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在做正经事的话,时间就会变得非常快。
我轻轻弹起手中的硬币,在一声金属的脆响中学着狭雾的模样重新抬手将其重新接住塞进口袋里,拉起袖子看了一眼时间——时针精准的停在五点五十九的刻度之上。
既不是六点整,又不是六点前任意一个可以被五整除的整点,换而言之也就是不完美的时间点,光是看着就会让人不快的时间点:无论是谁都会喜欢完美,这是人类的天性,而能被2,3,5进行整除的数字在大部分的场合就是所谓的完美,能用5整除,且第二位为0的数字,则是最佳。
五十九着实并非我以上所描述的任意一种。
我咀嚼着口中的泡泡糖,无聊的将其吹胀成了淡紫色的气球,视线无聊的瞥过身前的河堤,此时的河堤已经被落日昏黄的光线轻轻覆上了一层淡纱,换而言之,则是距离逢魔之刻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曾经出现过物语的地方——虽然在这种地方毫无疑问是具有危险性的,但是我还是代替狭雾来监视了河堤,毕竟再怎么所狭雾已经被切裂过一次了,下一次再切裂的话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么作为原先委托人的友人之一的我稍稍搭把手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和先前的事件不一样,我并不是局外人,而是来帮友人解决问题的,那么要参与事件也是理所当然,若是答应了他要解决事情,但却收手在旁边作壁上观,那么我这个人也未免太过于无赖了。既然目前还没有会有生命威胁的状况存在,那么让我稍微代替狭雾进行一下行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如果我没有被掐住喉咙的话。
背部猛然受到的撞击感一下子就让我明白了已经被人摁在了墙上的状况,我一面缓缓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一面强忍着喉管被人死死锁住的剧痛与窒息感,一面只能把刚刚嚼到一半的泡泡糖吐到一边,视线悄悄移向身侧,锁在了那位年轻的少女身上。
从我刚刚抛完硬币确认时间之后到被死死的锁住喉咙压在墙壁上,然后从狭雾那里借来的耳机也被轻挑而起的刀刃斩断,这些事件中所间隔的时间恐怕不过数秒。
那是狭雾,戴着耳机的狭雾,但却绝不是指派我来这里蹲守的狭雾,要问为什么的话,最开始我们就商讨过这一问题,如果有其他的狭雾的裂片,他们所持有的情报理应与我们无般一二节,换而言之,他们也会先到这里来看一眼,然后再去寻找山下家的住址。
为了尽快的收集更多的情报,狭雾负责前去询问附近的人有没有遭遇过类似的事件,而我则在这里等候,等候其他狭雾的碎片,以及那个山下的怪谈出现。
“喂喂…那个可是蓝牙耳机啊,而且还是我从你那儿借来的,如果是被你自己破坏掉,我是不是就不用赔钱了呀?”
我一字一句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不合时宜的谈笑,而狭雾的手指看上去也稍稍松开了些许——当然,并不是因为那种乱七八糟的台词的缘故,正如先前狭雾所说的一样,就算狭雾的裂片再怎么被切裂,也不过只是分裂出数个与其完全一致的复制体罢了,而如果是狭雾的复制体的话,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对我下杀手了。
我可没有蠢到会在刀尖上跳舞。
随着将脖颈勒到鲜红的指节一根一根的松开,我也终于得以以双脚重新踏到地上,旋即却因为缺氧而只得半跪下来小口小口的喘起了粗气:虽然狭雾出的力并不算轻,甚至于可以说是能够让人痛苦异常的力道,但是我姑且算是熟识过这种感受的家伙,同时我也知道她平时的性格,所以也并没有对此过多的恼怒,只是一面忍着呕吐欲咳嗽着一面调整着身体的平衡扶着墙壁重新站了起来。
“抱歉,我没有办法保证你不是裂片,所以在确认你有攻击性之前,我必须这么做。”
“身份鉴定…吗?”
我稍稍揉了揉被捏的有些凹进去的脖颈,吃疼的倒吸着凉气,旋即将视线缓缓抬起,望向了身前狭雾的方向——显然,她不会是将蓝牙耳机交付给我让我在这里监视的狭雾,如果是那位狭雾的话就算想要确认什么身份也不可能在现在才掐住我的喉咙。
应该是在游戏厅的时候就掐住了才对。
“是鉴定什么身份?裂片吗?如果你是狭雾的话应该会知道的,和那个指派我来的狭雾一样,所有的裂片都会和本体的性格无般一二,所以我不可能是有害于你的家伙,不是吗?”
“那是那个狭雾所获取的知识和我获取的不一样。”那位戴着耳机的city系少女并没有来扶我起来的意思,只是将小刀随手插在了我的手边,随后从身侧的腰带上轻巧的取下了一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轻轻抛了起来,随即抬手接住,“不是所有的裂片都会拥有自己的意识的,和你待在一起的裂片应该还没有遭遇过吧,但在外徘徊了整整一晚上的我可是碰上了不少…”
“——那么,猜猜看为什么我之前对你的暴行都没有引来任何的过路人吧,”
她轻轻解开了袋子上束缚的细绳,随即猛地将袋子朝着我的方向猛挥过来,而其中所挥洒而出的粉尘则由着阵风全撒了过来,先前由着掐喉咙而生的呕吐欲尚且还没有缓解,这些侵入了鼻腔的粉尘则又不禁让我再次咳嗽了起来。
不过确实,她这么一说我确乎是反应过来了,这里没有任何人发现过她对我的暴行而站出来阻止,又或者说…
河堤的周围早就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是驱人的咒术,这个在先前她对【灰】进行除灵的时候
也有拜托我帮助完成过,所以我对此熟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种咒文应该是用来排除通常人对除灵行动的影响,同时消除普通人对除灵的观测产生意料之外的反应才对。
换而言之,就是只有在物语出现的时候才会使用的,用以隔绝通常人与除灵活动的咒术,而狭雾绝不会是那种会滥用咒术来达成自己目的类型,她会使用咒术,那么也就是说就在我的附近正存在着物语。
那么她刚刚洒在我身上的粉末到底是……
当我再度抬起头的时候,那位将粉尘尽数洒在我身上的少女已经不见了,就如同最开始就根本没有任何人在我旁边一般,身边仅仅只有浮着微尘的昏黄阳光与桥底深灰厚重的水泥,抬眼望去,那辉映着夕阳奇异光泽的草地与河水之间也没有哪怕一分有人途经的痕迹…
——和她本人一样,她裂片的行动也一样让人难以理解,不过还好我早就习惯了她的行动习惯,所以倒是不会对这种早已形成规律的无规律产生惊讶。
我从口袋中取出了第二枚耳机,将其重新扣在了我的耳廓内。
我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连接手机与蓝牙,所以连接上的那一枚最开始就被放置在胸口前的口袋中——毕竟遇到危险之前我所需要的仅仅只是将这里的讯息实时传递给狭雾即可,并不需要我再去听取那边的什么建议,况且在那之前,只要是听说过狭雾事务所的事情,那么就绝对会将隔断我和狭雾的沟通作为首要需要完成的事情。
反正只需要遇到麻烦事情的时候才需要互相沟通,那么只要等到碰到那种状况的时候再戴上就好了,虽然即使是作为幌子而采购的最低限度的耳机也多少算是让我的口袋中少了点纸钞,但总比没有办法应付眼前的危机而送命要来的好。
“听得见吗?”
“啊啊,总算不是我自己的声音了,”狭雾被电子解析而带上了些许机械感的声音从耳机中清晰传来,“那家伙走了吗?”
“我到地方了…具体的状况你刚刚也听见了,我被你的裂片袭击了,而现在这里似乎被设置了驱人使用的咒术,”我一面抬头继续确认着周身的河堤,确认了那已经可以用怪异去描述的空无一人的状况后,从地上提起了那柄她先前用来袭击我的小刀,“你对她先前的攻击有什么看法吗?我现在脖颈还是疼的打紧,大约是没有办法去思考这种事情了。”
就是普通的小刀,大概仅仅只有手掌的长度,应该是现在网上购物可以直接购买到的切肉刀,刀刃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尘白色雾状污垢。
希望不是像我想的一样罢。
“根据她之前所说的话,应该是曾经遭遇过裂片的袭击罢。”狭雾平声回应道,“如果说裂片本身是由那个物语所产生的现象的话,就算它能够有能力操控其中的部分倒也不奇怪,不过那样的话,这个物语就要比我最开始估算的强度要高上不少了。”
“不过,她为什么直接就这么走掉了呢?”耳机那头的女声顿了顿,轻声继续道,“如果她确认过你并非是裂片并给予信任的话,那么现在应该和你一起行动才对…那样我这边获取的情报也会更加多上一些,如果只靠手上知道的这些的话,就连对方是什么根源的物语我都没有办法分析啊…”
“恐怕是不相信你吧,狭雾,那个狭雾也应该在担心你那边有办法通过我来获取情报才对——我是那种很轻松就可以被利用的人,而且我主动开始行动的话,背后一定还有着其他存在在指使,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你,她也不相信耳机是唯一的沟通手段。”
“你是很精明的人,狭雾,所以你才会这么难对付。”我抬起食指轻轻拭过刃面,随即将指尖沾到的那些粉末送入口中,“…她恐怕是想要先我们一步收集到其他情报,而若是说从我们双方都知晓的部分来看,对方应该是想要直接去山下同学的家中进行调查。”
“你那边有问到什么吗?既然是你也能因而受到影响的现象级怪谈,那么周遭的其他人也应当多少因此发生变化,从而开始流窜怪谈才对。”
“在周遭的学校确实已经开始流传起来了,尤其是在高中年段,是…”
影子。
于我身前出现的,仅仅只有那阴暗而扭曲,被阳光拉长的影子,以至于那暗色的阴影足以遮蔽原本应该沐在我身上的光。
那影子绝非是因为落日而来的黑暗,理由就是除开我身前那条狭长的影子之外,其他地方的都还浮着一层薄薄的日光,虽然视线仍然还停留在手中的小刀之上没有抬头,但如果说是要问我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遮掩住了身前的日光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是什么具体还是留到一会儿再说吧,我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里附近如果真的被设下了驱人的咒术的话,那么周遭就不可能有常人进来,而如果是这附近出现过的物语的话,那么也就仅仅只剩下最初委托里所说的那一位了。
“仅仅只是杀死一个裂片的话,其他的裂片应该不会有什么令人头疼的变化罢。”我对着蓝牙耳机平声开口,“比如,会导致其他的裂片死掉吗?虽然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是我大概要杀掉一个裂片…或者要被杀掉了,从主观的角度而言,我更希望是前者。”
我缓缓抬起头,掂抛起手中的小刀,将其转为了正握的姿态——虽然在一般的轻小说中这种刀子或许的倒握的会更好看一些,但是如果不正握的话就没有办法使出力气,所以采用正握也可以说是迫不得已,虽然现在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我以前确实为了杀人而练习过挥舞小刀,虽然在实际上用上之前就已经不需要了,但是如果只是基础的挥舞手法的话我倒是还留着些许记忆。
“不会的,如果并非【躯干】的裂片的话,其他裂片毁坏多少应当都得没有问题的,就像是砍去人的手足并不会致死一样:不过大概会让其他的个体在最后汇合的时候稍稍变得虚弱一些罢,或许是生上一场大病,或许是肢体废坏其一,但总不至于死。只要被破坏的裂片不占总裂片的分量太多应该都没有问题的。”
“那么,我先把耳机收起来了——大概需要一点点时间,所以稍稍等一下吧。”
“如果说那家伙是我的裂片留下来作为阻拦你脚步的东西的话,那么我建议你尽快解决完,虽然说我很确定我自己并不清楚那个山下的住址,但是如果是我的话,那么调查起来恐怕也不会太慢,为了防止情报落在可能变成裂片的我手中,大约会直接带走相关的东西或者是试着摧毁罢。”
“那就这么说。”
我抬手将耳机重新塞回了上衣口袋,换而缓缓抬起了视线,在这个时候,眼前的那个影子也已经恰好抵达了我的眼前…
那是仿佛腐烂的浆果一般的,酱紫色的山下。
和先前秋山描述的无般一二节,确实是一眼就能看出绝不是正常人类的样子——虽然无论站立的姿势还是身上的衣着都与原先的山下无异,乃至于五官或是表情都能让看到的人一眼就能明白这是山下,但是他的肌肤却尽是溃烂而狰狞的酱紫色,又或者说,尽是那种被掐死的人脖颈以上所呈现的,血液堵塞粘连在一起的泥泞色泽。
那不是人,至少不会是活人,这样以来,能被归类进去的地方也就仅剩下物语了,倒不如说比起其他的什么东西,反而是物语要更为让人安心。
那酱紫色的山下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仿佛一个木偶一般,死寂的将那视线从我的眼瞳之中注入我的血管,最终钉进我悄悄痉挛起的大脑深处。
“啊啊…虽然说上级的怪异没办法对付,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人的话…”我轻声自言自语着,将刀尖瞄准了山下的方向,“我可是多少占了手上有着利器的优势啊。”
“再靠过来的话,接下来就是正当防卫的时间了。”
山下显然没有理会我的警告,而是径直朝着我的方向骤的歪折着猛冲了过来,之所以说是歪折,则是因为山下本身的行动姿态与正常的奔跑姿态相差太多,如果要说与什么相似的话也说不出来,不过一眼就能识破并非是由自己的意识所操作。
不是人的行动方式,亦不是动物的行动方式,那是一种将四肢的功用尽数错乱开来的行动方式,但是却极快,如果不仅仅盯住的话,恐怕就是单纯的预测对方下一步想要到什么地方去都会艰难异常罢。
要来了。
急袭而来的山下几个呼吸之间已然抵达了身侧,虽然说可以看出来本身身体的性能与原先作为普通人而言无般一二,但是由于本身就是足球社社员的关系,再加上被操控之后那种诡异的行动方式,按理来说如果纯粹依靠肉体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我应该是处于下风才对。
和想象中的无般一二,先前的几次攻击倒是还有办法通过调整姿态勉强闪避开来,但很快它的适应力就超过了我对战斗的适应力,而原本能够从衣着之上擦过攻击也变成了必须正面接下的猛袭。
胸口之间骤然扩散开来的撕裂性剧痛沿着神经的痕迹迅速蔓延至全身,以墙壁与拳头两侧对压而来的蛮力狠狠没入了皮肤,胸腔内的氧气近乎则由于这一击被完全排空压尽,尚且还没有等到因为疼痛激荡而起的呕吐欲和骨裂带来的痛楚蔓延到全身,第二次紧接着的踢打随着他躯体丑陋的弯着仿若鞭子一般重抽在了侧腹。
并非没有去闪避,而是完全闪避不过,在赤手空拳的斗殴之中体能就是绝对的压制力,像我这样平时都不参与运动的阴郁男自然不可能是体型高过我那么多的足球社社员的对手,这一点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但是,我们现在可不是在空手格斗。
趁着山下的腿尚且还没有收回,行动尚且还不能重新复归那种诡异的灵活之时,强压着躯体之上直冲而上的痛觉,手中的刀刃已然朝着那头怪物的脖颈之上狠狠落下,它近乎本能的伸出手打算去阻拦刀刃的斩落,但是那覆盖着一层盐质的刀刃对于这种下级的物语而言则毫无疑问是充斥着剧毒的利器。
最开始躲不躲得过攻击根本无所谓,如果是持有武器的近身斗殴的话,所谓的胜利在武器命中身体要害的那一瞬间就全部结束了——这点显然对于物语而言也同样生效,而且他们惧怕涂了盐的刀锋也远远大于人类惧怕一般的刀子。
刺破表皮的手感,斩断肌肉的手感,切裂骨骼的手感,然后则是再度斩断肌肉,从另一侧的表皮穿透而出,狠狠落在了那脊椎骨上的薄薄皮层,旋即就连那皮层也被一并切裂,冰冷的刀刃像是切开黄油一般透过了气管与软骨,将那名为山下的个体的首级整个给切砍了下来。
仿佛碎砂一般压上耳膜的哀嚎与尖叫声像是刀子一般刺入了由着痛楚而变得短暂陷入了思考真空的脑内。
重物坠地滚落的声音,随即是仿佛喷泉一般不甘的从那裂片的脖颈的泥泞血液与空无一物的手腕断面上涌动的过量血液令人作呕的蠕动洪泄泼洒,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怪异气味将我的衣襟和周遭的墙壁上一并染上了令人不悦的猩红色。
而那种液体也很快就随着山下被切割至碎裂的溶解消散殆尽。
“虽然知道就算有沾了盐的小刀也需要花一点代价…”我抬起刀子甩了甩已经快要蒸发得差不多的血渍,瞥了一眼刃面,此时刀面之上却已经又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盐雾,狼狈的咳嗽着靠着墙壁勉强站稳了些许身,“但代价比我想象的可大太多了啊…”
搞不好骨头都该裂开了,不过忘记考虑在被操作之后本身就能够超出人体机能完全不顾后果的行动这一点的确也是我的问题,关于这一点我没有办法埋怨别人,这本身就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用躯干作为诱饵,那么被攻击的代价说不定还会更大…
那家伙不是什么上级的物语,只不过是杂兵而已,但对于我这种普通人而言也是要强的可怕的家伙,如果不是那个狭雾给我留下了小刀,我也不会蠢到放完狠话之后就和他动手。
不、要逃跑我的体能也绝对不够,那么就算没有小刀我也会继续迎击吧,只不过结果不会这么轻松就是了,就算说那家伙会把我在这里绞杀也不奇怪。
我从地上捡起了最开始受到狭雾的攻击而掉落的日元,向着公路一旁的电话亭一面抛着硬币一面缓缓走去。
狭雾现在正在通过电话收听我这里的消息,而我并不会操作这个什么的蓝牙耳机还有什么对话,所以换而言之就是保险起见我不可能去动用手机与他人进行沟通以防通话中断,但是之前也说过,我没有与朋友的朋友深交过,所以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山下的家在哪里。
那么动用电话当然也是为了询问他人,而这个他人并非对于我的社交圈近乎没有干系的狭雾,也不是连这次事件都不清楚的小笠原。
“喂?是巧吗?”
“啊、啊…是花野井同学啊,下午好…那个,请问我就是…那个…之前拜托你的事情…现在…”
啊啊——是啊,那家伙就是这种性格来着,但是现在不及时问到山下的住址的话可就麻烦了,所以现在显然是没有办法的陪他继续耗下去。
“地址,给我山下的地址。”
我压着现如今还在不断颤栗着震瞳与肌肉痉挛感的遭受殴打的位置,一字一句地认真开口道。
“如果你还想要山下得救的话,现在就不要问其他事情。”
“时间不够了。”