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对,就是那里,哈哈哈,别乱按,好痒啊哈哈!”
狄芬诗完全没有一丝女性的矜持,坐在床上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拍打着床铺,而在床边,一名满脸忧伤的金发青年,斯克德正蹲在地上,凭借他高超的按摩手艺偿还着食物之恩。
自从狄芬诗释放了斯克德后,两人保持这种古怪的同居关系已经将近两周,在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周时间里,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产生了些奇妙的化学反应,但作为当事人的斯克德与狄芬诗两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变化的存在,还在以过往的方式与对方相处着。
斯克德依旧在尝试着让狄芬诗允许他和她一同出去捕猎,狄芬诗依旧会因为斯克德的坚持大发脾气,在狄芬诗离去后,斯克德非常熟练地打扫卫生。
等狄芬诗回来,如果她高兴的话还好,不高兴的话,斯克德就又双叒叕得接受她的刁难了。
眼下,斯克德正靠着微弱的灯光写着因为狄芬诗的刁难又停了一段时间的日记,却在这时,他听到从床的方位,狄芬诗正在喃喃细语。
“……为什么不一起……为什么……”
做着梦的狄芬诗脸色绝对谈不上有多好,甚至糟糕透顶,一言一语中满满是一种悲怆的情感,估计是做了噩梦,看到什么不想看的回忆了。
斯克德并没有什么兴趣去考究狄芬诗究竟做了什么梦,但林修不同,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看戏型选手,他的存在就是为周遭发生的一切吐槽!
林修挺好奇为什么狄芬诗会对斯克德要求跟她一同出去打猎持有那般激烈的反对意见,现在倒是通过这几个字揣摩到了些什么。
估计是狄芬诗某个重要的人在没有带上她的时候去做些什么结果发生了一些意外,然后斯克德刚好具备那个人身上的一些性格特征,以致于被狄芬诗当成了对方的替代品?
林修深以为然,对于自己的剧透行为根本不感到一丝愧疚,反正他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寄灵体,又有谁会找他麻烦呢?
姑且不论林修因为这般狂妄以后会受到怎样的天罚,斯克德听着狄芬诗说的梦话,不知为何内心隐隐作痛。
“我这是怎么了?”
对于斯克德来讲,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明明身体健康得很,胸口却疼得厉害,莫非是之前狄芬诗喂他的毒药发作了?
这是斯克德第一次吃下毒药,没什么经验,顿时慌得一比!
想到此,斯克德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唤醒狄芬诗讨要解药,却被起床气十足的狄芬诗用枕头给予了制裁。
“你有病啊!现在几点啦!有事明天说!”
对此,斯克德无辜得很,如果不是那毒药发作了,他才不会自讨没趣呢!
只是,在被狄芬诗用枕头锤了几下后,他内心那种隐隐作痛居然消失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这就是解毒的关键?
怪不得平时狄芬诗都不怕他在这里乱搜,原来解毒需要这种特殊的方法,没想到现在的毒药界居然发展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实在让人倍感佩服!
古人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特别是这个旁观者还是个资深的吃瓜群众的时候,对于故事接下来的发展还是能够做出预测的。
譬如说,第二日,斯克德肯定会上去自己讨打,然后才明白他此时的猜测是如何的荒谬!
果不其然,次日,当林修看着一个又一个砂锅大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时,他就知道斯克德这小伙子是完美的犯傻了。
靠挨打才能解毒的药,怎么可能存在嘛!
接下来的一切都和这两周内的差不多,完全变成了家庭主夫的斯克德一边在打扫卫生,一边在思考人生,只是这越思考,越觉得前途一片渺茫。
或许能永远待在这,服侍狄芬诗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吧?
逃避可耻但有用,在遇到不想面对的问题是,这句话完全就是真理。
虽然在斯克德眼中,狄芬诗刁蛮了一点,调皮了一点,但还是非常不错的。
每每想起与狄芬诗在这两周内发生的一切,斯克德总会情不自禁的呆滞个一两分钟,这种表现是他在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斯克德在树屋中等候着狄芬诗的回归,但天色已晚,她却迟迟未归,他也未免感到了几分担忧。
写好日记,将日记本丢到小世界后,斯克德动身离开树屋,想要去外面看看情况,却意外发现有谁躺倒在了外面的地上。
“狄芬诗小姐!”
斯克德二话不说搬着躺倒在地的狄芬诗回到屋里,让她躺在床上后,看了看狄芬诗的情况后,他又在树屋中不断徘徊,整个人的思绪都乱成了一团乱麻。
狄芬诗这是怎么了?
这个问题充斥着斯克德的大脑,现在的他,只想找个方法让狄芬诗恢复原样!
“对,就这么做!”
以往还是受过一些专业疗伤训练的斯克德坐到床边,看着胸口不断起伏的狄芬诗,满眼都是坚毅的色彩。
斯克德先是检查了一番狄芬诗的瞳孔情况,在发现没有明显的缩小或者放大后,首先先排除了食物中毒等几种可能,随后不断在狄芬诗的躯体上寻找着是否存在伤口,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
狄芬诗小腿内侧有着一道很不显眼的伤口,其四周的血管变得清晰可见且呈明显的紫色,流出的血液中更是存在一股淡淡的花香。
毫无疑问,狄芬诗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种在这个环境下有着奇效的毒。
在斯克德作为王立骑士团的成员之时,他刚好有了解过这种毒的毒性以及应对措施。
这种毒被他们称作睡美人,实际上是在皇权争斗中,某个不思上进的王室继承人对他的兄长使用的下三滥手段之一。
其毒性并不剧烈,甚至不致命,但会让人在中毒并过了一段时间以后立刻陷入沉眠,且在其过了三天的潜伏期后,中毒者的身体机能会以非常恐怖的速度退化,不需半天,中毒者就会真正意义上成为一个废人,然后毒性就会自行解除,中毒者就会苏醒过来,面对现状,无力回天。
睡美人的配方以及解药配方几乎谁都知道如何去配,而且也很好配,在各国的黑市中非常受欢迎,但在这零号实验场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谁中了睡美人都会陷入沉眠,在这个零号实验场中就等同于是死亡宣告了。
零号实验场没有同伴的概念,只有猎人和猎物,这是之前那个惨遭分尸的中年人教会斯克德的,也正因为如此,他和狄芬诗之间的关系才会在这里显得如此另类吧。
“你等着,我会回来的!”
看着狄芬诗沉睡的面孔,斯克德感到异常地揪心,同时还有着一股愤怒在不断试图要侵蚀他的理智,但他不能被愤怒蒙蔽了眼睛。
只有他能救狄芬诗了,斯克德不想花时间在生气之上!
从树屋中找了一些他需要的东西,斯克德即刻出发,寻找配出解药所需要用到的药草。
其中一种,夜光花,在早上的时候长得和普通的蓝色野花差不多,但到了晚上就会发出莹莹亮光,非常显眼。
能收集到夜光花的时间也只有晚上,但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就算不了解这个零号实验场有多么恐怖,曾经进行过丛林生存的他还是清楚晚上这个时间段可是大多数魔物以及一部分兽类活动的时间。
强悍过头的兽类也是致使这个零号实验场变成一个人吃人的屠宰场的重要因素。
为了避免因为受伤而沦落成其它人的食物的下场,绝大多数生活在这里的人在视野条件不佳的晚上都会乖乖找个地方躲起来,以防被兽类袭击。
虽然人类的主动躲避能给斯克德减少不少阻碍,但他也面临着兽类的考验。
在离开树屋后,斯克德第一时间从小世界中取出了装有味道怪异的粘稠液体的小瓶子,好好往自己身上涂了一层后,才鼓起了勇气进入到对他来讲完全陌生的零号实验场。
狄芬诗选择建立据点的地方靠近一条小溪,而夜光花的习性之一正是依水而生,只要沿岸走一段距离一般都可以找到夜光花的踪迹。
来到小溪边,斯克德张望四周,确定没有能够无视粘稠液体的气味对他进攻的兽类后,开始安心的沿着小河开始探索,这一来二去,就是一个小时,他终于在一块巨石底下找到了夜光花,也便是立刻将其拔起,然后藏到了他的小世界中。
下一刻,听到背后有动静的斯克德立刻闪身往一边移动,躲开了一柄斧头的劈砍。
“你越界了。”
眼前之人留有让斯克德印象深刻的络腮胡,宛若虬龙般的肌肉象征着他极为恐怖的力量,而其高出斯克德至少一个头的身高也让其极具震慑力。
“我现在就走。”
斯克德并无表现出一丝胆怯,他深知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胆寒反而会让对方出手,也就站稳在原地,直视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胡须佬,同时准备随时从小世界中取出大剑,与这眼前的胡须佬战上一番。
“你藏起来了什么,交出来。”
在零号实验场,实力就是一切。
显然,在明了实力差距,而且斯克德还没有武器的前提下,斯克德完全处于了弱势,但胡须佬就是忌惮斯克德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的底气,却也不意味着他就打算白白放他离开。
斯克德必须交点什么,比如说,入场费。
“要打就打,你敢吗?”
放下这番话,斯克德微微一笑,就像是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存在一样。
能在零号实验场活到现在的,又有谁会是傻子?
尽管胡须佬肌肉发达,但他可不傻,他自然也知道斯克德很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但万一呢?
万一斯克德是在扮猪吃老虎,又或者说是诱饵,引诱他疏忽大意,然后偷袭,他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你走吧。”
胡须佬放下举起了的巨斧,放任斯克德离去。
斯克德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却在其转身背过胡须佬之际,他突兀地感到了一股无比凛冽的杀气。
——中计了!
斯克德哪能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胡须佬这是在骗他,让他放下警惕,争取一击致命!
他怎么就这么傻,在胡须佬面前露出了后背呢?!
眼看巨斧即将劈中他,斯克德在生死关头靠着肌肉记忆,居然在无意识间将体内小世界投放到了现实之中!
巨斧宛若是陷入了泥沼一般难以动弹,与此同时,斯克德从小世界内拿出他的大剑,一个回身斩断了胡须佬的右臂!
“啊啊啊!”
胡须佬按着自己的断臂,发出难听至极的嚎叫声。
“自作自受。”
斯克德挥剑一闪,在胡须佬的身上留下一道恐怖的划口,整个人往后倾倒,血液却还在不断溅射而出,场面一时血腥无比。
在确认胡须佬没有还手之力后,斯克德又往胡须佬的心口处补了一刀,确认其的确没了呼吸后,才立刻离开这里。
毕竟,血腥味是最能招惹兽类的存在了。
在斯克德离去后,就如他所料一般,一群隐藏在树林之中的凶兽一拥而上,分食着胡须佬的尸体,却在那之后不久,所有凶兽身体自燃,连带胡须佬的尸身,一同化成灰烬。
“我会找到是谁杀了你,然后给你报仇。”
一名瘦弱男子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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