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天台,情侣调情的好去处,同时也是不良少年们斗殴的最佳场所。

“你就是那个很嚣张的新生吧?”

很常见的混混找茬场景,为首的中分男叼着半根烟头。

被围在中间的所谓的新生发型也是中分。

“你说你来这个学校是要干什么?”

中分男吐了口烟,指头在自己的耳孔中不断进出。

白烟顺着空气缓缓升上天空。

“当老大。”

手执棒球棒的不良们一阵哄笑,上一个这么嚣张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我说,你是没睡醒吧?”

中分男弹掉手指上的污秽。

充满睡意的呵欠声响起。

“和你说话真的很困呢。”

新生将自己的中分摘了下来,露出自己染成金色的头发。

此人正是泷二,刚刚的中分不过是假发。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丑的发型...”

泷二一脸嫌弃地将那假发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中分男感受到了来自泷二的嘲讽,表情狰狞地扭曲着。

“宰了他!”

一声令下,不良们如疯狗般扑了上来,泷二依旧平静地站在原地。

哀嚎声伴随着肉体激烈碰撞的声音,不过哀嚎声并非传自泷二。

短短几秒,不良们已经横七竖八地趴在地上,散落在地上的除了假发还有断裂的球棒和几颗牙齿。

泷二从中分男的口袋中翻出烟和打火机,不怎么熟练地点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

中分男躺在地上眯着被打肿的双眼。

“希望你们以后能记住我的名字——新条泷二。”

点燃的烟头在中分男的头上六个点。

从上往下看有种蜂窝煤的既视感。

从此以后,泷二成为了高中里出名的不良,一年后,泷二也成为了高二的学生。

自从柊葵还有那个人离开他之后,泷二变了很多。

不再那么爱笑,不再那么痴呆,不再那么幼稚...

冷漠得就像是刻意在成为某个人。

......

一年后。

新的学期,泷二早早地起床做了早饭,松软香甜的米饭搭配鱼和味噌汤是日本的经典早餐。

泷二将两人份的饭菜端到桌上。

“加奈,出来吃饭了——”

一只睡眼朦胧的恐龙扶着墙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其实并不是什么恐龙,是个穿着恐龙睡衣的少女。

“晚上好,哥哥。”

加奈打着呵欠来到泷二面前,眼皮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不愿分开。

泷二鄙视地伸出手在加奈额头上弹了一下。

“唔!痛痛痛...”

加奈捂着额头但仍不愿睁开双眼。

“现在可是白天,你不准备上学了嘛。”

“上什么学啊今天可是...啊嘞?”

加奈猛地睁开双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楼。

十分钟后,取代恐龙的是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少女。

“你怎么不早点说今天要上课了啊!”

加奈鼓起腮帮怒视泷二,在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一定会被笑话的。

“我可是叫了你不下十次了。”

泷二扶了下眼镜偷笑着。这么能睡一说吃饭就来劲,这不是跟某种杂食动物一样吗。

看到泷二那不怀好意的笑,加奈举起了自己的小粉拳。

“我开动了!”

泷二拿起筷子双手合十。

面对泷二一本正经要吃饭的样子加奈只好忍气吞声,在说完我要开动之后开始品味着来自哥哥的厨艺。

都说早餐会影响一个人一整天的心情,吃下泷二做的早餐,加奈感觉浑身充满了精力。

“我吃饱了!”

加奈将筷子并齐放在碗上,提起手提包向玄关走去。

“记得拿便当哦。”

“好好,我先走了——”

加奈换上鞋子离开了玄关,屋内只剩下泷二温柔地招手。

确认加奈走后,泷二摘下眼镜将金色的头发撩起。

“今天一定要宰了那帮来挑衅的新生。”

将门猛地一甩,泷二骑上黑红喷漆的摩托扬长而去。

暑假过后又是开学季,大量的学生会重返校园,其中不缺乏那些新生。而这些新生中也不缺乏几个爱出风头,想要树立威信的不良少年。

而在这重返学校的必经之路上已经躺着几个学生。

泷二拍拍袖子,走进了校园。

“废物...”

一点也不经打,至少在泷二看来是这样的。

早在昨天就收到了挑衅信,对于这样无知的人,当然只能好好调教一番。

路上几个横七竖八的“尸体”正是泷二的杰作。

二年B班,这里将会成为泷二开始新学期的地方。

泷二所在的野阳高中是一所普通的高中,除了每年都有各个国家的交换生以外都还算普通。

泷二所在的年段是通过成绩分班的,不必因泷二在B班而惊讶,泷二在不良少年中算成绩优异的,成绩在班上也算名列前茅。

“第二啊...”

泷二盯着班级宣传栏上第二名那栏自己的名字。

“小林泗花......”

泷二呆滞地念出第一名那栏的姓名。

小林泗花这个名字泷二一点也不陌生,她是泷二和柊葵的初中同学。

三人原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初二时她突然向柊葵告白。

交往了一周后便主动提出分手然后转学了,接下来的几年音讯全无。

“泷二,随便念出别人的全名很没礼貌欸。”

慵懒的女性嗓音响起,泷二警觉地转过头。

这个声音他非常熟悉,那个曾经日思夜想的人...

黑色长发下的精致面孔,棕色的瞳孔。

真的是她,泗花。

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你还知道回来啊。”

思念与愤怒的情绪最终凝聚成一句简单的话语。

“呃,确实几年没回东京了呢。”

看到泗花那令人怀念的呆滞表情,泷二心里又开始了博弈。

两个重要朋友的突然离开给泷二十分大的打击,音讯全无什么的只会让人匪夷所思。

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说,到底是生是死也没办法得知。

就连曾经住过的家也搬走了...

在那以后,泷二再也没有能够真正倾诉的伙伴。

变得暴力、烦躁、沉默...

甚至将自己原本的头发染成了金色。

唯一的精神寄托只有家里的妹妹了。

父母双亡,在自己刚出生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泷二和加奈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对父母的概念没多少。

后来通过福利院又有了家庭领养他们。

不过这个家庭也是非常厉害。

夫妻各自找到了新的伴侣过上自己的生活,为泷二提供的也只有能够刚好应付温饱的生活费罢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到现在。

到了初中才找到了能够倾诉的伙伴,但是他们却突然地离开...

“话说葵君没和你上一所高中嘛...”

这么说着,泗花在姓名栏上寻找着柊葵的名字。

“失踪了...”

“蛤?你说什么...”

泗花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失踪了...”

“你在开玩笑吧...”

泗花逞强地挤出笑容。

“没有开玩笑!”

泷二的拳头重重地捶在桌上。

“就和你一样,突然音讯全无。你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声不吭的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打了那么多通都是关机,家也搬了,学也没上了...你们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嘛?我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吧,在这个地方我已经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你们知道吗!看到我的头发了吗?我都染成最讨厌的金色了啊!我也改掉了一直傻笑的毛病了,你们为什么还是没回来啊!我们不是朋友嘛,好歹给我考虑一下朋友的感受啊——”

原本刻意掩盖在泷二内心的压力全部释放出来,几乎用尽全力地吼出来。

泷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泗花不知所措地看着泷二,想要说些什么却怕自己说错什么。

“抱歉,我太激动了...”

刚才看到泗花那副不肯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的样子,泷二就忍不住把内心的话都讲出来了。

泗花突然走上前抱住泷二。

“对不起,是我没有在意你们的感受。”

话语里带着哭腔。

“我突然离开是因为,是因为...”

“没事,如果你不愿意说出来的话就别说了,等你想说了再说吧...”

泷二从泗花的拥抱中挣脱。

毕竟她曾经是柊葵的女朋友,出于对兄弟情谊的重视他不能这样做。

就算自己曾经喜欢过泗花...

泷二在这些年真的成长了许多,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不看场合的傻小子。

“抱歉,我也失态了。”

泗花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抹去泪水。

两个人尴尬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景象维持了半分钟。

“那个最近...”

首先开口的是泷二,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喂,嗯。这声音,难道?葵!你究竟去哪了...”

电话另一头正是失踪了一年的柊葵。

与柊葵联系后,泷二叫上几个人便匆匆离开了学校。

......

(视角切换回柊葵,来到泷二与柊葵救下纱夜后的餐馆...)

现在...

“别喝了吧...”

泷二拦住我向嘴中不断灌酒的手。

别露出一副你喝多了的表情看着我啊喂,伏特加这种酒根本埋有味道好嘛?

我想对他的话进行表态。

“伏特加...”

刚一开口,泷二就接了下去。

“这种酒根本没有味道是吧?”

居然把我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理解人的挚友真是可怕。

“明明是埋有味道...”

我自言自语着,没有在意泷二一脸不解的表情。

新条泷二,是我在东京众多朋友中的一个。

但也算是交情最深的一个。即便他把头发染了我也能一眼认出来。

如果是在小说里面,不良少年这样的人物设定非他莫属。

貌似前面就有提到不良少年了吧。

“话说纱夜那家伙走了啊。”

透过玻璃杯,我看着原本被纱夜那家伙坐过的位置。

擅自把某人是被害死的这种话抛下然后哭着跑出去,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嘛。

“那家伙,是北海道的大小姐吧。”

“啊?”

猛的一拍桌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比起这种无稽之言我应该更相信自己的耳朵才对。

泷二这家伙居然也学会了撒谎啊。

“星野纱夜,北海道星野集团老板的女儿,据说资产过10兆。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应该没有撒谎,但我的耳朵也没问题吧。

星野家的大小姐居然睡过我的床...

猥亵星野家的大小姐被星野势力的人给追杀,最终曝尸荒野。

一幕幕悲惨的情景浮现在脑海。

打了个寒颤我将思绪带回现实。

要命,得罪了有钱人一定会死的很惨。

“不过葵这种富家公子认识星野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貌似也有点小钱来着。

打开手机银行,看着屏幕上的数字。

“个十百千万...”

那个,亿上面是什么单位来着?

“十三位数...”

泷二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般,不得不说这个表情十分恶心人。

可能要媲美我初中时遇到过的千岛学长。

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明天你打算回东京嘛?”

收起手机,继续喝下杯中的酒。

一年了,离开东京已经一年了。

从那次事件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明早的飞机呢,你打算继续留在这嘛?”

留下来嘛?

留下来自己一个人的生活确实很自由,但那种莫名的空虚感是怎么回事。

纱夜那家伙从坐在我家门前到刚刚一系列的举动恐怕都是假的。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都是在演戏,但是足够相信这个女人有自己的目的。

但如果纱夜说的话是真的,我就没有时间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了。

找到害死养父的人,将他碎尸万段。

这么想着,我露出要杀人的凶恶目光。

“好可怕...”

泷二的声音再次将我从深思中带回现实。

“我再考虑一下吧。”

.....

远处的路灯下,纱夜面无表情地看着西餐厅中的景象。

“柊葵,希望你别让我做的一切白费。”

这么说着,纱夜消失在了人群中。

大阪的夜晚十分平静,可是这样的平静恐怕很快就会被打破吧。

“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先回酒店休息。晚上我会再联系你的。”

与泷二分别后,我独自走在路上。

一年没见了,泷二那家伙成长了许多啊。

回忆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初一年A班。

“我叫新条泷二,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满脸笑容的红发傻小子站在我面前。

你谁啊,拜托不要跟我套近乎啊喂。

“柊葵。”

“啊!那我以后就叫你葵了,哈哈哈哈。”

最烦这种满面阳光的蠢货了。

有那么开心嘛,像个白痴一样。

放学的走廊上,几个高个子的学生将我围了起来。

目的不明确,就是莫名其妙地将我围了起来,这群人是谁啊。

“喂,这位可是是初三的千岛学长。还不快点过来打个招呼。”

对着我说话的黑猩猩是这个年段的小混混,不止长相很猩猩,说话也和猩猩一样没脑子。

一上来就这么没有礼貌,口水都喷出来了。

好恶心啊,满嘴吐着人话的动物。

“这个初一的学弟貌似很不听话呢。我今天没带钱,把你身上的零花钱交出来。”

向低学年的学生要钱,是不良们从外获得资金的最佳方式。

省去向父母要钱的麻烦,还可以树立自己的威信,一举两得的事情。

被黑猩猩唤作千岛学长的金毛卷发男凶神恶煞地看着我。

啊,口臭....

好烦,这个人怎么用鼻孔瞪人。

“没钱...”

没有理会这群没有长脑子的人,我转身就要离开。

要钱的话,自己去赚啊。

“拿来!”

几个人夺走我的包,书包拉链被拉开。

一沓一沓的钞票散了一地。

走廊上的人都惊呆了。

随身携带高额现金是我的习惯,在那个智能机并不发达的时代。

“你小子骗我们啊...”

四五个人将我拖上了天台。

天台是不良们最喜欢的斗殴场所,看来今天没办法提早离开了,貌似这句话在哪好像说过了。

话说动静那么大老师都没有来制止吗?

这是什么鬼学校。

“随身携带那么多的钱还敢骗我们,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厉害啊!”

虽说我是和平爱好者,但不代表我可以任人践踏。

对于这些人来,只有用拳头才能跟他们讲道理。

为首的大猩猩快步冲了上来。

莽夫...

我轻松避开他,对着他的胸口一记重拳。

“呃...”

大猩猩捂着胸口趴在了地上。

“真的假的...”

千岛看到我轻松解决了大猩猩感到十分诧异。

“虚张声势,刚刚只是恰巧!给我上——”

无聊...

直拳、勾拳、摆拳、侧踢...

四个人呻吟着趴在地上。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千岛那目瞪口呆的嘴脸。

连害怕的时候表情也这么恶心...

“别,别过来!”

千岛吓得坐在了地上缓缓向后退。

没有必要对他仁慈。

我高高举起右拳,千岛闭上眼将手挡在眼前。

“嘭——”

并不是拳头挥在人身上的声音,更像是某样东西断裂的声音。

断裂的木棍落下,头上传来的麻痹感充斥着整个大脑。

疼...

我跪倒在了地上,单手撑着地面。

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一片缨红覆盖了我的左眼,能感觉到某种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血...

“哈哈哈,这下子还有力气嘛?刚刚打的我好疼啊!”

身后传来的是大猩猩难听的嗓音。

好晕,可是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刚刚趴在地上的几个人也陆陆续续爬了起来。

我此时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不利局势开始向我这边倾倒了。

“趴下吧!”

后背迎来一脚,受到冲击后我趴在了地上。

混蛋,居然偷袭...

“刚刚你小子很狂啊?现在该我们还给你了!”

一群人对着无力回击的我拳脚相向。

我颤抖着,用手摁住刚刚流血的伤口。

不妙,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红发的少年破门而入,手中的球棍指着金毛怪。

这个形容,千岛那个东西肯定会很满意的。

“你们...对我的朋友做了些什么!”

“这小子谁...”

发问的人还没说完就被一棍挥倒。

“老子叫泷二!”

一边说着,就将球棍甩出,砸在大猩猩脸上。

当然,受到如此伤害大猩猩直接失去了意识。

非常连贯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两个人就这么被解决了。

并没有给对手多余的喘息机会,泷二冲入人群,与他们缠斗起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泷二顶着满是伤口的身体将我扶起。

“我来救你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原本是想这么说的。

我艰难地睁开眼看着他滑稽的淤青脸。

“我们不是朋友嘛,应该的!”

朋友嘛?

初中入学以来,这还是第一回有人这样叫我。

这小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呢。

虽说还是一直摆着这种很白痴的笑容。

这算是第一个朋友吧。

“恩...”

回忆结束,我露出微笑摸着被头发遮盖的疤痕...

要不就跟着泷二一起回东京吧这样的想法回荡在脑海中。

“决定了...”

可是在回东京之前,我还有个人想见一下。

一年过去了,不知道过得还好嘛...

大阪医院院内,403号病房。

“母亲...”

我望着病床上躺着的银发女子。

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实际上我的母亲已经要四十岁了。

十二年前的一次意外让我的母亲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

虽然她的模样越来越年轻,但身体素质正在不断老化。

满头银丝是最好的证明。

“你是谁啊?”

母亲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丽的人,难怪父亲会看上她...

“我是葵啊...”

“诶?我孩子现在才六岁呢。”

不只是身体在倒退,连记忆也回到过去了。

“葵他可是个好孩子呢,虽然他不爱讲话...”

后面说的是什么我已经没有认真去听了,两行水一样的东西遮住了我的双眼。

医生说这种病,暂时没有医治的方法。

说是暂时,其实就是无药可救吧。

总有一天母亲会变小变消失。

“母亲,我一定会找到治你的方法的...”

我哽咽着握住母亲的手。

“眼泪?我这是怎么了...”

母亲仍旧不知所措,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绝对的,绝对会治好的。

......

第二天早上,我整理了东西来到机场。

“没想到你真的能打起精神跟我回东京啊。”

“考虑了很久。”

这次回到东京,不止要找到医治母亲的方法,还要查出养父真正的死因。

“那你准备来我们学校嘛。”

学校?

我好像没说过我准备去上学吧。

读书不可能的,我已经不能离开酗酒的生活了。

“不去。”

“啊?你就准备保持初中毕业到老嘛。”

有什么不好的,我要学历干什么。

人读书不就是为了将来能找到好的工作过上好的生活嘛?

现在我已经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还有必要读书嘛?

电话总会在奇妙的时候打破人的思绪。

“喂?叔叔。”

养父的弟弟打来的电话。

“什么?拒绝...好吧...”

挂断电话,我露出一副欲生欲死的表情。

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我得乖乖上学了。

具体还是关于我养父生前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