亲吻,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尽情撒娇,两个人一起逃走,在无边而毫无干扰的草原上尽情奔跑调笑打闹,而全然不必担心他人的目光。
班长大人...晓寰芎同学...晓寰芎...寰芎。
静思之下,概念剧变。浪潮激荡着魂灵之洋,脑海冲刷着画面,似抽丝剥茧般地将晶莹剔透而纯洁净白的,一丝不挂的班长大人置于舞台中央,还让她不害臊地被看光光了。她似乎在笑着,在呼唤着,“炽鸮”。这样的轻柔叫声,他感到自己之前的说法无比的残忍,甚至想要狠狠地从屋顶跳下赎罪,却知道那样做会给她带来更深的伤痕。
她为了自己,是会忍受孤独,而给予自己空间。到头来,还是自己恐惧,和她之间拉近了距离,那本来的孤独便会消失,那疑似的自由飘散无踪。但那又怎么样呢?人就真知道自己是自由的么?!
他狠狠对着墙上挥拳。他此刻揪紧的心却让那疼痛无关紧要了。哪怕他连续对着墙面挥动右拳,却也感觉不到任何的解脱。我对不起她!我没有那种觉悟!右手已经血肉模糊了。
自己这样摇摆不定,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他把西装外套脱下,从衬衫下摆撕下一小块,包扎住那勉强被碎裂筋肉连在一起的手。
...
丁莉绕了半天,没找到任翼,却在转角处听到了韩克林的声音。她正想大大咧咧地冲出去骂他为什么不把任翼的事情认真上心,却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说的一句话。
“你下个星期就启程去日本。”
丁莉有些好奇了,她像特工一样贴着墙壁冒出眼睛,看到和韩克林站在一起的是足球队的教练——她记得似乎是个日本人,叫什么她就不记得了。
“明白了,教练。”
什么叫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去日本?
“以你的实力,我相信可以踢出名堂——就是要让你一个人在那里孤独了。”
他要走了?
丁莉感到十分诧异。他没有告诉过自己——不过这下作胚的事情,自己是丝毫不在意的!
然而丁莉却继续听下去了。
“没事。我会有新朋友,在这边的旧友也未必不会联络。您还有其他事吗?”
他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莫非他已经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却没告诉自己?丁莉感到很不公平。这臭流氓,说走就走却连个信都不留,真是一点也不上道!!
...
把消息转达完毕的渡边教练没有马上离开。
“你的朋友任翼,我也帮你找找吧。”
“没事,教练。劳您多费心了,这些事,我们班里自己就能办好的。”
“...好罢。若有什么我能帮的,你别保留,一定告诉我。”
教练不再多说,转身离去,挥手告别。
...
房叔走在教学楼里,心中有些气恼。
“这俩傻孩子...”
算了罢!不是自己的事儿...就算是这俩又倔又矫情,也得靠沟通解决问题,找他来唠叨,既没有立场,也不会有多大效果。该走的弯路,人总是会走的,哪怕讲再多也没有用。
这任翼说不定跑到校外去了——房叔有这样一种直觉。他倒没猜错,不过这时候谁能知道那戴眼镜看起来文弱的家伙竟然会翻墙呢。
...
任翼半蹲着,喘着粗气。
“哈...哈...哈...不行,跑不动了...”
这位大侠缓过气来,往回看了看,似乎对方并没有追来,感到片刻的安心,但不一会,心中又出现了新的恐怖。
那民警怎样了?
他想到是为了救自己民警才会大声呼喝。现在身后没有动静,他说不定没事儿,但也有可能是没有来得及呼叫就瞬间死亡。
自己怎么这么不勇敢,当时如果转过身来同民警并肩作战,说不定还真有些胜算,但现在来说这些也晚了。
要不要回去看看呢?
任翼冲着来的方向出神。
突然,他的眼前一黑。
...
连炽鸮都这个样子,看来男人是不可靠的了。
经历过那样的你来我往,晓寰芎不禁把男人打上了不可靠的标签。
她也想平常那样待他,好像之前的事儿全然没发生似得,若是别人,倒也不打紧,但她面对着他却没有那样的演技——忍不住就把自己的爱跟恨冲他一股脑倒出来了。
哭也哭过了,现在反倒是想笑了。不想了不想了!就随他去罢!她摇了摇头,嘴角彻底扬起来了。此时是找寻任翼要紧。那个负心汉的事儿,有的是时间抱怨。
校内已经尽数扫除完毕。要不要去校外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