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漆黑的空间之中。
“师父!”我大声呼喊,然而回答我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我调动魔力,凝聚在魔术纽带上。
那淡蓝色的光辉还在延续,我小心翼翼地捧起它,只不过魔力纽带被这个空间所遮断,让我无法顺着它去寻找师父。
“......那家伙还活着,既然这样干嘛不来找我啊?”我小声地抱怨,泪水无声地顺着眼角留下,滴落在那魔力形成的缎带之上。
“那,就只好我去找你了哦?到时候可要接受我所有的抱怨呢。”
我擦干眼泪,稍稍冷静了一下,开始确认自己的状况。
记忆断片之前,我记得师父找到了第七份邀请函,然后黑洞就把在场的所有人吞噬了。
根据芬奇的行为来看,应该是这一举动触发了试炼的条件,因为规则所以使这个法术强制发动了。
然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仔细检查,身上也并没有遗留下【空间转移】的痕迹。
也就是说我的身体应该还在幽冥殿里。
除了自己身上淡淡的白色光辉,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陌生的少女的声音传来。
“我厌恶【规则】,也讨厌力量。”
突然,我身边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我又身处幽冥殿之中,但是这里的一切和我认知的有些许不同。
“因为拥有力量而被迫背负太多的东西。”
身边的侍从对“我”毕恭毕敬,“我”很自然的接过侍从手中的权杖,坐在王座上,接受众人的膜拜。
但“我”的内心毫无感觉。
“......也因为力量,我失去了太多东西。”
“我”又身处破败的村庄中,熊熊的大火将夜晚点亮,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嚎。
捂着耳朵蹲下,但是那些声音仍然传到“我”的脑海之中。
有人能来拯救“我”吗?
“我”值得被拯救吗?
黑暗又即将把“我”拉入其中,“我”缓缓下沉。
银剑抵住“我”的喉咙。
啊啊,这是最适合“我”的结局呢。
邪恶的魔物最终死于正义的手里。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但是,温柔的声音传来,像“我”伸出手,那束光照亮“我”的世界。
“会哭的魔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露出腼腆的笑容。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下意识地朝着那道温暖的光亮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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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叶!言叶!快醒醒!言叶!”
是师父的声音。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感受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的温暖。
“太好了你没有事......”师父露出“被拯救”的表情,泪水滴落。
我用手轻柔地擦拭他脸上的泪水。
“可惜我还没有把领巾清洗好,否则现在就能归还欠你的那份了。”
“笨徒弟,说什么傻话......”师父别过头去,扶我站起。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还在幽冥殿的大厅之中,其他的资格者和他们也都清醒了过来,如果不是他们脸上复杂的表情,我会认为前面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然而芬奇却不知所踪,装着地狱之主尸体的棺材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女士,你是最后一个醒来的。”师父向我解释,“其他的人都差不多是同一个时间。”
“说实话,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大费周章让我们这些人再看一遍地狱之主的【传说】。”他叹气,拿出香烟点上,淡淡的烟雾环绕。
“什么?”我感觉到不对劲。
“我说,我刚刚和那些别的资格者讨论,发现我们都再看了一遍【传说】,还记得店家关门的事吗?【祭灵节的前后,地狱之主会来到地上,化装成他人的模样,如果对他在食物上招待不周,灵魂则会直接被带回地狱】。我们亲身经历了一遍灵魂拖入地狱的过程,真是可怕。”
“师父。”
“嗯?”他不解的看着我。
“似乎我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
香烟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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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我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父。
“这么说,你是进入了某人的【记忆】?”师父向我确认。
“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
“但是为何只有我是这样?”我低头思考。
“不,并不是只有你,言叶小姐。”
堕天使随从萨希来到我们身边。
“请原谅我偷听了你们的对话。但是我想,我和你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
“萨希?这是什么情况?”奥多也跟了过来。
“对不起,主人。因为经历这一切的时候,我的记忆并不如言叶小姐那么清晰,直到言叶小姐提起我才慢慢复苏过来。”萨希的语气充满着愧疚。
“没事的,只要你平安就好。”奥多摸了摸她的头。
“主人......”
这突如其来的闪让我和师父无比尴尬,在师父的假咳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及时收手。
“咳咳,我觉得现阶段还是把情报公布出去比较好,侦探先生你觉得呢?”
“嗯,是的,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奥多将发生在我和萨希身上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可恶!”铁詹愤怒地猛锤地面,“凭什么只有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抓起因为害怕而缩到角落的兔人随从薇安。
“你这个废物!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他已经举起了拳头。
烟尘过后,是【蝮蛇凯】从正面接下来这一击。
我的魔弹擦过铁詹的脸颊,轻易地留下了血痕。
“下一次,我会瞄准头的。”
“切”铁詹放下了薇安,不再说话,一个人离开了。
薇安虽然害怕,但是因为身份也只好跟了上去。
她走着走着,突然回身,小跑到【蝮蛇凯】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加快速度追随铁詹的身影。
“闹剧就到这吧,我要回房间休息了。感谢小姑娘你的情报。”精灵女王摇头,和她的随从一起离开了。
“想不到你虽然是冷血生物但是却意外有颗常人的心?”暴龙姬揶揄,“但是,妾身很欣赏。”
“吾只不过是看不惯罢了。”【蝮蛇凯】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走出了大厅。
【无名】的龙族随从走到我们面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和萨希。
“那个......?”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家伙不会说话。”暴龙姬的声音传来,“他想说,【他和你们看到了一样的东西】。”
“是吗?”我向他确认,他点头回答。
“这么说来,就有三个人了。”奥多低头思考,“那么,衡量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还有,地狱之主的尸体和芬奇如今也下落不明,状况变得复杂了。”我补充道。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地狱之主的试炼?其实他没死之类的?”暴龙姬歪头。
“不,”奥多摇头,“还记得我问的问题吗?没有人能违背【规则】。我们认识的地狱之主的确死了。”
沉默笼罩着在场的所有人。
“今天已经不早了,就到此为止吧,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我先行一步。”奥多拍手,和萨希离开了。
“是吗,你也察觉了啊......那么我们也......”师父正准备离开,暴龙姬叫住了我们。
“人类。”
“额......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妾身收回之前对你们的看法,你们的确和妾身了解的下等人类不一样。”她有些害羞。
“妾身希望你们能活下来,出于立场妾身不会帮助你们,但是妾身以龙族的荣耀许诺,妾身绝对不会加害于你们。”
“......傲娇?”师父歪头,向我确认。
“才,才不是这样!妾身只是想要承认你们出手阻止铁詹的勇气,才不是对以前的言论感到抱歉!”
“是傲娇呢。”我也歪过头,小声回复师父。
“啊啊啊,烦死了!最讨厌了!”暴龙姬发出标准的傲娇台词飞走了,她的无名随从向我们低头表示感谢后,也追了上去。
“这孩子意外的有些可爱呢。”师父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啊啦,心动了?”
“她的身材比你还幼,怎么可能......”
我用手刀作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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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师父回到房间不久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间,【8:50】,啊,我忘了钟坏掉的事情了。
“现在是半夜11点左右,幽冥殿的客房服务还包括送夜宵的吗?”师父嘲讽地笑道。
“师父?”我警惕起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然而他只是起身打开了门。
“哦呀,就不怕是来取走你性命的吗?”奥多和他的随从萨希站在门外。
“笨蛋,哪有人正大光明敲门的!”
他让开示意他们进来交谈。
“我差不多觉得你该过来了。”
嗯?这是什么情况?
“言叶,你还记得【线索】吗?”
“啊啊,【传说始于流言,真相隐藏于上方,七之间的门扉早已洞开,血月将至,钥匙潜藏在缎带之中。】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是的。”他认真地在挑选房间里自带的红酒,拿出一瓶打开。
“那你还记得芬奇说的是什么吗?”奥多笑着看着我。
我摇头,“我只记得什么【第七个邀请函】出现。”
“萨希,能请你复述一遍吗?”
“是,主人。她的最后一句是 【即将进入【试炼】的下一阶段,【传说】开始。】””
我懂了,“难道说这里的【传说】和线索里的【传说】有关?”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还有别的依据......”师父为我们倒上红酒,靠在沙发上。
奥多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抬手张开了结界。
“我使用了【静音】的结界,这样一来外界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最关键的一句话是【血月将至】。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们显然不能悠哉了。”师父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看向奥多。
“【血月】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那是指千年前的一场【战争】。当时,无数的亚人对某个人类国家发动了战争,在经过一年的漫长抵抗之后,那个人类国家最终覆灭了,亚人们在他们投降的那天无情的屠杀了所有的人。据传说,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就连那月亮都因为那流淌的鲜血染红。据说为了纪念那些无辜的死者,才有了【祭灵节】。而投降的那一天,就是两天后。”奥多解释道。
“虽然现在世界已经和平,但是种族之间的冲突还是不断,向我们这样能若无其事的交谈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了吧?”奥多拿起红酒,抿上一口。
我沉思,“所以才说时间只有【两天】了啊。”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我想其他资格者们也意识到了,毕竟【血月】的提示很明显了。”师父打断我的思考。
“我在想那句【七之间的门扉早已洞开】究竟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和【第七个邀请函】有关......”
奥多有些迟疑,“其实我怀疑这里指的是【七宗罪】。”
“【七宗罪】?”我重复道。
“是的,”奥多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言叶小姐,请你回想一下我们每一个资格者。”他拿过一张纸,写下【七宗罪】和资格者的种族,并将它们一一连线。
“我,【堕天使】,对应的是【傲慢】。虽然在这种情况下由我来说十分失礼,但是我们一族确实瞧不起其他种族。”
“【暴龙姬】,就和她的外号一样,是【愤怒】的化身,亡国的仇恨曾让她沉溺于杀戮与暴行之中。”
“而【蝮蛇】一族,您也可以看出是对【龙】有着深深的怨念。据传说,他们的祖先试图成为龙的眷族而被拒绝,因而怀恨在心,和龙族一直处于水火之中。所以他的罪孽是【嫉妒】。”
我打断他的发言。
“那这么推断,【精灵女王】是【色欲】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只不过你有什么根据吗?”
“哇,就她那身材,那圆润的,能不叫做色欲吗?”师父的手指开始比划,露出猥琐的笑容,连奥多都感觉尴尬了起来。
“禁言术。”萨希使用魔术将师父的嘴闭上了,我向她表示感激。
“咳咳,那么我们继续。我当然有我的依据。你还记得女王身边带的随从德鲁吗?那是她的【儿子】之一,是精灵和巨人的混血。”
“巨人?是那个巨人族吗?”我惊讶道。
“嗯,是的。因为男性精灵的生殖能力低下,他们种族的数量在逐渐下降。精灵女王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开始和其他种族【联姻】。她大概已经活了千年了吧?凭借她慢长的生命,在丈夫死去后就开始寻找并魅惑下一个强大的靠山,如今儿女成群。能依靠这种手段让精灵一族延续至今,某种意义上也是十分强大的存在。”
“原来如此,那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色欲】。”
“但是在她的这种统治方式下,如今纯种的精灵已经并不多见了,可能再过数百年就要彻底消失了。”
“她的愿望多半是利用地狱之主的能力,【振兴自己的种族】吧?和我一样的愿望,我也想要振兴我的种族,让堕天使一族重新恢复昔日的辉煌。”
“我倒是比较好奇她是怎么和巨......”师父挣脱了法术又开始胡言乱语。
“强力禁言术。”这回不是萨希,而是我了。
“那么铁詹呢?我倒是觉得他比较适合【愤怒】啊。”
“不,他毫无疑问是【贪婪】。”
“我一开始在【表晚宴】的时候,只是觉得他是个热血青年,然后他也得到我某个【矮人】朋友的支持。但是没想到从【里晚宴】至今,他不断地将自己的无能发泄在随从身上,真是个混蛋。”
“【矮人】吗?那其实并不奇怪,【表晚宴】的时候都是他的【演技】罢了。”
“还记得地狱之主的权能之一,是【延长种族的寿命】吗?他利用这一能力,许诺了像是【矮人】,【牛头人】,【狼人】这些寿命短暂的种族,并将他们结盟来扩充自己的势力,利用他们来屠戮弱小的种族。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再演戏了,所以就把真实一面暴露了出来。”
“当然,他自然是不可能回应他们的愿望的,他的真实目的恐怕是【分配冥界的地盘】吧?不,或许他所有的权能都想要,然后将它们全部用在自己身上。”
“真是个忠于自身欲望的混蛋。”萨希少有的发表了评论,看来她也看不惯铁詹的行为。
还剩下两个罪,【怠惰】和【暴食】。
“难道我们是【暴食】?我承认师父的确之前在晚宴上吃的比较多,但是这应该不能成为理由吧......”我感到困惑。
“不对,女士。”师父突然出声,看样子我的法术也失效了。“我们是【怠惰】,不如说,我们是被人【设计成了怠惰】。”
“为什么这么说,师父?”
“你还记得我们【迟到】的事情吗?”
“啊,是啊,但是那不是由于钟表因为【资格者的大打出手】而受到波及吗?”
师父摇头。
“不,我们的钟表是被人故意破坏的。”他顿了一顿,“时间对不上号。”
“我们比约定时间,【9:00】,晚了【一个小时】,在【10:00】的时候抵达的大厅。我们的表停止的时间是【8:50】,如果是因为【资格者的大打出手】而坏掉,那么时间不应该是在【9:00】之后吗?”
“女士,你还记得你醒来的时间和来到我房间的时间吗?”
“我记得我是【7:40】醒来的,一个小时后再来到师父房间,那应该是【8:40】左右。”
“但是你为什么会对我说的【8:50】这个时间点儿感到违和呢?如此一来不是应该正好吗?我们前往【集合】。”
“你这么说来我倒没注意到......”
师父摇头,“实际上,女士,你的感觉并没有错误,的确是一个小时。只不过你醒来的时间是【8:40】而并非你认为的【7:40】,所以你到达的时候是【9:40】。”
“有人故意干扰了【这个房间】的认知,让我们错过了时间,用来达成【怠惰】这一罪孽。也正是因为如此,女士,你再回到房间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违和。”
“怎么可能?如果有人施展扭曲认知的法术我会感觉得到的!而且我不会察觉不到有人使用【空间法术】来到我们房间的!”我急忙辩解。
“如果,从一开始那个施展法术的人就在这个房间里,你有没有这样考虑过?”
我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晚上你睡的香甜,恐怕不仅仅是我在你身边的缘故吧。”
“在你出去之后,那个人也趁机离开了。我隐约记得我在你来叫醒我之前见到过你,【衣服】和【妆容】不一致,如此一来,应该是看到那个人离开时的样子。当那个人离开之后,房间恢复正常,所以钟才会停止。他离开的时间是【8:50】,也就是换算下来是【9:50】。”
“是幽冥殿的人,芬奇做的吗?”
奥多摇头,“她应该什么事清都不知道。因为可以轻易的用【提问】来知道答案,我相信不会发生这种明目张胆违背【规则】的事情。”
“事实上,按照这个推论,我更怀疑是【第七个资格者】做的,也就是【暴食】,因为【9:50】这个时间点,表示【暴食】并没有参与到【资格者的大打出手】之中。”师父分析道。
“我能像你确认一下吗?讯息公布和大打出手的时候,所有的资格者和他们的随从都到场了吗?”师父问奥多。
“可以这么说,除了蝮蛇凯的随从【幸】并没有出现,其余人都出现了。但是因为【蝮蛇一族不会魔法】,所以可以排除。”奥多做出解释,“恐怕地狱之主也是被【第七个资格者】所杀。”
“那这么说真的是【第七个资格者】做的了吗......”师父点头,开始思考起来。
“等一下,那为什么确认【第七个资格者】是【暴食】呢?”萨希提出的疑问与我想问的一样。
“还记得地狱之主的身体缺少了什么吗?”师父看向萨希。
“头部,他的头部没有了,而且找遍幽冥殿都没有找到。”
“当然找不到,因为被暴食给【吃掉了】。”
奥多说出了惊人的事情。
“地狱之主可能也想到这一点了吧?所以才在线索里写了【真相隐藏于上方】,提示我们【头】被吃掉的事实。”奥多分析道。
“啊,原来是这样。”我和萨希接受了奥多的解释,只有师父依然紧锁眉头。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奥多起身,“今天多亏了侦探先生的帮忙,我确定了是【七宗罪】,也知道了【第七个资格者】的事,接下来就是如何抓住犯人了。”
“不,该道谢的是我,谢谢你告知了我那么多信息。”师父起身和他握手。
奥多拿出一本有些破旧的书交给我。
“这是千年前【血月】时期,被毁灭的人类国家的国王,所写的记述那场战争的书,自那之后被地狱之主回收,一直被魔法储存至今。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我小心的接过。封面上写着它的书名,《月下幻想》。
真是没有想到记述战争的书会起这样诗意的名字。
“女士,你今天也留下来吧,万一发生什么事,我需要你的力量来应对未知的威胁。”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躺在沙发上,和衣而卧,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为什么这么随意,就不能邀请的更好一点吗?”我小声抱怨,从隔壁的我的房间拿来被子替他盖上。
经历那么多,他也累了吧?我抚摸他的头发,在欣赏了一会他的睡颜后,便回到床上。
轻轻挥手,灯光暗淡下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