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定成败（？）（4）
“齐玉已经到了是吗？” 顾遥火急火燎地来到后台，看到易阳、林之遇还有苏笙三个人站在乒乓球社的旁边。
排练已经差不多开始了收尾阶段，这还是他们三个人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乒乓球社的人排练。
林之遇看到顾遥回来了，第一句话就听到对方说齐玉的事情，心中下意识地失笑了。林之遇感觉以后的顾遥进入社会后，肯定是工作狂那一类型的人。
“顾遥，我在这里。” 齐玉熟悉的声音传入到了顾遥的耳中，顾遥看了一眼正好在自己旁边的齐玉，回想起了刚刚陈轶言在自己面前说的那段话。
她有些明白陈轶言那段话的意思，大致就认为他跟自己想的是一样。在高中生谈恋爱期间，就是想要让他们体会这其中的苦涩和懵懂。那些回味无穷的甜蜜，正是顾遥创办这个社团的其中一个原因之一。
不过顾遥想着，陈轶言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会把恋爱这种感情看得太重的人。
这样的理由说服不了顾遥，她始终都不会认为就这样的天真的想法，陈轶言在这个方面会和自己在同一个战线。
明光学院养社团可不是随随便便放养的，都会在明光学院进行一定程度的公开推荐，每个学期还都会批下一份不少的社团经费。
陈轶言也说过，他在跟理事会进行社团报备的时候，用了不少理由。那么这些理由，其中也是有陈轶言交换自己的条件付出的吗。
想到这里的顾遥就觉得，自己的社团顺利创立付出的代价可能不只是那一点。
从陈轶言口中得知是不可能的，陈副会长说过，要保恋爱咨询部一年。那么在这一年中，顾遥就要争取把这个社团做好。以此，不辜负陈轶言给的信任。
那么，陈轶言的信任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世界上还是存在着和自己相似的人。顾遥其实不太敢深想这句话。
顾遥的过去是扭曲的，陈轶言这样说，很有可能是知晓她的过去。
顾遥不是什么高干子弟，过去的档案还有日常事例就那样明晃晃地放在那边任由别人来查询。假若陈轶言想要差的话，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陈轶言并没有明确理由去调查像自己这样的无名小卒。
妄自菲薄一点来说，顾遥对于陈轶言而言就是可有可无，根本没有必要花什么精力在自己，还有在这个看起来就不是很有前途的社团上。
顾遥猜测社团比拼的作用就是要铲除一些混吃等死的社团，自己的社团虽然在社团活动方面是有准确的目的的。不过，这个目的在全部层面上，根本就不会受到来自理事会的承认。
陈轶言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多少，这样的猜想让顾遥觉得十分的不安。
她不安的东西有很多，怕陈轶言的过去跟自己一样。怕现在优秀卓越的陈轶言帮助自己，只是出于同病相怜的人之间一点可供给的怜悯。
顾遥不想要这样的怜悯，即便施予者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陈轶言。她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和方式，还有自己解决任何问题的方法。
思绪万千的顾社长看了齐玉一眼，只是示意她在等等。齐玉点点头，乖乖地待在一边，看着乒乓球社的人进行排练的收尾工作。
顾遥一直以为，自己当初跟陈轶言去申请创立恋爱咨询部，能得到对方的认可完全就是出自于自己的想法还有口才。可陈轶言刚才的那段话，不由得会让顾遥多想。他的意思，仿佛就是恋爱咨询部的创立有他的功劳。
这样看起来就是在施舍的样子，真的让顾遥十分不舒服。
在她过去最需要施舍和救助的那几年当中，也是可怜得看起来最像个落魄动物期间，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
现在顾遥已经走了出来，而满怀干劲的自己，却好像是被陈轶言泼了一盆冷水。
顾遥一直贯彻着不要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别人，或许陈轶言说的话就是没有恶意，纯粹期待自己的社团可以发展出怎么样的可能性。
但自己的心思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排解的，要是可以的话自己也不再是那个中二的青春期少女了。
乒乓球社的排练已经结束了，后勤部的人员派了一些人帮助乒乓球社的人开始收拾。这个时候，技艺展示的开幕讲话也快要开始了。
“等下篮球社的人会在开幕讲话结束过来，齐玉等会儿你要跟紧我。” 明明刚才心里的情绪波涛汹涌的，不过此刻的顾遥面部表情看起来还是往常如虹。
齐玉点点头，后勤部四人组带着齐玉来到了表演舞台两旁的观察席位。
只见原本就规定好要第一个上台演讲的理事会会长却并没有到场，在演讲台上穿着白衫黑裙装扮的陈文清，一脸清冷地拿着话筒驻足于正中央。
“大家，今天是明光高中第12届——社团技艺展示会。我是明广学院的学生会会长，陈文清。我很荣幸，在此跟大家一同度过今天下午这个难忘的时光。我们明光高中一直以来，都很重视社团文化的发展，所以当我知道自己要来担任主持人的时候，可以说是心情激动。”
场下的同学：【我们看不出来。】
“跟同学们一同见证还有经历前辈们这一个月以来的辛勤艰苦，是一件特别骄傲还有感到幸运的事情。毕竟，学长学姐们的精彩表演，就只有在各种大型比赛上可以看到。我很想知道，在今天这个下午，大家就可以看到那些精彩绝伦的技艺展示，开不开心？”
明明陈文清的说话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可言，但现场的学生们还是被她带动了气氛，一个个高声回应。
“好，大家的反响很热烈。我也知道，你们在看到我这个主持人第一个上台的时候很诧异。我这里要说一下，这是不可抗力。”
“本来应该要作为发讲人的理事会会长，被委任去接待了这次来到我们学校参观的贵客。大约在正式开始表演的时候，我们的贵客就会来到大礼堂中。那么，我在这里恳请大家正式表演期间不要喧闹、安静地观赏，可以吗。”
陈文清说着询问的语句，不过语气根本不容别人拒绝。
同学们被这个学生会会长固有的气场给镇住了，都只是讪讪地点头。
“好，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掌声欢迎，理事会常人理事员之一的陈轶言同学，为我们进行开场致辞。”
陈文清说道，主动拍向双手带起学生们的掌声。同学们的反应很激烈，于是在雷鸣般的掌声下，陈轶言登场了。
陈轶言现在穿的衣服跟刚才顾遥看的不一样。他换成了一件正式的白色衬衫，搭配着黑色长裤，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因为大礼堂有开一点暖气的缘故，陈轶言没有穿外套。
他现在手上就只有一个刚刚底下工作人员递过去的话筒。
陈轶言站在舞台的正中间，跟刚才陈文清同样面无表情。不过大家都感受得到，陈轶言的气场和陈文清的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冰山之下还能喘口气的宽和现场，仿佛陈轶言摆出的表情就只是一个难以表达自己的父亲一样。
他不自觉的就会让学生感觉到他的威严所在，这跟刚才陈文清主持的现场不一样，可以说所有人都被压迫到大气不敢喘一下。
下面观看的顾遥心中不自觉地一愣，她回想到刚才和自己交谈的陈轶言，有点放松和更加畅快自如的温和样子。仿佛台上的陈轶言身上，是有层层枷锁在束缚着他，而私底下的他才是那个像平凡人，又跟平凡人格格不入的陈轶言。
“陈会长跟大家说了，参加今天的技艺展示活动，是一件自豪和幸运的事情。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人在很多事情，都会为自己的爱好付出，拼搏，挥洒汗水。他们都有自己特定的执念，这样的执念在某些时刻会发挥巨大的作用。有时候会给你带来名和利，有时候会给你带来超凡脱俗的气质。有时候，会给你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
“人生就是一次次偶然和必然的意外凑到一起的综合矛盾体，你根本无法逃脱这些束缚。我也一样。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今天下午要表演的前辈们也是一样的人。他们都会为了自己今天所表演的爱好，曾经或者如今争破脑袋，挥洒热血。我希望，看完全部表演的大家，也能寻找到可以让自己奉献的目标。”
“人生最重要的在于选择。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永远不是坏事。不要给自己造成无路可退的情况，这样便是对自己人生最好的负责。”
“我的讲话到此结束，请大家等待一下，然后观赏乒乓球社为我们带来的一个技艺展示表演。”
陈轶言说罢，鞠了一躬。在学生们一层接一层惊涛骇浪般的掌声下，走下了台去。
陈轶言没有用多么激情彭拜的演讲口气说话，可是刚才说的却意外地激励人心。
这样优秀的陈轶言，顾遥下意识觉得，不可能会对自己感兴趣然后查自己过去的。
因为顾遥不愿意想着，跟自己拥有同样过去的陈轶言，活得比自己出彩了许多。而自己，还需要一些借口跟理由才能抚慰自我。
她是被陈轶言激励的其中一人之一，她要认认真真对待这一年的恋爱咨询部。她要做出在学生评价中，一飞冲天的良好口碑，像陈轶言证明自己的社团其实并不需要别人保护。
顾遥曾几何时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容拒绝诱惑，和对地位超然的人抵抗不了的女生。但现在，她却莫名的有了骨气，甚至明知道自己也有可能中了对方的激将法，却还是掉入了这个陷阱。
她输得心服口服。
×
一行人回到后台，看着顾遥满怀干劲的样子，总觉得顾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此刻他们还要解决齐玉跟柯语凡的问题，对于顾遥她有的是机会去问。
回到后台后，后勤部的人就开始搬运等下乒乓球社的人要用的道具上台。后台一下子就陷入了忙乱的场地。
所有人都在进行交流，指挥的人也正在指挥。可能是因为心情激动，又开了点暖气的缘故，很多人的身上都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在咨询部三个人看来，这或许就是陈轶言刚才说的抛头颅洒热血吧。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为着自己所热爱的事情而努力了。
因为排练过度而流汗的乒乓球社员，洗完澡回来了。他们还是穿着乒乓球社的运动服，因为洗过澡的缘故，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乒乓球社的代表跟后勤部部长说了一会儿话后，就被人带上了舞台。
此刻，在后台的顾遥一行人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前面观众席上的欢呼喝彩。
这还是顾遥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活动，心中也想着，这样就是少年人们的青春日常。
有欢笑、放肆、恣意，克制。这些，都是青春日常的代名词。
特定场合的欢声笑语，便是对这个场合最大的尊重。
乒乓球社的人刚上去没有多久，足球社和篮球社的人就来了。A班的人也根据陈轶言的安排去大礼堂的楼上观看美术部和器乐社的排练。
足球社的人都穿着学校统一设计的足球队服。五分短裤，足球套衫，还有长筒袜。
足球社来的人一共有六个男生，篮球社来的人却不少，一共有10个男生。
篮球社的人穿的不是篮球队服，而是看起来很是H-pop的潮流服饰，这让顾遥眼前一亮。她更加期待器乐社和和美术社的服装了。
两波人高马大的男生一进来后台，明明感觉宽敞的后台一下子就拥挤了起来。
柯语凡站在篮球社队伍的中间，看起来好像是代表。不过他左顾右盼地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顾遥把齐玉藏在身后，现在还不是这么草率就让两个人见面的时机。
接着，柯语凡的视线落在了顾遥这边，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顾遥心里一咯噔，她心虚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齐玉，觉得自己还是隐藏得挺好的啊。
结果就看到旁边的林之遇冲着柯语凡招手，柯语凡也笑着还予热烈的回应。
顾遥总觉得这个场面，就是在学校偷偷早恋，然后难得见面的小雀跃场面。
我们忧思愁虑的顾社长，希望自己不要走错片场了。
后勤部的部长走了上去，足球社中一个最高大的男生走了出来跟后勤部的部长说话，接着果然柯语凡就跟上去。
这次一共有6个后勤人员跟了过去，手里的东西给代表检查完后，都分别签好了字。
“林之遇，这里你先顶住。” 顾遥飞快的语速命令了林之遇，林之遇还是听清楚了。
他扭头一看，顾遥带着齐玉先行一步。
“额，顾遥同学她是？” 苏笙也见到了顾遥和齐玉离去的背影。
“女生一起上厕所，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之遇回想起邓今雨还有李思涵的相处模式，发现自己这个谎言说服自己都很困难。
“这样啊。” 然而苏笙却一脸单纯地信了，林之遇颇感无奈。
“之遇，原来你是后勤部的人啊。” 不知不觉中，柯语凡已经走了过来。他很熟练的拍了一下林之遇的肩膀，林之遇也回应他一个笑容。
在一旁的易阳却皱起了眉头，他即便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苏笙懵懵懂懂地看他们相处，发觉自己只要当个透明人就可以了。
结果发现却不行，一个后勤部的女生看到了自己，就急忙拉着苏笙走了。
“我是交接你们篮球社表演的人。” 在柯语凡一顿问候下，林之遇直接简短地解释了。
“这样啊，那还真的巧。” 篮球社的其他人除了柯语凡都自己去排练了，柯语凡是最开始就练好的人，所以不用去排练。
“这位是？” 柯语凡注意到了易阳。
“啊，这是我死党。” 林之遇嘴上说着，不过并没有介绍。
“你好，我叫易阳。” 易阳清楚林之遇的心思，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自己也不用去计较这些。并且刚才的烦躁还被林之遇这样的行为安慰了很多。
“你好啊，我叫柯语凡。看来你也跟之遇一样是交接我们？” 柯雨凡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易阳很不习惯。易阳也清楚这是男生对待朋友的朋友正常相处模式。
“对，”易阳顿了顿发现苏笙不见了，他思索了一会，为了保全顾遥计划的可行性继续开口，“也有可能是对接足球社的，我们这边还有两位女生。”
“哦？那他们人呢？”
“结伴上厕所去了。” 易阳活学活用，林之遇要不是柯语凡在自己面前，绝对哈哈大笑。
“这样啊。” 柯语凡点点头。
三个男生之间相互了解情况后，很迅速地就聊开了。主要开话题的就是林之遇和柯语凡，期间易阳都会不冷不淡地回答下。柯语凡不是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林之遇也习惯了易阳这副模样，气氛相处得很融洽。
“我们回来晚了。” 顾遥拉着齐玉的手走了过来，她们两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其中顾遥看到林之遇有一瞬间快要忍俊不禁的样子，很是好奇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这下时机正好，顾遥带着齐玉过来了。
齐玉一出现在柯语凡面前，男生就认出了那天的少女。
“是你啊！这么巧！” 柯语凡用着刚才跟林之遇打招呼的热情语气，齐玉一下子根本撑不住，羞涩地红了脸点点头。她还是很有骨气，撑起自己的脸颊强制自己和柯语凡对视，不让自己露怯。
齐玉这样的状态顾遥尽收眼底，心底叹口气摇摇头，心想世界还是傻丫头多。
“是我，我是后勤部交接的人。” 齐玉说着，柯语凡也想起了易阳刚才说的去上厕所的两名女生。
顾遥看他们认识得差不多了，觉得现在时机正好。她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足球社的人已经排练的差不多了，篮球社已经占据了大部分位置。
“小柯同学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顾遥跟柯语凡打招呼，柯语凡笑着说“当然记得。”
齐玉早就从顾遥口中听完了全程，心中愈发甜蜜，觉得计划实行的很顺利。
“啊，B班C班的人，你们过来一下。”
足球社已经要开始准备上台表演了，作为交接配合的四个人要开始干活了。
刚刚苏笙被叫走是顾遥故意为之的，正好那个女生也对苏笙有想要交朋友的兴趣，日常助人为乐，日行一善的顾遥对自己很满意。
齐玉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被顾遥拉着袖子走后才跟柯语凡道了别。
她还听到了柯语凡说“等下再聊。”四个字。
齐玉在心中为自己欢呼，也很感谢咨询部的四个人。
四个人被叫过去无非就是要交接工作，顾遥让齐玉先去跟表演完的乒乓球社员配合协调。齐玉虽然沟通能力不强，工作能力不容小觑。接到命令，呲溜就跑了。
林之遇和顾遥都在想，其中也不乏想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机会。
他们三个人很快就负责好了足球社的人上台表演的准备工作。一切都准备完毕后，顾遥用频道联络器与舞台上的陈文清说了句‘准备完成。’然后得到了陈文清一句‘收到，辛苦了。’
顾遥心里美滋滋的，陈文清的声音是那种御姐音。她一下子就可以在脑海里重新浮现出陈文清的面孔。
有这样人美体贴的人作为自己的领导着实也是一件幸福之事。
足球社的人还在表演，三个人要待命。齐玉负责完乒乓球社的物品交接后，就被后勤部的人叫去说负责篮球社的人配合工作。
篮球社就只有篮球这个道具，因为篮球社高大健硕的男生不少，齐玉一个人就应付得来。
听到后勤部部长指令的顾遥和接到命令的齐玉都可以大呼一声天助我也。
顾遥也找到机会，跟林之遇还有易阳说陈轶言的事情了。
他们三个人站在后台靠近舞台入口的角落，不远处就是观众席可以看到的工作人员席位。大礼堂的灯光略微洒了一点进来，给三个人一道可以随时观察有无陌生人接近的光源。
“刚才我被陈学长叫走，他主要说的是，我们恋爱咨询部在高一这一年，不用参与社团比拼。”
顾遥一语惊人，林之遇脑袋当场当机，易阳则是轻皱眉头。
顾社长一五一十地把刚才自己和陈轶言的对话说给了两个社员听。
在听的过程中，林之遇不敢相信那样的话是陈轶言说的，易阳则是心情愈来愈沉重。
顾遥和林之遇沉浸在喜悦当中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大都是有点投入进去的。
而进社团目的原本就不单纯的易阳，听着陈轶言的话觉得十分不对劲。
【陈轶言，似乎是在提醒顾遥小心一点什么。】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