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漫长的百世轮回中,王空经历了太多曾经想经历的、不想经历的事情。他当过皇帝、有过姐姐、做过父亲、甚至……还有一世是女人。

而在众多轮回中,要说最让王空感到深刻的,或许就是这一世了吧,因为他在这一世懂了太多,接触到了太多,甚至,还发现了一些轮回之外的东西。当然,这都是王空离开这一世前,仅剩最后一秒时的记忆了。

……

……

当王空的意识从模糊中清醒来的时候,听到了一阵令人心烦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便是一番让王空感觉到炸了的感觉袭来……

“秦掌柜,你欠我们万元行呢,本金二十一万两,加上利息呢一共……”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面前一个长相精明的男人正在拨弄算盘发出的声音,“一共二十六万七千两。”此人一脸商业式笑容看着王空。

“what fuck??”王空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粗略一看应该还是古代,只不过更先进了一些,但随即便是一阵晕眩感传来,“二……二十六万七千两……两??”

那人看到王空的表现也并未太过惊讶,只是又拍了拍手,后面便有几个伙计抬上来了几个大箱子,一打开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银锭……

然后那人又摸出一张契约样子的东西,放到王空面前说道:“你呢,叫价善元堂三十万两。我,不讲价,除去你借我们万元行的二十六万多两,这里呢,再给你四万两现银,你在上面签个字、画个押,咱们呢也就两清了。”

“等一下。”王空觉得剧情太混乱,自己根本还弄明白这一世是怎么回事。

而那人正要再说话的时候,后面快步走上来一个伙计,向着那人禀告道:“少掌柜,老掌柜说了,万元行还存着善元堂的一样东西,要先做了交接手续才能再转让善元堂。现在请善元堂的掌柜的即刻过去。”

“这……”被称为少掌柜的男子眼神转动,一脸疑惑的样子,不过还是对着王空说道:“那秦掌柜先陪我们走一趟吧。”

“走……好吧,走。”王空甩了甩头,想着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看情况是他们有东西给自己,而且正好有时间在路上用能力看看这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着,王空随着这群商人打扮的人出了这间古香古色的房子,一出门便又是一惊,只见街上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种小贩商家、商农杂役应有具有,看其妆容服饰美轮美奂、质朴净爽,丝毫没有远古莽荒之感。

王空开始好奇这里是哪个朝代起来,不过想了想其实朝代对于他这样一个轮回者来说,也不是太过重要,也就没太注意,而是将精力集中到了这一世的记忆当中。

这不看还好,一看脸上就是一阵抽蓄……

他们称自己为秦掌柜是因为自己继承了一家有300多年历史的医馆,名为善元堂。

而6年前善元堂在自己,也就是秦会的管理下不幸被南城的药材商人诈骗,接着又陷入了一起假药案,随后不久,几个账房先生看情况不妙,又将所有钱财给席卷一空、逃之夭夭……要不是这是王空自己看到的记忆,王空真的是要怀疑这秦会是是不是霉神转世,不过即使是霉神,那好像也没他自己这个时间之神惨的感觉……

之后秦会也没办法,只能找安州最大的钱庄——万元行借贷,这才又苦苦支撑了十多年,而如今是再也撑不下去了,因为,那些积累下的债务,已经像滚雪球一样,甚至快滚成了雪崩的程度……

他走投无路,于是决定要卖掉善元堂,开出了30万两白银的天价。而秦会要卖掉善元堂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安州城都可以说是天塌地陷,无人不惊。可第一个上门的不是别人,而是万元行钱庄的老板,叫做钱武。

万元行是安州城最大的钱庄,也是一个一百年以上的老字号,长久以来,这万元行就像是善元堂自己家开的一样,钱紧张了就向万元借贷,不紧张了就往万元行存着,算是数十年来的合作伙伴了,然而就在秦会倒霉的这几年,树倒猢狲散,万元行是怎么也肯不放贷了,这也成了压死善元堂的最后一根草。

而他们现在所要去见的万元行的老掌柜,便是钱武的父亲钱木之。

钱木之自4年前开始便是一病不起,整日只能于床榻度日,据秦会的记忆来看,此人在年轻时与秦会的父亲也算是世交,而这个时候叫秦会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如果说想救秦会一把的话,那早就应该有行动了才是,又何必等到如此落魄境地才施以援手呢?

正在王空疑惑的时候,他已经被带到了一所气宇磅礴的宅邸之前,一位拄着拐杖,但气色泰然的老者和几名穿着整洁的仆人在门前静然等候着。

“啊?父亲!您,您怎么出来了?”一旁的钱武赶忙跑上前去,满脸惊诧。

老掌柜压了压手,示意钱武不要说话,然后肃然身形,对着走上前来的王空深深施了一礼。

王空看看左又看看右,“奇怪,没人呀……”王空有些疑惑起来。

钱掌柜自然看出了王空的心思,魏然一笑,“秦掌柜,当受老朽一拜。”

“what fuck?”,王空又是一惊,这古代老者行此大礼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不对……咳咳,什么,什么意思?”

老掌柜自然没有听懂what fuck是什么意思,只是把它当做了王空的惊慌失措,然后眼色和蔼地说道:“秦掌柜可还曾记得一串钥匙,待把钥匙拿出,一切便都明晓了。”

“钥匙?”王空快速地搜寻着秦会的记忆,发现了一串特别的钥匙,这钥匙是秦会的父亲过世的时候,留给秦会的唯一东西,只是秦会得到这串钥匙之后,翻遍了善元堂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能插入这钥匙的锁,然后便嫌这钥匙太过繁琐,便随意存放了起来。

“你是说父亲交给我的那把?”王空问道。

“没错,正是那把,那便是你们善元堂的根本,”老掌柜满含深意地说道,“我这里有样东西便只有那把钥匙才能开启,待我们做完这最后的交接手续,我们两家才算两清了。”

“善元堂的根本……”王空若有所思,感觉此事变得越发复杂起来。不过还是吩咐了一个伙计让他把记忆中的那串钥匙带了过来。

而在伙计带钥匙的这段时间里,钱武的思绪变得越发躁动与疑惑,“难道……难道是那个箱子……”

钱武想起了让他多年来迷而不解的一件事。

四年前,老掌柜病倒之后便将万元行这一大家业传给了自己,可唯独有件东西,他是碰也碰不得——一具放在他父亲钱木之卧房的包铁的大木箱。

这箱子上还挂着一道约莫七斤重的大锁,被手腕粗的链条锁得是严严实实。而这整个箱子就像是一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和宝藏一样引诱着钱武情不自禁地想去探索。

钱武思前想后,还是违背了父亲钱木之的意愿,有一日偷偷进到钱木之的房间试图打开木盒。

然而,此事却被钱木之撞了个正着,硬是撑着一身病体拄着拐杖也把钱武给打了个死去活来,从此再也不让钱武靠近这个卧房半步。当时钱武虽被打得疼痛难忍,但是双眼还是紧紧地盯着木箱,满眼的委屈与不甘。

钱木之看到此景心也是一软,拍了拍钱武的肩膀说道:“孩儿呀,这里面的东西,不是咱们钱家的,爹这也是一番苦心啊。”

“那……那是谁的?”钱武紧接着问道。

然而钱木之只是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说道,“不久了,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

……

钱武回忆间,钥匙已经带到了王空的面前,钱武看着钥匙的形状大小,瞬间一切都明了了起来。

没错,那箱子是善元堂的东西!

钱掌柜看到钥匙后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样,一挥手示意仆人离去,领着两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静雅别致,两三方斜斜的太阳照在一具质朴无华的箱子上,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古质。

老掌柜的手轻轻拂过箱子,一时间眼神离散,仿若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那令他弥记了一生的落落往事。

“这是你们善元堂留在我们这里的东西,需要你手中那串钥匙方能打开。”老掌柜看着王空说道。

“为何会在你们万元行这里?”王空有些不解。

老掌柜微微一笑,“这箱子里的东西因为太过贵重,所以世代由我们万元行的当家保管,临死前才做交接,你父亲是信得过老朽,所以过世前才未将此事告知于你,那么,秦掌柜,现在把这最后的手续交接完,你便可以拿回这箱子里的东西了。”

王空脑筋一转,这么大的箱子,又是世代相传,里面也不知有多少财宝,而且初来这个朝代,一切还不稳定,还是先早些入袋为安的好,于是说道:“那这箱子便不必打开了,我直接拿走变好。”

老掌柜又是一笑,“这东西虽是你的,但是箱子却是我们万元行的,还是先要打开箱子才可。”

王空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如果万元行真想私吞这财产的话,估计数十年前就没这箱子了。

老掌柜接过王空的钥匙,不知为何,双手有些颤抖地找到其中一把木钥匙,小心翼翼地插入锁中。说来也奇怪,这小小的木钥匙,竟然轻轻一扭就打开了这把七斤重的大锁。

王空探眼过去,一下子又想飚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