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伟
六岁的小孩获得技能后，会根据其获得的技能而决定上不同的学校。功能系技能的小孩有专门的小学，战斗系技能的也有专门的小学，当然，也有一些比较大的小学属于两种技能都收的综合性小学。综合性小学的学费较贵。
王晨，理论上可以读最好的小学，但经过父母的商议，还是决定读离家最近的一所综合性小学——朝日贵族小学。朝日贵族小学每年的学费是六十六万，但对于王晨的父亲王谭来说只是一笔小钱。
8月1日。小学开学的日子。王晨背上空荡荡的新书包，穿着一身新衣服，还有一双新皮鞋，站在门口，由田秋霞牵着。
王蓝还不知道“上学”是什么意思，但她却知道哥哥上学后白天不能陪她玩了。她一把一鼻涕一把泪，就像生离死别了一般：“哥哥，早点回来。”
王晨摸摸她的头，表现得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王晨不知道的是，在他立下flag后，今天的放学路不会这么顺利。
田秋霞带着王晨出门了。他们穿过别墅区，走了一截上山的小路和一截下山的小路。一路上风景不错，还有很多和王晨一样被父母带着上学的小孩。田秋霞也和路上遇到的熟人打招呼。
朝日贵族小学就在卡克露露山的山脚，体积非常之大，霸占了街道的一方。在朝日贵族小学街道的对面也是一座小学，叫做“明日小学”，明日小学非常小，只有一个校门露在外面。明日小学同方向的街道上有很多文具店、零食店和玩具店。去明日小学上学的小学生吵吵闹闹的，不如朝日贵族小学的学生安静。
田秋霞在校门口的保安处问路。
保安说：“一A班的吧，进校门左拐，坐校内公交车，大概二十分钟到。”
田秋霞点点头，牵着王晨的手走进了校门。
朝日贵族小学的公交车有两层，比普通的公交车都要大很多，但因为朝日贵族小学里的道路宽敞得像高速公路，所以足够让校内的公交车随意穿行。
公交车在校内兜转，田秋霞嘱咐王晨记路。
王晨往窗外看，他的注意力不在校园内的建筑物上，而在骑着自行车的小学生身上，他们被公交车远远地甩在身后。
“妈妈，我想要一个自行车。”王晨对田秋霞说。
田秋霞看了看车窗外骑自行车的小学生：“等你长大了再买。”
王晨后座是一个小孩，听到王晨这句话，也对他的妈妈说：“妈妈，我也想要一台自行车。”
他的妈妈说了一声“好。”
王晨听了，撇嘴。
小孩哈哈笑道：“我可比这大巴车快多了。”小孩嘴里模仿发动机嗡鸣的“呜呜”声：“我要当追风少年！”
小孩的妈妈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王晨很不服气，正要挽起田秋霞的手腕撒娇。田秋霞侧脸一个刺骨的眼神让王晨后背嗖嗖地冒冷汗。
校车到站，王晨跟着田秋霞走进了一年级A班的教学楼。在朝日贵族小学每个班都有专门的教学楼。
朝日贵族小学根据天赋分班，天赋极其优秀的平民小孩甚至能够免除学费来读书。
一年级A班就有几个这样的孩子，王晨就见到了。一个女孩，穿着极为普通的衣服，背着的书包也不是皮革制品，安静得像一团空气，但在满身贵气的小孩群中尤其显眼。王晨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个位置，显眼的小女孩就坐在他的前面。
王晨的后座坐的是刚刚在公交车上要到了自行车的小男孩。小男孩不停地戳王晨的后背，想找他搭话。王晨才不想理他。
一年级A班的班主任进来了，是一个青年男老师，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和技能。陈天立，视觉提升类功能系技能，等级7。（功能系技能等级普遍比战斗系技能高）然后他让学生们按座位顺序开始介绍自己的名字、技能和梦想。
离门最近的男学生腼腆地站起来：“我叫方冷，土元素类战斗系技能，级别A......目，目前等级是1，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边境英雄。”
接下来介绍的学生全都是战斗系技能，大多数技能的级别都是A，少部分有S级别技能的都是元素类技能，而且都是平民学生。王晨听到的最多的梦想就是“边境战士”和“边境英雄”。
......这个世界不仅人类拥有技能，还有一种被称为“异兽”的怪物可以使用类似技能的能力。边境正是为了抵御异兽而建立的，而在边境战士的保护之下，人类才能和平地在边境内生存。
轮到王晨前桌的女生了。
女生站了起来，女生憋得脸红，女生结结巴巴地说出一连串“我、我、我”。
“别急，慢慢说。”陈老师鼓励道。
“我、我叫玛芙·亚尔弗，技能，力、力量强化类，级别S，我的梦想是......教师。”
王晨很少听到复姓和姓在后名在前的名字，卡克露露市几乎都是单姓的家庭。在数千年前因为异兽的入侵，人类团结成了一个国家，所用的语言和文字也统一了，但仍然有一些东西承袭了以前的传统。
玛芙介绍完，该王晨了。
王晨站起来：“我叫王晨，装填类战斗系技能，S级......”说到这里，陈老师刷地看向了王晨。
王晨一顿，不知道陈老师为什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
陈老师：“你继续......”
王晨：“我梦想要一辆自行车。”
教室哄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要自行车。”坐在王晨后面的男生把王晨按回座位上，男生站了起来：“你要自行车给我讲吧，我妈给我买了，我给你骑。”
男生拍拍自己的胸膛，介绍自己：“我嘛，安伟，我快要完成了王晨的梦想，技能是火元素类战斗系技能，A级。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边境战士。”
又是边境战士，王晨鄙夷地回头看安伟。
安伟以为王晨看过来的是羡慕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之后就是上课了。
今天因为是第一天，来学校的老师们没什么课要上，介绍自己后就开始和学生们交流自己的教学方针和学习目标。
朝日贵族小学的课程。早上9点钟开课，11点钟中午放学；下午三点钟开课，5点钟放学。课程分为科学课，数理课，技能应用课和语言课。科学课、数学课和语言课只要学期结束考上六十分就可以及格，技能应用课毕业只有毕业要求，战斗系技能的毕业要求是技能等级2级以上。
这里的“毕业”是指小学毕业，很不幸的是，王晨把“毕业”理解成了年级毕业......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陈老师的课。这节课，陈老师给大家介绍了各种技能的特点，又教大家开启“技能树”，这是一种通过冥思，在脑海中呈现出身体中的技能的“信息”的手段。
有些学生的家长在家里就已经教会孩子使用了。
王晨第一次尝试就开启了，在他看来，不过是想一下“技能”和“树”嘛。除了王晨外，家长没教过的孩子死活都开启不了。
分发校服后，一天的课程到此结束了。
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小学生们纷纷离开教室。
校门口人头攒动，贵族学校的家长比较有素质，但对面明日小学的家长已经开始推推嚷嚷了。
王晨抱着校服，站在校门口寻找母亲田秋霞的影子，但不幸的是一直缠着他不放的安伟找上他了。
安伟悄悄说：“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只有我知道。”
王晨不理。
安伟继续诱惑：“那里有零食，我趁父母不注意藏的。”
王晨抬眼：“你说的那些零食，多吗？”
安伟眉飞色舞：“很多很多。”
王晨：“有可乐吗？”
安伟：“肥宅快乐牌的。”
王晨叹气：“我不去，我要等妈妈。”
“这可由不得你。”安伟拉着王晨，在家长群中挤来挤去。王晨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和王晨跑了起来。跑到一半时，王晨校服掉了，他捡起校服，安伟等王晨捡起校服，两人继续跑。
跑跑停停半个小时，他们绕过半个卡克露露山，来到了一个山坡上。山坡上杂草密集，往下看能够看到一片废墟，废墟中穿插着铁棚。看上去不太富有的人在铁棚间来往。
“我怕太晚了。”王晨。
“别怕，我们的腿不是长在爹妈身上的。”安伟。
安伟带着王晨滑下山坡，屁股着陆。拍拍屁股上的灰，慢慢地走进了废墟。
“快到了。”安伟指着眼前的建筑说：“我就藏在这里的。”
安伟带着王晨走到了破旧建筑的侧面，在一个角落寻找着，只找到了一些吃完留下的包装纸和空空如也的可乐瓶。
王晨生气了，背过头：“你骗我，我要回去了。”
“不.....不是的......”受打击更大的是安伟。
王晨转身，撞到了不知道是谁的肚子。
两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货，头发很久没梳理。王晨撞到的中年男人还舔着薯片包装袋。
王晨鞠头：“对不起。”
“对不起？”中年男人哼出一口浊气，摊出手，“医药费呢？”
“那是我的薯片！”安伟指着舔包装袋的中年男人叫道。
“你的薯片？”中年男人逼过来，一把逮起安伟的头发，给了他脑门一拳。安伟捂着头，他的额头流血了。
“放开他！”王晨想冲过去，但被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抓了起来。中年男人抢过王晨抱着的校服，撕开塑料袋，仔细观察：“小朋友，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叔叔带你回家呀——朝日小学？父母挺有钱是吧？”
王晨使劲地撕扯中年男人的手臂，他没有指甲，完全是在给中年男人挠痒痒。中年男人一脚踹到王晨的肚子上。王晨被踢飞了。
舔包装袋的中年男人看过来：“喂，老黄，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被称为“老黄”的中年男人嘿嘿笑了起来：“你说我们能赚到多少钱？”
之后，王晨和安伟被关进了小黑屋。
小黑屋没有一点光照，王晨抱着双脚，靠在最角落。小黑屋外除了风声就只有两个中年男人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和笑声。
安伟拍打门大声求救。
“别费力了。”
安伟走过来：“我没骗你，我的零食是被他们吃了。”
“别说了。”
安伟：“都怪我，我不该带你来这儿。”
“我不怪你。”
安伟坐在王晨身边：“我们可以做朋友吧。”
“我拒绝，永远不可能”
安伟：“你就是在怪我！”
“......”
安伟：“我藏了两年的零食啊，就这样，就这样......”王晨听到安伟在哭。
“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
安伟：“我藏了两年的零食......”
王晨想起一个好主意，他又问：“这附近有没有监控？”
安伟：“没有的，我爸爸是交通厅的厅长，我怕他翻监控找到我偷吃零食才把零食藏到那儿的......他总是威胁我，不准我吃零食，还说要翻监控监视我......”
“闭嘴，我想想办法。没有监控，我怕我们直到死都会待到这儿。”
安伟闭嘴。
王晨贴着墙壁，寻找着两个中年男人声音的源头，最后找到了一个最近的地方，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老黄啊，这三千万我们怎么分？”
“五五开。老黑，拿着这些钱，我们就去拜利安市的地下街，潇潇洒洒躲一辈子。”
“哈哈哈哈......嗝。”
......
老黄：“哎，我肚子有点疼。”
王晨暗道：“来了。”
安伟：“什么来了？”
王晨：“闭嘴。”
老黑：“这么一说，我的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老黄：“那个小孩子不会下药了吧。”
过期的零食，吃了不拉肚子才怪。
老黑：“老黄，你看着屋子，我去上厕所。”
老黄：“你赶快......我也想上。”
王晨摸到安伟身边，小声对他说：“听我说，陈老师上课的时候你有在听吗？那个老黄，一拳把你打出血，他应该是力量强化类的，那个老黑，我怎么都抓不伤他，应该是生物特性类的。生物特性类的感官会被加强，所以老黑在的话我们的行动可能会被发现，逃出去也有可能会被老黑发现。现在老黑走了，正是我们逃出去的机会......你是火元素类的吧，有把握烧掉门吗？”
安伟：“我不会用技能。”
“唉......”王晨想了想：“那你会干什么？”
安伟：“我会求救。”
王晨捂额，看来只能他自己想办法了。
王晨的能力“装填类战斗系”，可以将手中的材料组装成武器。但是，王晨也不会用。
到底该怎么用呢？
王晨蹑手蹑脚地摸到木门。“启动”、“组装”、“变化”、“开始”、“装填”、“装填类”、“装填类战斗系”......王晨的小脑袋瓜子都要想破了，但是毫无办法。
他不知道的是，属于他的可怕属性“中二”即将激活。
王晨模仿以前和妹妹一起看过的魔法少女动画片，开始“咏唱”。
他看过无无数遍了，他要在这个时候虔诚地念出来：“邪恶畏惧我的光芒，在月光照耀下我无所匹敌，我是制裁邪恶的红色使者，红月是我的力量，它将遣散一切黑暗，我是红，我是绝对的红，我是热情的红......”
安伟不自觉哼起了变身曲。
王晨目光一凝：“魔法少女巴格格，变身。”
木门裂开，裂成一块块木方块和木制的零件，木方块和木制零件组合成了一根魔法少女巴格格所用的魔法杖。凭空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竖线，将魔法杖纳入其中。黑色竖线是装填类技能特有的四维空间，在使用技能的人制造武器后会默认收纳直到上限。
“哇！”安伟仿佛看到了奇迹，激动地流下泪水。
“还愣着干嘛？快跑！”王晨率先跑了出去。安伟收拾眼泪，也跑了出来。
中年男人老黄似乎也去拉肚子了，没人守着小黑屋......
两个小孩在黄昏下不要命地狂奔......他们跑过田埂，跑上卡克露露山，又从卡克露露山上跑了下来。最后跑到了朝日贵族小学的校门口。
安伟的母亲在等安伟，一见到安伟就激动地抱住了他，哭了起来。而王晨的母亲田秋霞......
田秋霞狠狠地揪着王晨的耳朵：“你去哪儿了？”
王晨：“我......”
田秋霞眼中闪着泪花，但她不放手：“你下次再不按时等我，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王晨害怕：“对不起......”
田秋霞：“走！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