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我跟在阿妮塔身后走出去，和她一起跟着小偷杰西卡拐进一个小巷子。
“你们有什么直接说吧。”她盯着我，看样子是认出来了。
“嗯……你的性别？”
虽然已经尽量调整，但我的脑子还是没能重新高速运转起来，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杰西卡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果然和那个死变态是一伙的吧！”
她啐了一口，紧了紧自己的领口，然后梗起脖子：“本大爷是男的！”
“？？？”
我仿佛经历了三千米高空转体七千两百度，再一次陷入懵圈状态。
“呃……”
“本来很稳的计谋，都被鹰不怠那个家伙破坏了。”她……好吧，还是他，又啐了一口。
“鹰不怠……”不是硬币街典当行老板提到过的名字吗？
“那家伙也是码头一带混的。”杰西卡从墙缝拔下一根草茎咬在嘴里，龇着牙说：“那家伙的技术几乎在维斯尼都能排得上号，是有名的独行侠。不过他经常给同行添堵，每次有人想要找他麻烦的时候，他又像条泥鳅一样溜得无影无踪。”
我习惯性和同伴对视一眼，发现阿妮塔一脸天真地望着我。
哦……我忘了我还没跟她解释具体情况了。
“按你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个鹰不怠在哪了？”
“不知道啦。”小偷挥挥手，“黑市已经有好多人商量着要教训他，甚至开出了十个金币的情报费，都没能把他揪出来。怎么，你们也和他有仇？”
“勉强算是吧……黑市里面都找不到线索吗？”我卷起发梢，皱起眉头。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杰西卡在小巷子里找了块石头垫屁股，他大咧咧地坐下：“我们这一行也分阶级的。那家伙技术好却过得很一般，大部分钱都是拿给大组织保平安了。我估计大组织或许知道他的动向，不过那家伙一直很滑头，从不和那些惹不起的人起冲突，反而能给他们带来不错的效益，他们应该不会告诉你们的。”
“哦……你今天怎么没去干活？”
我随口找了点话说。尽管已经得到想要的情报了，但交谈一直跟着他的节奏在走，我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啊。
我可是魔王啊，权当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鹰不怠？”他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我，“因为他，我溜晚了。被城管撵跑我还敢去？又碰见汤姆发烧，老范利就给我放了假，留在家里照顾病员。”
“哦……”我抓了抓头发，随手抛了一个金币给他。
虽然一直是对方在自言自语，但我也得到了一些信息……只是缺乏准确性和可信度。我的心思有点飘忽，草草结束了谈话，连那个小偷的性别都没有进一步确认。
离开贫民窟，我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烟稀少的街上，阿妮塔跟在我后面，一蹦一跳，心情好像很不错。
果然，不问清楚我会很难受的。
“阿妮塔。”我停住脚步，喊出了朋友的名字。
“怎么啦安吉？”她绕到我的前面，歪着身子观察我，“你似乎有点不在状态？”
歪着身子的你才不在状态吧！
我摇了摇头，问：“阿妮塔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诶？”她愣了一下，站直身子，褐色的眸子直视我的双眼，“我们应该是朋友吧？”
我低头躲避她净如圣泉的眼睛，低声问：“朋友……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她久久没有说话。
当我抬头时，却看见她仿佛想笑。
不，是真的在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用力拍打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我怀疑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类会被她直接拍到地上，“果然是大小姐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笑，等她笑完，看着她擦了擦眼角。
“我说啊，”她挠挠后脑勺，“你应该没交过朋友吧？”
我点点头。
“所谓朋友啊，”她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满脸苦恼，说话也断断续续，“就是那种……嗯……关系很好，嗯，关系很好。然后……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帮助……还有……”
“平等相处，互帮互助？”看她快把肠子都搜刮完还没完整说出一句话，我随口帮她总结了一下。
“对对对，”她一敲手掌，“所谓朋友嘛，就是那种，如果他遇到麻烦你就会义无反顾不计回报去帮助他的那种关系。嗯……当然，大家所说的朋友有很多分类，但我觉得能被叫成朋友的话，就应该会有这样的认可吧。”
“认可？”
“我的意思是……嗯……如果是朋友的话，那么在需要的时候，就会向对方寻求帮助吧？你会向你认可的朋友寻求帮助，你认可的朋友也会帮助他认可的你，大概是这么一种关系吧。”
认可么？
意思是，她认可了我，才那么随意地叫我做事吗？
不对吧……或许换一个人，她一样会这样使唤别人。而且，我也不需要这种认可。
“安吉的魔法真的很厉害呢！帮了好大的忙！”
脑海里突然响起阿妮塔之前那句话，我猛地抬起手摸自己的脸。
……在笑啊。
我放下手，阿妮塔的笑脸在我眼前放大，她拉起我的手，边走边哀嚎：“饿死啦——安吉我们去吃东西吧！老姐请你吃维斯尼风味路边摊！”
我失笑：“你不是海鲜过敏吗？”
“……QAQ忘记啦。”
“我请你吃别的东西吧。”
“噢！”她喜形于色，“安吉最好啦！”
……
与此同时，另一对在因为任务上街的二人组，提莫和卡恩，还在度蜜月般逛着街……否定，是在寻找线索。
在逛了……划掉，是询问了第十一家典当行后，他们无功而返。
“啊——”站在店门口，提莫仰天长啸，“要是安吉在就好了啦！我们这样肯定找不到任何线索的啦！”
“要优雅，亲爱的提莫。”卡恩像是在抚慰炸毛的猫咪，一边说着，一边把提莫从别人店门口拉走。
“我们花了一下午时间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很难受！”
他仿佛听见安吉端着红茶嘲笑自己：“像这种毫无意义地压马路你觉得我会不会去？不去，去我就是瓜皮。当然，你去了，你就是瓜皮。”
“优雅，要优雅。”卡恩拿出梳子整理自己的发型，“说起来，明天晚上家妹有一场正式排练，作为家属，我们可以前往观看。亲爱的提莫有兴趣吗？”
“是塞西卡小姐在维斯尼歌剧院的排练吗！”提莫顿时来了兴趣。
“是啊，工作要懂得劳逸结合嘛，而且……”卡恩摸摸自己的下巴，“毕竟剧院出现过那种事，有提莫先生和安吉拉小姐一起的话，我也会安心许多。那次事件是发生在剧院第一次全员排练里，可实际上除了女孩子们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发生别的事情。这很奇怪吧？”
“说得也是……大张旗鼓在众目睽睽下绑架了女主角，却毫发无损地放回来了。”提莫学卡恩一样摸下巴，“也就是说，卡恩觉得如果犯人有什么别的想法，会在第一次公开排演中动手？”
卡恩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是剧院第二次有外人参观的排演，小心一点准没错。”
“嗯，我回去和安吉说一下。”
贵族长子的表情一瞬间微妙起来，幽幽地说：“看来提莫还是很在意安吉拉小姐啊。”
提莫露出惊恐地表情：“如果乱跑，她会打死我的！”
“你对安吉拉小姐说这是家母的意思，应该就没问题了。”
“……对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