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直观地调查案件,夏洛克和夏茗来到了总部地下室的机房中。他们希望技术科的铃木明可以帮他们把推理线上一些还不够明确的地方用电脑模拟的形式显示出来。
一走进技术科的办公室,夏茗便马上开门见山的对铃木明说道。
“铃木,麻烦你帮我们把最近有收到报假警的地址在屏幕上显示出来。”
“怎么又是你们姐弟两个……而且说了多少遍了,整个技术科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也快退休了,你们就不能麻烦其他人帮你们弄吗?”
“你小子是不是飘了?搜查一科和公安九科的两位科长求你都不好使了?”
“拜托,夏洛克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好歹我现在也是个副科长。你们总不能还是把我当小工一样呼来换去的吧,这叫我在科室里还怎么立威啊。”
“少废话,赶紧的。涉及到的案情重大,我们得赶在嫌疑人下次犯案前推测出他们下一个会犯案的地点,然后可以提前布控。”
“不就是一个报假警的案子,怎么还麻烦上你们两位大领导了。难道说这和昨天下午的运钞车劫案有什么关系吗?”
“你既然都已经猜出来了,就别瞎愣着了。赶快把数据帮我们给调出来。”
“行吧,行吧。也得是你们,要是其他部门的人来我还懒得为你们亲自服务了。”
铃木明将警察总部报警系统中近些日子被标记为假警的报案记录的出警地点标记在了电子地图上。夏茗和夏洛克还没等程序加载完成便凑上来查看起了屏幕。
“出来了!我部下调查的果然没错。这是昨天下午发生劫案地方。周围地区在最近一个月中接到了十五次假警电话。对方这是在测试一周内那片区域不同时段警方的出警所需要的时间。”
“铃木,把频率差不多的几个区域高亮表示一下。”
“稍等一下,我正在设置。”
铃木明敲击着键盘,很快一个月内接到假警频率高的区块几个关键点便以醒目的红色显示在了地图上。有了这些高亮的地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案件的几个地方便一目了然。
“市民医院、文化博物馆、中央银行大厦、体育馆,就这四个地方吗?”
“没错,这四个地方和昨天发生爆炸案的街区是进一个月发生报假警出警最多的地方。”
“那么让我先来排除两个吧。市民医院的话因为会经常发生医患纠纷,一般警力到达后有时候也根本没有发生案件,所以这个地方可以排除了。体育馆的话,根本不太会存放大额现金,这个也排除了。剩下就是文化博物馆和中央银行大厦了。不过中央银行大厦的话,只是作为中央银行的办事处,金库根本就不在那个地方。所以他们会抢劫文化博物馆的,概率比较高,毕竟馆内的很多藏品都是价值连城的。”
“我不太同意你的看法老姐。我觉得这伙人他们并不像是那种知道博物馆的藏品价值的人。而且博物馆藏品要再出手换钱的话必然会惊动警方,这个风险太大了。我们得换个角度思考。”
“换个角度?那你说得怎么办。”
“铃木,麻烦把警备科最近市内的任务资料也添加进地图里。”
“警备科的任务资料吗?你添加这种东西打算干什么?”
“你就按我说得添加吧。”
“我用黄色的区域在地图上标注起来了,这就是警备科最近的执行任务的区域。”
在对比了黄色的区域和红色的点后,体育馆的位置被高度重合了起来。
“为什么体育馆这边会需要警备工作,是到时候会有什么运动比赛或是演唱会吗?”
“不,老姐。需要被警备保护的并不是不是体育馆。而是就隔了一条街的跑马场。”
“话说起来,这个周末貌似是秋季大奖赛的日子了。”
“什么秋季大奖赛?我完全不知道。”
“诶,一科长你不知道吗?明明林风哥对赛马还是挺有兴趣的。”
“我只知道林风在乡下的牧场里有在饲养比赛用的马匹,但至于要参加什么马赛我是完全不知道。”
“那可是秋季大奖赛诶。三千米草地长距离的赛马比赛,是继春季大奖赛、优俊德比后马会设立的三冠赛事的第三关诶。那么有名的马赛,一科长你居然没听林风哥说过。”
“不知道,虽然饲养可爱的马匹和赛马比赛我是没什么意见。但是赛马比赛带动销售的赛马奖券不是就像赌博性质一样的东西吗,作为警察对这种东西就完全没有好感了。”
“说起赛马奖券,今年好像是有热门的三冠赛马候选马吧。”
“没错。今年的‘钻石玄驹’已经拿下了春季大奖赛和优俊德比的冠军,如果能拿下秋季大奖赛,将会是时隔十六年继续‘铁奥麦昆’后的又一匹三冠赛马。到时候跑马场一定会是人流爆满的一天。”
“所以呐,这跟这货劫匪的目标还有什么关系。”
“老姐你还不明白吗?正是因为有热门的赛事,当天跑马场的赛马奖券销售中心因为只支持现金购买奖券,将会有空前的现金流水。正是那伙劫匪下手的最好时机。”
“但那天警备科也会去巡逻执勤吧。他们就真敢在警备科眼皮子底下把跑马场给抢了?再说了敢抢赛马奖券中心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这背后的庞大势力是他们惹得起的?”
“这伙人已经杀了一车押运员了,就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再多制造一些人命事件。而且他们手中还持有数量不明的大量炸药,抢劫事件很可能会演变成对跑马场观众的劫持事件。”
“那么就向赛马协会说明情况,让他们延期举办赛事,不就能挫败那些劫匪的阴谋了。”
“这点恐怕办不到,夏茗。”
已经是副总部长的林风此时来到了技术科的办公室中。因为昨天的案件他一直在寻找搜查一科长的夏茗,听搜查一科的同事说她来了技术科,这才寻了过来正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赛马比赛的幕后是有庞大的势力。这些势力的影响力太深了,就连总部长都要给他们一点面子。周末的赛马比赛对他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如果不是因为特别重大的不可抗拒因素,他们是绝对不会延期的。全市几百万的马迷们也都期待着这场赛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会演变成严重的暴力事件。”
“我说你怎么也变得那么官僚作风了,林风。难道市民的安全在你的眼里已经比不上那些寡头大佬的利益了吗?”
“市民的安全不管什么时候永远是第一位的。但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想着就能轻易实现的夏茗。看问题要从多个层面去考虑,你就是因为一直都是只看见表面的肤浅就靠着直觉去行动,所以才一直只能做着最基层的工作。”
“我只是在执行我当年考入警校时对着国旗和警旗宣誓许下的誓言。而不是像你已经被组织的内部政治给腐化了。”
“我说你们两夫妻要吵架的话,能不能换个地方去吵。我这边科室里那么多同事看着呐。”
铃木明想作为朋友也是作为和事佬从中调节一下,但林风和夏茗之间的火药味还是充满了整个办公室。
“所以说你才永远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事都让我给你兜着底。”
说罢林风转身准备离开。夏茗脸上一副厌恶的样子,不管是作为下属还是作为妻子,现在的她完全看不惯林风的做派。
在走出技术科办公室前,林风停下了他的脚步。随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作为现场警官的判断。要是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帮你顶着。照顾着点兄弟们,注意安全。最好能在那伙歹徒继续犯罪前把他们都绳之以法了。”
说完林风走出了技术科的办公室。
“没想到姐夫那么大年纪了,还这样傲娇。他可是完全是在担心你啊,老姐。”
“要你机车什么。你们说得那场比赛是在周末什么时候?”
“本周日的上午。”
“那不就是后天了嘛,得马上进行搜查会议安排部署才行。”
说罢夏茗便拉着腿脚不方便的夏洛克往搜查一科的办公楼层走了回去。
“诸位,刚才发到你们手上的是之前武装抢劫运钞车的嫌疑人资料。这次的嫌疑人一共五个人,根据我们在线人处获得的消息,这五个人里这个带头的叫赵龙、接着手下四个小弟分别是关云、张德、黄汉和马孟。不过这五个名字全是假名。”
“居然拿古时候五虎上将的名字摘掉一个字作为自己的假名。还真是想把自己当乱世英雄了,也不怕臭了几位将军的名声。”
正当夏茗和下属们通报案件调查情况时,一位热爱历史的警官一副嫌弃的样子吐槽道这些歹徒。
“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是现在还在开会,麻烦你稍微控制一些。”
“对不起,一科长。”
“那么接下来就继续说了,根据我们手上获得的线索。这伙歹徒犯案之前会通过报假警的方式来试探我们警方出警速度,以便在警方赶到前撤离现场。然后根据我……”
“咳咳咳……”
“……还有公共安全九科的夏洛克代理科长的分析。这伙歹徒接下来将要袭击的目标很有可能会是本周末在跑马场进行的秋季大奖赛。当天的赛马奖券中心会有大量现金交易,那些歹徒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会是那些现金。”
“但是秋季大奖赛的话,不是有警备科的同事会去安排现场的执勤吗?他们真的会挑选在那里下手吗,一科长?”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歹徒并不知道警方会在那天配备安保警力,还有一种就是就算有安保的警力对这些歹徒来说也是无所谓。他们可能会用其他什么方法将安保的警力吸引开去。根据我多年在公共安全科同恐怖份子打交道的经历和这些歹徒手上还持有大量爆炸物来看。他们可能会在跑马场附近制造一起爆炸,将安保的警力给吸引过去,然后趁乱对赛马奖券中心进行抢劫。所以当天执行任务时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夏洛克代替夏茗对搜查一科的同事们说道。
“这一点我一会也会去和警备科沟通,因为歹徒持有大火力的冲锋枪。当天执勤的同事都会配给到防弹衣和实弹的手枪。剩下的就是大家请一定得注意自己的安全,我们要面对的歹徒可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那么夏科长,到时候跑马场的安全就交给你们搜查一科和警备科的兄弟们负责了。我们九科会协助负责跑马场周边的警戒工作。”
“别告诉我都到了正式要逮捕这些歹徒的时候,因为担心个人安全你打算认怂了,夏洛克。”
“才不是呐。根据这次运钞车劫案监控录像里拍到的,这五个歹徒中会有一个人会在周围的高楼层处警戒,来观察警方的动向。而且不同于运钞车劫案,这次如果他们打算抢劫赛马奖券中心的话,一定会安排一个人当司机接应的。不然四个人不可能靠着大摇大摆步行逃离跑马场的。”
“但如果真的发生重大事件的话,与其驾驶一般车辆。最快的逃离现场的办法肯定是根据警方引导步行啊。除非他们用来撤离的车辆不是一般的车辆。”
“那么如果是应急车辆呐。”
听到夏洛克这样说道,夏茗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给市民医院报假警了。在抢劫跑马场之前,他们会抢劫一辆救护车作为抢劫跑马场时逃跑用的车辆。这样的话因为是应急车辆后座容量也大,能装下抢来的钱款也能在不被警方盘问的情况下离开。”
“看来你终于开窍了,不愧是我的老姐,不会把思维局限在做题家的本性上。另外因为他们手上还有没有使用的爆炸物,所以调查跑马场附近有没有这样可疑的救护车和逮捕给他们望风的家伙跟搜索爆炸物的工作就交给我们九科这样预防公共安全事件的专家来了。你们刑事部搜查一科就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把那些罪犯给逮捕起来就好了。”
“你们九科人手够不够,要不要我这里借几个人帮你们一起。”
“还是算了吧,外行来帮忙只会给我们瞎添乱。不过如果你们需要特警支援我可以帮你们去和S.A.T.说,正好现在S.A.T.的队长是我在编时期的后辈。他应该会很乐意帮我们这个忙的。”
“如果真的需要的话,我自己会去说的。”
“不好意思,一科长。我想打断一下,既然你们觉得那伙歹徒还要去市民医院抢一辆救护车的话,为什么我们不在市民医院设防逮捕他们呐。”
此时一心只想着在周末的大场面上和那些歹徒决战的夏兰行德家两姐弟,在一名警官的提醒下终于发现了这个忙点。
既然市民医院还没报警,那么说明这伙歹徒还没对市民医院进行抢劫。于是乎在夏茗这个搜查一科长的命令下,参与这个案子的搜查一科的刑警们全员便衣出动准备在周末的赛马秋季大奖赛前阻止这伙歹徒犯案。
然而虽然他们是这样计划的,可现实却是在蹲守了一天一夜后这些身经百战的警官们也没蹲守到歹徒们的踪影。
为了让搜查一科的同事有精力能对付第二天跑马场的现场,赛事前一天晚上夏洛克带着公安九科的同事来换他们的班继续盯梢。
“该不会是一科长猜错了吧,那伙歹徒根本就没想着要抢救护车去犯案。”
“这种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别说出来啊。再说了在歹徒犯案前我们的工作就是要预防他们下一次作案。这个下一次谁说得准啊,或许他们抢了运钞车就不打算再做了。”
在骨科盯梢顺便复诊的夏洛克听见了换班回家的警员这样聊到。要不说他是特情的专家,这样伪装混入人群中连认识他的职业刑警都没识破他的伪装。但夏洛克却坚信着自己和夏茗的推理并没有错,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科长代理,有件事很奇怪我能跟你说一下吗?”
马上就是凌晨三点了夏洛克的耳机中传来了这样的讯息。
“说吧,说不定会有什么价值。”
“我们是昨晚十点来换班的是吧,当时地下车库中有三辆救护车。刚好是对应他们车牌号的三个救护车位。然后三辆车在到十二点这段时间像是有任务陆续出勤了。可二号车在临近十二点的一次出勤后就再也没回到车库里。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会不会是太晚了,后半夜都是要这辆车出勤就没回车库。急诊这边的人,有留意救护车吗?”
“报告,科长代理。和看守地库下车库的班组说得一样,二号救护车在晚上十二点后就再也没回到急诊这边过。”
听到这样的报告,夏洛克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他马上拨通了夏茗的电话。
此时的夏茗为了一会白天的行动正在备勤的休息室里熟睡。夏洛克的电话将休息室里的警官们全部吵醒了。
“喂,夏洛克,出什么事了吗?”
“老姐,我们可能被摆了一道。”
“什么?”
听到夏洛克那么说道,夏茗已经完全睡意全无。此时的她离开了休息室回到了会议室中。然而值班的同事却交给了她一份在午夜后的接警通知。
“这是什么?”
“是这样的,一科长。刚才十二点多的时候,报警中心接到报案说博物馆附近的居民听到有放鞭炮一样的声响。然后现场的巡警在搜索的时候捡到了几枚子弹壳和发现了血迹,六组的同事已经在勘察现场了。因为你们一会天亮有行动,所以没叫醒你,想等你醒了再跟你说。”
“博物馆……诶呀。”
此时的夏茗恍然大悟过来,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
随着一通需要法医支援的电话,他们想在周末歹徒再次犯案前阻止他们的计划已经宣告失败了。但为避免打草惊蛇,发现了遗体的事暂时被压了下来。但这件事估计也压不了太久,警方的搜查一定会引起媒体的注意,然后便成为午间或晚间新闻的头条报道。
“一科长,四具遗体身份已经查清楚了,他们是市民医院的司机、医生还有两名护工。全是被子弹打中了要害当场毙命。”
“可恶,明明都已经知道他们会这样做了,还是晚了一步。”
“一科长,请给我们指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因为没能阻止歹徒继续犯下命案,会议室里警官们士气都非常低下。这样的状况对一会白天的行动是非常不利的,夏茗清楚他们一会要面对的是怎样丧心病狂的歹徒,稍有差池可能就会丧命。
“通知六组,继续调查现场,做好情报管制。其余当班的同事,去装备室领取装备。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呐,我们不能再让无辜的人被这伙歹徒夺去性命了。”
“是,一科长!”
会议室里的警官们听从了夏茗的命令再次行动了起来。
此时夏茗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夏洛克打来的电话。夏洛克对盯梢失败的事非常抱歉,夏茗的话语里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那四个人的死亡都被夏茗怪罪到了夏洛克的头上。可夏洛克知道姐姐夏茗无非也只是想找个出气筒罢了。
“接下来想要怎样都随你吧。说到底你也不是我的部下,我也管不了你的行动。”
“之前是我轻敌了,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我已经调查好了跑马场附近可以观察藏匿的高处了。你就等着听好我这边的好消息吧。”
“真的吗?可别又搞砸了。我们已经输不起了。”
“你就放心吧,现在的我可是认真模式。而且对付这样的恐怖份子……”
夏洛克将手中的爱枪“火花”上膛随后通过瞄准镜卧姿观察着跑马场周围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而我们负责把他们送去见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