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呀！这千年之间，难道琉璃一次都没有活过二十岁吗？？”王空激动了起来。

“不是琉璃没有活过二十岁，而是……”冰帝转过身来，看着王空，就像看着曾经的天，眼中充满怜悯，“而是天没能活下去呀……琉璃的大爱虽逆了天道，但也付出了代价，而你不同，”冰帝顿了一下，有些不愿再说下去，“所有企图从混乱中得利的神都视你为眼中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但你，从来没有活过二十岁……”

“……”王空嘴唇有些发白。“难……难道神就可以随便杀人么……难道就没有人帮‘我’和琉璃的神么？”

“有，当然有，”冰帝将手放到王空肩上，好让她知道‘有’指的是谁。

“但这关乎到两个问题：第一，他们二十年来到底什么时候要来加害与你。我们就算想帮你，就算分出大量的神识去先找到你、守护你，但是他们也在找你，而速度与力量便是重要因素。一方面速度上是个极不确定的因素，另一方面我们分到这个世界的神识虽然强大，但却有限。

“而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像圣神这样的存在绝大部分要么隐世，要么沉睡；而与我们实力相当的主神们都疲于战争，力量实在有限。所以在敌方数量庞大的作用下，不论是速度，还是数量所引发的力量，都让你一次次陷入死亡的边缘。”

“当然，就像你刚刚经历过的，你毕竟身负神魂，理论上除了天帝与那些隐居起来的圣神，没有任何神能真正的打败你，但是——你每一次，都自己，杀了自己。”

“而这一次你为什么活了下来，原因有很多，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但是还有几个因素：

一．天的师父的‘消失’

二．主神恶的突然介入

三．战神天——神魂的彻底散灭。

四．我的介入

“这前三个因素的答案我暂时也不知道，这需要你自己去想，但是我的介入的原因我可以告诉你。”

“等等，我好像知道恶为什么要帮我，他曾经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天道这次站在我这一边。’”王空说道，“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他知道我会出事，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有神要杀我，那个虫洞不能进去，这间教室会地震……’

“我忽然想起来了！我上次进入这个领域的时候，你也跟我提了什么天道。天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呸，我的意思是，天道是所谓的‘天意’还是什么一个存在之类的东西么……”面对一个未知而又无比关乎到自己的东西时，显然紧张了起来……

“这就对了……天道。”冰帝神色稍缓，“到了我们这种存在就会发现，‘天道’是一个无比具体的东西，它存在于万物，存在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就存在于你的呼吸之中，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种规则——一种因果。

“在这种因果的作用下，一次细微的变化就会导致翻天覆地的结果，在你们的世界中这被简单地理解成了‘蝴蝶效应’或是其他的一系列产物。

“而事实却不仅如此，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天道是一个无比具体的东西’，只不过你感受不到它理解不了它，就如一个二维世界的平面，怎么去理解三维世界的体呢。你不必过分地去追逐答案，这在你之后的传承中自然会体悟到。”

“重点是，也是我之前提到的‘你为什么总也活不过二十岁的第二个理由’——救你，违反天道。”

“你一定在想，既然有神要杀你，那么天道自然会允许有神救你。可是这个推导是错的……第一件事导致了第二件事，并不能使第三件事导致第二件事成立，虽然你的这个推导很尽人意，却不是天道的逻辑。”

“事实上，百世轮回之中，很多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救你度过那第二十年，但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而在你们眼中，这一点点或许是运气的因素，但在我们神的眼中，这其实是天道。——它不允许你活下去……”

“而且更无奈的是，我们还只能在那些想害你的神出手后出手，因为，根据亿万年来的经验，神对人的天道大致被摸索了出来，当然，这只是近万年来的天道，毕竟天道亦是一直在变化着的。

它们是：

一．神不得现世人间。

二．神不得干预人间。

三．神不得生活于人间。

“万年来，违反了这些天道的神，要么莫名的神魂灭散，要么可悲地堕入魔道……所以，我们为了尽量减少天道的业力，所以只能在最后关头出手、不以真身显露在人间、在虚空中建立了这个领域……但即使是这样，亦有些业力终究作用在了我们身上，你师父的‘消失’便是其中之一……”

“那……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能毫不顾忌地帮我，还有那个‘饿’又为什么说天道站在我这边了？”王空专注地听着璟的讲述，很快反应了过来。

“噗嗤。”璟竟然笑了起来，如同傲世的冰莲绽放了一般，动人心魄。

“这是我最高兴的地方，从此，再也不用顾忌天道了。”璟收起笑容缓缓说道，“你不觉得太过蹊跷了吗？恶到底是谁？他有什么样的能力？他到底为什么救你？

“他又为什么能在你静止了世界的前一秒进入了你的意识空间？我告诉你，这最后一点要做到的困难就像一滴水滴到了大海里，你要再次把它找回来一样，根本不可能!神魂的意识空间就像宇宙一般浩瀚，妄图在这样的空间中找到你的本源意识，那只能被意识空间活活折磨死……

“但是恶却做到了……这一切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你们所认为的‘一点点’的那个运气因素被填满了，命运的天平经历了万年开始往你这边倾斜！当我发了现这一点，以及用你无法想象的方法证实了天道的运作后，选择了——站在你面前，为你指明下一步的路。也就是——送你去空城。一个绝对安全，绝对适合你的地方。”璟深吐出一口气，表示已经说完了一切。

王空仰起头看着蓝的令人心醉的天空，其实更加疑惑了起来，天道的诡异莫测，老师的突然消逝，天神魂的散灭……这一切都还未找到原因，但王空看着纯洁华美的天空，一切都不再去想它，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最后一个问题，冰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