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房间中,直到晚餐的时间。管理员亚瑟夫妇两人依然为民宿中的众人准备好了晚餐。滑雪同好会的三人面面相觑看上去都害怕着对方是杀害了滑雪教练穆勒的凶手。所以在餐厅就坐时三人也远离得相当远。
“夏洛克先生和乌拉拉小姐怎么还没有下来啊。”
“难道说他们两人也遇到了什么不测?”
“你先别急,可能是他们忘记了晚餐的时间。我上去看一下吧。”
亚瑟大叔飞奔上了二楼走向了夏洛克和乌拉拉的房间,随后便敲门问道。
“夏洛克先生、乌拉拉小姐。你们在房间里吗?已经是晚餐的时间了。”
话音刚落不久,房间门便被乌拉拉给打开,亚瑟大叔确认了两人的平安。
“你们在啊,已经可以吃晚餐了。大家都已经在餐厅里等待着二位了,如果没有正在忙的事情的话,要不随我赶紧下去吧。”
“我确实是很想下楼开始吃晚餐了,但是……夏洛克他……”
此时的夏洛克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面对着墙壁还在思考着穆勒先生的案子。
“他一整个下午都是这个样子,都快给他小脑都干坏了。看上去不解决这起案子,他是不会打算下去吃饭了。”
“诶,是这样的吗……其实你们也不用那么在意的。等明天联系上了镇子里的警官,他们就会来调查这件事的。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我这家民宿算是要到头了哦。毕竟谁还会来住这样发生过命案的民宿。”
亚瑟大叔一脸无奈地说道。可没想到这时像是已经想破了脑袋的夏洛克突然像是开了窍,随后便面对着墙面跟乌拉拉说道。
“乌拉拉,你先和亚瑟大叔下去吃饭吧。别让大家等着了,我一会就过来。”
“你这个一会是多久啊,要不要我给你打包一些吃的带上来房间里吃啊——”
“不用了,等你们晚餐差不多快结束了,我就会下来。毕竟推理要在晚餐后嘛。”
“你这个家伙要是已经想明白的话就快点给我下来,装什么酷啊。给亚瑟大叔填了多少麻烦。”
“再稍微过一会吧。毕竟还有些事脑子里没自个盘明白。”
说罢乌拉拉和亚瑟大叔先下去吃晚餐了,而夏洛克却依旧面壁思考着。
晚餐的气氛非常压抑,大家都不像昨天刚来的时候那样畅所欲言。都是埋头吃着自己面前餐盘中的食物,等吃完了可以早点回房间里躲起来免得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这样大的暴风雪凶手根本不可能从这间民宿离开,也不可能有人进来。杀害穆勒的一定就是在场的这几个人。
“我吃好了,我先回房间里了。”
“我也吃好了。我也要先回房间了。我可不想万一突然有人倒下了说我是下毒的凶手。”
“谁不是呐,走了走了。”
滑雪同好会的三人居然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都准备离开餐厅。这时候姗姗来迟的夏洛克却站在了餐厅门口,对几人说道。
“三位请留步。稍等一下,我已经想明白了是谁杀害了穆勒先生。”
“你已经想明白了吗,夏洛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其实我早就想偷了。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推理要在晚餐后啊。”
“你刚才明明说还有一些没想明白的。要是想明白了早下来跟我们说啊,耍什么酷啊。”
“哼,真是可笑。只不过是一个学警的推理有什么好听的。比起把我汇聚在一起让凶手有机会把我们给团灭,还不如大家都呆在房间里可能比较安全。”
新藤医生甩开了夏洛克阻拦三人离开餐厅的手准备离去,但夏洛克却突然说道。
“如果您现在离开了这个房间的话,那么我是否能怀疑您就是凶手的其中一员呐?”
这句话让本想离开餐厅的三人都楞在了原地,很快天文馆馆员的约翰先生就先站出来问道。
“你怀疑新藤先生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吗,夏洛克先生?”
“约翰先生,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是猛踩新藤医生和海因兹先生两个是这起案子的真凶的。为什么在我怀疑新藤医生的时候,你却又第一个站出来帮他说话。这样出尔反尔的表现在我这里很不做好,难道你也是其中一位凶手?”
“我……我当然不是凶手。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夏洛克先生。”
“那么海因兹先生你怎么说。既然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其他人应该也都对谁是杀害了穆勒先生的凶手比较有兴趣。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自己一个人落单被凶手给单独杀害,或是你就是凶手才会不想和大家在一起吧。”
“我本来是想回房间去的,但是听你这样一说我又不打算走了。我倒是想听听你究竟能跟大家聊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三人坐回了自己刚才吃饭的位置上。随后夏洛克也走到了餐桌前,问亚瑟太太要了一份纸笔。接下来便开始在纸上画出了案发前后的时间轴。
“为了让你们能更好理解,我就在这张纸上梳理一下我们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吧。我们把最后见到穆勒先生和发现穆勒先生的遗体这段时间作为中间段。那么在这之前,我和乌拉拉是在自己的房间,海因兹先生是在我们隔壁他自己的房间练琴,穆勒先生、约翰先生、新藤医生你们三个在一楼玩扑克牌,管理员亚瑟夫妇则是在为我们的房间换热水和清洗床单。这些都没问题吧。”
“你现在给我们梳理这些有什么意义吗?你不是说已经清楚谁是凶手了吗?直接告诉我们不就可以了吗?”
“先不要那么着急嘛,新藤医生。如果没有前面很长的铺垫,我想就算我指认了凶手他也是死不承认的对吧。不如就听我梳理完成整个过程吧。有没有人要补充什么的,比如你们打扑克牌的时候有人中途离开什么的。”
“没有,我们三个人是一直在打扑克牌的,直到穆勒先生输光了钱才一起去找海因兹先生的。”
“那好,案发之前大家在做什么的时间线我们就这样定下来了。接下来是案发窗口的时间线。也就是这边你们三人来到海因兹先生房门前的时间,之后穆勒先生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间对吧。这一段的话我是不太清楚亚瑟大叔和亚瑟太太你们在做什么,能跟我说一下吗?”
“我和老头子两个人遇到了从楼下上来的他们三位,然后问了一下他们需不需要热水和打扫房间。他们说不用后就到楼下开始准备午餐了。”
“那么亚瑟大叔和亚瑟太太这个时候就在一楼,这段时间线也梳理清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穆勒先生回房间后了。这段时间我按之前约翰先生说的,你和新藤医生是要去一楼下棋然后他先回房间拿了一些东西是吧。”
“是的。这期间我先下一楼去等他了。”
夏洛克不慌不忙地将时间轴给画上。
“好的,那么到你们棋局结束这段时间你们都没再上来过是吧。”
“对,在一楼忙碌的亚瑟夫妇可以作证。”
“那么这段期间,因为一直可以听见小提琴的声响,我就当海因兹先生一直都在房间里没出去过了。”
“你本来就应该那么认为。”
“好那么接下来就是目击到穆勒先生坠楼前的时间。到午餐前十分钟的时候我和乌拉拉从房间里出来到楼下准备就餐,当时看到了新藤医生一直在楼下。他当时给到的证词是约翰先生去楼上上洗手间了对吧。”
“我不是记得那么清楚了,但是约翰确实离开了。”
“行,反正这个时候约翰先生是一个人单独行动的,所以要在我们两个遇见新藤医生前一会。然后我们走出房间下楼时,海因兹先生小提琴声一直是响着的,也就是他那段时间就没有离开过房间,是直到我们在餐厅就坐后才下来的,接着最后下来的便是约翰先生。期间的话,亚瑟太太是在餐厅,亚瑟大叔是在锅炉房。之后因为穆勒先生迟迟没有下来,亚瑟大叔便去寻找他,因为打不开房间门,所以在座的男性都上楼去帮忙翻过阳台开门。之后在我们都在穆勒先生的房间中苦恼他究竟躲去了哪里,穆勒先生坠楼遗体被发现。下午大家则是全程都在自己的房间中直到晚餐开饭。”
“没错就是这个情况。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真凶是谁了吧,大侦探先生!”
海因兹先生不耐烦地向着夏洛克说道。
“我想这起事件的真凶是谁,他自己的心中早就已经应该心知肚明了吧。非常遗憾新藤医生、约翰先生还有海因兹先生,你们三个人在我这里都是有罪的!”
“诶,他们三个人都是凶手吗,夏洛克?”
“果然留下来听你废话了那么多时间是个作物的决定。我们走了,约翰、海因兹。”
“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三个人是共犯,我可是有理由哦。毕竟穆勒先生也是一个成年人,而且因为他是滑雪教练的缘故所以肌肉非常结实,毕竟他看上去份量就不是很轻的样子。那么将他的遗体从他的房间中搬运出去就至少需要两个人配合。另外这间民宿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就算我和乌拉拉两个人不入住这间民宿,你们也要防备着会被管理员的亚瑟太太和亚瑟大叔听见你们作案的动静。”
“我知道了,所以说小提琴的声音!”
“对没错,乌拉拉。正是因为观察到我们两个外来的旅行者,所以小提琴手的海因兹先生才会选择住在我们旁边的房间。亚瑟太太和亚瑟大叔因为要忙着民宿的上下打点所以基本可以忽略。只要有一个演奏小提琴的合理理由就算我们一整天都窝在房间里不出去,他们也能顺利趁机干掉穆勒先生。”
“开什么玩笑,我们哪里有时间可以将穆勒先生给杀害啊。况且你可别忘了穆勒先生房间的门上可是挂着防盗链的,这只有从屋子的内部才能打开。而且就算海因兹先生拉着小提琴,我们在房间门口的对话,还不都是被你给听见了。如果我们是从正门进入或是入侵的穆勒先生房间那你们也不是全知道了。”
约翰极力地便捷着,不过这里夏洛克也有办法应对。
“你们当然不是从正门进入的,而是从阳台翻过去的,我说得对吗?毕竟外面这样的天气,你们也能笃定我们根本没有心情那么冷的天气还要跑到阳台上去。”
“拜托,阳台门可是能从房间内部上锁的。我们要怎样才能从阳台走去穆勒的房间他还给我们乖乖开门的。”
“不需要穆勒先生看到你们来给你们开门,因为是穆勒先生自己走出的阳台的。而且这里其实只要用到一些药物和心理暗示就行。”
“心理暗示?他们给了穆勒先生什么心理暗示啊,夏洛克。”
“心理暗示的事便是约翰先生女朋友的事情。我想之前的猜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约翰先生的女朋友应该也是被穆勒先生玩弄的受害者之一。当约翰先生在穆勒先生面前提及此事时,他便开始对约翰先生产生了防范,所以在进入自己的房间后挂上了防盗锁链。”
“那么既然约翰先生都防备起来了,他们要怎样才能杀害他呐。这不成立啊。”
“其实约翰先生真正的死因并不是因为冻死,而是因为中毒。只不过在户外冻伤的症状要比中毒的症状严重得多,所以不经过专门的验尸官检验也是盘不出什么问题的。或许一开始给穆勒先生使用的就是死后无法被检测出来的毒物也说不定呐,是不是新藤医生。”
“你是在暗示是我给穆勒下的毒咯,那么你说说看,我是得用什么做法才能让穆勒中毒呐。如果是在玩扑克牌的时候就下了毒,那么为什么毒素没有在我和约翰身上起作用。”
“谁告诉你我觉得你的下毒机会就一定是打扑克牌的时候了。真是太可笑了,要对穆勒先生下毒的机会可多得是,比如海因兹先生,你今天是有东西交给新藤先生了吧。”
“诶!海因兹先生交给了穆勒先生什么东西吗,夏洛克?”
“你可别忘了,时间线上穆勒先生最后出现在大家视野里的时候他是去干什么的。”
亚瑟大叔和亚瑟太太此时看了一眼夏洛克列出的时间轴线,然后比乌拉拉更快速地回答到。
“我知道了,是钱。这里你写着穆勒先生去找海因兹先生借钱了。”
“回答得很好,亚瑟太太。没错就是钱,海因兹先生事先在钱上涂了由新藤医生交给他的毒药。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穆勒先生在没钱之后便会找海因兹先生借钱,所以才会想到这个计划利用钱将穆勒先生毒死。中毒的穆勒先生也会因为呼吸困难,但又忌惮着房间门外有人,所以便自己打开了阳台的房间门想透透气,就在这时一命呜呼。那么这样的话,海因兹先生和新藤医生的合谋便能成立。”
“那么既然你觉得他们两个人是合谋的,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和你当然有关系了,约翰先生。因为穆勒先生的遗体最后的位置便是在你的房间里。大家都觉得遗体是从新藤医生的房间掉下来的,而却忽略的当时的风向。所以穆勒先生的遗体在掉落下了之前便是藏在你的房间里。你本来想靠着延时的机关让穆勒先生坠落时你就在我们餐厅的人当中,但是事情发生了变量,就是亚瑟大叔上楼去找穆勒先生了。所以你的房间不能让其他人进去,海因兹先生这才说从他的房间去穆勒先生的房间。既然海因兹先生知道您房间的情况,那么你们两个也是合谋的。所以你们三人合谋为本起安静的真凶成立。”
说道这里滑雪同好会的三个人都沉默了。于是乎夏洛克将这起案件最终推理出来的案发过程全盘详细托出。
“我想事情的案发经过一定是这样的。穆勒先生躲进了房间后,便开始用沾满了毒药的手喝水吃东西来缓解自己内心紧张的压力。然而这却也成了毒素渗透进他体内的原因。之后便因为感觉呼吸困难打开了阳台门,并倒在了阳台处。那么此处这段时间是新藤医生动手的阶段,他回收了穆勒先生那边有毒的钱,然后一个人将穆勒先生完全拖到了阳台锁住了房门。这样你的第一阶段就算完成了,穆勒先生也就先在外面冻上了。”
夏洛克带着自信的微笑将自己推理对着新藤医生说道,新藤医生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那么接着就是约翰先生和海因兹先生了。在约翰先生觉得棋下得差不多了,于是乎就以上洗手间作为借口回到了二楼的房间。接着便准备去搬运穆勒先生的遗体准备布置坠落的机关。不过我之前说了,以穆勒先生的体重要搬到隔壁的房间中至少需要两个人,所以在尝试搬运不成功后你便去找了海因兹先生跟你一起搬运。不过这个时候很不巧,因为到了饭点,我和乌拉拉出门的时候顺手敲了敲海因兹先生的房门,叫他一起下楼用餐。因为此时的你就在海因兹先生的阳台上,所以海因兹先生不方便开门应门,之后便假装没有听见我们两人唤门继续用小提琴声掩护,等到确认我们两个确实下楼之后,你们两个便开始将穆勒先生的遗体搬去约翰先生的房间布置机关。在确定了,机关没有问题后,你们两人便分前后脚下楼等穆勒先生的遗体从二楼坠落,但亚瑟大叔却来找我们去阳台开门了,于是乎你们两个人是将我拉去房间的正门以免我看见遗体掉落的瞬间,而新藤医生则是挡着亚瑟大叔以免他发现遗体是从约翰的房间里飞出来的。那么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虽然夏洛克的眼神是一副很慈祥的表情,但是面前的三名凶手却从这样的目光中感到了杀意。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明明没有目击他们三人作案的夏洛克是如何将他们作案的全过程这样猜得八九不离十得。
滑雪同好会的三人瘫坐在椅子上开始忏悔,约翰先生的嘴里还不断念叨着“都是那个家伙的错,都是他的错啊。”
海因兹先生见夏洛克已经看透了真相也便不再隐瞒,向夏洛克说出了他们为什么要杀害穆勒的理由。
“早知道,我们就不那么着急动手了。就应该把他的死伪装成一场意外,就像他害死约翰的女朋友那样。这个穆勒就是一个人渣,只要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他就会用这个秘密吃上你一辈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找到和我一样是受害者的约翰,要找个机会除掉穆勒。而新藤医生则是在听了我们两人的故事后准备协助我们的,因为他也因为想在晋升职称的会议中徇私舞弊被穆勒抓到了把柄,所以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我们的犯罪经过正如你所说的,夏洛克先生。而且我们之前之所以吵架也是为了在你们面前演一场戏,让你们觉得我们三个人是不能一起完成犯罪的。可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不管再是怎样的人渣,我坚信的是法律会给他一个正义的审判,而不是像你们这样直接剥夺了他人的生命。如果有机会的话,用你们的后半生好好地去赎罪吧。”
屋外的暴风雪也在案件被夏洛克看破时停止了下来。
两天后当地的警方赶到带走了三名凶手,发生过凶案的事也很快在整个滑雪场附近传了开来。亚瑟大叔和亚瑟太太都已经做好了停业的准备,至少这个冬季是不会再有客人来投宿了。
没想到的是,这样发生过命案的凶宅,却成了推理和灵异爱好者们想来圣地巡礼的地方。当然这也是夏洛克和乌拉拉接受了当地新闻社采访后的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