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单身一百年内,如果有人能够证明出我的恋爱猜想,我将以我至今的积蓄作为奖励赠与他。
我想我即便效仿弗尔夫斯克先生那样发布悬赏,也不会有人向我提交“费马恋爱大定理”的证明。因为我目前的账户余额就算使用科学记数法,也只能精确到小数点后的第四位。
我不得不自力更生。
众所周知,假设法是证明题的惯用手法之一,所以诸位不妨假设一下,越详细越特殊越不可思议越好。
你正坐在一张与周围同样坐满了人的餐桌前,脚边是抚摸起来正舒服的及膝狗尾巴草,而木桌上摆的则是从草莓、西瓜到葡萄、橘子皆有的四季水果拼盘。你站起身来,发现四周和脚下竟是一座座起伏如正弦函数般的山丘,山坡上则盛开着叫不出名字的四色花朵。毫无遮拦的视野,使得很远处的万丈高楼也隐约可见。
夕阳的余晖撒在身上,是不带热量的安谧。你不由得抬头望去,却见成千上万大大小小色彩各异的千纸鹤于半空悬浮着。
这自然不是什么五星级布景餐馆,也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请随我继续假设下去。
不知何处的钟楼敲响了七声,金黄色的夕阳终于从东边落下,代之一钩新月,繁星满天。月光皎然,掌声雷动,有如众星捧月,山坡上出现了身着礼服与婚纱的二人。
没错,这正是我的婚礼现场。
下面有请新郎新娘致辞。
感谢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伯伯婶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同学朋友这类话暂且不提。还有更为要紧的事情。
我单膝跪地,打开早已携带在身的戒指盒,取出铭刻有心形线极坐标方程的戒指,向眼前身着白色婚纱的黑发少女发问。
你愿意做我的自变量吗?在这颗名为心的区间里。
我的心也在此刻变得飘飘然起来,若不是囿于此身,我有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自信。
眼前之人却没有作答,而是绕到了我的背后,将我持有戒指的手和关节如折纸般向奇怪的方向扭曲着。
痛痛痛,为什么我的结婚对象会使用关节技呢?
“破绽百出。”身后之人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假设的幻影也就此破灭,原形毕露。我扭过头来,看清那可憎的面孔。那是因在同一社团而结下孽缘并相识至今的损友彻。
“且慢,此乃出其不意。恋爱的目的与最终归宿是结婚。那么取特例,只要证明连这般结婚都能成功,恋爱的可行性不就得以证明了么。”我狡辩道。
“且不说,恋爱和结婚是否互为充要条件,你究竟拿什么来证明结婚的成功可能性?”
“这自然好办。只要再推演假设到是否生孩子,孩子的名字叫什么,二胎,乃至三四五六七,并归纳推理之。”
异想天开。
我的小腿被后方伸出的脚勾住,并因此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我不由得闭上双眼,脑内适时上映起了如同死亡前的走马灯。又一关节参与进了折纸活动。
抱歉,是我在白日做梦。
我决定向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