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设想决策略（雾）（3）
“客人这是您点的意大利龙虾面请享用。” 服务员放下盘子便用着标准笑容离开了桌位。叶雨晴用叉子转了一圈面条，对面的易阳看了一眼，“今天中午顾遥说的，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啊，”叶雨晴看着叉子上裹着酱汁的面条，“我其实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告诉我。”
叶雨晴以为，顾遥会在明天晚上的时候告诉自己，因为就算运动会结束后会公开积分榜，那也是隔了一天后的事情。剩下的空档时间还有发挥空间留给自己。
“只能说一切的事情都包含着不确定性，肯定是不能标准掌控的。” 叶雨晴吃下了面条，慢悠悠地说着。
“那现在我们还要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吗？” 易阳点的是海鲜饭，此时好像百无聊赖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地送进嘴里。
“当然是要随机应变一下的，”叶雨晴说完拿起了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只不过就是稍稍变一下的。”
“发了什么？” 易阳问道。
“给柯语凡发了句等下见面，上次他单独和林之遇见面因为有人打扰就失败了，这次我想要保险一点的方法。”
···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地铁站周围便利店的门口旁，柯语凡看着站在一边的叶雨晴。
此刻是晚上的八点23分，柯语凡刚刚打完篮球来到便利店买水喝，结果一出来就听到了一个女生叫住了自己。
他定睛一看，发现是高一年级的名人，叶雨晴。
“今天社团的时候没有训练吗？” 叶雨晴看着穿着篮球服的柯语凡问道。
“有，只是手痒来这里打几下罢了。” 柯语凡不知道为什么，会自觉地把自己的事情跟她说。明明自己只是听过对方的名字，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跟社团的成员一起打的？” 叶雨晴再一次问道。
“是。” 柯语凡走到叶雨晴旁边，虽然怀揣着一种诡异感，但柯语凡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没有理由离开。
“我还以为你会叫林之遇跟你一起打球。” 叶雨晴突然提到了另一个人。
“你认识之遇？” 柯语凡疑惑到。
“我跟他同一个社团的。” 叶雨晴回答。
柯语凡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个时候夜风拂过，他觉得有点冷了，放下背包穿上了运动外套。
“我只是恰好经过这里，看到你来了之后正好想到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叶雨晴来到这里自然不是恰好的，让顾遥打听柯语凡的日常形成便是叶雨晴做的，她提供了大部分的线索让顾遥传达给齐玉，所以她自然知道柯语凡什么时候会来到这附近的篮球场地打球，又什么时候会结束来到这家便利店补充体力跟水分。
“是什么事情？” 柯语凡下意识地问到。叶雨晴站在雨棚底下的遮光处，只有便利店的橱窗窗口照射出来的光线映出了她半边的侧脸。
她双手抱臂靠在橱窗边站着，今晚的她只穿着一条白色波点裙，在夜色朦胧下显得异常成熟迷人。
“你应该知道，林之遇和顾遥撮合你是因为齐玉委托了恋爱咨询部是吧？”
“是的，我也知道齐玉一开始要委托恋爱咨询部的时候是接收你的建议，但是那个时候你并没有在恋爱咨询部。”
“哦？”叶雨晴没有想到齐玉竟然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柯语凡，看来两个人的感情还真的是很深厚啊，“那个时候我在不在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俩最后不是在一起了吗？”
柯语凡警惕，即便自己没有跟叶雨晴有多少接触，可是他本能的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可立刻离开不符合自己从小受到的家教，更何况自己以后说不定会在某些宴会上见面，只要在自己的忍受范围内，无需做出什么伤对方体面的行为。
“你应该知道当初林之遇撮合你和齐玉在一起时候做的大部分事情吧，首先便是故意接近你，打听你的消息，弄的高一年级众人皆知要跟你交朋友引起你的注意，接着就是找到机会跟你交流给齐玉创造机会。”
柯语凡很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当初和林之遇他们的事情，尤其是现今他跟林之遇成为了这么好的朋友，以前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提。
“假若你要找我说正事的话请快点到主题，最好不要浪费时间。” 叶雨晴没想到柯语凡会说这样的话，看来刚才自己那番说辞是踩到他什么界限了。
“不好意思，其实我还需要一些铺垫。林之遇接近你交朋友首先符合的是他在年纪中的现充身份，其实是你的背景太过于闪耀谁接近你都可以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那么，林之遇接近你可以满足他现充的身份，也可以达成他作为恋爱咨询部社员的目的。这是一种伪装，那么现在有一个问题是，他的伪装即将有暴露的危机。”
“你什么意思。” 柯语凡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别这样，作为柯家的小少爷还是不要太喜怒形于色。” 叶雨晴轻轻摇了摇手示意他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这个女生的语言话术太高了，柯语凡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在被她牵着鼻子走，“什么危机，他加入恋爱咨询部不是作为现充都知道的吗？”
“是吗，你觉得他们现充那伙人知道他加入了一个今年刚刚创立的社团，了解了这个社团的本质他还会有现在年纪的名声吗？学习好，长相好，家境不错，身材好，性格好的五好青年？”
“学校的鄙视链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只是你经常性高傲地无视了他们所以一时间难以代入到林之遇的情景里了。”
柯语凡明白叶雨晴的意思了。林之遇作为现充，有更多符合现充生活的社团适合他，例如各种体现领导力的运动类社团，还有展示自己兴趣爱好的乐器社团之类的。但是恋爱咨询部这个社团出现在这里面显得不伦不类，尤其是林之遇双重利用巩固自己身份顺便达成目的这个行为。
假若没有足够的理由，那么林之遇就会瞬间跌落神坛。恋爱咨询部的社团他听齐玉说过，是在新教学楼里，一般学生放学后是不会去那里的，那么现在高一年级大部分人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可是，运动会结束后，就会公布社团积分榜，以及社团的成员，到时候林之遇就会完全暴露在高一学生面前。
“你是找我商量，如何帮助之遇的吗？” 柯语凡问道。
“商量？”叶雨晴笑了笑，“不是的，我只是跟你说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罢了。”
“...”柯语凡意识到，这场谈话一开始便是叶雨晴占据了上风，“你说。”
“明天周三，你叫林之遇跟你一起去打篮球，跟他说。他撮合你跟齐玉在一起后，才加入的恋爱咨询部。”
“为什么？” 柯语凡问。
“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的。” 叶雨晴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他。
柯语凡咽了一口口水，明白了这样的做法。首先林之遇和自己交朋友明面是巩固自己的现充身份，暗地里就是达到目的。而自己说，在林之遇接近自己的时候没有加入恋爱咨询部，就是在帮他撇清关系，林之遇并没有利用任何便利进行身份巩固。
毕竟他一开始接近自己，论坛的每个人都在说，现充们开始拍各个公子公主的马屁了。
只要这个关系撇清了，就说明危机解除了一部分。
“然后说，是我推荐他加入恋爱咨询部的是吗？”
“哦，看来是刚刚打球打累了，现在智商恢复了。” 叶雨晴点点头。
只要自己对外说了这一句话，外面的那些人就会立刻在脑海内补充各种充足的理由。例如林之遇就是爱玩，自己的好朋友推荐了为什么不去加入呢。而恋爱咨询部作为一个刚刚创建的社团加入进去正好说明他对现充这个身份其实并不在意，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该有的玩心罢了。
“我只要这样做吗？”
“对，你只要这样做。明天这样和林之遇说就可以了，其他的等运动会的具体规则。”
···
“所以你和柯语凡接下来要怎么做。” 易阳面前的海鲜饭差不多吃完了，正在喝着一开始店给的冰水。
“很简单，就是让他之前对好的口供放弃，做另一个行动罢了。”
“之前的口供全部放弃么，可是那个口供直接跟之遇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不保证现在的情况林之遇听到了不会多想。一开始对的口供只是最大程度消除外人对他们的成见罢了。那么到了现在，顾遥告诉我林之遇是腐男的身份，林之遇也肯定知道顾遥同我说了。那么在林之遇的立场上，他之前恋爱咨询部的行动我都清楚了，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和柯语凡有所联系多一处暴露自己的危机。”
“假若柯语凡按照现在情况原话照说，林之遇难免不会怀疑是谁主动提起来的。柯语凡就会说是我，现在的时间点林之遇就会产生怀疑，到时候暴露了我星期二就找柯语凡说这件事情，岂不是就暴露了我一早知道林之遇是腐男的事实？”
“所以柯语凡这条线只能pass，一开始柯语凡在和他打球的时候用朋友的身份插入是正好的，可是事到如今顾遥也告诉了我林之遇的事情，那么我们就得找另一条出路了。”
“什么出路？” 易阳手里拿着冰水等待着叶雨晴的下文。
“这个出路，我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执行了。”
···
此时明光酒店的宴会厅里，一场宴会正在隆重举办。
“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时刻参加宴会，还以为你会窝在家里好好看积分和比赛录像呢。” 陈文清穿着一字肩的星钻裙，高腰衬着她身材窈窕，露出的锁骨以及肩膀优雅又不失性感。是这个年纪如有的成熟。曼妙身姿，名品美貌，一进场便是其他家少爷的注意点。
“毕竟是个订婚宴，也跟陈家有点关系，反正想来放松一下。” 而陈文清旁边的陈轶言一身黑色定制款西装，风度翩翩。水晶灯光下显得闪烁夺人。
“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你的放松方式是来宴会的，一般来说不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听摇滚和pop吗？”
“最近不听摇滚了，在挖掘一些好的K-pop。”
“K-pop，更稀奇了。” 陈文清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轶言。
两个人现在站在宴会厅的角落，宴会的中心则是订婚的主角们在和长辈和自己的朋友敬酒。此时背景音乐换成了平静的乡村音乐，宴会厅中已经有男的在邀请女伴跳舞了。
“柯语凡没在这里吗？” 陈文清好奇道。
“你什么时候会关注后辈了？” 陈轶言问。
“因为柯语凡来了，说不定林之遇也会来。柯家和吴家都和这场的主角有些关系。”
“长辈们不都在那边么，小辈们没来是正常的事情。” 陈轶言指了一个方向，两家的掌门人一体西装，拿着香槟跟其他宾客谈笑风生，“那么林之遇跟这次的宴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啊，”陈文清看向吴家的掌门人，林之遇是他的继子，但是打从林晓烟嫁入了吴家后，林之遇就一直被他带到各个社交宴会厅，最近林之遇跟柯语凡的关系好，还以为会顺势两个人一起来，结果谁都没来，“最近好像你过度关注他了。”
“有么。” 陈轶言疑问。
“当然有，泳池竞技的裁判是你特地换了老师自己上去的，今天下午的团队合作也是突然离开了学生会跑去看。你想做什么？区区一个吴家继子，不需要多么重视。”
“那也是吴家唯一的继承人，关系圈都摆在这里。” 陈轶言回答道。
“多稀罕，”陈文清不屑，“你最近是有点魔怔了。光是同意恋爱咨询部创立就算了，怎么还同意在他们的报告署名了，这是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你不知道的吗？”
“那也是我乐意的魔怔，你不用担心什么。就算是失误了，我也顶多被批评，学生会不会受到多少波及。我有分寸的，至于最近的行为，我承认是对他感兴趣了一点，当然包括恋爱咨询部的四个人我都很感情兴趣。”
“确实，恋爱咨询部四人，三人背后都是各自有背景的，可对我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不清楚你究竟在感兴趣什么。”
“陈文清，你现在的状态就跟当初知道我要加入学生会如出一辙。” 陈轶言不急不缓地说着。
“...”陈文清语塞。
“有时候，观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你可以在观察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的时候，相对应的你自己也收获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生命的大无畏，团队的合作精神，个人的利欲熏心、竞争中的缠斗智取，都是一种收获。” 陈轶言说这些的事情，眼神也一直环绕着整个宴会厅，似乎在身体力行地向陈文清展示什么叫观察。
“所以，一时间不理解不用着急的去问本人，可以试着学本人的所作所为，行径行为，这样要了解话岂不是更进一步了。”
陈文清知道现在是说不过陈轶言了，她看他果真在观察的样子，一时间又想到了很多。
“我不清楚，你最近到底有没有对学校的事情上心。”
“哦？”陈轶言像是听到了很有趣的发言一样，“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为什么不反之觉得我这样做恰恰是对学校上心呢？”
···
“笃笃笃。”顾遥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敲门，不一会儿就从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
顾遥开门进去，就看到吴代秋坐在自己位置上，看到来的人是顾遥有些的惊讶。
此时是早上的七点12分，学校的办公室中只有吴代秋一个人。
“我还以为是学生会的人来送昨天的积分统计了，没想到是顾遥你。”
“吴老师早上好。” 顾遥笑着打招呼，瞥到了吴代秋办公桌上的早餐——咖啡，三明治。
还是星爸爸的，吴老师好洋气。
“早上好，你是特意来蹲我吗？”
“是的。” 顾遥承认。
“你怎么知道我早上这个时间在办公室的？”
“上次我和林之遇来办公室找您送策划的时候看到你办公桌上贴着有关于您每天早上几天起床的打卡表，就算到假若您一天都要待在学校的话，肯定会七点就到学校。所以我就来找您了。
“哦吼，”吴代秋挑了挑眉，她今天穿着干练的休闲裤，一时间翘起了二郎腿，“特地来找我，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吧？”
“是的。” 顾遥陪了一个笑脸，在吴代秋犀利的眼神下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了吴代秋的桌子上。
“这个是什么？” 吴代秋没有立刻看，而是盯着顾遥。
“老师，您刚刚说的，今天早上学生会的人会来送积分统计，其实我代替学生会的给你送了。这张就是积分表。”
“哦。”吴代秋点点头，然后随便看了一眼积分表，“嗯哼？”
“你看，高一年级排名第一的是不是我们。”
“是我们，怎么了。”
“我想跟老师你谈一个条件，条件便是要您一次签名。”
“要我的签名？你说说看。” 大早上的，顾遥成功地让老师充满了好奇心。勇于谈条件让自己付出一个签名，真的是有趣。
“这次学校的策划案，我偶然得知其他班级的策划人都只有一位，而我们班却有两位。我想，这是老师您故意的吧？”
“恩。” 虽然吴代秋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场但还是承认了。
“林之遇同学和我这两次的策划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我想老师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吧？” 顾遥一直看着老师的脸上说话。
“恩。”
“那么，我们的奖励一开始只有学校给我们，我想这不太好，没有班级给我们的奖励，所以我就找你单独要了。”
“找我单独要啊？！这个奖励就是让我签名吗，不会是签账单吧。” 吴代秋开了一个玩笑。
“自然不是，老师要签的是这个。”顾遥又拿出了一张纸，这下吴代秋认真的看了一眼，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中翻出滔天巨浪。
“这次的单独奖励自然只有这个，很简单的，至于后面的原因...老师其实也不用知道的。”
“恩...”吴代秋点头，“我当然可以签。”
“那么，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老师说。” 顾遥瞬间抓住机会深入一步。
“不要得寸进尺哦。” 吴代秋警告。
“嘿嘿，”顾遥傻笑，“老师，这次运动会的积分排名，我们来一次赌注吧。”
“赌注？”
“是的，假若这次得了第一，我想让老师欠一次人情给我们，这个人情可以让你尽最大的努力为我们做一件事情。而假若没有第一，你可以让我跟林之遇无条件的帮你做一次事情。”
“哦？我作为一个成年人，需要你们两个小孩帮什么忙。”
“那就你同意这个赌注的条件也算是单独奖励吧，而且老师话不要说太满。有时候成年人深入不到的地方，学生恰好可以来如自如。”
顾遥露出了狡黠地笑容，吴代秋思索了一会儿，闭上眼点了头。
最后，顾遥拿着签好字的那张纸，在走出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对着办公桌上的吴代秋郑重地说了一句，“打扰了。”
···
“没想到顾遥那个小丫头会用人情作为交换条件，看来也是一个小人精啊。”
“你做得那么明显，顾遥察觉不是正常的么。这叫什么，她预判了你的预判的预判？”
“呵，”吴代秋被陈轶言的话逗笑，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但是最准确的顺序应该是，你预判了她对我预判的预判。”
“哼...”对面的陈轶言闷的一笑，“老师的这句话，就得等时间来验证了，只不过这次也没有人跟你玩赌局了。”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