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着那遮着大半张脸的银色假面，自称Joker的绅士大刺刺地扬起手来三指一撮。
“啪！”
无数夹杂着金箔的玫瑰花瓣像魔法似的出现在了他的周围，连房间里舒缓的bgm也突然变得明快起来，仿佛这简约风的卧室变成了华丽的舞台似的。
只有身为房间主人的寒空月依旧一脸愕然地愣在原地，比起这装X味道十足的开场，她更在意的显然是这言语里难以置信的信息。
“...你...你是...black mix...？喵？”
“是black mix的代行者，即使我梦幻般的存在是如此的shining~~但是...请不要搞错我的身份啊~~”
这过分柔和的语调根本藏不住里面的自恋，如果是其他的地方，寒空月肯定会直接一走了之，让这个白玻璃人儿一样闪个不停的神经病自己晒去。
如果是“black mix”，那个传说中的黑客，一个让全世界都伤脑筋却又一筹莫展的网络幽灵。
“.......”
沉默了数秒钟后，猫耳萝莉那紧握着武器的小手还是缓缓地垂了下去，打量着她忌惮颇深的表情，白衣的年轻绅士轻轻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果然和聪明的人交流就是省事儿呢，寒空月小姐，我原以为您对我游离于光明与黑暗中之间的身份产生更多的怀疑...不愧，是我的主人看上的可人儿啊。”
“...能黑到我的safehouse里已经足够能说明问题了，但是...你们到底是怎么追踪到我的？喵...”
“啊~并不困难，毕竟能进入后台的路径非常稀少，而恰好~差不多...每一条都被我好奇心旺盛的主人密切监视，虽然...您在第一次上载数据的时候非常小心，还很聪明地抹去了所有痕迹，但是还是慢了那么一丢丢，所以只要稍稍地推理一下，再加一点点shining和耐心，要锁定您真实的IP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饶有兴趣地摇曳着杯中那玫瑰红色的液体，Joker以爽朗的声音说明道。
毫无疑问，当属于开发者所遗留的路径被启用时，“black mix”便已经像闻到血腥味儿似的守候在了那里，所以顾轩将第一段破解后的代码上传时，那个家伙也完全知道。
再想到之后在网吧里那神一样的通风报信，寒空月额角不住地渗出了冷汗。
“再后来，我的主人就试着查了查，然后找到了京城里的一个旧小区，只不过这里的租户很多，与其说是小区，可能叫做菜市场也没什么错，毫无秩序可言，而且你明显用了多重掩护代理...就算是我的主人这样聪慧无比的存在也有些无计可施，不过...”
“你...你们找到了我的设备？喵”
“bingo~这个小区离清北大学并不远，而“虚境计划”很巧又是由清北在研究，像“超低温静滞仓”这样贵重的大物件，如果要进行托运可是会留下一大堆的痕迹的...寒空月小姐？亦或者是...顾轩先生？”
“.......”
不想回答，也绝对不能回答，虽然已经习惯了以萝莉形态存在着，长久以来也无比的警惕和小心，但感受着这个假面绅士那漫不经心的视线，寒空月越发觉得自己精心藏匿着的秘密是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似的。
“请别紧张，亲爱的可人儿，我的主人虽然对您非常非常的...好奇，但是，就像这光与暗交错着的世界一样，谁还没有点儿小秘密嘛...也正是如此，作为如此shining的代理人，我Joker才会与您沟通。”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喵”
“啊~请不要用您可爱的小脸儿露出如此忐忑的表情，shining~~美丽的东西就是要闪烁着与它匹配的美丽光泽与神秘才能彰显出应有的魅力，比如水面上的浮萍，地上的月影。”
以那夸张的声音吟诵着，自称“Joker”的白衣绅士又“啪”地打了个响指，飞舞着的玫瑰立刻飘了寒空月一身，逼得后者使劲甩了甩满是花瓣的小脑袋。
这个人如果不是装得精神有问题，就是真的精神有问题。
“我和我的主人是出于对“真实”的强烈追求而关注着这个世界的，实际上...早在“虚境计划”被披露的时候，我的主人就非常~非常地感兴趣，啊~不过这种兴趣是停留在“美学”的范畴里，并不包含任何的恶意与贪念，所以我们一直只是默默地观察，观察着“它”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就像是Yggdrasill那样...不断地贴近完美。”
“你的意思是...早在计划开始的时候，你们就应经黑入我们实验室了么？但这怎么可能...喵...刘教授他...”
“呵呵呵呵...他本人就是网络安全工程和加密技术的专家，对吗？正是如此，我们一直都是在做“藏在树荫里的小白兔”，而且据我的主人了解，即使是刘教授对自己的发明充满了矛盾和困惑...至少，在他“逃离”之前...他应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造物都多么伟大。”
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一摊，隔着那银白色的假面寒空月也能感受到这个古怪男人打心底里的狂热，只是聆听着某个意外的词汇，她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逃离！？等等...刘教授对外公布明明是失踪了，为什么你会说是逃离？他...他到底是逃到了哪里啊？喵！”
气定神闲地靠坐在椅子上，轻托着下巴的Joker依旧显得让人难以捉摸。
“...很遗憾，即使是自由穿梭于光与影中的我们，离真相也有仍一段距离，但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的话，好奇的小猫咪，他就在“这里”。”
缓缓伸出的修长手臂直勾勾地向下一指，他满意地欣赏着寒空月那幽邃的双眸瞪得老大。
“...你是说，刘教授他就在《无限之境》”里？”
“bingo~”
“怎么可能！所有的连接设备都没有被启用的痕迹！研究所也找不到他出入的痕迹...就算是要进行链接，他的身体又要藏在了哪里...喵”
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似的，寒空月不住地喃喃着，对于这种荒唐至极的说法，她根本就无法理解...
就像是刘教授离奇失踪一样。
一时间千头万绪同时涌上心头，在闭着眼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后，她才勉勉强强地镇定下来。
“话说，你们是根据什么来判断...刘教授是“逃”的？”
“因为某些“Key”被遗留了下来，依照我主人的猜测，他肯定不想把这些至关重要的线索落下。”
“......！”
“对，没错就是打开通往真实之门的四把钥匙，它们超出了常人可以理解的范畴，只有最具智慧与创造力的人才能将其破译...寒空月小姐，我指的就是我...的主人和你。”
夸张的语句中洋溢着莫名的狂热，Joker那灼热的目光仿佛是在欣赏什么罕见的生物或者是艺术品，直看的寒空月心里发毛。
冷汗不断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滑下，毫无疑问，她迄今都没有如此紧张过，对方显然是指那四段加密过的代码，而其中潜藏的意味则更加惊人。
“我的主人所破译的...应该是第三段代码，至于寒空月小姐你吗，我猜...至少第一段和第二段都已经搞定了，真是太了不起了，啊~您吃惊的表情也同样可爱，在此我代表我的主人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毕竟...如果没有您上载的两段数据，我主人所掌握的第三部分根本就排不上用场嘛。”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这些代码的加密方式早就已经超出现有的编码体系了，喵，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
“当然了，所以我一开始就肯定了您超凡的智慧与创造力，能打开被封印的大门，还能找到通往真实的通路，不得不说，寒空月小姐，即使是我的主人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默默地盯着一脸茫然的寒空月，然后又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
“原来如此，看来您对第三段代码还没有概念，也难怪您会感到困惑，呵呵呵...作为主人的代行者，我悄悄地给您剧透一下吧：第三段代码代表了“另一半”——虚境计划的另一半！”
“...你开什么玩笑？“虚境计划”的项目已经中止啦！喵！连研究人员都遣散了，唯一还保留的成果只有《无限之境》这款游戏！喵”
激动的声音里不乏一种无奈与惊诧，作为完整参与了计划的“他”而言，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语无疑是伤口上撒盐。
也许寒空月自己都不知道，她骤然收缩的瞳孔和起伏不断地小胸口也夹杂着其他的情绪...
“哎~~某种角度讲也的确是令人战栗，如果不是我的主人...带我领略的这份奇迹，或许...即使是梦幻般的我也会得出与您一样的结论吧。”
“别卖关子了！告诉我！第三段代码到底是怎么破解的？！啧...你们难道已经将它上载了吗？”
一口贝齿咬得咯咯直响，寒空月以那颇为懊恼的语气质问着对方，而Joker的反应还是那样的耐人寻味，他轻轻地压了压礼帽的边缘，然后笑了笑。
“呵呵呵，真遗憾...这是只有我的主人才能知道的秘密，作为代言者，即使是如此shining我也爱莫能助，啊~~或许，即使是主人要说，我也会拼上性命去阻止的。”
“........”
手套一翻，绅士手里的高脚杯变成了一根绽放着的红玫瑰，他以相当做作的动作深吸了一口，白银假面下的笑容也变得邪魅起来。
“Only black mix can knew the truth”
沉默，令人颇感尴尬的沉默...
“...话说，你们来找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喵，应该不单单是来炫耀自己的破译技术吧？”
激动的神情再次被掩去，寒空月那轻细的嗓音重新恢复了冰冷。
“正是如此，实际上...我是代表的主人和您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Black mix觊觎的东西。喵”
“自谦的确是很shining哦~可爱的小猫咪，只不过...我的主人所希望交易的内容，其实只是“情报”而已，呵呵呵，完全正确~是“回收者”比较方便获取的情报”
小眉梢不住地打了个结，双手环胸的猫耳萝莉沉默了几秒钟。
“...你既然知道我是“回收者”那么也应该清楚，我们是不可能把工作中得到的信息透露给第三方吧？喵”
“呵呵呵，那是自然，如果是不冒一点点风险，交易就变得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奇了。姑且就当我是自由穿行于光与暗，梦幻而神秘的优雅恶魔吧，而只要签下契约的话，您就能变成魔法少女哦~~~Joke而已，因为我是Joker~~呵呵呵呵呵。”
讲冷笑话上瘾了似的，假面的绅士又自顾自地大笑了起来，直到发觉寒空月眯着眼睛盯着自己，他才不紧不慢地清了清嗓子。
“我的主人会提供给你价值相对等的情报，嗯...仔细想想，其实更加有价值一些也没有关系，我的主人一向非常慷慨...哦，别用那充满怀疑的神情看着我们，我们又不是什么好人，啊~姑且...也不是童话书里的大灰狼啊，亲爱的可人儿。”
发觉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居然想摸自己的头，寒空月连忙退了几步。
“...你先说说到底想要什么情报吧？喵...”
“很简单，是一个人的信息，她正在被你们悬赏...只是，现在新月掩入了浮云，你在手册上已经看不到她了。”
只是滴滴哒哒地随便按了几下个人面板，按着额头的Joker又露出了相当夸张的失落表情。
“如果是能直接查我们的回收目录，我觉得...你们也没有必要刻意问我。喵”
“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子，我和我的主人都是“守序-中立”的立场，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们不会使用非常规手段，这样说的话，寒空月小姐应该很容易理解吧。”
“完全不理解。喵”
僵硬地摇了摇头，寒空月如实回应道。
“哎，那可伤脑筋了...我的主人惦念之人，她非常的狡猾，尤其是在隐藏自己的情报，而且是简直做到了该死的完美！嗯，对的！真是...罪该万死级别的完美，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外边的世界，她的信息都...呃...充满了矛盾和谎言，甚至...还有大片大片的空白，考试一定会挂科的那种。”
“...真没想到，Black mix也有搞不定的时候...喵”
对于寒空月难以置信的喃喃声，并不懊恼的Joker耸了耸肩。
“恶魔也没办法对抗另一个恶魔，寒空月小姐，您是最近以来唯一一个和她打过照面后还活着的存在，我相信...您读她的了解...肯定要比我们深入。”
“......？”
“她叫百卟里千奈，至少这个世界里她用这个名字。”
年轻绅士压低了声音，就像是在复述某个怪物的称号似的，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被惊到了，寒空月错愕的神情甚至比之前更加明显。
“至于其他的情况，我们了解的也非常有限...所以我的主人希望您能提供尽可能详细的线索，无论是虚境还是现实，她的情报对我们而言都非常有价值，包括年龄、性别、爱好、家庭情况...等等等等，只要和她有关的信息我们都会照单全收。”
好不容易露出一本正经的态度，可言语里全部都是非常可疑的意味，虽然非常想吐槽，但是寒空月还是努力搅动着脑汁。
“能告诉我，为什么Black mix非要知道她的信息吗？喵”
“非常遗憾，这不在我们的交易的范畴之内...不过，为了表示诚意，我的主人非常乐于将一些有趣的情报先分享给您——就当做是订金。”
“...什么意思？喵”
没有回答寒空月的疑问，Joker捋了捋手中的玫瑰花，依旧像是华丽的魔术表演，无数的花瓣突然向周围飘去，并渐渐掩盖了他的身型，只有银色假面下的笑容依旧狡黠。
“顺着我的ID追过来吧，亲爱的小猫咪~”
这句话消失在耳旁的时候，他的身型也同样不见了踪影，而大惊失色的寒空月也只能不甘地咬了咬牙。
“被看穿了么...喵”
径直切到了地图界面，上面果然显示出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小光点，显然不是通过常规的手段生成的，不过寒空月也顾不上这么多，在匆匆戴上了自己的面具后，她立刻化作一道残影直接冲出了房间。
作为资深的海利亚拉游侠和bug装备回收者，她的速度很快，而且是远超出普通玩家的程度，但即使是这样，这次追击战也并不顺利。
并不是这个自称“Joker”的家伙有多快，也不是他隐藏了行踪。
单纯是他的移动方式太诡异了，他是以“瞬间移动”的方式在钢铁都市里跳跃，而其忽快忽慢，就像是故意在逗弄气急败坏的猫耳萝莉似的。
“可恶！到底要开玩笑到什么时候啊。喵”
有几次她甚至想直接联系露娜，但一考虑到后果还是只能作罢，也正是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地图上的光点突然停止了乱窜，然后...
消失了。
即使是回城卷轴也不可能做到凭空消失，这个家伙莫非是下线了吗？
熟悉的游戏居然会变得如此的陌生，带着一股子的问号，一身血红色洋装的猫耳萝莉终于来到了Joker消失的地方。
一家很普通的家具商店，地方也相当偏僻，属于那种一般玩家不太回来的地方。
激活：洞悉黑暗2
莫名其妙地弹出了这样的信息，似乎也感知到了那种难言的古怪气息，提着武器的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灰蒙蒙的玻璃门。
闪亮，犹如迈入了镜中世界似的，四边八方都是寒空月那紧张兮兮的小脸儿，以至于隔了半天她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
这是一家专门出售镜子的店铺，里面没有看到有客人和店员，只有数十台风格各异的镜子错落有序地摆在大厅里。
下意识地想起来什么似的，她走到了最近的一面雕花镜柜前，然后张开了小手，缓缓地伸向那平滑整洁的镜面。
“滴答——”
水滴般的叮咛声瞬间传入了脑海，而原本平滑的镜面居然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指尖的触感并没有玻璃那么坚实，反而有种莫名的寒意和滑腻，就像是真的探入了水中似的。
“......！！！”
连搞清楚怎么回事儿都来不及，强大的吸力把寒空月直接拽入了镜面。
同样的死寂与空旷，这里，依旧是只属于镜子的世界，只是比起刚才凋敝的商店，这里又显得太过于光怪陆离。
扭曲着的，翻滚着的，旋转着的，一面面形态迥异的镜子以反物理的形式存在着，除此之外便别无他物。
如果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人们一定会本能地感到眩晕，不过寒空月早已经不止一次地见过这种噩梦般的诡异场景，所以她立刻明白了这是哪里。
裂隙，名为“境之裂隙”的神秘世界。
只是，这里又是做什么的？
镜子里没有反射出寒空月的模样，反而留下一片片的空白和烟雾缭绕般的朦胧，好像常识都已经不适用了似的。
唯独只有她身后的镜子里显示出了商店里那挨挨挤挤的情形，甚至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她惊讶地发觉连这唯一的熟悉场景也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晰。
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后，寒空月立刻钻入了镜子，重新回到了那空无一人的店面里，这一次她险些栽倒在了地面上。
疲惫，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强烈疲惫感不断冲击着她的知觉，以至于连回到自己的房间都做不到，气喘吁吁的她便在城市的角落里进行了登出。
混沌的思绪再一次稳定下来，视野所及只有空荡荡的天花板，而他花了相当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处于自己租住的屋子里。
现实和虚拟好像越来越难以区分了，感慨着自己的生活的堕落，他尝试着伸出手臂，引入眼帘的居然是青年那修长又略显纤细的胳膊时，愣愣出神的顾轩居然觉得有些陌生。
变回来了吗？再一次地...
“铃铃铃~~铃铃铃~~~”
扫了一眼熟悉的号码，他立刻按下了通话键。
“哥，不错啊，你还知道接我的电话。”
“嘉嘉啊，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打电话，几天不见就这么想你大哥了吗？”
“哼，几天不见个头啦！今天是周日...咦？你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约定？...哦，是请你吃饭吧？我...我怎么会忘了呢，哈哈哈哈哈。”
“...这拙劣的假笑，看来是忘了没错了，哥，我去叫爸妈了哦。”
“别别别别别别！我没忘！真的没忘，请最聪明可爱的老妹吃大餐，我...我早就都定好了。”
“真的吗？是哪家餐厅？日料还是法料？我终于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啦。”
“...这是秘密，咳，嘉嘉，就算是吃货也要记得矜持啊。”
“要你废话！我刚刚才打完羽毛球回来，哪像你呀，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辍学研究生的生活真滋润呢。”
“嗨！是休学，休学！拜托你说话积点儿口德吧！被保送生！”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总之十点半我去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哦！啊，不，敢晚来的话，我就揪你的耳朵！”
“十点半？！为什么这么早啊...嗨，嗨...！”
完蛋，电话那头只有“嘟嘟”的挂断音了，嘴巴像金鱼一样开合着的顾轩犹豫了半晌，才急匆匆地拨起了某个熟人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