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同学,晚饭的话你想吃什么?”

“哈?”

“啊,换种问法吧,你晚上一般都吃什么呢?”

“便利店的速食便当与可乐......不,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

放学路上会问这件事的人是真的好奇吗?

把现在的时间,地点,还有对话前后的人物,丢进熔炉,加以切换至“女性思维”的大火烹饪,一半以上有几率熬制出今天的晚饭——这套简单易懂且极有可能发生的思考逻辑却在这个女人面前并不适用,倒不如说,为什么会得出“今天的晚饭”这个结果,本身就让我有些好奇。

那恐怕是周围那些正盯着我身旁金发少女目不转睛的男性们应有的思考方式,我为什么也会这么想?不,我与她之间的利用关系应该不会节外生枝,对她来说,对我来说,都应如此。

虽然在心里是跟自己这么说的。

“糖醋里脊吧。”

嘴巴上还是随口吐出了无聊时给予他人的应答声。

“诶——好普通。”

“那你原本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满汉全席吗?”

“那样也太夸张了,不过,就算有钱,在这里也吃不到的吧?”

“能,不过只有总统的儿女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吧。”

“好想成为总统的儿女呀——”

“......”

和之前天台上几乎豁出去的那个她不同,嘉羽夜变成了对待外人时的样子,不但脸上无时无刻不带着那自然的微笑,还用着那抑扬顿挫,有着一股奇怪亲切感的语调,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正走在离开学校路上的我说着会让旁听者误解且羡慕的话。

就像周一上午时的嘉羽夜。

“那样的话,你不如那天就答应学生会长。”

“为什么?”

“你不是说想吃那个有价无市的满汉全席吗?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全校最有钱且有着最多门路的人,大概就是现任的学生会长。如果是他的话,兴许真的能满足这个普通家庭几乎没可能帮你实现的梦想。”

“那样的才不要。”

那你到底要怎样哦,任性的女人。

临近校门,那些推着手推车的小摊前挤满了挑选晚饭的学生群体,但大多数选择住在学校里的学生的迈步范围止步于此,只剩少数走读的学生在这开始分流并各奔东西。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门口弥漫的食物香气吸走,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与嘉羽夜走在一起的自己,就算有,也只是猜忌与怀疑的八卦人群,放任不管就会烟消云散。

我合上了打发时间用的无聊小说。

“天辰同学,不看了吗?”

“反正也是本无聊的书,不用看完也知道结局。”

校门口的街道被甩在身后,同一条道路上的人从学生群体换成了上班族。虽然嘉羽夜依旧很亮眼,但起码这里不用担心会被学生们间以讹传讹,毕竟,嘉羽夜是现在全校瞩目的焦点人物,而我只是个不想被人关注到的无名小卒。

我本就是个无名小卒才对。

“那,来谈正事吧?”

“......你不打算先吃晚饭再商议吗?”

“那种事的话,叫外卖不就能完全解决了吗?”

“平均人均消费在20元以上的方案请让我拒绝,除非有人请客。”

“AA哦。”

“......”

我不用找镜子都知道自己脸上肯定是一副愁闷苦脸的样。

先是我勉为其难的答应她“放学后去她家商议”的事,后又有晚饭不得不自己解决的困境,钱包刚刚出过血的我心情并不好,考虑到下个月的款项也被自己用在这个月,不断扩大的负债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一筹莫展的苦闷心头上。

周二下午的课只有一节,而且,还是三点半到五点的“第二节课”。

所以,趁着额外多加一小时半的午休时间,我乘车去了大叔的古董店。

按理说,下午那节“政治类”课程就算翘掉也不会影响我的考核分,毕竟这种事,只要在下课之前跟填写表格的班长打声招呼,一两节课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但是,嘉羽夜在中午突然打来的电话,却让我迫不得已,不得不赶在即将迟到的数秒前赶回教室。

“那个,嘉羽夜?”

“嗯哼?”

“这里是长江之星大酒店吧,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全都是因为那件“不找个私人空间不能说的帮忙。”

“现在我就住在这里啊?”

可是,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到这“私人空间里才能说的事”中,这句话中所谓的“私人空间”竟然是指代她现居地的酒店。虽然这也和我因无奈而匆忙答应这家伙有关,但无论如何,直接就被邀请进暂居地这种事,还是太出乎预料了。

更不用说是女性的住所。

“不是吧.....”

当然,当我走到那间高耸入云般,在夜幕下灯火通明的酒店门口时,还是在这豪华气派的酒店前,情不自禁地露出如“没见过世面”乡下人版的惊讶表情。

这里是在学校一公里半径内最奢华的酒店,最高档的宾馆,最齐全的度假场所,当然,这里也是最高的消费水平,就算是全校社团面子的代表,经费最足的“围棋社”也根本不敢拿奖金来这里开“庆功宴”。

她却说自己“住在这里”?

“怎么了,你那一副看着怪物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里可是长江之星酒店,你,你你你你你......你哪来的钱能住在这里?”

我止不住自己的嘴唇鬼畜般上下跳动。

“高中时赚来的。”

“你告诉我,高中要怎么赚钱才能攒到把住一天五百块都打不住的酒店当成家般的雄厚财力?”

“明明很简单吧,那种事,做不到的你们才有问题。”

“明明是做得到的你才最有问题......”

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酒店大厅。

进了酒店大厅后便走在前面的嘉羽夜,不再用那副抑扬顿挫的轻柔语调,而是变回了威胁我时的那股咄咄逼人。这一前一后的巨大转变,我的耳朵根本适应不来。

双眼的注意力便转移到这金碧辉煌的气派大堂中来。

“其实钱的来路,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啥......”

我已经不想了解更多让我羡慕的事情了,但嘉羽夜却自说自话地解释了起来。

“林天辰,你知道‘侍酒女郎’主要的收入来源是什么吗?”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等等,侍酒女郎?”

“和你想象中可能有些出入,但是,确实是某些夜生活街道里的酒店,KTV,包间里,不提供特殊服务,但价格却便宜了不少的侍酒女郎,那就是我一直以来的赚钱方法。”

“......”

高中生哪有会去做侍酒女郎的?而且还特意强调了“不提供特殊服务”什么的,这个职业本身就似乎有问题,和另一种出卖自己肉体的女性职业听上去只有一线之隔......

太奇怪了吧。

我不禁捂住额头,用这种肢体语言表达自己内心千万句说不出口的无奈话语。

“所以,收入的主要来源是什么?”

“说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明白吗?亏你上个周还能轻而易举的惹火我......”

“我又没做过你那种事,就算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侍.....你都已经自己承认的‘便宜’外能有什么收入,难不成还能灌醉了偷走对方身上值钱的东西?这的确说得通。”

“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么恶劣的人吗?”

“请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无端的被害妄想到自己身上,我指的是职业,不是指你。”

临近电梯间的地方人并不少,我下意识改口不谈她的职业名,毕竟,她看上去独自一人住在这间酒店,再怎么说,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言坏了别人的名声。

“算了......是小费啦,侍酒女郎每天都会收到的小费。”

这点微薄的努力就这样化作了泡影。

即便坐上电梯,嘉羽夜也丝毫不在乎周围同一栋电梯中,几名身着西服与正装的过往路人会听到这些话。他们对于嘉羽夜来说,就像不存在于这座电梯中的人。

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十一层的按钮,顶楼十二层下方,没人按的按钮之一。

“侍酒女郎的主要收入,还是要依靠把客人灌醉之后,用花言巧语来骗那些神志不清的家伙们主动给出额外的小费。这样到了事后,就算事主恢复清醒后死不认账,想要取回那笔钱,只要有对方主动给出钱的录像和录音,对方也只能乖乖认栽。就算想要起诉,恐怕也没有那个勇气。”

“说是喝酒,实际上却把对方灌醉后骗对方主动加小费......你这是欺诈吧?”

我不禁吐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那些被骗了钱的人,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我想。

即便那是因为他们的愚蠢。

但是,会被女性的花言巧语欺骗,这是古往今来男人们最大的弱点。毕竟那是延续了五千多年历史的本能冲动,在那无法违抗的幻觉,更不用说在完全被灌醉的情况下,我想,就算是我,恐怕那时也会被眼前这个女人骗光身上的钱财。

毕竟,在学校里,她的伪装是那么的完美。

“是吗?”

“是啊。”我重复了一遍。

电梯抵达了九层,最后两个陌生人也离开了电梯,只剩下了我,与面前脸上写满复杂表情的金发少女。

“嘛,一开始我也就没能期待你会理解并接受,毕竟这是大部分人都不敢想的事,也不清楚为什么总有人要选择这个伴随着危险与其他未知风险的职业。”

一开始就没这打算,所以只是说说而已吗。

电梯在十层停下了,一个披着黑色长衣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但他却默默地站到一旁,压低了自己的帽子。

我把这个按下了十二层的男子当做了路人,和嘉羽夜在十一楼处离开了电梯。

脚下地毯的舒适感穿透了鞋底,金黄色灯光照耀下的走廊里充斥着无数装饰物与壁画,就连走廊都比现在那些寒酸酒店要宽敞太多,似乎三个人并排走都没问题。

看来我现在真的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一般......你一晚能有多少收入?”

十一楼的房间估计不仅仅是一晚五百的程度,我猜。

“看情况吧,最差的时候也有好几百,运气好的话能遇到那些纯情的富豪,灌醉后再来一点煽情牌,一晚上能够得到的小费就算以万计算也是可能的事。”

“万......你开玩笑吗?!”

一晚上就能拿到常人几乎以年计算的工资?!

嘉羽夜回过头来,看着因吃惊而愣在原地的我,脸上却没有周五时的凶神恶煞,反倒正常了不少。

“所以我才说,真的想去这么做,反而做不到的话才有问题吧,就是这个意思。”

“就是这意思......个鬼啊?!”

俗话说物极必反,惊讶的反面本应该是平静,但是现在,感觉到自己认知的“世界”仿佛遭到某种重磅冲击的我却并没有冷静,反而止不住声的吼了出来。

“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那些富豪给网上摸不着的主播打赏时,不也是以千计数的吗?喝醉时再给真实触摸到的女性洒出几万也很正常吧?”

“......”

想反驳她“这就已经很不正常”的我却不禁住嘴。

那些在网上给主播打赏上千的人并不少,我想那时他们大概都是清醒的,若是醉酒状态下再出现点什么幻觉的话,恐怕真的能做到骗来成千上万额外报酬的事。

但我并不清楚,当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只能根据现有结果推测出这个过程。即便我并不想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肯白白送钱给别人的傻子存在。

只有已经存在的事实是不容置疑的。

嘉羽夜的房间在十一楼,虽然我不清楚楼层之间有什么区别,但是,很大。

非常大,特别的大。

有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自己那个不到三十平米单人间的缘故,现在的我完全忘记了普通居民楼的房间构造,甚至以自己的房间为基准去衡量这间高级酒店的房间......不,就算用民居来比较,也太大了。

而且,整个房间里金色的装饰物与整洁的高档家具,仿佛都透露着这间酒店的奢华......和一个我几乎根本不敢想象的高昂价格。

“别进我的卧室,其他的你随意。”

“就算你请我进去我都不会进去的。”

“怎么可能会请你进去!女孩子可不会请你这样可疑的家伙进自己房间呢。”

寒酸的我连衣服都是运动超市特价的打折衣,相比之下明明同样是大学生却在这种高档酒店的巨大房间里住着?!谁更可疑啊!

我顺势瞥了一眼她没关上的卧室们,直接能看到随便乱扔在床上的衣物。

“于是,你要我帮你的忙是什么?”

“等我洗漱完就告诉你。在那之前乖乖等着。”

等......哈?

我要等她洗漱完什么的......开玩笑吧,喂?!

“你开什么玩笑,这都已经六点了,再不回去的话我也......”

“反正,林天辰同学,你睡觉的时间都在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丝毫没有早睡的迹象。而且,也没有加入任何社团,交友圈局限在自己能接触到的人,也没有跟踪进度的网络游戏,再不济我手里也有你的把柄。所以就算多浪费你半小时又能怎样?”

“你......你是跟踪狂和间谍的结合体吗?”

“啊,那就是吧。”

竟然就这么认了。

嘉羽夜说完便关上了门,丝毫不给我找任何理由的余地。

迫于无奈,把柄还在对方的手里,我不敢离开这间房间。于是,被抛在客厅的我便顺势瘫在了沙发上,变成了一滩与沙发贴合,近似液态的柔软存在。

头顶的吊灯闪烁着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光泽,就连天花板上都印刻着泛着金光的花纹。

沙发非常的柔软,稍微给一点跳跃的辅助后,就变成了上下浮动的海浪。

我沉醉于这奢华的享受中了。

“不行。”

浪费时间是人生中排名第三的可耻行为。

有不少理论指出“一个人的房间内私人物品能够反映出其主人的部分特征与生活习惯。”虽然有些多余,但身处于对方暂居地的现在是个探查对方底细的大好时机,但我却在这数十年人生中都没有体验过的高级沙发上虚度光阴,实在是太可耻了。

如此想着,我脱离了莫名有吸力的沙发,在这间豪华的房间里寻找着本不属于这个屋子的东西,结果却一无所获。

她的私人物品,一件都没留在客厅里。

我无奈的回到高级沙发的巨口之中,乖乖化作一滩液体贴合上去,右手顺便打开了手机的聊天窗口,点开班长头像旁被红圈标注的新消息“3”条。

—我还以为你又要把政治课翘了,怎么回来了?

—刚刚班级群里有人说看到你和嘉羽夜肩并肩走在一起出了校门......喂,天辰?真的假的?

—你原来是专门回来泡妞的吗?

这误会可真是大啊!

不过,这也难怪,嘉羽夜现在毕竟也是个话题人物,在刚刚否决了学生会长后的周一就和我扯上关系而且独处过之后,再联系今天放学不得不与她并行的事,怎么想恐怕都会偏向与“男女交往”的 方向上引导,这也不怪他。

当下,澄清误会才是首要目的。

—不过是被拉去当苦力而已,想什么呢?

这句话应该足够澄清自己现在的状态,我坚信班长一定能直接推测出真实情况。然后,不到数十秒,手机便传出了新消息的提示声。

[此生·无憾 在线]

—你可是全校唯一一个被嘉羽夜抓去当苦力的人,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完全没搞清楚!反而越描越黑了!

我不禁动用双手疯狂敲击屏幕,快速写下符合自己平常模样的发言。

—我应该高兴吗?但为什么现在我完全高兴不起来。

—因为你还没有正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看上去和少年漫画里长者对主角教导般的话语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吗?天辰,看来你还不懂女孩子内心在想什么,认为这是在付出免费劳动力。但实际上,女性在关键事情上绝不会轻易拜托他人,只有对方信任的男性才会被委任以重托,举个例子来说,就像现在的你。

被人威逼利诱算是可信任的吗?好像是吧,正因为把柄在对方的手中,是对方可控制的因素,在把柄被松开前不会轻易背叛,所以自己才会变得可信。

—不,我完全不觉得是这样。

因为这个事实太过悲伤让我无法接受。

—那你有其他解释吗?

—有,那就是我的把柄现在就处于这个女人手上,所以我不得不协助她的计划,即便是干苦力也不得不心甘情愿。

—原来如此,这样确实说得通了。

理解万岁,起码谣言不会从班长这里向外传播了,等一切都过去之后,撇清自己和嘉羽夜之间关系的突破口也能从班长这里开始,一石二鸟的举措。

—青春期果然是男人在女人面前最脆弱的时期啊,加油吧,我的好兄弟。

完全歪曲到了错误的方向!

或许根本就不该相信班长会理解自己现如今的无奈......因为他就是在故意耍自己玩,我大概也快要习惯这个过程了。

这样想着,回复了几句“不用担心”类似的话,我身后卧室的门也传来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你在和谁通风报信呢?”

“我是间谍吗,深入敌后还得向总部汇报情况?”

“......”

带着些许水珠的金黄色长发垂至腰旁,嘉羽夜穿着那身单薄的长袍状暗金色睡衣,二话不说便迅速走到沙发旁,直接抢走了我的手机。

“喂......”

“诶~林天辰同学和班长关系很好嘛,班长竟然还关心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上课。”

“别随便乱动别人的私人物品,快把手机还我......”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却还坐在沙发上,只是伸出够不着对方的手臂。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独来独往的阴沉人物呢。”

“人活着就离不开人际交往,只不过我选人的标准太高而已!”

“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的很没说服力诶。”

“要你管......”

蠕动,半个身子探出去,我在努力延展自己的身体。

嘉羽夜也踏着轻快地脚步,绕开拖在地上的长袍,后退几步躲开了我。

“嗯,这样就放心了。”

放心了?她在说什么?

嘉羽夜并没有继续操作我的手机,也没有改掉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却像是心满意足似的,露出了在学校时面对他人的那副笑脸。

“你也洗漱完了,时间也不早,该谈正事了吧?”

“为什么你要那么着急呀,明明离着九点还有一小时多。”

“我回家不需要花时间的吗?!”

已经尽可能压低声音变成“低吼”的我在努力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怒。

“用传送魔法不就好了?”

“传......哎,那更不可能。”

好吧,她确实看到过我的魔法,但似乎她也犯了大多数初学者都会犯的错误——以为魔法肯定和动漫里那样无所不能。

我不禁扶着自己的额头不让自己太过沮丧,毕竟魔法对普通人来说,真的是那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她们会对魔法抱有期待也是一种必然之举......

“诶?不会吧?为什么?”

“因为传送魔法是有限制,只能传送一些没有生命的物体。活人的话则只能做到短距离传送,超过二十米左右的话,就有可能传送出来个畸形怪物了......所以也别把魔法想成太万能的东西。”

“那不是正好吗?”

“正......正好?”

这女人究竟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

“那样的话,也就是说,没有生命的东西就能传送很远,对吧?”

“啥?等等,你到底想说什么?”

刚刚我们在讨论的难道不是回家要浪费的时间问题吗?是我听错了吗?还是这个女人说话方式一直都这么跳跃?

“就是死物!没有生命的东西!”

嘉羽夜的脸迅速拉近到我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距离。

对于男女间的距离划分而言,太近了。

我毕竟是个与女性打交道经验较少的人,这种情况下那突如其来的茉莉花香与嘉羽夜白皙的肌肤,都在刺激着我身为一个普通男性的忍耐极限。

更何况,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只需要我稍微低下头,将视线瞥向下方那本不该窥探的夹缝间......

“理......理论上是没什么问题。”

但我的脑中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做。

我在犹豫什么?我会因为这个女人的面容就放弃自己的坚持吗?这个女人现在是自己最大的威胁,我对她犹豫什么?更何况她也没什么值得我窥探的地方......

扪心自问的我却被对方纤细的手掌猛地把住脸颊。

她带着满怀期待地表情盯着我。

就像猎人看到了让自己兴奋地猎物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能不能吧整个演唱会的舞台,一鼓作气传送到学校里来?!”

“......哈?”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要求让我差点怀疑自己的脑子变成了一滩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