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话
望月一行人从图书馆出来已是下午五点钟左右了，他们整整在图书馆呆了一天，虽然彼此之间的气氛并不是很愉快，因为哀歌和燐美还有海下之间好像有着某种无法缓解的矛盾。燐美和海下的不满显而易见的表现在脸上，但是哀歌就不同了，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一幅温文尔雅的甜美微笑，不管心情是糟糕，还是开心，她的眯眼笑容倒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一点也是望月十分惧怕她的原因。因为他无法从面部表情来判定这个少女的想法。「我接下来还有一些事情，大家各自散了吧」少年将书包挎在肩膀上迅速的扭转掉头向着背离众人的方向迈开步伐，但是另外四个少女却莫名其妙的同时跟在自己身后「你们做什么？」他警惕的停下脚步看向四个少女。
「我只是碰巧也走这个方向!」双马尾率先发话接着侧过脸去也停下脚步，然后一旁的哀歌只是眯眼微笑着。
「燐美和真尤你们两个的方向和我不同吧」
「哦!因为感觉好有意思耶！」真尤懒散的扭了扭腰板露出一副神采奕奕的表情，她应该只是想跟随大众罢了，只是燐美为什么还跟着自己？
他狐疑的回过身故意放慢脚步的速率，因为自己马上要到凛的家里去，但是突然身后跟着这样一群奇怪的美少女又该怎么解释，是要形成一个五人互相敌视的斗兽场吗？还是严格意义上的修罗场？
「……话说，海下你不应该是在对面坐车吗？为什么还跟着我」
少女反应了一会儿然后强词夺理的解释着「我想到前面的车站坐车不行吗？哼！」
望月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将目光聚焦在草帽的下面，那个提着帆布袋的连衣裙少女肯定在心里有着什么坏坏的打算，所以男孩儿便偷摸着凑到她身边低语着「哀歌，你肯定看到了吧，我现在要去另一个女孩子的家里，因为那块破表的缘故，你也懂吧，起初你不是答应我会帮助我的吗？」
看着他的唇语，少女装作茫然的歪过脑袋，然后抵着小嘴可爱的眨了眨眼睛，她学着望月平时习惯性的动作耸了耸肩接着打起手语【我不记得我有说帮助望月君你，而且你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大言不惭的说去另一个女生的家里，这样真的好吗？】
他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腹黑的家伙居然出尔反尔。
「你这家伙居然和我玩这一套!可恶」
少女吹着口哨背起小手，那蛮不讲理的样子还真是调皮的可爱。
只是目前望月的眼里只有目标，没有人类，他直起腰瞥了一眼正在满脸幽怨盯着自己的燐美，她貌似对于自己和哀歌距离表示极其的不满。
「你想要什么？如果你肯帮我的话」
长发女孩儿露出假惺惺的微笑，她扶着帽檐转了转食指【帮助望月君的话，也是可以的】
「所以？」
少年佝偻着腰然后低三下四的问候着「好了啦，帮帮我啦，哀歌大人，仙子大人，你想要啥我都给你」
少女掩嘴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示意自己将会以短消息的形式发送给望月，然后又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拿出写字用的图画本，她不知道写了什么话后然后走到燐美面前递给她，然后那个红发便突然脸红的低声说着什么。
（那个家伙，到底写了什么啊……好可疑）
【接下来就剩下那个大胸妹了】少女从红发身边走过来，她别有意味的指了指自己的胸部然后带着满脸笑容看向双马尾【望月君你好这口吗？】
他不好意思的扶着眼镜磕磕巴巴的反驳着「不明所以啊，鬼，鬼知道你在讲什么东西」
哀歌逐渐收起笑容微微张开双眼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那一瞬间便让望月吓得退后两步，紧接着她又恢复起平时的样貌，少年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搓了搓手急忙解释着「我，我对这个大小没什么意思的，你懂的，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
对于他口中勉强的措辞，哀歌倒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再次扭过身在图画本上写着什么然后走到那个双马尾的身边，海下先是疑惑了一会儿接着急忙脸红的辩解着然后看向自己，望月便迎合般的露出傻笑。
此后，众人便奇怪的各自回家了。
但是过了不久，自己的手机便如约而至的收到了哀歌的命令清单，作为自己帮助他的报酬，那封邮件的大致意思便是让他在周一放学后来自己的学院接她。
「我还以为是要我做一些什么离谱的事情，比如拿着巨型广告牌在广场上面喊着，哀歌我爱你!之类的」
望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收起手机，他此时此刻再次踏上这条繁华的街道，距离凛的住所大概还有四十分钟的路程。
为了避免下班的高峰期，他也没有选择乘坐公交车的打算，就只是自己在这条街道上正常步行，同时在脑袋里面思考一些自己将来的计划。
忽然，眼角的余光出现了一个极其熟悉而又让人胆寒的人，在右手边的栏杆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个枫叶色长发的少女正坐在护栏上晃着两只小脚，她嘴里吹着口香糖哼着歌曲，身上穿着一件通体黑色的风衣，额头上戴着一副精美的银制护额，没错，这个女孩便是神社的天使。
望月看着她停下脚步来，他身体哆嗦的尽量靠向边缘好刻意绕开她，因为上次在公园里面看着她杀人的场景如今还血淋淋的呈现在脑海里，而且，昨晚做的噩梦，她也是主角。
少年将书包用两手举起然后挡住侧脸不让她发现自己，接着屏住呼吸在人流中加快脚步。
「哎」
一个冰冷的字眼突然传进望月的耳朵里，他装作听不见的继续走路。
「蝼蚁先生，你不认识我了吗？」
少年皱紧眉头紧张向后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正舔着自己的食指仰视着自己，他急忙吓得飞奔开来，但似乎脚步有着跑路的姿势但是周围的景象还是依然如故，男孩儿再次无奈的看向身后，那个神经病正一只手抓着自己衣服。
「你，你想干吗？」他胆怯抱着书包问道。
「嗯？该死先生，你不记得了吗？」
女孩在众人奇怪的眼光里一蹦一跳的问道，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举起手刀「开颅检查一下笨蛋大脑吧，哈哈哈，嘿嘿」
她神经质一样的发言和动作让望月记起了不好的回忆，没错，那个在血池下面跳舞的恶鬼。
「我，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望月迈着发抖的大腿偷偷拿出手机，他想要报警却被一旁的女孩儿忽然抢了过去「这是什么？」
她来回把玩着手里的东西然后做出一副无聊的表情撂回给望月。
两人走到拐角的汉堡店，因为这里这么多人，她不可能会轻举妄动吧。
「讨厌，我还以为是情侣酒店呢~」身旁这个女孩妩媚的向他抛了个媚眼，在望月看来她的表情和语气还真是实时无常，他尴尬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坐下「请问，两位需要些什么？」
一旁的服务员微笑的凑了过来将菜单放在桌子上，眼前这个长发少女便激动的爬上桌子指指点点，这幅奇怪的动作让周围的客人纷纷抛出怪异的眼神，但就算是望月也敢怒不敢言。
「我要这个，还要这个，快滚回去给我做，你这个贱人!」她冲着服务员神经质的破口大骂道，然后坐下身将两条腿耷拉在饭桌上。
那个一脸茫然无措的传菜生带着诡异的目光看向望月，他便极其尴尬的道歉着「抱，抱歉，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她还小……」
男孩儿使劲埋下头不敢正视坐在对面的少女，因为她耷拉在自己眼前的两只小脚之间，彩色的内裤暴露无疑。
（报，报警吧）望月在桌子小面拿出手机，不一会儿，头上的亮光便暗淡下来，他缓缓的抬起头，那个女孩儿正像猫咪一样的爬在饭桌上看着自己，他急忙关闭手机藏在背后「这，这样不太好吧，吃饭的场合……」
「阿拉~果然你还是已经忘了我呢，真叫人伤心」
望月哆嗦的微微摇头，他吃吃的竖起一根手指机械般的回忆着「上，上次在公园的时候，我，还记，记得」
「讨厌啦~」
女孩儿先是害羞的一笑紧接着突然面目狰狞的抓起他的衣领咆哮着「老子说的是更早的时候，你这废物!」
「哈？」轮到望月一脸茫然的挠了挠脸蛋「那是第一次见你在栏杆的地方吗？一面之缘，大概一个多月前吗？」
女孩儿面无表情松开他的衣领然后跪坐在饭桌上摆出一副好像是这样的神态，她可爱的用食指抵着嘴唇思考了半天，然后半握起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喵，还有那次啊？」
「啊，对对对，还有那次」
「去你妈的，老子说的是更早的时候!」少女突然从小腿出抽出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她极其反复无常的变化让望月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就知道用下半身思考吗!你这个鬼父」
（什么鬼……）望月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大家继续吃，继续吃，我们在演戏呢」
「所以，更早之前我们就见过？」
少年投降似的举起双手问道，他努力回忆起这个少女的面容，但是确实没有这样一个性格如此扭曲的女孩儿出现在自己的回忆里。
只不过，脑内的记忆海洋之中又零星闪过一丝熟悉的片段，而望月又偏偏记不起来。
「这里这么多人呢」他铁青着面容缓慢挪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片，谁都不知道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杀人机器会在下一秒做出如何预料之外的事情。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在女孩儿黑暗无光的瞳孔中，他只看到冷漠和无情。
接着，少女像猫咪一样将匕首插回到小腿处的夹带里然后向后缩了回去，她毫无防备的再次将双脚搭在桌子上抱着脑袋嚼口香糖。这幅神态根本目中无人而且显得神经大条。
「您要的菜品上齐了」刚才那位点餐的女性根本不敢正视这个长发少女，她匆忙的说罢便放下食物转头离去，下一秒「哎」
懒散的女孩儿突然把她叫住。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她死死的低着头询问着。
「我好像记得，奴隶侍奉主人的时候应该下跪呈上贡品吧，是吗？」女孩儿装作可爱的半握起拳头，然后眨了眨大眼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你不应该跪下然后说，女王大人，这是您的食物吗？」她学着举起托盘的动作发出幼女的声音。
餐厅里面顿时鸦雀无声起来，邻座的客人们便纷纷注视着僵硬尴尬的气氛，她们小声议论着面前这个少女的种种。
「我说是不是玩的有点过头了」
面对无辜的服务员小姐，望月也抱着绝对的同情心，因为为什么要在这里对一个客人下跪呢？他有点不满的情绪却不敢十分明显的呈现的脸上，所以少年便苦笑的劝道「还是快吃东西吧，女王大人」
女孩儿面部阴沉下来，带着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看向那个低头不语的女孩子，紧接着，这压抑不安的空气开始让女性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了，她害怕的落着眼泪慢慢弓下双膝，就在此时，面前的少女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逗你的啦，小可爱~」她在座位上站起身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微笑道「好啦，快滚吧」
女人急忙抱着菜盘闭眼跑开。
（这家伙简直是一个心理变态）看着刚才在自己眼前出现的场景，望月打心底里如是认为，就算是在游戏或者漫画里面出现的病娇也不及她，他看着坐在眼前这个枫叶色长发的女孩儿，估摸着她的年龄，大概和自己相仿才对。
（已经这个时间点了……）望月偷偷的看了一眼手表，昨天的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在凛家帮她辅导学业了，可没有想到如今却莫名其妙的的耗了很多时间在这个来路不明的神社天使身上。
少年叹了口气拿出刻盘对准她，他想要使用刻盘读取人心的能力尝试感知这个女孩的想法，但是，在耳旁回响的声音始终只有一个阴暗的字眼「死」
他咽了口口水将道具收了起来，但伴随着滴答滴答的指针转动声又让自己感到强烈的不安和绝望，为什么自己的初吻是这样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魔鬼？
「吃，吃饱了吗？」
望月强颜欢笑的看着少女擦了擦小嘴，然后又拿出一块新的口香糖放到嘴里「多谢款待，鬼父大人」少女微笑的双手合十，只有这个样子看起来还算是一个正常的美少女。
「那个，我还有点事，您先忙，我就先走了」望月跨上书包点头哈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急忙拔腿从快餐厅里跑了出来，然后透过玻璃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女的位置，她却十分诡异的消失了踪影。
（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看起来也不像是来抢这块破表的）
一边朝着凛家小跑着，一边回想着事情的种种开端，望月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口中的和自己见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来到凛家的时候，他稍微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好让大脑从高压的知觉中放松开来，然后敲了敲房门，前来开门的是那两个小鬼。当自己走进屋子里以后，凛正在圆桌旁复习着课业。
「抱歉，路上有点事耽误了」
「没关系」
男孩儿急忙坐下身打开书包将东西递给她「这是今天准备复习的材料，开始做吧」
凛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拿笔写了起来。
而自己也是和往常一样在一旁为她扇着凉风，这样的场景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看书的少女便忽然觉得十分安心，如果这样的距离和这样的画面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不要走神」能够从凛的眼神和面部的细微变化看穿她的精神状态，望月大概猜到了少女现在正在幻想什么。
「我没有」
「是吗？」
少年懒散的回复她一句不再多语。
之后，沉默维持了很长时间，期间只能在狭小的房间里面听到笔头摩擦书本纸张的声音，房间里面的温度倒是没有改变多少，依然燥热而且令人不适「稍微休息一下吧，已经一个小时了」
女孩儿点了点头放松的伸了个懒腰，她用余角看向男孩儿认真的侧脸，他正在为自己检查刚刚做的题目。
（大叔其实长得也很英俊……但是，肯定骨子里面和夜店那些男生都是一样的）凛反复用余光打量着一旁的望月，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陌生的男性会这么帮助自己。
「对了，等会儿要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晚饭的材料吗？」突然，望月低头说着，他翻过纸张的另一页扶了扶眼镜「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词汇，原来被人照顾的感觉是如此温暖吗。凛抱起双膝默默的点了点头「大叔」她唤道「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这是一个有着历史渊源的提问」望月放下笔开始瞎白活「其实，我们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但是两个人又都不记得，按照历史的定律，我们的重逢是必然性的」
少年收起夸张的表情平淡的补充了一句「而且，无论是谁看到你这么努力的样子，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听到望月口中意外的话语，女孩儿忽然心头一震，她脸红的侧过头哦了一声。
「完成!走吧」
少年放下一摞厚厚的书本站起身来「两个小鬼想要吃什么？」
「巧克力」
「可可棒」
望月轻轻一笑坐下身穿上鞋子，凛便跟在他身后一同去往附近的超市购置晚饭用的食材。而且和男孩子一同出门还是人生的第一次，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但是莫名的新奇感还是让凛有一种喜悦的冲动。
两个人在月色下并排走着，但彼此之间都没有交谈的话语，像是普通的话题也没有。
少女则是背着小手时不时斜过眼睛看望月一眼，她到如今还是对于眼前这个男孩儿抱有好奇的态度，因为就目前而言，自己只知道他的名字和所在的学院，其他的一概不知。
「大叔」
「嗯」
「你，有女生喜欢你吗？」她装作不在意的随口问着。
望月看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如果说是自然意义上的喜欢，我想没有任何女性会喜欢我」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因为那块破表的缘故，我又怎么可能会认识燐美，书葉，还有亜矢哀歌这些人呢？如果说是喜欢，那也只是被上帝安排好了，又不是两个人很自然的邂逅和心有灵犀）望月在心里先是自嘲一番，然后又看向天空的圆月「意思就是，没有人会发自心底喜欢上一个生活在妄想中的男性」
「……」凛看着他的眸子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因为那双眼神中充满难以表达的韵味，她回过头盯向脚下「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少年呵呵一笑「请务必让我喜欢上一个人!今年最大的愿望」
「这是什么愿望啊，哈哈」女孩儿抿嘴一笑。
「那么，小凛你，有喜欢的男性吗？」
少女忽然一愣，然后再次背起小手直起腰板，她仿佛释然的舒了口气「以前有的，但是……」
「我这种人可能」
「会被瞧不起吧，所以，还是默默离开就好了」
望月明白的移开眼神，他理解凛内心的自卑和不甘，身处这样的环境和氛围，没有任何可以炫耀的资本，也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所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打造，在一个人奋进的路上，难免会有讥讽和嘲笑，偶尔的不解和排挤也是心理博弈上最大的敌人，要面对种种有色的眼光生活至今，这个女孩至今已经十分坚强和勇敢了。
「你会的」少年低声的看向她的眼睛「小凛，你肯定会找到一个愿意守护你一生的人」
「……」
「突，突然说些什么啊，大叔」
凛不好意思的侧过头去「希望你也是……」
过了十多分钟，两个人终于在月色下走进超市「你想要吃些什么？」望月一边挑选着蔬菜一边问着。
「普通的就可以啦，我又不挑食」
「是吗？」
少年显得有点劳累的揉了揉额头，好像从刚才开始身体就有点不太舒适，只不过现在貌似更加剧烈了，他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将食物放进推车里然后看向一旁的女孩儿「小凛，下个周末要去游乐场吗？」
「游乐场？」她显得有点意外的张大了眼睛「还是不了吧，太，太贵了」
「就当做是去放松，毕竟学业的压力是要适当释放的，如果满脑子都是万恶的数字和公式，也不会取得很好的成绩」
望月讲的头头是道的引诱着她，毕竟想让一个有自尊心的女孩子接受自己的邀请还是有一点困难，也看的出来她比较为难的样子。
「那两个小鬼不是一直都没有去过吗？如果就这样渡过惨淡的童年太糟糕了吧」
「为了互相平衡，便当的准备可以讲给小凛你，这样就不算是白白请你去了吧」
女孩儿迟疑的点了点头「谢谢」
望月冲着他笑了笑然后继续沿着过道往前走，其实在很久之前自己就已经预谋好了游乐场的CG准备，这种提高对象好感度的方式可是漫画和书籍里面最为常见的手段之一，虽然老套而且无聊，但是却屡试不爽。
「这些就够了吧」
他们买完东西以后在人群后面排队，凛却抢着要自己付钱，只有此时她的脾气比较倔强，自认为不能够接受平白无故的施舍，所以望月便只好妥协的将东西装进塑料袋里。他们从超市出来以后，巷道里面已经没有很多人了，沿路的街灯因为失去常年的维修而变得光线昏暗，在寂静无声的路面上，却还能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
「大叔，我们交个朋友吧」
在灯光下的女孩儿腼腆的冲着男生说着。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了」望月浅笑道点了点头，接着两人便同时会心的一笑。
是啊，这种繁花似锦的青春年代，与我们相遇邂逅的那些男孩女孩，不知道经过沧海桑田以后，对方的他或她现在身在何处，在做着什么，在想着什么，当成允诺的一辈子朋友，却也敌不过时间和距离。
一想到这里，望月便回忆起那个叫做长谷川智代的女孩儿，不知道伴随着她的纸飞机是否已经飞到了她所在的城市。
（大概这就是我的青春年代吧）
仰头凝视着浩瀚无垠的星空，唯美的繁星点点让人流连忘返，在深蓝色的幕布中有无双可爱的眼睛正在俯视着这地面的一切，
只是，望月却突然感到不适，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好像有点轻微发烧的迹象。但这家伙貌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回到凛家后，少女便听话的伏案复习，望月便开始做起晚饭来。他感到脑袋沉重的无法冷静思考，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此外，在脖子上隐隐作痛的部位也让自己感到疼痛不已。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稍许过后，他便端着菜肴呈到桌子上「吃饭吧」
「大叔，你不吃吗？」
围坐在圆桌旁的三个人，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望月像是没有精神一样的萎靡不振。
「大概是太累了吧，没事」少年微笑的拖住下巴「多吃一点才有力气」他给凛夹着菜半眯起眼睛。
望月自己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发着高烧，但是却还要逞强的看着她们吃完饭接着收拾餐具，但是身体的不适还是让他不得不提前回家了「试卷我明天来取，抱歉，今天不能陪你一直复习到最后」
「没有关系，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休息，大叔」
望月将书包放在一旁穿上鞋子然后昏昏欲睡的点了点头「你要回去了吗？」在一旁看望自己的小阳冲着他咿呀着，他便无奈的点了点头「能量已经耗尽，需要回家补充HP」
少年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脑袋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小凛」
「路上小心」
从漆黑的巷道里面打着手机电筒走到大街上，周围的人流传出的哄闹声更加让自己的耳朵充满轰鸣声，他摇摇晃晃的扶着护栏向前走去，眼前的世界仿佛正在旋转一样「怎么会突然发高烧呢？」他摸了摸极度滚烫的额头缩回手来才发现自己忘记拿了书包。
「……糟糕，那个时候放在脚边忘记拿了」
于是，这家伙又折返回去，他打着手机电筒走进凛所住的老旧居民区，在不远处本来昏暗的视角里却奇怪的有两束灯光，那看起来应该是汽车的大灯，他眯起眼睛收起手机向那里看去，一辆高档的汽车正停在凛家的门口。
「那家伙是……」
望月吃力的弓下腰喘了两口气，他再次抬起头看向白色的灯光之中，有一个只能看到侧身的男孩儿正在和少女交谈着什么，只是，在凛绯红的脸蛋之上，望月却能明显的看出她的激动和喜悦之情，没错，那名为恋爱的眼神和动作。
他扶着墙壁在远处看着两人，然后缓缓的坐到地上（原来那个喜欢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吧）望月垂下脑袋看着男孩儿温柔的将少女抱在怀里，她幸福的表情自己还真的没有看见过。
「真好……」
望月露出欣慰的微笑来，他傻傻的取下眼镜摸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再次吃力的站起身看过去，两个人正在缓慢分开，然后那个英俊的少年便摸着凛的脑袋微笑的说着什么。
「书包……还是算了吧，要是我突然出现太扫兴了吧」少年默默的扭过身扶着墙壁走出巷道，在踏入人形街道的不久，便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