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叶好用俄语轻声哼唱着《喀秋莎》,一首在二战中传遍苏联的民歌,歌唱一个名叫喀秋莎的姑娘对离开故乡去保卫边疆的恋人的思念。
他被反铐在床边,关在自己原先住的房间里,本来叶好以为自己会和玛丽的父亲一样被锁在不见光明的地窖里,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获得了优待,真是嘲讽。
“很好听的歌,叫什么名字?”
苏西推门进来,叶好能看到他背后看门的人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看来是叶好美妙的歌声让他想起了一些痛苦的经历。
苏西看起来非常疲惫,尽管她很不愿意来面对叶好,揭露一些秘密,但是她没得选择,她实在不想再让自己更加厌恶自己了。
“被加害者成为加害者,还是本身就是个谎言?吉普赛姑娘”叶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
“抱歉,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以后我回告诉你的好吗?”
“那你来这,为什么?用注射器把那该死的细菌也打入我的血管里,让我和地窖里那个人一样吗?”
“不,我求你了,别说了好吗?”苏西的话语间已经带有哭腔了,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她原本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那你来干什么?”叶好稍微纠正了语气。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不会让他们加害你的,求你就这样再待两天就好。”苏西顿了顿,调节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很小声地继续说,“我并没有骗你,只是有些秘密没有告诉你。”
“刚才那首歌叫《喀秋莎》,一首苏联情歌。”
“居然是这么个名字,不过很好听。”
“我也觉得很好听,不过在德国人的耳朵里恐怕有点刺耳了。
苏西笑了笑,她并不知道,曾经轰鸣在柏林,来自苏联的怒吼声就是喀秋莎火箭炮发出的。
“我相信你说的。”
“什么?”苏西愣了一下,但是她明白,叶好的意思是在指那次酒后她对叶好所说关于自己身世的事。
“虽然咱们见面不到几天时间,可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嗯,确实换了一个人,一个应该死去的幽灵。”
就在苏西想要再次提问的时候,外面的人敲敲门,“够了,苏西,我有事问他。”
苏西叹了口气,把脸贴到叶好的耳旁小声地说:“不要激怒他,我想办法放你走,拜托。”
说完,苏西打开房门,老人就站在门外。
“我有些私事想和这位先生聊聊。”
“好的,我在门口等等。”
“不,乖女孩这会应该去厨房帮忙。”
老人的话不容置疑,苏西无奈地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屋子里面的叶好,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担心。
老人走进屋里,他并没有关门,而是让外面的守卫能清楚地看清楚屋子里面的情况。
叶好重新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眼前的这位老人,然后吹了个口哨。
“这身还真是适合您。”
老人身穿的是一身纳粹党卫军的黑色制服,打理的非常整齐,一丝不苟,确实,纳粹党卫军的军服干练大气,很吸引人眼球,作为纳粹宣传的重要链条吸引了无数德国人为恶魔卖命,残害了无数的生命,在叶好眼里这身衣服就是穿着禽兽的盛装。
“是吗?我也很喜欢这身装束。”
“不过您的军衔带错了,少校先生。”
正如叶好所说,老人所带的领章和肩章是党卫军少将级别才能佩戴的,领章是三片橡树叶组成,肩章由三股金银绳穗编制而成。
“而且您的右侧领章不应该是代表集中营的那该死的骷髅头吗?威廉·艾希曼少校。”
听到叶好的这番话,老人,不,应该是艾希曼少校的眼睛立刻变得阴沉起来,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如何识破自己的身份的。
“我应该没有见过你吧,年轻人。”
“当然没有,大名鼎鼎的艾希曼“博士”怎么会见过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呢。不过是我恰巧见过你的通缉令罢了,艾希曼“博士”,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博士学位,只不过因为你在奥斯维辛肢解的人太多了,所以大家送了一个头衔。”
“你知道的还真清楚,年轻人,虽然我年纪大了,手艺可能有些生疏了,但是我真不希望在你身上来找回感觉。”
“我也不希望,因为我怕疼。”
“油嘴滑舌并不招人喜欢。”
“我倒是觉得纳粹的刽子手更让人作呕。”叶好针锋相对,他要激怒对方。
“看来你很想试试我的手艺。”
“当然不,艾希曼少校,我不说点有价值的东西,你怎么会感兴趣呢?”
艾希曼少校阴沉地笑了笑:“有意思,那么是不是应该介绍一下你自己了呢。”
“佩达大学医学院研究生叶好,为您效劳。”
回应叶好的并不是言语,而是一把锋利手术刀,直接插在叶好的肩膀上。
“我身上还有九把这样的手术刀,下一把我会插在你的两腿之间。”
“真他妈的谢谢您,“博士”。”
艾喜曼少校无言地从叶好兜里搜出那只银怀表,举到叶好的眼前,凶恶地说:“我曾经见过这样的怀表,那位拥有它的契卡先生被我切成了300多块,用来做狗饲料了。”
艾希曼少校露出了狠辣如同一只老狼的狞笑,用舌头舔了舔他的上牙,恢复了他曾经在奥斯维辛的本色。
在奥斯维辛那个人间炼狱,艾希曼少校最大的乐趣就是听着元首最爱的萧伯纳,然后把眼前那些他们所谓的劣等民族切成一块一块的拿去喂自己心爱的杜宾犬,他是元首坚定的信徒,他愿意将灵魂奉献给自己“伟大的事业”。
“所以你能骗苏西,但是骗不了我,能拿着这块怀表的人都是契卡的特别执行人,一群腐臭的疯子。”
正如艾希曼少校所说,能持有这种银怀表的人都是克格勃的特别执行人,他们并不介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们需要向世人告之他们的身份,他们是来自世界上最恐怖强大的情报组织,他们杀伐狠辣,他们让世界畏惧,让他们的恐怖深入人心,震慑那些试图挑战苏联的人。
叶好因为疼痛低下了头,假装自己已经暴露,他需要用另一种手段来获取情报,他的大脑内已经找到了一个身份作为应对办法。
“米哈伊尔·库兹涅佐夫,这是我的名字,我效力于克格勃匈牙利分部,我枚怀表是我从我上司的口袋里搜出来的,它并不属于我。”
艾希曼少校笑了笑,用手按住了叶好的脉搏,这是一种测谎的技巧,艾希曼少校在解剖了无数无辜的人之后,练就了通过脉搏来断定对方是否在说谎的技术,人在说谎的时候,会出现脉搏跳动不规律,心跳加快等反应。
“继续吧。”
“我实际效力于英国军情六处,1954年潜入克格勃,匈牙利事件后,于1960调任克格勃总部第十局,管理内部档案,向英国传送关于苏联“魔盒”计划的情报。”
在艾希曼少校测试下,他并不觉得叶好在说谎,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快15年前的技术,在叶好的面前就是笑话,叶好作为一个资深的谎话大师,他可以随时套用任何准备好的谎话和身份来欺骗对方。
““魔盒”?”显然这个词汇引起了艾希曼少校的兴趣,他已经中了叶好的圈套。
“对,“魔盒”计划,将一种古老的特殊细胞植入人体,来增强人体机能的一种实验。”
“苏联人还真是不要脸啊,从我这窃取走成果,连名字都不带换的。”
艾希曼少校扣在在叶好脉搏上的手越扣越紧,叶好知道自己已经触动了他的核心了。
“喀秋莎,那个小姑娘就是“魔盒”计划的产物,莫斯科危机的时候,我借助动乱,杀死了第十局的负责人,抢到了这枚怀表,控制了这个小姑娘想交给SIS。”
“不过,我没想到接下来会变成这样。”
艾希曼并不认为叶好在说谎,他的自负让他彻底中了叶好的陷阱。
“没错,情况就是这样啊,作为克格勃也好,SIS也好,我肯定见过你的通缉令,少校先生。”
“有意思。”艾希曼少校已经相信自己的手段逼迫这个双面间谍说出了实话。
“开个价吧,“博士”,大英帝国和苏维埃已经都完蛋了,SIS和克格勃也完蛋了,咱们都是自由人不是吗?”
“你身上还有什么价码可以让我感兴趣?”
“比如说,苏联的技术,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吉普赛姑娘就是你的实验品吧,她也不完全受你控制。”
叶好猜测苏西很可能就是这个恶魔手中的王牌,因为一些缘故,受制于他,他必需确认自己的想法。
“你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我的吉普赛小宠物是闹了点小矛盾。”
“好的,我期待您的决定,“博士”。”
艾希曼少校轻轻地拍了拍叶好的肩膀,他想知道叶好的小秘密,同时又想杀了他,这个年轻人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当然叶好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