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空出门在外一定会带一包卫生纸，这早已成了他的习惯，但他也早已忘了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但你为她、为那么多陌生人付出的爱，又是因为谁呢？你记得吗？”但是当恶说出这句话时，王空终于想起来了，那是带着一股淡淡香味的故事……

那是小学的时候，突降大雨，雨水溅落在了走廊上，王空和平常一样低着头脸色漠然地下楼梯，准备淋雨回家，因为他知道她妈妈很忙不会来接他，而他也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甚至还喜欢上了淋雨的感觉。

正想着中午回家一个人做点什么饭，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在了走廊上，原来是走廊因为积水变得分外光滑。走廊上的污水一瞬间溅满了全身，连脸上都有。膝盖也被磕了一下，有些站不起身来。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正在王空忍痛挣扎着想起来的时候，一位很有气质，穿衣打扮显得她很年轻的女人蹲下来看着王空说道。然后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叠卫生纸，递到了王空面前，那是那张纹路精美，香气沁人的纸。

王空在她递过来的纸的时候出了神，一时间没有接过它。

女人微微一愣随即温柔地说道，“一定很痛吧？下次小心点，知道么。”一边说着，一边一点点擦拭王空脸庞上的污水。

王空只记得他当时看着她的眼睛，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而现在他早已忘了她的容貌，只记得那张卫生纸奇特的香味，那香味穿越了十余年再次传到了王空心中……

之后王空还记的的画面就是这位教师牵着王空的手为王空撑着伞一步步走到校园的门口，不像一位师者，更像一位母亲……王空当时抬头看着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只感觉，很暖，很暖……

从这天起，王空每天都带着一包纸，后来冰儿来到城市后又多加了一包糖。更多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他觉得当那位教师为自己擦拭的时候，自己心中的那种感觉是世上最奇异最温暖的感觉，他想把这种感觉，传给他人。所以他把纸递给了有需要的人，所以他把糖给了冰儿，给了那位扫落叶的阿姨……

而当时王空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那位老师轻轻擦拭自己脸颊的感觉，现在他知道了，那种感觉叫做——爱。大爱的爱。

“原来是这样啊……”王空仿佛明白了什么，如释重负。

王空回过神，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人将爱传递给了你，你再将爱传给了别人，而终有一天，这份爱又会回到你的身上。只不过，”，王空顿了顿看着恶，“只不过我们把别人给你的爱忘却后，把对你的每一分微小的爱意忽略后。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有那些剧烈的爱，和无爱。而那些剧烈的爱的形成与发生要太久，有一些甚至只有我们死的时候，才能看到。”

恶点了点头，有些悲凉的说道：“你们可悲的生命太过短暂，看不到爱的真谛，一味地说‘世界是冷漠的、孤独的、无趣的’然而你们根本看不到它，看不到爱到底是怎么形成、传递、绽放的……你们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能力，却从来不知道怎么去感受它……”恶叹了口气。

“来，让我们继续将这个爱的尺度拉大，看看我们还能看到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