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姬海棠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暂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没有一个人记得她,也没有人听说过她的名字,本校的校花之位竞争激烈,不再是之前一花独艳压群芳的格局。
我因为在被抛进时空涡流时,手握苍白之石,还记得有关她的所有事——不过相应的,在被改变后的世界,9月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完全没有记忆。问过小葵和香雾后,她们都说,我这几周都只是普通地上课摸鱼和去咖啡厅蹭饭而已,
换句话说——没有错过什么重要事件。
还好。
不过话说回来,假如上周曾发生的某件事不复存在,我是不是又变回处男了啊?
可恶!
原来处男和处女还真能“变成”的!
我将苍白之石藏在家中的暗格里,一次都没有再拿出来。虽然魔鬼没再出现,但我觉得把这东西藏起来更好。曾经使用苍白之石改变过去的绝对不止海棠一人,毕竟是魔鬼的东西,天知道——它曾用这玩意儿祸害过多少人?
苍白之石上变黑的那些平面,很有可能就代表着世界已经被改变过的次数。
不过,也罢。
这些事暂时无需太过操心。
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无比残酷的事。
在假期期间,我乘车去到海棠和她母亲生活过的那个小镇,我四处打听名叫李黎梅的女性——也就是海棠的母亲。得到一些镇民帮助后,我很快找到她曾居住的出租屋。
她似乎终身都居住在那座小镇,过着简朴而平静的生活。
她没有再结婚,自然也再无儿女。
从邻居的口中得知,她是一位沉默寡言、郁郁寡欢,脸上永远带着忧伤的女性,但偶尔——也会望着远方,露出几丝恬淡的微笑。
以及,
她在大约半年前,因病逝世了。
可想而知,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被何等巨大的沮丧感所击倒。
六年。
把不幸与痛苦均分在两人身上的结果,只是让那位母亲多活了不到六年而已。
海棠曾经说过,她身体虚弱,所以这或许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她们在这些年里有重聚过吗?
她们有稍微变得幸福吗?
我在那天所做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我的心中充斥着得不到解答的疑问。
苍白之石就静静躺在我房间的暗格之中,只要把它取出来,我就能再次回到过去,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能更正错误,弥补悔恨。
可我一次都——没有再拿出来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自然而然地开始想念起海棠。
如果魔鬼信守诺言的话,我们应该还会再见面的吧。
不过实际上,哪怕它不守信,我也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和海棠终究会再见面。
至于在哪里、何时,以何种方式——其实都不重要。
就如同那首老歌里所唱的一样。
We'll meet again,don't know where,don't know when。(我们会再见面的,虽不知何地,不知何时)
But I know we'll meet again some sunny day。(但我知道,我们会在某个艳阳天重逢)
到那时候,我该对她说些什么好?
她又会对我说些什么?
完全没有头绪。
不过不要紧,也没有关系。
在那之前,有的是准备时间。
在那之前,就唱着这首歌,
耐心地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