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1:615]

在司马廉的视野里,显示着这样一串数字,这是倒计时即将大显神威的标志。

“等——”

虽然司马廉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为时已晚,司马廉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像雕塑一样定格在了原地。

“嗯?发生什么了吗?”

听到声音的雅哩哩回头看向了司马廉。

“等……噔噔噔噔噔噔!”

于是司马廉一边模仿着舞台上演员登场的效果音,一边单手叉腰,一边在面前横着在面前比着剪刀手进入了社团,就像综艺节目中的搞笑艺人一样。

这个举动震撼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如果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出场方式,那可以说完全起到了彰显个性的效果,可惜这只是司马廉失去控制的身体擅自做出的愚蠢姿势。

对此,房间中金色短发的少女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带着画家帽的少女像是感到麻烦一样叹了一口气,而躺在沙发上的男性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那,那个……我先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他就是司马廉,我之前说的那个新社员。”不太明白状况的雅哩哩决定通过介绍彼此来打破尴尬的局面。

“首先,在沙发上躺着的是这个社团的社长,顾田一,今年大三,和司马廉你一样都是计算机专业的,算是你的直系学长。”

司马廉顺着雅哩哩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性正横卧在沙发上,红白色的格子衫和黑色的运动裤搭配也是糟糕到不行,对方对于司马廉的到来没什么太多感触,稍微睁了一下眼后又闭上眼睛完全没有理睬司马廉。

——这种时候就要主动出击!对于没有对自己开放心扉的人就应该主动去闯入对方的内心!

司马廉的身体仿佛抱有这种想法,一个健步冲到了沙发旁边,慢慢将右腿的膝盖放在地上,抓住了顾田一的右手。

也就是俗称的单膝跪地。

“请嫁给我!”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除了司马廉和顾田一,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喂!星幻!你不是能读心吗?应该能听到我现在在想什么吧?快想点办法啊!)

‘其实我刚才就想提醒你了,但是你见到那个叫雅哩哩的女孩子那么开心,我就没好意思插嘴……’星幻本体的声音直接传入了司马廉的脑海。

(这种事你应该早点说啊!算了,先想办法帮我圆个场子!)

“咳咳,大家别太惊讶,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吧。”星幻这才从门外走进社团。

“其实,这孩子比较喜欢男人,尤其喜欢这种比较颓废的类型。”

“是,是这样啊,哈,哈哈……”雅哩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星幻……)

‘怎么样,现在你的行为可是完全具有正当性了。’

(等会别走,我有事找你……)

‘哇!为什么你的心里面突然充满了如此浑浊的黑泥!?’

还不是托你的福?司马廉在内心想到,今天晚上一定要给星幻灌酒灌到她之后一周都变不回这个肯德基老头。

另一方面,收到了司马廉告白的顾田一,再次睁开眼端详了一下司马廉。

“呵啊——”

然后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背对着司马廉继续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挠了挠屁股,简直是完全没有把司马廉放在眼里。

你瞧不起谁啊!司马廉在内心咆哮道,虽说向顾田一求婚这件事是出于无奈,但是被这样无礼地对待多少有点窝火。

终于,司马廉看到在沙发靠背上的金属铆钉上,倒计时开始重置,而他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

明明是身体擅自胡乱跪在了地下,膝盖疼的却是自己,真是不公平,司马廉如此想到。

[23:23:54:856]

这次倒计时结束的时间出奇的长,大概是司马廉如今唯一的慰藉了,没想到刚刚和社团的成员见面,就落了个性取向异常的印象,司马廉感到自己的胃传来一阵阵的阵痛。

“请忽略刚才这个老头说的话,我刚才只是脑子卡住了,没有好好思考,真正的我不是这样的!”恢复自由的司马廉赶忙进行辩解。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理解的!”

出生回答的是从刚才就一直上身趴在桌子上,用双手撑着脸颊,挠有兴趣地看着司马廉的金色短发学姐。

虽然对方一直眯着眼睛,但是司马廉却能够隐约感受到从对方的眼神里传来的杀气,或者说,就像盯上了猎物的猛虎的气息,司马廉的本能告诉他尽量不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你好,我叫胡桃,是社团的副社长,今年大三,读金融专业,我先代表那边那个懒蛋社长欢迎你加入社团了。”金发少女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说道。

“您好,很抱歉刚才给大家造成了困扰……”

“怎么会呢。”胡桃摇了摇头。

“硬要说的话,我们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不同寻常的人才啊。”

胡桃一直眯着的双眼突然微微张开了一道缝隙,那邪恶的笑容让司马廉潜意识地后退靠在了墙上,这个人绝对不能惹!司马廉的危机警报已经达到了S级。

“对了,还没有向你介绍喵玉呢,这边——”

“不用介绍我。”雅哩哩话没说完,就被带着画家帽的少女打断了。

司马廉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摆动着双脚的女孩子正坐在一张书桌旁画画,她茶色的中长发被扎成了双马尾垂在身后,她应该就是雅哩哩所说的喵玉了,司马廉感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我可不想被介绍给变态。”

喵玉说完,轻蔑的笑了一声,便扭头继续用数位板作画。

“变,变态!?”被刚见面的人这样骂,是个人都不可能不生气的吧,司马廉也一样。

“对第一次见面的邋遢大叔求婚,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你……”

司马廉虽然非常想要反驳,但是喵玉所说的情况也并不是信口开河,他刚刚确实做了求婚这一举动。

看来刚刚的辩解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对不起!那个,这孩子说话比较毒,但是绝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对了,入社申请书,你先填一下入社申请书吧。”雅哩哩赶忙安抚起了司马廉的情绪。

被最喜欢的声优这样拦着,司马廉也只能把火气憋回去,带着屈辱与不甘接过了入社申请书。

先是做出了奇怪的姿势,又是对男人表白被无视,司马廉越想越气,在申请书上写字的力道几乎要把纸给划破了,看到入社申请书有危险,雅哩哩在司马廉写完后赶忙把申请书收了回来。

自从被倒计时附身后就诸事不顺,这已经不是单纯用倒霉可以概括的了。

“对了,这不是个制作游戏的社团吗?怎么整个社团只有一台电脑?”

算是为了转换一下心情,司马廉开始咨询雅哩哩有关社团的事情。

“其实大家平时都是各干各的,想做游戏也可以做游戏,需要什么方面的帮助去找其他社员帮忙就好,基本上是很自由的。”

“还真是懒散的社团啊……”司马廉直率地说出了感想。

不过看样子社团里的其他成员也不打算否认,毕竟社长都那个样子了,躺在沙发上像一团烂泥一样。

“顾问老师也有了,这样一来终于能成为正式社团了呢!”雅哩哩高兴地说道。

看到雅哩哩这么高兴,司马廉的心情也稍微好转了一点。

“不会申请正式社团哦。”

“诶!?”胡桃直接打破了雅哩哩的幻想。

“因为你想啊,这地方这么偏僻,不是干什么都没人管吗?”

“你是要在社团活动室做什么!?”司马廉反射性地吐槽道。

“所以说变态只是一介贱民,不在学校的管理下活动就不能心安理得。”喵玉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雅哩哩也是贱民吗!”

“我,我可没这样说,只有你是贱民,雅哩哩只是在追求更高品质的活动场所!”

司马廉本来只是因为雅哩哩和自己一起被称为贱民想要还击,没想到意外地抓住了喵玉的弱点。

明明主张是一样的,司马廉和雅哩哩却受到了差别对待,看样子喵玉的弱点就是雅哩哩,司马廉先把这个重要信息记在了心里。

“你们想申请正式社团也可以。”一直睡在沙发上的顾田一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仍然是面对着沙发靠背的方向。

“但是申请书啊,经费啊,搬东西,打扫全都要你们来做,想想就麻烦,啊,对了,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搬走这个沙发。”

这番话看上去中立,实际上已经表达了顾田一嫌麻烦不愿意换社团位置的想法,看来除了雅哩哩和司马廉,全部成员都对申请正式社团持反对意见。

“这样的话社团还在这里就好了。”雅哩哩微笑着说道。

“这样可以吗?学姐你可是为了找顾问老师费了很多功夫啊。”

“没关系,我对这个社团位置也挺满意的。”

本来司马廉就是因为雅哩哩想要申请正式社团才站在搬走社团这边,看到雅哩哩对于社团其实没那么多要求,司马廉也觉得无所谓了。

而且社长和副社长都反对搬走,司马廉自己又只是个新入社员,结果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那么,以后请多关照了!司马廉!”雅哩哩又露出了令人心神荡漾的微笑。

“嗯,好的!”

虽然社长看上去除了睡觉暂时没有别的特技,胡桃学姐是个危险人物,而喵玉又对自己不是很友善,但是司马廉觉得这个社团仍然有加入的价值。

除开雅哩哩在社团这个因素之外,自由是很重要的一点,这保证了司马廉在倒计时结束前可以轻松脱身,加上社团既然做过游戏,那就应该有自己能学习的地方。

而且,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是社团里的大家全都是怪人,即使司马廉做了什么奇怪的举动也不会被嘲笑或排斥,刚才告白的事情已经被大家完全抛之脑后,就是最好的佐证。

最反常的一点是,明明司马廉身上带着现充光环,却没人像昨天围观的群众那样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外表上,大概即使对于现充,不同人的态度也有所变化吧。

“我会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大学生活也说不定……”

司马廉看着这个奇怪的社团,在这三天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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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加入社团起已经过了三天,司马廉在这72个小时里没有露出过一次笑容,要说原因的话。

“你懂什么,鲜榨的果汁才好喝!”

比如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在宿舍把橘子水捏到自己嘴里,搞得自己的床铺直到现在还洋溢着一股酸味。

“不要拦着我!我要跳楼!放开我!”

比如站在一个不到半米高的板凳上,叫嚣着声称自己要跳楼,最后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用后空翻平稳着陆结束了风波。

这种接近于小孩子过家家的行为,真实地发生在了司马廉身上。

虽然有许多状况都已经规避掉了,但是实在有些躲不开倒计时的场景,这下,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有一个很帅的学生经常做出奇怪的举动。

很帅这一点也无法让司马廉打起精神,因为他知道这是因为现充光环给其他学生造成的错觉,好在大家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并不知道司马廉的长相,所以自己还没有成为远近皆知的怪人。

另一边,陆点游戏社那边,每天也过着一样的生活,司马廉过去学习,雅哩哩在楼下练习配音,喵玉在画画,而胡桃一直在想办法整蛊躺在沙发上的顾田一。

倒是有时候雅哩哩会专门把司马廉叫去对她的发音进行评价,但是因为司马廉完全沉浸其中,所以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充其量也就是声音的大小不合适或者声线颤抖了这种简单的问题。

关于做游戏的事情,完全没有进展,不如说,这几天以来完全没有人在社团提出过“游戏”这两个字。

至于星幻,根本没有再出现在过社团,不愧是死宅之神,就像一只壳太重而无法移动的寄居蟹一样,天天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而今天是周六,没有课的司马廉一大早就向社团出发去自习,因为陆点游戏社偏僻的社团位置,不会有人因为他的现充光环打扰他,所以这几天他都没有去图书馆而是来社团学习。

“嗯?”

司马廉又一次产生了被人跟踪的感觉,从前几天开始就时不时会有这种感觉涌上心头,该不会自己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了吧?司马廉这样想着。

在司马廉到达废弃的教学楼后,这种感觉仍然久久不散,而且今天的被跟踪感要比以往都要强烈,就像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一般。

越是不自在,就越是会下意识地注意到周围不自然的景象,结果就是在废弃教学楼一楼窗外阴影下,那一抹不自然的白色进入了司马廉的视野。

“你好——”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司马廉只是普通地上前打了个招呼,对方却发出了尖叫从声音来推断,应该是一个女孩子。

司马廉仔细看了看,发现女孩子留着一头白色长发,从身高推断应该是初中生,她的肤色白的可怕,看上去就像营养不良一样,最明显的特征是两颗小小的虎牙,虽然很小巧却十分尖锐。

“好,好强的圣光。”白发的少女自言自语道。

“圣光?”

“不会错的,之前观察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那个人了,我等的救世主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救世主……等一下,你真的没有认错人吗?还是说在学校走丢了,知道妈妈的手机号吗?”一头雾水的司马廉决定先帮她找到家长,因为学校周末是对外开放的,所以有小孩子走丢也不奇怪。

“居然把我当成了小孩子!这可真是吾族的耻辱……难道救世主大人失忆了吗!?可恶,今天就暂且撤退,对光子黑暗防护罩,启动!”

擅自说完一些不明所以的话,白头发的女孩就在太白天撑开雨伞跑掉了。

“真是奇怪的小孩子……”

司马廉说着进入了废弃的教学楼。

走廊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据说这都是雅哩哩打扫的,司马廉有点为自己每天过来什么都不做有点惭愧。

但仔细想想其实其他几个社员也是一样,要想帮雅哩哩缓解工作量,估计只能以个人的名义帮忙了。

胡思乱想时,司马廉已经到了社团门口,本以为是一如既往的悠闲社团生活,司马廉却在社团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对方穿着短牛仔裤与露肩T恤,蓝灰色的及腰长发束成单马尾垂至腰间,像一对宝剑一样的眉毛直直竖起,充满了怒气,司马廉很意外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她。

“我终于等到你了!”

嘟着嘴的银音生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