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反转」
「海下你……」望月摇晃着身体站起身来，他看着唯一的门票被撕成了碎片，这也代表着限时开放的鬼屋恐怕也去不成了吧，本来决定能够在鬼屋的游行上达到自己起初预想的好感度，可如今纸质的通行证已经被眼前这个少女撕成了碎片。
而且无法复原的通行磁条和无法挽救的事实也让男孩儿脑袋里一片空白「海下你什么时候从我这里偷走的门票」
女孩儿面无表情的垂着脑袋低声应和道「那天晚上，望月洗澡的时候」
彼此沉默的两人在刚刚吵过架以后好像都变得稍微平静了一些，毕竟到了如今再去邀请千尸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也就代表着许久以来的噩梦困扰说不定现在就可以提前结束了，只是结束的方式是采用好感度归零的方式。
但望月似乎也感到了释然一些，他扶着墙壁佝偻着腰，然后长长的喘了口气（鬼屋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如今也只能暂时让千老师的好感度归零了，在这之后在重新考虑千老师的事情，只不过）
男孩儿从发丝下窥探出一只眼睛，他偷偷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紧紧攥着的刻盘，那上面正对着海下的指针不安地指着十一点半的位置。这种情况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出现过，那是自己拿到刻盘不久时，海下突然要求自己假装他男朋友的时候，由于过多的接触导致少女的好感度停留在诡异的十一点半位置，自己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没想到海下的情绪这么容易受到影响，虽然刚才自己对她说的话有一些过分了，但是……这家伙）
因为长久以来的压力和失眠，性格和情绪变得冲动易怒，这也是望月现在考虑到的，那种大吼大叫的极端谈话方式是自己从来没有过得，所以他也明白为什么海下的数值会变成了停留在十一点半的位置。
「抱歉，海下」终于，少年还是冷静下来向着她道了声歉「最近因为千尸的事情，所以变得特别烦躁，而且情绪也不像之前那么容易掌握了，抱歉」
少女闷不做声的一动不动，望月便继续开口说道「刚才的话，是我说的太过分了，事到如今才知道海下的心意，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没有办法和海下交往，如果是还没有……」
（如果还没有初吻的事情时，说不定我就会和海下尝试着交往了，但事到如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和海下你交往的话，那不就是不负责任吗……我又怎么能这么做，独自留下海下你一个人撒手不管……）
男孩儿在心里把未说完的话讲完，他希望这样委婉的拒绝海下可以让她心情平复一些，但面前的少女却语气平缓的反问一句「你讨厌我吗？望月」
「从来没有」少年直起身子来，他回忆着国中时期的过往，即使翻滚而来的记忆画面之中都是些不好和不开心的桥段，但是望月自己也深刻的明白，这个叫做结依海下的女孩子，她从幼儿园就和自己一起，直到国中，如果没有当初瞒着她篡改志愿的话，说不定现在两个人又是一个学院和班级，另一种含义上来说，比起女孩儿的恶作剧，她无声的长久陪伴更为让自己感动，所以打心里，尽管埋怨着当初海下为什么不帮自己，但是自己还是很珍惜她。
「一直以来，我也从来没有因为国中的事情而真正讨厌过海下你，比起那些嘲弄和玩笑，其实，总感觉在身边有一个熟悉的人，会相当安心，所以，直到国中，海下一直在我身边，我觉得很感谢」
望月安静的扬起嘴角努力的用最为美好的记忆覆盖脑海中的黑暗，没错，在自己的生涯中，也有女孩儿为了自己所做的美好回忆，在很小的时候为了陪照顾生病的自己而哭闹着不肯去上学，又或者独自跑到很远的书店为了买上一本望月想要的书籍，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也有极端的时候，但相比较这些，更加温暖的记忆越发值得人们去珍惜去保留，而不是一味的陷入那些已经过去的泥淖中无法自拔，是的，人总要走向光明，毕竟，身后的路不管多么崎岖和艰难，它总会被黑暗所淹没。
「为什么不能选我……」就在望月倾诉完心中所要表达的全部话语时，双马尾才渐渐抬起头来，她带着不解和不甘的眼神看向望月「为什么望月不能和我尝试着交往？」
（因为不能）
扶着墙壁的男孩儿默默地看向脚下，他吃力的挪动一脚步伐然后便像是久病刚愈一样大口喘了口气，看来长久以来积压在自己身体上的负荷就快要决堤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少女再次平缓着语调问出一句，望月也像是装作没有听见一样默不作声，他想要离开海下家从而逃脱这毫无意义的询问，但是眼前的女孩儿却死死地堵在门口一步也不愿意退让「海下，请让开」
「我不要」
「为什么海下要逼我」望月无奈的低语一声垂下眼睛，他听着耳边的风声细语，看着面前不断闪过的不安回忆，本想着就这样找到千尸然后结束吧，但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却非得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个她或许根本不愿意听见的答案。
当某种糟糕的答案说出口时，伤害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人，或许还有她的一生，所以少年选择闭口不言接着祈求道面前咄咄逼人的女孩儿「海下，你肯定呢……」
他努力扬起沉重的上半身挤出自以为温柔无比的微笑把话说完「会遇到更好的男生，两个人一起考到同一所大学，接着互相试着交往，在大学生活里面说不定找到了共同的爱好，那时候，海下会喜欢那个男生变得无法自拔，从而忘记，那个叫做林间望月的男孩子」
少年为她规划着美好的未来，他真切的希望自己所陪伴的傲娇公主能够遇到一个可以爱她一切的男生，那个男生说不定比自己更为体贴，比自己更为温柔，他可以说出更好玩的笑话，做出更好玩的事情来哄自己的青梅竹马开心，对，那种给予海下幸福的另一个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男孩子。
「所以，海下，我们就这样吧，好吗」
他委婉懦弱的表情让少女心酸的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眼角的眼泪又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为什么望月你要说出这种话？我比起其他人，真的不可以吗？」
「不是得，是我不行」望月苦涩的扬嘴笑道「是我，今生配不上海下，我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给海下带来幸福，比起那些女孩子，海下也有自己的优点，倒不如说这根本无法相比，因为海下就是海下，是一直以来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人，我想这一点是无可替代的」
「但是」
男孩子开始摇摇欲坠的扶着脑袋「我希望海下你，能够每天都露出笑容……如果能够让我许下这个愿望，我甘愿让海下你忘记我，也不愿意让你生活在思念和孤独之中」
「因为」
「在那一瞬间」
少年缓慢的倒下身去，这脑海里面的璀璨回忆便温暖的沁入了他的心中，在若干年前的那个白雪纷飞时节，一个青春的午后，一份写满爱意和情愫的情书放在了自己桌子里，男孩儿喜出望外的幻想着，幻想着这个写信的少女能够真正的走进自己，走进孤独患者的心房，所以，他带着青春的那份悸动来到了这颗挂满雪花的树下，在哪白色的冰面上，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可爱的少女，她扭过身来脸红的向自己说道
「望月，我呢……只是有一点，可别误会了，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你」
而主人公望月便会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喜悦冷静地回复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海下」
「所以啦，就是，望月你能和我一起考同一所高中吗？那个时候，作为奖励说不定就勉强地和望月你交往吧」
「可别真的勉强自己哦，海下」
「哼!那也得是望月你能够考的上才行」
「我绝对会考上的」
「轰!」
伴随着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这原有的理想也随之完全破灭了，它就像是一个童话故事一样存在于望月的心中，因为他是多么想，多么想在那个时候是这样的场景，这样就说不定不会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事情，也不会遇到所谓的十二少女，更不会陷入命运拯救的轮回之中，但这终究只是望月的梦，它夹杂着无法挽回的青春眼泪永远消逝在梦魇里。
（如果是那样该多好，平凡的恋爱，平凡的死去……如果是那样，该多好）
「如果是那样该多好」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在耳边被人复述出来的一句话才唤回自己的意识，随后他开始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一股好闻的香气便钻进自己的鼻子里，在望月的身上盖着一层毛毯，大概是因为海下搬不动一个昏迷的男人所以才没有办法让望月睡在原地。
「海下……」
少年刚才明明听见了人声却没有看见女孩儿的身影，只不过抬头一望，好像外面已经完全变成了黑夜了吧，虽然不知道在海下的家里呆了多久，但至少昏迷的时候感觉还不错，因为只有这种让大脑消失意识的方式才能够让自己完全沉睡。
于是望月缓缓靠着墙壁坐起身来，他还是感觉身负压力的难以活动僵硬的身体，而且喉咙很干燥，胃部很饥饿。正值这种时候，一股香味便传进自己的嗅觉网络之中，这种好闻的味道好像是特质猪排饭的香气。
「你醒了」平静的语调从拐角的厨房传了出来，他顺势望去，是一个穿着围裙的漂亮女孩子，她戴着手套端着餐盘向自己看了一眼接着故意装作嫌弃的表情「饿了吧，笨蛋」
「是有一点」
望月不好意思的接过她手中的餐具闻了闻（这真的是海下做的吗？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买的便当加热的」
看起来少女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犹豫不定的眼神，那种质疑自己是否能做出人类能吃的料理的眼神，而且这眼神真的让人来气「不就是因为我料理不够好吗，一直以来都是，无论我多么努力去做料理，望月也从来没有表扬过我，哼！」
「那是因为海下做的料理真的很难吃啊」男孩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然后笑了笑「不过海下游泳不是很快吗？而且画画也很厉害，园艺也很高超，还会织围巾，做衣服」
少年摆了摆筷子啧啧两声「这些一般人都不擅长的，海下都擅长，而普通人都擅长的料理，海下却完全不行，这么一想的话，海下你不是很厉害吗？」
听着他打趣的话语，一旁站着的女孩儿不禁甜甜地笑了一声，她背起小手小步走到男孩儿面前接着扭扭捏捏的想要开口说话「望月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对啊，海下很厉害」
「不是这个，更前面说的话」
望月放下筷子愣了两秒钟，然后突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对她讲的话，就是不知道双马尾专指的那一句话「是什么话？」
女孩儿有点不满地抱起双臂「你在梦里说的话」
（？）男孩儿吭叽一声反问道「我梦里说的话，是什么话？」
（这家伙再说什么？）
「就是你说的话啊，笨蛋」女孩儿脸红的蹲下身来，她盯着少年的眼睛握紧两个拳头「望月你说的话!」
「所以说，我说了什么话，我在做梦，我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话？」
「你自己说的话你不知道吗，哼！」
「我自己说的梦话，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面对面的僵持不下，终于，贴在眼前的少女开始吞吞吐吐的复述着刚才他嘴里模模糊糊的自言自语，从如何模拟告白的经过，再到如何承诺一起考上高中的约定，直至最后那句「如果是那样该多好」
综上所述，男孩儿在那一瞬间看到的美好未来竟然成为了梦里的呓语。
不过这要是出自本人的说辞海下就会全部当真，因为她脸红的把话讲完之后就开始在地上画着圈圈「望月你原来是这么想的……」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向我告白呢，笨蛋」
（这家伙）
望月奇怪的缩了两步，他举起手里的一双筷子开始慢慢吃起饭来（就当做听不见吧）
「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上高中，就会在一起交往了吧，虽，虽然我倒是不介意啊，就勉强一点儿的话……望月也不是不可以啊，就是说，我平时也有很多男孩子追的，哼!」
他看着傲娇少女一脸幻想的脸红模样，为什么刚刚还在吵架的女人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后就完全变了副样子，当然，她还是那副傲娇公主的神态。
（该不会饭菜里面有药，我出现了幻觉吧，实际上海下正在对我破口大骂）少年一边咀嚼饭菜一边暗自低语，他看了一眼还在低头自言自语的女孩子接着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不过昏迷了一觉之后，感觉大脑可以思考了，所以说，千老师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门票约会这件事情已经泡汤了，如今为了生命安全果然还是好感度归零最为恰当，可是这样做的话，一直以来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而且距离补课结束的时间也快到了，如果不在千老师离开樱蒲市之前就做出决定，恐怕一切都会来不及了）
「望月？」
「望月？」
他猛的扭过头来「怎么了？」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其他女孩子？」
（不仅好感度提升了半格，连直觉也逐渐变得更加敏锐了吗？）
「我没有」少年掩饰着自身的尴尬试图转移话题，但眼前的女孩儿却像是妻管严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接着像小猫一样露出牙齿威胁道「望月你敢在我面前想其他女孩子呢！哼！」
「那之前海下不也是偷偷看了我的手帐，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之后还偷了我门票」男孩儿倔强的反抗着想要据理力争，因为如果没有海下突然插足进来，自己说不定已经和千尸去往限定开放的鬼屋了，而且通过鬼屋的约会还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12点好感度。
可是到了如今，在生气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了吧，毕竟事已至此，千尸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个只有开头却没有结尾的恐怖故事，终于葬送在眼前的大胸妹上。
可是她还是不想放过自己，一味地以为现在的望月还像当初国中的时候曾经梦想过和自己交往。
「那也是，也是因为望月你对我不好!」
「我是把你怎么了？」
少年无奈的摊开双手笑了笑「我也是才知道海下你刚回来不久，而且千老师的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我是想去勾引她？」
「要不然是因为什么？还有那张门票，不就是望月你想和她一起出去吗？况且她还是你的老师，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笨蛋，笨蛋」
少女一边蛮不讲理的娇喝着一边准备握起拳头锤人，望月便下意识举起手掌挡在面前解释道「我都说了，我又不是想和千老师交往，我只是想要帮她，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不管!哼！」
「那个叫做千尸的女生，她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和我一样，我想海下你也知道那种被人孤立和欺凌的感觉吧，千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走过来的，只要有人和她关系变好，那个人就会变得神志不清，你既然看到了我的手帐，肯定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恶鬼困扰吧」
海下看着他的模样皱起眉头，因为确实如望月所说，那个叫做千尸的女生身上似乎真的有着不安的恶灵。不过自己还是无法忍受他和一个花龄少女单独出去约会。
「那万一那个女孩子喜欢上望月怎么办？」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望月挑了挑眉毛心虚的摇了摇头，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尝试着是否能在12点好感的时候消除千尸身上祈福物的影响，但是目前这一想法已经告吹。
「我说海下，你看我这幅人魔鬼样，除了和我相处这么久的海下你，还会有人喜欢上我吗？」
「那我也管不着!」
突然，少女话锋一转显得气急败坏的锤着他的胳膊「那你现在认识的女孩子，都是望月你的朋友吗？哼，我才不会相信呢」
「都说了，是观月社的社员……」
（神特么观月社）
「那我也要加入观月社!」女孩儿抓住他的一只胳膊逼着他答应自己，然后在伸手去抢夺望月手中正在吃饭的筷子「我只是想去观月而已」
（又神特么观月!）
少年无奈的撇过头去叹了口气，然后扬起嘴角摆出一副试图敷衍的表情，接下来，双马尾便蛮横一跨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望月你参加了社团？」
「啊，那是最近……话说，这种姿势是不是有点太近了」他脸红的挠了挠脸蛋看向女孩儿的两个大腿然后又不好意思的挪过眼神，毕竟少女的身体柔软的让人浮想联篇。
所以双马尾也自知的轻哼一声，她不为所动的继续坐在望月的大腿上抓住他的胳膊「还有好多事情望月你要向我解释清楚，手帐上面写的祈福物是什么东西，还有时间跳跃是什么意思？那个叫做哀歌的女生又和千老师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哀歌？你告诉我，望月」
被她问的满头雾水，望月苦笑了一声瘪起嘴巴，他拽了拽被女孩儿死死握住的手然后无奈的又再次松开「这些事情我肯定会和海下你解释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千老师的事情基本完犊子了……」
（多亏了你，保龄球小姐）
「望月」
「又怎么了？」
少女用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温暖的触感便让望月感到奇怪的安心下来，他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句怎么了。
「我虽然现在，不是很喜欢望月你了，你知道吗，不是那么喜欢了!」
「……嗯，我知道，所以？」
女孩儿脸红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来「因为我们没有考取同一所高中，所以望月你想要和我交往的愿望就没有办法完成了吧，虽然我现在不怎么喜欢望月了!真的不怎么喜欢了啊」
（突然就变成了另一种含义，为什么想要和这家伙交往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我的愿望了？）
「所以，海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的腿都麻了，最近身体很虚，没有什么精力和你玩打豆豆的游戏了」
双马尾紧紧包住他的手移开眼神「我也只是勉为其难，毕竟国中的时候也没有对望月做过什么……所以，所以」
她将两只小手放在嘴边，口中呼出的热气便温暖的传到了自己的手上「所以我们考取同一所大学，我就想想办法尽量争取和望月你交往……」
（这句话……小凛也这样说过）
回想起上次乌龙的告白，自己在便利店购买东西的时候，凛便碰巧的向自己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面她也向自己说了类似的话，那就是如果自己考上了大学的话就想和望月交往，事到如今，熟悉的话语又再次响了起来。不过比较于凛，面前的长发少女更难处理。
「怎么了？」
看着自己反应了好半天，海下又抬头奇怪的问道「你不愿意吗？望月」她说着这话瞬间阴沉下脸。这幅神态又让自己想到了失去笑容的哀歌，她恐怖的表情好像也是这样。
「啊，我也没有那个，怎么说，考取大学什么的……所以说，暂时是入职工作还是考取大学都不一定呢」
望月无奈的挠了挠头「现在讨论这件事情是不是还太早了？」
女孩儿犹豫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她盯着男孩儿说谎的眼神稍稍偏过脑袋「我不管……望月，如果不愿意的话」
她渐渐松开小手面无表情的手握筷子然后猛的插进自己餐盘里的食物上「望月也没有办法和其他人交往」
（果然，十一点半的数值对于我来说太难以承受了，海下这个家伙做事情实在是太极端）
他看着双马尾站起身来轻哼一声，然后瞪了自己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要找一个时间去结束这件事情了）接着把饭吃完之后，望月便卑躬屈膝的离开了海下家，等到他走上街道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繁星闪烁的深蓝，接着他便看了看自己手表，上面已经是九点的位置了。
独自回到家中以后，迎面而来的便是另一个麻烦，那个自称为妻子的长马尾。
「师傅，你去哪里了？」
看着男孩儿一身劳累的坐下身，有剑便走过来问了问「师傅，今天我和一个朋友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叫做天堂树的地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望月喝了口水揉了揉肩膀问道「奇怪的东西是指？」
「师傅还记得我们在神社天使住的地方看见的那个齿轮吗？」
她的一句话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力，少年便十分好奇扭头看向女孩儿「我记得，是天空上漂浮的那个巨大齿轮吧」
「在天堂树我也看到了」
「所以说，天堂树是个什么地方？」
男孩儿抓耳挠腮的反问一句，他自己住在樱蒲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个奇怪名号的地方。
「在郊区的边缘，我看到了类似的东西，只不过」
女孩儿面无表情的停顿了一下「好像只有我能够看到，天堂树上还有那个空中庭院」
「所以说，我好像没怎么听懂」望月苦笑着，感叹与为什么和有剑沟通如此困难，特别是她口中的天堂树，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要说到空中庭院的话，自己的印象中似乎还存在一些，那好像是一个类似于迷宫的巨大牢狱，自己就是从那个地方救出了德尔。
「在那个叫做天堂树的地方，出现了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原来如此」
望月锤了锤手掌心恍然大悟的叫道，下一秒便神情凝重的吐出几个字来「这就是说」
「嗯」
（果然，上次在神社天使所住的世界里，那些人说的话是真的，本来以为这种夸张的做法太过于不切实际了，但现在看来，那个叫做社长的家伙似乎想要做些什么，而且我还记得，那个人的容貌和我一模一样，这么做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周末，有剑带我去看看可以吗？」
「嗯」
在渡过今夜之时，为期几周目的恐怖游戏就要完结了，毕竟这种长年不安的感觉真的让人感觉十分不适，也或者今晚和明晚便是最后的不眠之夜。
在周一的早晨，望月还是带着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来到学院，因为从前天开始，海下就像吃错药一样大清早就来到自己家里，但是归零的按钮却迟迟忘记使用了。
总之，和一些电影场景一样，自己结束的神圣时刻总是选在一些令人难以忘怀的场所和时间点上，在上完一整天课程的下午时分，在没有人的学院走廊上，准备结束一切的男孩儿慢慢扭过身来，他刚刚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传过拐角，那个黑色长直发的少女便便背着斜挎包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千老师」
「林间同学？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望月摸了摸兜里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上前一步，接着将腋下的一本书递给女孩儿「千老师，这是你的书吧」
「Yes!老师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原来是林间同学你捡到了，Thanks 」
看着她感人的一方浅笑，男孩儿再次说道「千老师，其实」他说着将兜里那张书签拿了出来，那张连接两人命运的书签此刻终于要归还给她了「我说自己也爱好恐怖灵异是假的，我只是想单纯和千老师成为朋友才会这么说的，我想要对千老师了解更多，从而以此为借口来接近你，所以我努力想要去适应千老师的生活，这段时间真的非常好」
「这是属于你的，所以，还给你」
窗户外面的微风撩起他的头发，一抹斜阳便映在男孩儿的侧脸上，然后，长发少女微笑着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点了点头，她笑着歪过脑袋将脸颊的发丝温柔的撩至耳后
「林间同学，其实」
望月在她说话之际就将大拇指放在兜里刻盘的按钮之上，他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句代表无奈的道谢词
然而，面前的少女却说道
「即使按了那个按钮」
「老师也不会改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