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实验。”
停下怪异的笑声，开发者说道。
“实验？”石子路看着自己胸前脑袋转来转去的佐伊，满头疑问，“什么的实验？”
“目前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次实验就好了。”
“喂！”石子路恼火了，“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又不需要你收集实验数据，你这么关心做什么？”
好像也对……不对！
“我管你是什么实验！我想知道的只是为什么佐伊有了身体，又为什么她是楚槿的样子！”
差点就被她糊弄过去了。
“这些的话，倒是可以告诉你理由。”开发者顿了顿，“她本来就应该有身体，只是由于一些理由，而拖到了现在。现在时机成熟了，她自然就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你这根本就没有回答！”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没有说完。”
石子路沉默了，鼻子中重重地呼出了厌烦的气息。
“关于她身体的设计图，它早就已经在你身体内的瓦宾系统中了。她的身体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可以拥有，正是由于你。”
“我？”
“没错。刚开始使用瓦宾系统的你，与系统的契合度不是很高，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一些问题。而那样的你和瓦宾系统根本没有制造身体这么精密的能力。不过现在，瓦宾系统在你体内运行，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你与它的契合度越来越高，问题也越来越少，而且构造体也孵化出来和你进行了运行测试。如此一来，佐伊拥有自己身体的时机就成熟了。也就是昨天，终于利用瓦宾系统，构造体以及梅切克斯的协同运行，将她的身体打造出来了。不过……算了，这件事情就不在这里说了。”
“喂，为什么不把话说完？！”
这家伙不会想给我挖坑吧……
“这不是还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看来她是要守口如瓶了。
石子路也只得放弃，因为他没有什么撬开他嘴巴的方法。
“好，这个你不说……但是为什么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弯，直接在这之前就做好送来不就行了吗？”说罢石子路随后使劲摇了摇头，“不对，你压根就不应该送来，从一开始你就别往我身体里塞什么瓦宾系统啊！”
石子路用力叫喊着，身体不住地摇摆。
抱紧他的佐伊在他胸前发出撒娇的声音：“主人……”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一次实验。目前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好了。”
“那我呢？”石子路咬着牙，“难道我也只是你的实验品，小白鼠？你在我的身体安装瓦宾系统，也只是为了完成你那狗屁的实验？！”
“那倒不是。”
“什么不是？！”
石子路因愤怒颤抖着声音。他抬起了右手，注视着它。表面或许看不出来，但是这已经完全不再是人类该拥有的手臂了。不止于此，他眼前的这个视窗，还有完全看不到的，在他身体里的所谓瓦宾系统，梅切克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多了这么多自己完全不想要的东西，这不是实验品，小白鼠是什么？
这个可恶的开发者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否认实在让他震怒。
“如果真的不是，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实验只是一部分，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你正肩负着这颗星球的希望。”
石子路笑了，发出了嗤笑。
“我为什么……为什么会摊上这样一个疯子？”
“疯子？”
“可不是？”石子路脸上的笑容崩溃，嘴角无力地耷拉着，“希望？这颗星球到底有什么需要我这个所谓希望的地方？你说呀！”
开发者沉默了。
“你看吧？你都不愿意编下去了。”石子路捏起拳头，扬起脸，露出坚决的眼神，“你只是想把我当玩物就直说！不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作掩护！敢做为什么不敢认？我不管你到底什么目的，我唯一想做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就是找到你，教训你，让你把我变回原样，让你绳子于法！”
传来了开发者诡异的笑声：“不错，要的就是你这样的斗志。你意志消沉了我还觉得麻烦呢。而且，我早就已经说过，你能来找我就来找啊，我一直等着你。”
这家伙……
石子路的拳头捏得更紧，若是将玻璃瓶放入他的手中，必然轻易被捏碎。他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轻易相信的了。”
“你也知道啊……”
“而只有当事实展现到你的面前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这一切。现在，就像这样，不要忘记自己的斗志，继续前进下去吧，石子路。我会在前方等着你的。”
“那么，现在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开发者随后话锋一转。
可是石子路的愤怒的情绪正在头上，怎么能接受转变话题。他沉默着，愤怒着。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呼出，随着浊气的呼出，他全身失去了力量。
突然他想通了。
果然，只是在这里叫嚣着，完全无法让对方有一分一毫的动摇。这不就是条只会狺狺狂吠的无能之犬吗？就如付娜提卡所说的那样。
“石子路，我问你，佐伊她在拥有身体之前是不是问了你一些问题。”
他没有回应，而是躺倒在了床上。抱紧他的佐伊也随之趴在了他的胸前。就这样他脑子一片空白，一动不动地躺了半晌，他心中的郁愤终于往更深处沉去。
收起郁愤不是为了忘记，而是要继续前进。
他的眼神重拾光明。
“喂，你不会断开通信了吧？”
“你心情好了吗？”
居然就这么等着了……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果然他的身上还有许多谜团。
“问了，这家伙从我住院的那一天起就开始问我怪问题了。这些问题都和现在她这个样子有关吗？”
“有关。她是你的辅助AI，所以我决定把她样貌的决定权交到你的手上。”
“什么？”石子路想起身，但是被佐伊压住，一时间起不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难怪这家伙会问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什么模样这种怪问题。但是为什么是楚槿。”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
“问我自己？”
石子路低头看向佐伊，应该是问她才对！
“佐伊你告诉，你为什么要选择楚槿的脸。”
“主人，是您说的，让我在梦里找答案。”
不会吧……
他想起昨晚自己确实说了这样的话。不过没想到，昨天做的是那个梦。
“难道我梦到个男的你也变成男人的样子吗？”
“如果这是您喜欢的话。”
“我——！我真是服了你了！”
石子路抓住佐伊的肩膀，将她移开，然后坐起身来，与她面对面，他的双手继续抓着她的双肩，他的双目注视着她的双眼。不过一瞬间因为感觉像是在和楚槿对视，他移开了视线，但很快就再次与她双目相对。
“你什么时候，这么顺从我了？你不是总是看起来好像是在听我话，但是在奇怪的地方自说自话的吗？”
“那，那是我为了您才那么做的……”佐伊脸颊一红，目光向一旁避开。
额，楚槿……不对，不对！
石子路挥走脑中错误的印象。
“听着，佐伊！”石子路表情变得严肃，也尽力将威严压进声音中，“我可不想欠你什么！所以，你自己的模样，自己选择，你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
石子路没有高尚的想法，单纯只是觉得这样下去会变得十分棘手。
“主人……”
佐伊的双眼湿润着，闪着让人怜惜的光芒。
这在石子路看来，可是楚槿在做出一副娇翠欲滴的样子，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内心。
太可怕……要是这样下去，我可能就沦陷了……
“你听明白了吗？”
实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样的性格。之前一直只有声音，还真的没办法想象。
佐伊点了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
“我应该是什么模样呢？”
又回到这个问题了……
石子路垂下脑袋。
“哈哈，真是不错的演出。”石子路大脑中传来鼓掌声和开发者的笑声。
“你把这叫演出？”
“没有没有，我感受到了你真挚的感情，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你到底在捣什么鬼？”
“行了，佐伊样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你什么意思？”
“本来我就有给佐伊设计长相，根据一些特殊的法则。不过，正如之前我所说的那样，我想让你自己来决定，所以就这个计划搁置了。”
“什，什么——？！”石子路高声喊道，“你在耍我！”
“我哪有，只是为你好罢了。”
“我不需要你那奇怪的关心。我恨不得现在就清除和你一切的联系！”
“总之，佐伊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之后我会上传设计图补丁给你的。记得去下载。”
石子路没有回答，而是离开了床。
“佐伊，现在我们可以去向楚槿道歉了。”
“慢着，石子路。我可没说事情已经说完了。”
石子路停住脚步：“你还有什么废话要说？”
“废话？”开发者发出轻蔑的笑声，“你听了之后再确定是不是废话吧。今天我和你通信本来就不是专门来说佐伊的事情的。”
石子路继续站了一小会儿，随后再次坐回到床上，佐伊也坐下。随后她准备想要抱住石子路。
“等等。为什么你非得黏着我不可？”
“因为我总感觉离您太远有些怪异，可能是我习惯了在您的身体里共处。”
她的话让石子路一阵冷颤。
“总之，现在你和我已经分开了，你得习惯。”
其实主要是石子路无法习惯。
“好的，主人。”佐伊的脸色暗了下去，“但是这样的话，出现异常的时候，我就不能及时帮助您了。”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打情骂俏了。”开发者说道。
“什么打情骂俏？”
“总之，接下来就要进入正题了。”
佐伊还是想抱过来，石子路看着她，她也就有些遗憾似的作罢了。
真的，这家伙的性格变化也太大了吧。
石子路实在难以理解，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因为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听那个可恶的开发者要说什么。既然再次巩固了自己要找到他的决心，就要从他的每一句话中找到蛛丝马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