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诡异的火光照耀着这个神坛,在神坛周围聚集的神社天使们神色迥异,类似于神秘祭祀或者黑暗仪式的氛围瞬间便让人群中的望月紧张起来,并不是因为人声嘈杂或者黑夜降临,而是这种压抑的气氛让自己感到无法喘息一样,但还有一点就是,面前这种古怪的神坛仪式自己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样。
而在男孩儿身边的哀歌还有有剑两人看了望月一眼,发现他的面色非常难看
「师傅,你怎么了?」
【望月君,你还好吗?你脸色看起来好差】
少年佯装无碍的挥了挥手挤出笑容,他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回复着「没事,就是胸口有点闷」
(为什么,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感到想呕吐一样)
男孩儿用手抓了抓胸口,就在此时,人群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神坛的中央,那红色的火把光芒之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出现了,他身高很高而且戴着衣服黑白两色的面具。
「社长」
周围的神社天使如此称呼着这个神秘的男子。
而在望月眼里,他看着那个男人走上神坛然后站住在中央,片刻之后,男人开始讲话了
「黑白颠倒的那个世界,充满了肮脏与无知,生活在那个地方的人类,手上都招满了无辜生命的鲜血,他们的贪婪和迷信,自私和欲望,让本来干净的世界变成了血淋淋的人间炼狱,而在我们这里,没有争执,没有抢夺,更没有杀戮,我们自始至终杀得都是那些肮脏的灵魂」
男孩儿的一番话瞬间便让望月两边的旁听者呆住了,并不是因为他离奇的发言,而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几乎和自己一个音色。
(这家伙再说什么……)望月皱起眉头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扶住眼镜想要仔细观察一下站在台上的男人,下一秒,更加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个身穿长袍的男人慢慢摘下黑白的面具,借助迷幻的火光,台下的望月一行人也顺势看向男人面具下的容颜,他黑色的发丝,黑色的瞳孔还有脸庞棱角和五官,简直就是
「是望月……」真尤冷不丁的一句发言瞬间男孩儿面容失色的微微张开嘴巴,没错,在台上那个名为社长的少年,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少年在心里暗自问道,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个领袖,他的模样确实和自己如出一辙。
【望月君……】就连一旁的哀歌也无法置信的看向自己,她想要寻求解释的问了一声望月【望月君,那个男孩子到底是?】
望月呆呆地摇了摇头看向有剑,少女也满脸严肃的一动不动。
(这家伙到底是谁?)
「咚咚!」忽然,一阵胸口的疼痛让少年弓下腰来,他颤抖着身躯极力回想着前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看来百年前的悬案到现在还是疑点重重,圣人的病逝直到随从的冒充似乎并没有真正的画上句号。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那个家伙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少年默默退后两步防止其他神社天使注意到自己的相貌,然后握住哀歌的小手冲着她说道「哀歌,你能看见那个人的未来吗?」
女孩将目光看向那个神坛中央的少年接着摇了摇头。
(果然,看来这个家伙身上有着某个祈福物,而这个祈福物便是)
「永远的生命和不死」他默默念道黑下脸来「如果和我想的没错,那首诗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写的,雪中观你你观雪,爱你之人已非人,月中无你你望月,不爱之人却胜人」
(这首诗是从海底遗迹看到的,也就是百年前失落的神社遗址,按照此前我在刻盘里面遇到的那几个前世,他们告诉我圣人病逝以后,随从便为了完成他临终前的遗愿冒充他继续保护着十二少女,后来其中一人,也就是雪大人发现了随从的真实身份对十二少女施下了诅咒,而身为同身双子的另一个女孩儿,观大人喜欢上了随从,但随从为了坚守承诺便央求观大人用祭祀之剑杀了他,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人是这个故事里面第三个人)
望月扶着一旁的树干擦了擦满头的汗水,他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皱起眉毛,因为目前的疑点便是,为什么一个人居然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
(突然冒出来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真是闯到鬼了)男孩儿摸了摸下巴在脑海里面梳理着自己遗漏的地方,但在一旁的两个少女却非常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望月君,你没事吧】哀歌用小手摸向他的额头,虽然沁满了汗水,但是并没有发高烧的趋势。
「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我还不是很理解」
男孩儿扶着双膝大口喘着粗气来(我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到底因为什么,十二少女都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圣人虽然历史记载里面是一个恶人,但这个被后来否定了,而且,文献里面记载的神社起源是因为镇压被无辜杀害的双胞胎孩子的冤魂而建立的,也就是说,到底是谁想要用双胞胎祭祀神明?既然排除了圣人,那就只剩下……)
「我了……」望月突然感到一阵呕吐的跪下身来,一侧的三个女孩儿便急忙蹲下身扶住他「师傅,你怎么了?」
【望月君,你还好吗?】
他神色恍惚的抱紧疼痛的脑袋盯着地面「到底怎么回事?我当年为什么要杀光出生的双胞胎孩子?」
不知名的朦胧话语让一旁的有剑奇怪的看向他「师傅,你刚才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我还好」男孩儿半眯起眼睛摇晃了几步,有剑便一把将他揽在怀里,两人亲昵的动作让哀歌和真尤沉默了下来,她们看着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勉强的收起搀扶他的小手。
随后,从神坛上发出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心思和目光,他们齐刷刷的看向神坛中央,一连串风铃正在风中发出凄凉的声音,在圆形的神坛之上,那个和望月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陶瓷的花瓶,然后他用右手的青叶枝沾上花瓶中的露滴播撒在地上,一阵凉风便拂过每个人的脸庞,就像百年前,它钻进自己的心脏之中。
而那个时候……
「你入魔了,半月」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烛火之下的黑发男人看着鲜血淋漓的双手跪在地上「我又如何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痛苦的抱着脑袋然后死死握住手里的那块圆盘「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些无辜的少女就会没命了」
「倘若雪知道你杀了月,你知道她会做什么」面无表情的男人拂袖背过身去「我会告诉她们月已病逝,你好自为之」
「……对不起,对不起,月」
男孩儿颤抖着双手痛哭的抱紧脑袋,他面目狰狞的弓起身子然后看向面前躺在地上的尸体,而在尸体的胸口之上,正插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只是凄冷之夜,四周全然无声,被关在地牢里面的十二少女,看着窗户之间突然黯然失色的残月悲悯的落下泪来……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
从回忆中走出来的望月惊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指着面前虚无的人影大惊失色的哆嗦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师傅?你怎么了?」
有剑看见情势不对急忙蹲下身搀扶起少年,他却身子一震像是看到了无比惊恐的画面,在男孩儿眼里,无数索命的孩童冤魂正弥漫着整片天空「不是我,不是我」望月一轱辘爬起身迈开步子,继而,那些只有他能够看到的灵魂便像是空气一般紧随其后
「师傅!」
「望月!」
几个女孩儿急忙追上前去,他们冲出人群向着山下跑去,但是眼前的少年却像是发疯一样奔跑着,他张牙舞爪的不知道在驱赶什么,在月黑风高的深夜里,三个女孩儿终于丢失了他的踪迹。
「望月他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真尤一脸焦急的哭出声来,她拉着有剑的手不安的问道「苏同学,望月他会跑去哪里?」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望月君……】
几个少女满脸担心的在原地打转,毕竟因为参加神坛祭祀的缘故,所有街道上的人都消失了踪影,周围寂静无声,连虫鸣和鸟叫的响动也不曾听见。
「怎么办,苏同学,望月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蓝毛擦着眼泪语无伦次的说道「望月从一开始就不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害怕的样子,该怎么办……他会跑去哪里?」
「师傅」长马尾缩进眉头握起拳头来,她看向身后的哀歌然后绝望的扭过身子「都是我的错,我早点注意师傅他不对就好了」
【我们再去四处找找】黑发一遍又一遍的打着手语向两个人恳求着【我们再去找找望月君,他一定还在附近】
【我们快去找找他】
「哀歌同学,你再说什么……」可怜的少女只是看着她手上混乱的动作却不知道这个女孩儿想要表达什么,她一边在嘴里发出无声的话语一边在手里比划着内心的想法,片刻过后,女孩儿拉了拉两个人的衣服然后着急的指着远处【我们快去找找望月君,他一定还没有走远】
黑发扯着两人的衣服哭了起来【快去找他啊,两个人】
她看见真尤和有剑各自哀伤的低头然后无奈的松开双手自己迈开步子【我要去找望月君】
「等等,你要到哪里去?」
长马尾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问道「如果你走散了,很容易遇到危险」
【望月君他肯定还在附近】少女指着无尽深邃的黑夜哭喊着【他一定还在那里】
「但是我们对这里都不熟悉,一旦分开行动就很容易发生危险,而且现在到了深夜,什么也看不见」有剑渐渐冷静下来低语一句「师傅他很聪明,他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只能等到天亮再分头去找他」
看着面前女孩儿的唇语,一时之间,一股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接着,黑发看了看黑不见底的树林用双手捂住眸子哭泣着【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惹望月君生气,我不应该不告诉他就自己进来】
【都是我的错,我明明,明明很害怕别人从我身边抢走他,可是我却让望月君感到这么为难】
「师傅他」
在一旁的有剑看着他双肩颤抖的哭泣着,虽然不懂她嘴里念出的语句,但是哀歌这幅样子真是让人心疼,于是,她默默将少女揽进怀里安慰道「他一定会没有事的」
【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忍耐着,但是看到望月君的未来,我还是不想看到望月君和别人在一起,我只想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是的,那些放学后的夜晚,自己也会偷偷一个人在远处看着他放学,只有偷看到了望月的未来,而在那未来之中出现了另一个女孩的话,自己总要想着如何插入进去,明明脸上挂着无比温柔的微笑,但心里却极其小气的容不下第二个喜欢他的女生,这就是永夜哀歌。一个虚伪佯装不在意的腹黑少女。
「哀歌同学……望月他一定会没事的」
「但是,师傅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真尤摇了摇头垂下眸子「不知道」
众人看向夜空的皓月,在这个凄冷无比的寒夜之中,注定将会失眠。因为人已不在,事有端倪,前百年来的阴谋与真相无论何时都在发生着反转,这扑所迷离的初吻还有刻盘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被杀死的圣人还有无法挽救的善良,又和望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等到十二颗水滴注满之时才能看到分晓,但是刻盘仍在少年手里,掠夺初吻的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在阁楼的房间里面,没有人躺下身来,真尤抱着双膝埋着脑袋,有剑站在窗前看着月光,哀歌则是依在墙边盯着脚底。三个人彼此无言直到其中一个少女讲话道
「我知道你们都喜欢他」有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但是师傅他已经和我订下婚约,即便找到了他,我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
真尤和哀歌慢慢抬头看向少女「只此一生,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望月他」突然,蓝毛哀伤的说道「还没有告诉过你吧,苏同学」
「什么?」
女孩儿低语一句「望月他在一年后……」真尤撇过眼睛接着把话说完「就会死了」
「你说什么……」少女一脸无法置信的重复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师傅他」
「望月他在一年后就会死了」真尤再次低语一句「望月之所以被选为刻盘的使用者就是因为这个刻盘本来就是他做的,他在一百多年前被施下了诅咒,等到刻盘完成的时候,就是自己生命结束的时候」
一袭话语瞬间让妻子心灰意冷,她否决的摇了摇头然后扭过身去「我不相信」
【是真的】在墙边的少女拿笔在本子上写道【但是,我相信肯定还有办法去改变望月君的命运,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会有办法】
「师傅他」有剑握紧拳头低沉道「不会死的」
「我们还有婚礼没有举办,还没有见过对方的家长,他还没有向我表白,所以,他不会死的」
当目光凝视向远处的月亮和星河时,如是说着的有剑却默默留下眼泪来,明明嘴中挂满了希望,但是心里却痛苦的难以启齿,心酸和绞痛根本无法让自己面对这样悲伤的事实,因为那个自己决定相守一生的男孩子,他即将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后离开自己。
所以,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但是,身为望月的妻子,自己又怎么能摆出一副柔弱的神态,于是,有剑擦掉眼泪抬头看向两人「我们天一亮就去找他!」
可是在第二天也没有发现望月的行踪,他就像是一个已经消失于这个世界的男人,在光芒下和人群里销匿了踪迹。而苦苦寻找男孩儿一天的哀歌和真尤她们,也仿佛触及了绝望的谷底,无论这个城镇多么巨大,或者树林多么复杂,她们都一一找寻过了,但就是看不见望月的身影。
「苏同学,怎么办?」在同样的月光底下,真尤又说出同昨天晚上一样的哀叹,她看着周围陆陆续续擦肩而过的人群,生怕遗漏了一个和望月长相近似的男孩儿,但无论眼神交汇多久,回首多久,都没有看到过那个熟悉的背影。
连一侧的哀歌也是,她抓住每一个路过的人用双手勾勒出望月的容貌和身材,但是结果相同,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过这样的少年。
「我们明天在继续找他」
走在最前方表情迷茫的有剑如是说着,她和其他两个女孩儿一样,对于望月的失踪和他之前恐惧的表现表示担心,但是自己的丈夫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肯定能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好自己,但下一秒,耳旁传来的议论声却在一瞬间击溃了她的自信
「河边的那个尸体?」
「嗯对,据说是个男孩子吧,肯定又是从那个区过来的」
「不是刚刚才发现吗?」
她猛的回头拦在两个人的面前问道「你们口中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今晚刚在河边发现的」其中一个少女说道,她看向一旁的同伴「穿着的衣服好像也是现实世界中的吧」
【请问】哀歌急忙问道比划着小手【他长什么样子?】
眼前的两个女孩儿不是很理解她的手语,于是一旁的有剑便意会的帮她开口「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她们回忆着沿路人的描述,大概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戴着一副眼镜,黑色的头发。
而在话语未完之时,哀歌便便向着她们口中的河岸冲去。
「哀歌同学!哀歌同学!」随后,有剑和真尤两人也急忙跟了过去,她们穿过人群迎着星空,没想到在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少年,如今就变成了溺水身亡的尸体,这根本无法令人相信,但是根据刚才那两个人的描述,他的着装还有容貌都和望月如此神似
【望月君他不会有事的】
女孩儿嘴里不断念叨着跨进树林然后慌乱的摸索着黑暗之中的道路,终于,在人声聚集和灯光通亮的地方,她看到了正有一群人围在河岸边沿。
【望月君……不要】
少女不安的落下眼泪来,她透过人群缝隙看见了尸体身上的衣服,那正是望月身上所穿的服装,顿时,女孩儿感到脑袋一片空白的瘫坐下身
「哀歌同学,你没事吧」随后赶来的真尤和有剑两人好像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她们各自缓慢站起身看向拥挤的人群,在尸体的脚上还有下半身,那双鞋子还有裤子无疑都是望月身上的,悬住的心脏在此时此刻放了下来,因为它已经跌入了谷底。
【望月君……他不会的……】捂着脸蛋痛哭的哀歌无力的坐在地上,她颤抖着双肩朦胧起双眼【都是我的错】
「师傅」一旁阴沉着脸蛋的有剑握住脖子上的长剑,然后咬着嘴唇发出哭声。
「望月他怎么了?」
莫名的看向两个哭泣的女孩子,大概只有自己还装作没有看见事实的反复询问着「望月他怎么了?」真尤抓住有剑的衣角再次问道「苏同学,望月他怎么了?」
长马尾闭眼背过身去,然后真尤便蹲下身看向埋着脑袋的哀歌,她晃了晃女孩儿的肩膀哭着问道「望月他怎么了呀?哀歌同学」
不知道,谁会知道一个死去的人生前是怎么活着的?
但事实却是,望月他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已逝之人的容貌,而这群围在尸体旁边的神社天使只是表情默然的将尸体装进神棺然后抬走了,徒留三个伤心欲绝的少女还呆呆的守在原地,她们看着头顶的巨大齿轮和满天永远不变的星辰,在这一刻,没有人愿意提起望月这两个字眼,不是因为不曾爱上他,而是因为爱的太深。
「我们」
在空荡的草地上,有剑垂着眸子低语一句,她用嘶哑的声音问着哀歌和真尤「我要去看他,你们……」
一旁的黑发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独自扭过身去,忽然,从草丛里发出一个奇怪的响动,长马尾迅速警惕的握住脖子上的挂坠。
「是谁!」她逼问着皱起眉头,然后,在黑暗的树林从影之间便走出来一个人影,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一副面具,这家伙是神社天使。
「到我身后去」有剑将挂坠取下,那把许久未见的神剑便随着耀眼的光芒浮现在她的手中「你想做什么?」
少女面无表情的退后一步护住身后的两个女孩儿。她看着面前这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奇怪的握了握拳头准备战斗。
「呵呵」突然,他从面具下发出一声冷笑,这个身穿神社天使联名同款的男人慢慢抬起手指向有剑「你就是传说中的御剑飞行之人吧」
「?」少女闭口不言的皱了皱眉。
「竟然想要挑战吾王,那就放马过来吧!」
随后,长马尾便毫不留情甩开长剑,一道燃烧的火焰便迅速蔓延脚下的绿草,当熊熊烈火像火蛇缠绕起风衣男的脚边时,他便大惊小怪的使劲挥挥手表示投降「认输,认输了」
男孩儿慢慢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副笑脸「认输了,师傅」
那一瞬间,女孩儿手中的长剑便掉落到了地上,她楞了两秒钟然后猛的迈开脚步向着望月冲过去扑到他怀里「师傅!」有剑哭喊着「师傅你还活着!」
「望月!望月笨蛋!」两个女孩子的身躯接二连三的落在他身上,让少年承受不住的退后两步「好久不见,师傅,真尤」
男孩儿苦笑着抱住她们然后奇怪的看向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哀歌,她正留着满脸的泪水咬紧嘴唇。
「哀歌?」望月念道「我回来了哦」
黑发握紧双拳不断抽泣着然后在胸口握起拳头【对不起】女孩儿道歉着【对不起,望月君,我不该惹你生气的,对不起】
「啊」少年笑了笑「这件事情呢,确实有必要反省一下」
少女垂下眸子打起手语【我明明只是想和望月君一直在一起,但是让望月君感到为难,我】她颤抖着双肩抹了抹眼泪,但是眼角的泪滴还是泛着星光跌在了草尖上【望月君,这样的我】
第一次看到哀歌的这幅模样,她委屈的像一个备受其他女孩儿欺负的女仆,所以少年便直接打断她的发言笑道招了招手「行了,我原谅你了,不要忍了,快过来吧」
口中的言辞刚从嘴角滑落,面前的女孩儿便急忙迈开步子张着双臂向他跑了过去,她踏着脚下的繁星,迎着头顶的深蓝色夜空,在逆着河流的方向向望月奔跑过去,一步两步,近在咫尺日夜思念的人终于真真切切的站在了面前。
「扑通」
顺势间,少女直接飞扑过来挽住他的脖子,然后所有人便倒在了地上,接着,哀歌在男孩儿身上坐起身露出以往的眯眼微笑【欢迎回来,望月君】
「我回来了」
……
「你说什么?」
面前的有剑显得如此吃惊的样子看向望月,男孩儿便急忙做出嘘的姿势「小点儿声,她们睡着了」他为哀歌盖好被子后直起身来
「你这么关心她?」有剑嘀咕着走开「比起我,你更关心她」
「两码事吧,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少年瞥向睡在床上的两个少女,一个蓝色发丝的精灵,和一个黑发的腹黑公主,她们在辛苦两天之后终于能够安然的睡一觉了。
「也对,最辛苦的师傅」
打理好眼前的两位之后,望月便笑着摸向有剑的脑袋,少女便脸蛋一红的收起不满的话语「师傅,让你担心了,实在抱歉」
「你明白就好」
「其实,我无意之中调查到了师傅你想知道的事情」忽然,少年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放下手来,他在长椅上坐下开始讲述这两天的经过「我也是无意之中听到的,虽然只是零碎的听见了一些字眼,但根据我的揣测,那个叫做社长的家伙想要取而代之」
「什么意思?」有剑抱起双臂站在他跟前。
「那个家伙想用魔方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代替真实的世界」
望月点点头用双手支起下巴,他沉默了一会儿整理起即将讲出的语句「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师傅之前也提过在你国家发生的那些怪事,大概就是实验阶段,神社的那些家伙为了验证替代的可行性就抓了一些真实的人做实验,其目的就是为了把活生生的人变成像魔方世界的这些人一样,成为了无情的程序代码」
男孩儿注视着有剑显得不可思议的表情站起身来,他可以隐瞒自己在神坛祭祀那天晚上看到的景象走到窗前「不止如此,我还知道了德尔被关押的地方,我身上的这套神社天使的衣服也是这样得来的」
他说罢扭过身看向女孩儿「那个空中庭院其实是一个关押叛逃犯的天牢,但我不知道怎么去那个地方,所以就去调查了一些关于那个天牢的信息,这个地图就是我偷出来的」望月说着从风衣的兜里拿出一张皮质的地图
「但是这个人不是我杀的,这套衣服主人在我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明」
望月握紧手中的地图皱起眉头「不止我们想要去那个天牢,还有其他人为了这张地图杀了他」
有剑明白的点点头,她也和望月一样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不简单「师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男孩儿侧过头看向两个还在沉睡的少女然后再扭过头看向有剑「师傅,不,有剑」他单膝跪地抬起头来说道
「此番去往,可能有去无回,我望月已是将死之人,但有剑你与我不同,我愿你平平安安渡完余生,所以,我央求你带着她们两人离开此处,只留下你的长剑与我,有剑,你懂吗?」
他深情的一番话语触及了自己的心灵,近而,少女俯首将脖子上的挂坠取了下来,她慢慢跪坐在地上看向面前的男孩儿
「苏有剑今生已是你妻,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望月,你懂吗?」
话语落毕,两人便在星光下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