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长着酱紫色脸的物语?”

 “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我记得这几天我都有给你好好消磁了吧?还是说即使消磁了也有物语黏上你吗?那样的话可能就稍微比较棘手的了呢。”

 狭雾一面头也不回的平声反问道,一面缓缓将手中雪白色的长刀从脚下那头踩着的灵体之上抽出。

 即使是物语也是会有血的,因为在彻底被消灭之前,物语也是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之物,虽然在被消灭之后那些血迹就会尽数自己消散,但在物语消散之前血迹却仍然会残留,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一向认为或许像是狭雾那样使用枪械解决物语或许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但在伊狩的死后狭雾使用那柄手枪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起来——虽然不是不会使用,但基本上不会单独使用,即使拿出来至少也会和盐刃一起作战。

 狭雾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上溅满血液的样子,又或者说,比起溅满血液而言单独使用手枪要让她更加厌恶吧。

 “如果我真的是那种被你好好去除过对物语的【磁力】后还是这么容易招惹物语的存在的话,恐怕现在也就没有办法站着和你谈这件事情了。”

 我蹲下身子将先前战斗所掀飞的花盆依次挪回了原位,虽然说粉碎的墙壁和破裂的大地没有办法修复只能盖上布匹,但是如果仅仅只是花盆或者是桌椅什么的,放回原位的善后工作我姑且还有办法能够做到。

 “是我的朋友,虽然说狭雾的话应该并不认识,但是那孩子是和我与小栗原关系非常好的挚友,并不是那种类似于友人的友人恰好是友人的样子。更准确的说,我对于小栗原和那孩子的友情是一样的,其他两人也都是如此。”

 “传统的校园铁三角式死党?”她问。

 “嘛,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啦。”我回答道。

 狭雾随手将盐刃插回了腰包之中,随即缓缓从棚顶之上的位置跳了下来,因为这次我们接到的工作是去蒙尘的旧花棚除灭骚灵,所以现在理所当然的也正处于花棚的位置——或许对于狭雾而言没什么关系,但是对于我而言却是等同于工作变重了。

 毕竟是要负责善后工作的,品日里那些废楼荒地就算敷衍一点也没有所谓,但花棚却是除灵之后还要拿来使用的,如果不处理干净一点的话就会变得非常难办。

 虽然也拜托过狭雾至少教我一点灵能的运用方法,譬如像是伊狩那样级别的修复能力,至少这样我的活计就会轻松许多,但是近乎转瞬之间就被拒绝了。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过我关于这件事情的理由,不过我想既然是狭雾决定拒绝教授,那么也一定有她的理由:她是不会做那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是,而教授了我灵能的运用方法就能够更快的清理现场,甚至可以让我自己来负责我的磁力消除工作,但她却又确实没有同意我的请求…

 ——恐怕是先前伊狩的死给了狭雾教训吧。如果让人产生了自己能够对付自己对付不了的东西的错觉的话,确实就会变成这种状况,虽然我认为自己即使学会了灵能之后也能够只将其运用在善后上,不过那也只是现在认为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实际获得了力量后到底会不会被冲昏头脑,既然狭雾替我下了决定,那么我也不必拘束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只消当做是狭雾替我防范了麻烦就好。

 既然是普通人,那么就老老实实的去做普通人,而普通人是不会碰到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碰上的麻烦事情的。

 “之后要去吃拉面吗?一边吃拉面一边再谈吧。”我看着因为狭雾的粗暴除灵方式而变得完全没有办法用『蒙尘的』来形容的破烂花棚,苦笑着提议道,“不过善后可能要花比想象中的还要多的时间就是了。”

 “虽然手头上的手游正巧开了活动本来想拒绝的——不过和除灵有关系的话,姑且答应下来也无妨。”狭雾抬起手机屏幕,对着切换到前置摄像头的手机比了个剪刀手,随即将荧幕切换到了推特的蓝白色界面,似乎是编辑起了带照片的日志的样子,“姑且先问一下,已经确定了是和物语相关的事件了吧,我可不打算因为把自己的身上全数涂成紫色的恶作剧就浪费掉手游活动的时间。”

 狭雾似乎在每次除灵结束后如果心情还算不错都会这样进行一次自拍,虽然不知道这种废墟一样破破烂烂的地方配合上黄昏的摇曳光线到底有什么可以拍的要素,不过如果是个人兴趣的话就没有办法干涉了。

 “差不多能够确定是物语的存在了,根据我手头听说到的情报来看,除了遭遇到物语之外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了。”

 我从一旁的墙边取来了一只已经爬上了锈迹的铁锹,虽然要比想象中的还要重,但是作为正常的男子高中生而言,想要挥动这样的铁锹倒是不是难事。于是,我理所当然的在被掀的到处都是的土壤边停了下来,随即仔细的将泥土重新拍平堆回,试图让其姑且营造出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不过…你这家伙到底是同时在玩儿多少个游戏,我可是基本上都没有看到过你说手头没有活动可以做的状况啊。”

 “大概两页屏幕吧,不过具体我也没有去数就是了。”

 “真亏你还能够好好的活着啊,”我叹了口气,不再试图将话题继续下去,只是专心处理起了手头的活计,“你这家伙,最好在每天睡觉之前都祷告感谢你还有灵能支撑着身子吧。

 当我在拉面店把事情向狭雾交代干净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到夜晚八点左右的事情了。花棚的工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而狭雾也绝不可能从游戏中抽出手来协助我进行工作,所以我也只能头疼的硬着头皮上,结果不知不觉间就干到现在了。

 不过从另外一种层面而言,晚餐的豚骨拉面也因此变得更加美味,姑且算是可以说是体验了一回苦力活工作的人民的感觉了,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抖m的倾向,但是说老实话,我确实认为在辛辛苦苦的做完了工作后再痛痛快快的吃一顿要比轻轻松松的等饭吃要满足很多。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果然还是不努力工作后吃饭要适合我。

 “原来如此,是看见自己的同学的脸变成了酱紫色而且言行举止怪异,所以才会来找上栗秋的吗?”狭雾无聊的撑着下巴,旁边的拉面暂且还一口没动,只是抬手不断地在身前的荧幕上操作着代表着勇者的角色灵活的躲避着来自敌人袭击的技能特效,轻声咂舌,随即继续道,“不过,如果用酱紫色脸这种程度的条件来检索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那种类型的物语有那么少见吗?”我咀嚼着被片成均匀薄片的照烧肉,含糊不清的开口道,“我还以为这样的话就很容易锁定了呢,如果是狭雾的话。”

 “不,恰巧相反,与其说是少见所以太难搜索了,倒不如说是太常见而太难搜索了。”狭雾轻轻压下指尖跳过了战斗胜利的界面,随即端起筷子将面条朝着口中送去,“事实上,最近那种脸的颜色是紫色的物语数量的确非常多。”

 “毕竟紫色的脸很轻松的就可以让人联想起诸如被勒死的人或是病倒的人,所以也是非常好的恐怖元素,一但有了恐怖要素就会让物语快速传播,这种元素和巨大的眼睛或是伤疤一样,都非常容易被直接运用到物语里面,所以也就导致那种紫色皮肤或者是全身伤疤的物语实在是烂大街到不行啊…”

 “换而言之,也就是不能直接通过紫色皮肤这点来锁定对方的身份吗?”

 “显而易见吧。”狭雾打了个哈欠,无聊的再次戳开了游戏的对战界面,“想要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什么的物语的话,光是目测也没有用啊——根据你的朋友的说法来看的话似乎是只有他能看得到,那么向着其他人寻求情报就变得更加愚蠢了…”

 “——明天下午让你那个朋友带我去碰到物语的地点吧,我还是习惯用最简单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