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司马廉从宿舍的床上坐了起来,叫醒他的是叽叽喳喳的麻雀,他本能地看向了窗外,冬日的阳光却如同炙热的银针扎得他睁不开眼。
看样子已经是中午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一股脑从骨髓深处迸发出来,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感到无比酸痛。
我昨晚是干了什么来着?司马廉努力地回忆起来,如果没有记错,他是去学校外面散心的,之后遇到了榆叶子,而且当时榆叶子已经喝多了,因为司马廉也有些郁闷就买了几罐啤酒。
司马廉的记忆止步于他喝酒的部分,后面发生了什么已经完全记不清了,留给他的只有头痛与强烈的无力感,大脑好像一个灌入了各种颜料的油漆桶,思考如同一根长棍将大脑搅和的无比混沌。
“司马廉你醒啦,昨天真是吓到我了,你怎么会醉成那个样子啊?”从对面床位的桌边传来了丁一的声音。
“我昨晚醉的很厉害吗……”
“简直烂醉如泥了啊,要不是星幻老师把你扛回了宿舍,你可能就睡在大街上了。”
“是那个老头把我扛回来的啊……”司马廉实在是没有见到星幻的记忆,不过既然星幻说过她在监视司马廉的身体状态,那么知道他喝醉了也是有可能的。
昨晚一共喝了几瓶来着?最多应该不超过五瓶,不过对于不怎么喝酒的司马廉来说已经够多了。
看来酒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能消去一时的苦闷,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司马廉看了看表,上面依旧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倒计时,透过那些数字,可以看到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虽然很想继续在床上躺着,但是司马廉想起了昨天雅哩哩与他分别前的叮嘱,还是收拾好被子下床了。
运动裤和纯白的衬衫上都能闻到酒精的味道,这气味让司马廉皱了皱眉头,他换了身衣服就向食堂出发了。
结果今天又要吃被挑剩下的剩菜,以后吃午饭要准时一点了。
然而司马廉刚出宿舍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星幻?你怎么……”
“在公共场合叫我老师。”星幻整了整领带,“还有,你换衣服了吧,要是我吸入了你衣服上残留的酒精变回真身就糟糕了。”
“当然换了,我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先不说这个,你来男生宿舍干什么?”
“还说干什么!”星幻显得十分着急,“你昨天醉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我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你就露宿街头了!”
星幻说得十分有道理,所以司马廉老实地低下了头表示歉意。
“不过,你居然会担心我啊……”司马廉有些吃惊。
“这不是担心,害你的命运产生分歧的是我,如果你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没法交代的!”
看着星幻生气的样子,司马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谢谢啊……昨晚把我扛回宿舍。”
“唉,你真是……”看到司马廉这么诚恳的态度,星幻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昨天的事就算了,以后最好别喝那么多酒了,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要谈,去食堂边吃边说吧,我今天找你就是来谈话的。”
“都大学生了还要被老师找谈话啊……”
“是有关雅哩哩的事情的。”星幻说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后,司马廉的表情跟着变得有些沉重。
“别那么紧张,不是什么太严肃的话题。”
尽管星幻这么说,司马廉还是觉得提不起劲,可能是被酒精一度打垮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司马廉走路的时候感觉地面软绵绵的。
不知不觉到了食堂,这个时间食堂几乎没什么人,快速打好菜后两人坐在了角落的一张桌子旁。
“好吃吗?”星幻指了指司马廉打的菜。
“一般吧……”司马廉一边说一边大口往嘴里送。
“和雅哩哩做的菜比,哪个更好吃?”
“那还用说吗?”
且不说雅哩哩手艺高超,司马廉现在吃的是已经凉掉的饭菜,而且比较抢手的菜品早就被抢光了。
“那你想不想在饿的时候就能吃到雅哩哩做的饭?”
“……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干嘛?”司马廉有些不悦。
“我想,要是雅哩哩还在社团就好了。”
“学姐又不是你的做饭机器!”
就算再怎么不知道考虑别人的心情也要有个度,司马廉看着星幻无谓的表情,怒火一下子在他的大脑中爆发。
“可是我不想让她走,她走了我就吃不到她做的饭,反之则能每天享用美味的晚餐,这不是很明显的道理吗?”
“那你让学姐父亲的医疗费用怎么办?你这不是只考虑了自己吗!”好在食堂没什么人,即使大声喊出来也只是会让食堂打饭的大妈瞟过来一眼而已。
不过星幻显得无动于衷,随后她慢慢开口说道。
“那你让她去当偶像就不是只考虑了自己吗?”
“我才——”
司马廉马上就察觉出了星幻的话语背后的意思,所以他没能说出口,没能说出他是完全基于雅哩哩的立场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他一直知道的,之所以让雅哩哩去当偶像,是因为这样做是“正确”的。
雅哩哩有父亲的住院费要付,当偶像也比现在挣的钱要更多,无疑选择这条道路的生活会更加丰满。
——如果让一个三观符合大众要求的“普通人”发表看法,那个人一定会这么说吧。
所以,一旦选择了相反的方向,司马廉就是“错误”的,只要忍受分离的痛苦,忍耐一段时间的寂寞,让这段关系随时间淡化,那司马廉这种牺牲就是“正确”甚至“伟大”的。
司马廉终于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了,他害怕这一点被说出来,他所谓正确的行为,说到底与星幻刚才的发言没有什么区别,而这一点却被星幻无情地点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说……”司马廉别过头。
“因为我觉得这么说了你可能会去把雅哩哩追回来,只有你能阻止她继续当偶像,而且我是神,不能随便干预人间。”
“所以说到底不还是为了自己吗?”
“那谁又不是为了自己呢?”星幻望向了窗外,有些惆怅地说到:“所有人类包括神明在内,都不过是被自主意识与表象支配的机器罢了。”
司马廉还是第一次见到星幻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虽然星幻现在还是肯德基老头的样子,但他看向天空的双眸,仿佛是用悲伤制作而成的水晶。
“啊,别在意,有点出神了,总之我今天找你来只有一件事。”星幻端正姿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深深地向司马廉鞠了一躬,“拜托了!我更希望雅哩哩待在陆点游戏社,希望你能去劝她不要做偶像了。”
“别这样……”司马廉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我说完了,下午我还要上课,先走了。”
空旷的食堂里只剩下了司马廉一个人,从楼道里传来了清洁阿姨扫地的“沙沙”声,让食堂显得更加寂静。
不想让雅哩哩离开的心情对司马廉来说也是一样的,可正如星幻所说,他为雅哩哩选择的偶像之路,真的全都是出于对雅哩哩的关心吗?
不能否认司马廉确实在其中掺入了真情实意,但是同时,对于“错误”的恐惧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对于被标榜为自私的恐惧,对于逆道而行的恐惧,以及对雅哩哩的人生负责的恐惧,各形各色的恐惧成为了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强大到让司马廉不敢直视它的存在。
但是星幻却掏出手电筒,照亮了司马廉心中的怪物,它是那样丑陋,那样扭曲,让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它。
真的要去阻止雅哩哩吗?
确实,司马廉不能保证雅哩哩去当偶像就一定是幸福的,说不定雅哩哩一点也不喜欢偶像这个职业,时刻都想着做声优的日子,所以让她和陆游社的大家一起度过青春才是更为合适的选择。
但是,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擅自揣测雅哩哩的心情,并以此来安慰自己,给自己充足的理由去组织她当偶像,这样就能挽留雅哩哩,并减少内心的负罪感。
可司马廉现在的做法和这有什么区别?擅自断定当偶像是雅哩哩最好的出路,以此来让自己心安理得地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归根到底,这也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为了不做自己讨厌的事情,做了另一件同样讨厌的事情来逃避,这正是司马廉现在行为的真实写照。
“为什么偏偏是我……”
无论选择哪一方,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因为司马廉的个人意志,擅自决定了雅哩哩的人生。
司马廉不由得想起了昨晚榆叶子说的话。
——你又不是雅哩哩你怎么知道最好啊!她怎么可能喜欢当偶像啊?我就说她当声优最好!雅哩哩最喜欢的就是配音你知道吗!
她没有丝毫支持雅哩哩当偶像的意思,她不想离开雅哩哩,仅此而已,所以才会做各种努力去挽留,才会怨恨自己的无能。
按照自己心中的声音去行动,榆叶子小姐真是活得十分真诚的一个人啊。
而星幻在刚刚也坦率地讲出了心声。
反观司马廉自己呢?扭曲,多虑,用黑色的布子把心灵遮盖起来,以免被内心真实的呼声左右了所谓“正确”的判断,好像只有司马廉活在迷宫里一般。
或许陆游社的大家根本不是像司马廉一样,认为让雅哩哩去当偶像才是合适的选择,而是照顾到司马廉的感受,不愿拆穿他的虚伪,才一直忍耐孤独到了现在。
“我还真是,被大家的温柔惯坏了啊……”
既然选哪边都是自私的决定,都是擅自决定了雅哩哩的人生,那么,不如将错就错,彻底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按照自己所了解的雅哩哩的心声去替她抉择,而不是被常识所绊倒,不愿意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劲的撒娇。
人生不是电脑程序,并不是完全由正确组成的单行道,在名为人生的这个复杂的小镇里,没有必然的“对”与“不对”,正是因为人生处处充满了未知的歧路,才会显得丰富多彩吧。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雅哩哩的心声。
在宝瓶湖畔,司马廉偶遇雅哩哩的那个晚上,雅哩哩说过这样的话。
——只有你有可能做出否定的回答,能不受常识干扰替我做决定。
这难道不正是雅哩哩,渴望被司马廉否定偶像这条道路的证明吗?只可惜司马廉终归还是没能打破常识的框架,也做出了那被俗世污染的“正确”回答。
没错,雅哩哩在求救,她希望能有谁来否定她,挽留她,给她不去做偶像的理由,她与司马廉一样,都被常识紧紧地缚在了“正确”的大网上动弹不得。
(我真是个废物……)
司马廉握紧了双拳,他没能在雅哩哩最需要的时候做出否定。
就连昨天他偶遇雅哩哩时,雅哩哩都很明显地在诱导做出回答,‘我的离开没有为大家添麻烦就好……’的潜台词,不就是希望司马廉说出你的离开让我们困扰得不行这句话吗!
她在期待的只是一个放弃的理由,司马廉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抹杀了她的希望,司马廉说出即使雅哩哩不回到社团也没关系时,雅哩哩那悲伤的表情,现在如同生锈的铁锯一般架在司马廉的心头留下伤痕。
为什么迟钝的我没有发现呢?雅哩哩给我的那张门票,不就是她最后的希望吗?
司马廉从口袋掏出了那张门票,皱皱巴巴的门票像一张老旧的废纸,雅哩哩一定是在犹豫要不要把门票交给司马廉的过程中反复蹂躏这张门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如果雅哩哩真的单纯只想让大家看她的表演,那么应该会给陆游社所有的成员门票才对,可是她唯独给了司马廉这张门票。
‘只有你会给出否定的回答’这句话再次响起在司马廉的脑海,这正是雅哩哩的最后一次求救信号,尽管司马廉多次扼杀了她的希望,但雅哩哩仍然坚信司马廉会否定她,会告诉她你不要做偶像了,会用撒娇的态度去挽留她,面对司马廉造成的一次次伤害,她选择相信司马廉。
这一个月,雅哩哩的心灵到底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呢?恐怕要比司马廉还要痛苦上数倍吧。
但是,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因为司马廉紧紧握住的双拳里,已经注入了他拯救雅哩哩的决心。
这一刻,司马廉撕开了他虚伪的面具,把一颗寂寞而又火红的内心捧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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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像一台液晶电视,尽管播放给其他人的都是精彩的节目,但人们如同电视线路一样复杂的内心却往往不为人知。
或者说没人愿意知晓,比起复杂无趣的线路,人们往往更喜欢看电视机呈现给人们的图像,因为那些更精彩也更有趣。
交际也不过是类似的东西罢了,只展现出想要呈现给对方的东西,同时又把其他人展现出的形象当成是那个人真实的样子,所谓交往,不过是在人与人之间建立了两条单向的信息传输通道。
水泉市大剧院的舞台也是如此,各种光鲜亮丽的大牌明星一个接一个带来了精彩的表演,但这些只不过是舞台想要呈现给观众的部分,而幕后的场景,则是不应呈现给观众的部分。
此时的雅哩哩正不安地坐在舞台幕后的杂物箱上,反复地记忆着歌词与动作。
大小不一的黑色置物箱横七竖八地摆放着,摄像机与聚光灯在舞台上方的横梁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调整着方向,聚光灯泄露出来的些许光亮成为了昏暗后台唯一的照明。
在这一盘漆黑之中,雅哩哩显得格外显眼,金色烫边的白色短燕尾服参考了日式偶像的设计风格,在束腰之下的开叉部分是蓬松的白纱制荷叶边,如同缩短后的婚礼上的白纱裙,纱裙并没有包裹到服装的正面,能看到黑色的低开叉贴身短裤,加上被白色珠宝与缎带装饰的白色小礼帽,上半身的服饰充满了欧洲贵族的气息。
而白色的过膝长靴又赋予了这一身装扮青春的活力,靴口上端露出的雪白大腿更是能牢牢抓住观众的眼球,宽松的白色护腕等小饰品给雅哩哩营造出了一种梦幻的感觉,在大面积由白色构成的服装中,她粉色短发温柔的特性被强烈凸显了出来,这正可谓是完美的偶像形象。
这是她的第一次上台演出,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加油!)
她暗暗下定决心,随后闭上眼在脑内反复模拟登台的样子,决心要完成一场完美无暇的演出!
等舞台上的相声结束后就该轮到雅哩哩了,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你怎么哭了?”听到指南针的声音,雅哩哩猛然睁开眼睛,她这才发现已经有几滴泪水划过了她的脸颊。
“可能是太暗了,眼睛有些疲劳……”雅哩哩赶忙擦掉了眼泪。
“那就好,看到女士留下眼泪会让绅士心痛的。”指南针还是老样子,夸张地捂住胸口。
为什么会流泪,其实雅哩哩的心里清楚得很。
(按指南针说的话来看,让我留下眼泪的司马廉还真不像是个绅士啊……)
雅哩哩没有怪罪司马廉的意思,归根到底,还是她没有选择另一条道路的勇气,把责任推给司马廉却又反过来怪罪他着实不妥。
聚光灯突然黯淡了下来,同时从舞台传来了热烈的掌声,看来相声已经结束了,主持人的报幕声响起,接下来是雅哩哩的节目了。
现在不是去思考那些问题的时候,既然要登上舞台,就要变身成为那个完美无瑕的雅哩哩才可以,现在她身体里优柔寡断与多愁善感的那部分人格,暂时被雅哩哩用强大的意志压抑了下去。
当她走到舞台中央时,十几盏彩光灯同时亮起,同时从台下传来了热烈的欢呼声,有不少人甩着荧光棒欢呼,还有一些人举着用led灯拼成雅哩哩姓名的牌子,没想到只是刚刚出道,雅哩哩就有了这么多粉丝。
歌曲的前奏响起,而雅哩哩,也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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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到处都有保安。)
司马廉在剧场转来转去,始终找不到能冲上舞台的地方,舞台正面就不用说了,员工入口等地方也是一样被严防密布。
而且一直打探情报会被当成可疑人物,司马廉只能假借上厕所的名义寻找登上舞台的入口。
就要到雅哩哩的节目了,可是司马廉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冲上舞台。
主持人报幕结束后,雅哩哩出现在了舞台中央,看到雅哩哩的样子,司马廉一瞬间看得入了迷。
指南针的眼光确实独一无二,雅哩哩的确天生是当偶像的料,又肯努力,又有着甜美的的歌声与多变的声线,而且那如同荷花一样的优雅气质令无数人心神荡漾,无论是走实力派还是偶像派,都能闯出一番天地。
所以司马廉更加坚定了他拯救雅哩哩的决心。
他能看出,雅哩哩不喜欢偶像这个职业,但是她实在是太适合做偶像了,所以仅凭她自己,大概无法从讨厌的工作中脱身吧。
为此,即使由司马廉来扮演这个恶人,他也要把雅哩哩从泥潭中拽出来。
随着前奏的进行,雅哩哩的歌声也逐渐响起。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偏偏是这首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这句简单的歌词,却包含着万千感慨。
无论是共同营造的回忆也好,无谓的争吵也好,把从两人结识的那一刻起共度的时光,全部当做无可替代的珍宝,对方的缺点,对方的小毛病,都会全盘接受,因为相遇这件事的本身,就已经是彼此献给对方最美好的礼物了。
现在去想办法绕上舞台已经来不及了。
“雅哩哩!”
司马廉径直在台下朝着舞台冲了过去,但是他的声音被音响完全盖了过去。
“站住!”马上就有很多警卫来拦截司马廉,司马廉没有理睬他们仍然一个劲向前跑。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警卫个个都比司马廉要强壮,在专心唱歌的雅哩哩并没有发现舞台下方的骚动,司马廉被两名警卫架着一路拖向剧院出口。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
“雅哩哩!”
司马廉的嘶吼没能传达到舞台上,在雅哩哩让人忘我的歌声中,司马廉被拖出了剧院。
“本来应该把你交到派出所的,今晚治安管不过来放你一马,快滚!”说完,两个保安扭头走了回去。
水泉大剧院依旧灯火通明,晚会依然在继续,似乎是感到了司马廉的悲伤,从空中缓缓降下了小雨。司马廉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抬起头来,阴森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
司马廉切身感到了榆叶子所说的无能为力,明明雅哩哩就在台上,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可能成为永别。
如果司马廉足够强壮,可以突破警卫的防线就好了,又或者他足够敏捷,可以飞檐走壁一个翻身冲上舞台,亦或他拥有超能力,可以瞬间移动到舞台上。
可惜的是,司马廉只是个身体素质不太过关的宅男罢了。
“瞬间移动……对了!”
还有希望,雅哩哩应该还没唱完歌,现在行动还来得及!
下定决心的司马廉,拨通了某个神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