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二局的一本场。亲家仍然是小夜。
不死原咲夜因为0本场时荒牌流局没有听牌吃了罚符的1000点,现在是31400点,位列第一。
这一局的Dora是发。
而他自信满满的手牌是这样的——
335578万44筒1177条 发。
起手5对,虽然4个对子都是中张的对子,基本没有对对和的面,但是如果要做七对子的话,已经是一向听的好牌了。
更别提这些对子差不多都正好卡在了牌的‘筋’上。
所谓的筋牌,前面也解释过,147,258,369都是互为筋牌。
而筋牌在麻将游戏之中主要有两种意义。
其一:譬如手中两张浮牌是3万6万的筋牌,那这两张牌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打出任何一张都没有什么大的损失。3万打6万进45万还能恰好接住。
其二:听牌的两面。一般意义的好形听牌必然是两面以上的。也就是说手里有23听14这样的两面。而这14正好就是互为筋牌。
当然,从打筋等信息可以读出很多手牌或者牌山的信息,这是上级者的专门。这里暂时不深究下去。
普通人的话,摸到3的筋牌6可能就会打了,然而有些雀士则会留下。
当36的浮牌变成3366的两对对子乃至333666的暗刻,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45万的听牌会被完全封死、绞杀。
所谓的好形,在这个别扭的发牌机前什么都不是。
而且,咲夜也并不是只是在绞杀茉咲纱凛的听牌。
他在前两局的时候布下了危险的‘烟雾弹’。
“(哼……如果以为我连续手切两面的搭子就是在两边有暗刻或者对子的话……那只能说你完全想错了。)”
这个起手,一巡,摸了9条切7万,二巡,摸进2筒连着切8万。没有一丝的犹豫。
接着三巡,模进了第二张2筒。七对子听牌。等张是9条或者发。
如果这个发不是dora的话……立直会比较容易偷到。
但是如果是dora的话情况就大不一样。不死原咲夜在这张发上面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默听发的话是七对子dora2。6400的牌,加上场供是6700。看起来也像是大牌了。不过这个发如果真的被人捏着了的话,是基本不会打出来的牌。我的这幅手牌是不是摸切太容易被看出,从那个女孩的眼力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听牌气息的。那么……选择低目的七对子nomi吗?那样的话只有1600。但是如果这里的发被人碰走了的话……)”
“不死原先生,是已经听牌了吗?”
“是呢。这里就强攻吧。”
横着扔出9索和一根点棒,他宣言立直。
但是茉咲纱凛却露出了一抹,可以称之为安心的微笑。
这一巡,她跟打9索防一发,同巡,小夜打7万,那月打9万。
而轮到咲夜,他的自摸牌却是9索。
如果上一巡二择正确的话,这就已经是立直。一发。自摸。七对子。的25符5番满贯的大牌了。
“跟不死原先生打麻将,让我想起了家父传授给我的一些东西。嘛,本来是想在赌局的时候用的,这里就先展示给你们看吧——雀圣松崎圣也,被称之为单骑的魔术师的妙技。”
几巡后茉咲纱凛的摸牌,她摸切着横着打出了摸到的牌——9筒。
“立直!”
“呜哇……这看起来好危险,这个一发我来破掉吧。吃~”
小夜吃789筒。然后继续打了安牌的8万。
小夜的这个行动让咲夜微微一怔,看向牌山的时候他才想起来。
那张本来该是茉咲纱凛的自摸牌的牌……就是上一把里提到的有伤牌痕迹的东风。
而这个东风因为这个‘吃’,要轮到咲夜来自摸。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
但是,立直状态下,摸到这张东,他也只能忍痛打出。
“荣。”
茉咲纱凛推倒了眼前的牌。
123405667筒发发发东。
“立直,混一色。发。Dora3,赤Dora1”她翻开了裏dora,是5筒,“裏dora2。三倍满,闲家三倍满是24000。加场供是24300点。”
点差一瞬间逆转。
“哎呀呀,咲夜哥哥,我们是不是该换一副新一点的牌了?”
那月摄则是不声不响地同时按倒了眼前的牌。
“看起来纱凛很快就察觉到了啊……?这个麻将桌的伤牌痕迹。”
但是茉咲纱凛摇头。
“不……我可没有依靠什么外力哦?只不过,单纯地觉得这张东好和而已。不死原先生,你们家的麻将机,会安定地倾向于对子场的发牌。这个在前两局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所以我才会把字牌一张一张地留在手里。当然,听东风并不是偶然,我也可以听9筒,或者又是等进张换听。但是,摄君和小夜的出牌方式,让我感觉他们并不会把没有成役的东风摸在手里。换而言之会将字牌成对地留在手里的,只有不死原先生。因为这个理由,我选择听字牌的东,并且在早巡留下来的发,因为对子场的关系形成了暗刻。这也都不是巧合呢。”
不死原咲夜推了一下眼镜,按倒了自己眼前的牌。
“但是,如果我的手里有东的暗刻呢?”
“我相信那不是。如果不死原先生的牌是东的暗刻的话,因为不死原先生会经常手切两面的搭子,所以按照进张的速度来看,并不会是很大的牌型,但是你立直的时候的眼神,却像是在看大牌一样。那个时候发已经在我的手里捏了两枚了。所以我判断不死原先生的听牌会在dora上。而且是七对子的听dora型。”
“哼……让我们继续吧,我会证明的,这只是你的一时侥幸。”
不死原咲夜的分数因为点了这个三倍满,加上损失的一根立直棒,变成了6100。
而茉咲纱凛的点数则变成了40900。那月摄24000点,小夜28000点。
话虽如此。不死原咲夜已经从内心里开始佩服起那月摄带来的这位少女。
短短三局之内,就可以把他的出牌心理分析得如此透彻,换成是Pro的雀士也很少有这样的才能。
而她那清澈的眼眸之中那种单纯的,无邪气的,却充满着对胜利渴望的目光,令他觉得,至少作为对手而言,是最值得敬佩的那种。
她既不会像那月摄那样被自身的运势和习惯所困扰,也不同于那些绞尽脑汁设下陷阱只求金钱上的胜利的人。她的想法极为纯粹——找出对手的弱点,并且取胜。仅此而已罢了。
“嘿嘿,咲夜哥哥的这种认真的表情,感觉很久没有见到过了呢。”
“多嘴了,小夜。不过这种局面,对我来说或许真的要认真才行。”
东三局,轮到那月摄的庄。
“咲夜,我要向你道歉。”
“为什么?”
“虽然我是没有想要透露给纱凛什么你的情报,但是我下意识地用了习惯了你的出牌的切牌方式,这一点可能加速了纱凛对于你的战术的破解也说不定。”
“哼,这也不怪你。我的战术,并不只有一种。不过,你的振听被封印的现在,我是没有看到什么你的想要取胜的决心呢。一味的防守,真是不像你。虽然说是要找我和小夜做队友,但是你的实力不能合格的话,我也是不会答应你们的邀请的。”
那月摄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但是还是不忘嘲讽咲夜。
“但是,现在4位的是你,距离3位的我还有近18000的点差。嘛,虽然很麻烦,但是我还是在我的庄里做点什么好了。”
————
我看了眼手中的手牌。
46万、238筒、337899条发中,自摸的4筒。宝牌是1万。
什么啊,虽然是对子场,但是并不意味着绝对无法得到顺子。这个起手大概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纱凛,对上咲夜的时候选择听单骑固然是一个不错的counter,但是还欠了点火候。
就让我来告诉你,让我来成为你那破境的路标,告诉你,这种情况下怎么打才是最好的。
第一手,切了9条。7899的形状可以直接看成789+9的浮牌,所以这么切,在非对子场里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在对子场里,我依然会这么切。
以前教我麻将的那位大叔。曾经这么和我说——
“不管是什么对局,不走弯路地,一直向前,努力做到两面听,听牌就立刻立直,这是对于任何人而言的一种有效的拿分手段。”(这一段neta来自于《斗牌传说》)
回想着他的教诲,我一边那样切牌,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巡后了。
我的切牌。分别是发、中、8筒、2筒、7筒、4万、2筒、7筒、8筒。
可以看得出,对子场是多么的恐怖,光牌河里的牌捡起来都可以直接做一副七对子了。
但是,在摸到那些牌的第二张之前,除了使用振听这一诡道打法的我之外的人是不会明白自己一定会摸到第二张的。而即使是这样,被封印了振听的我也只能采用普通的打法。
10巡后,我的手牌是——466万、34455筒、33789条。
没有错,就是这样也已经一向听。
而上家的小夜早早地就已经两副露,虽然4万和6万分别是她和咲夜的现物。
所谓的现物,在之前振听理论时已经讲到,就是他家曾经出过的牌。因为振听的规则的存在,现物通常对某家来说是绝安牌。
而在12巡的时候,我终于摸到了能够听牌的牌。
最后一张的,3筒。
现在对我来说面临着双重选择。
第一重选择,是打4万听6万和3条的双碰听牌,还是打6万,听5万的坎张听牌。
第二重选择,是立直,还是默听?
考虑到是对子场,5万有极大可能被人摸成了刻子或者对子,即便是摸到多余的五万也不会轻易地打出。
但是,双碰同样会面临这样的问题,而且6万已经绝了,3条被对子对死的可能性也依旧存在。
所以,这一手,我选择了切掉6万,听5万,并且寻求改良不做立直的宣言。
下一巡摸到的4万,仿佛在嘲讽我不去振听一般,如果我振听立直的话,早就已经和牌了吧。但是,我和纱凛已经约好了。我要亲自……封印我体内的振听之鬼。
而更下一巡,我的追求的东西才终于到手——是同样绝张的3万。这样我打出6万随后听牌。
为什么不立直……?
我的内心也在这么追问着我自己。
但是,似乎是处于打法改变的磨合期,我无法在看到小夜两副露,并且Dora还一张都没出现在牌河里的时候进行立直。
再下一巡。
我摸向了那张最后的关键。
并且将它甩在了桌上。推倒了手中的牌。
34万,334455筒,33789条。
“自摸,自摸、平和、一杯口。20符3番庄家是每家1300。”
茉咲纱凛看向我的眼神,那又是和前一日不一样的眼神。
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嘛,那样的话,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破境的路标,已经设下了。对子场的破解,就是如此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